第九十五章 洞天外的變故
與此同時,聶璞發現自己久已疏忽的武道修為已進階了,成功地成為一個高階武者。
這要在天罰城,甚至東夷國都未央城,都是一個了不得的成就,會成為坐鎮一方的高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經過這番打磨,今時所獲得的進階,與東夷邊塞的一般高階武者已不可同日而語,關鍵還打開了不弱於修真的發展潛能。
就在聶璞沉浸在進階的喜悅中時,發現拳精的攻擊開始變弱,變得他可以將之隨手揮去。
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多久,這個拳精的集合體也如開先那些精靈一樣,漸漸開始虛幻起來,化著光點在他的眼前慢慢消失。
看著眼前的光點最終消散,聶璞愣了一陣,直到最後,才確定不會再冒出來什麽古靈精怪。
變得寂靜的莊園點塵不驚,空無一人,令聶璞懷疑剛才激烈的打鬥是否真實發生過。
沒了阻礙,繼續前行的聶璞很快發現,洞天出口就在眼前,“如意洞天”的匾額也映入了眼簾,一回頭,就發現身後的一切都開始虛化、消失,那些路,拳莊,還有那座古城,都重被引入虛無中。
……
洞天之外,戰爭全麵爆發。
京畿四麵,分別為聶家、黎家、李家、貝家鐵桶也似地圍困住。
雄關城外,武力強盛的聶家軍糾合各種反叛勢力,號稱五十萬聯軍,屯兵關下,開始衝擊號稱千年不破的京畿大陣。
京畿以內,一日數驚,人心惶惶。
此外,四大家除了通過靈教爭取民眾支持,還有一個重要政治步驟,就是推舉前朝後裔林心,號稱天下共主,極力拉弄遺老遺少,進一步攪亂天下。
……
在聶璞踏出洞天秘境的時候,分明聽到一聲歎息響起,讓他升起一股不舍的情緒,忍不住想折身返回。
帶著遺憾的心情剛踏出洞口,意外發現蕭半山還在那裏,就像一直沒有離開過。
“總山長,我進去了多久?”聶璞知道,一般像這樣的洞天秘境,裏麵的時間和外界都有差異,因此不確定地問道。
“一個多月了。”蕭半山似乎沒計算確切的時間。
“啊,一個多月了?”聶璞吃了一驚,本以為多算也就是兩三天的時間,不料時間流速差別那麽大,他的感覺就是進去逛了一趟,大半天時間。
蕭半山點點頭,又以檢視的目光認真打量了一遍聶璞,最後竟然搖搖頭,表示不滿意。
“總山長是對我的修為進境不滿意嗎?”聶璞問道,同時想起那一聲歎息。
蕭半山想了想道:“按說應該不錯了,不過與我的期望相比,還有差距。”
“剛才我出洞府秘境的時候,似乎聽到一聲歎息,好像也是表示不滿意。”聶璞遲疑著,還是把剛才的意外告訴了總山長。
蕭半山想起了關於這如意洞天的傳說,道:“法寶通靈,據說遇到有緣人可以化形隨身攜帶。莫非這靈寶蘇醒了?”
“那這靈寶是怎麽放置在這裏的呢?”聽口氣,顯然總山長自己並不是有緣人,這倒讓聶璞好奇,如此包羅天地的洞天法寶,是如何搬運過來的。
“嗬嗬,是先師以大法力傳送過來的,還借助了特別的傳送法陣。”
這話讓聶璞立刻想到了總舍到南湖、鎮海寺到靈山的傳送通道,同時心中升起另一個亟待了解的疑問。
他問道:“那總山長的師傅是誰,可以告訴我嗎?”
“嗬嗬這又不是什麽秘密,隻是我的師傅早就轉世了,他是靈虛一脈老祖。”總山長十分緬懷地道,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叛出靈山、欺師滅祖的樣子。
“啊?靈虛老祖?”聶璞大吃一驚。
“靈虛老祖是個特稱,僅指開創靈山的第一代老祖,其他的都叫靈虛上人,我師父也是其中之一,從資曆來講,算得上靈山派老祖,但不能直稱靈虛老祖,這算是個不成文的規矩吧。”
總山長這一解釋,聶璞才搞清楚狀況。
轉念又一想,靈虛上人看樣子也是一代不如一代,當初在菩提園證道會上出現的靈虛,讓聶璞看輕了靈虛一脈,但沒想到還有可以做總山長師傅的靈虛上人存在。
單看其挪移洞天的移山倒海的能力,哪怕借助傳送陣法,也十分了不得。
“不過這靈寶還真與靈虛老祖有莫大關係,據傳是他老人家的伴生法寶,後來隨老祖功法大成,將之煉成了芥子納須彌的洞天法寶。”
蕭半山意猶未盡,繼續解釋著。
“以老祖通天徹地之能,他留下的法寶,靈境開放,豈能如此簡單,就提升一下小境界而已?”蕭半山搖搖頭,表示不理解。
聶璞在心中道,其實我也不隻是提升一下小境界而已。
但自己也不十分清楚所以然,就決定還是暫時不多解釋為好。
“一個多月的時間了,總山長是碰巧撞見我出來嗎?你老總不可能專程在這裏等我吧?”
在聶璞想來,自己進去以前,總山長非常忙,送自己過來也是忙裏偷閑,在精舍的時間都少得可憐,怎麽可能一直在洞天外守候自己。
“最近也沒有太多的事,就專程到這裏等你了,畢竟還是想看看可能出現的奇跡。”蕭半山回答得居然有些遮遮掩掩,這讓聶璞覺得很不尋常。
告別總山長,離開祇孤園後,聶璞徑直回到了音苑,一直等到天黑,小倩才偕同徐宏歸來。
一個多月不見,小倩顯得瘦了一些,一身風塵仆仆的味道,顯然這段時間身兼半山精舍和八校尉軍兩邊的事務,十分操勞。
倒是徐宏,依舊是原來的模樣,沒多大變化。
得知小倩榮膺新職,並且徐宏專程來協助她,聶璞打趣道:“辛苦了,總管監軍大人。”
徐宏哈哈一樂,小倩嗔道:“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別老說我,說說你最近的情況。”
“最近也沒什麽特別的,就是被總山長送到了一個洞天秘境中溜達了一番,好像有點小收獲吧。”聶璞覺得在二人麵前無所隱瞞,回答得倒十分爽快。
二人一聽,這才細細地打量了聶璞一番。
不同於總山長,可以一眼看透聶璞的修為變動,二人隻是覺得聶璞與以往相比有所不同。
其中小倩隻是和他短暫分別,徐宏原來修為和眼光都高於他,但現在,都感覺不再能夠看透他。
徐宏知道,短短的時日內,眼前少年的修為已超越自己,不由想起老爺子對聶璞推崇的話,喃喃自語道:“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進境也太快了點吧。”
而以小倩和聶璞的親密關係,更是注意到了徐宏沒有看見的東西。
在聶璞身上,一種由內而外的變化使其精氣神都有微妙的改變,變得更犀利,同時又更包容。
從前麵對聶璞,如同麵對堅硬的磐石,現下是則猶如麵對大海不斷抨擊的礁石,多了生動和變化。
不等二人對此再有所表示,聶璞就道:“還是說說最近的情況吧,我不在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聶璞想起了總山長不正常的狀態,心裏竟然有些惴惴不安。
果然,一聽聶璞的問話,二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沉重,顯然就在這短短的一個多月時間裏,有些不好的事發生了。
接下來,由徐宏敘述,小倩補充,把最近發生的關於朝政和半山精舍的大事做了簡要敘述,讓聶璞很快就了解到總山長何以表現不正常,徐宏、小倩的表現又何以如此沉重。
原來,反叛發生後,正如當初預料,靈教全麵退出上都及整個京畿地區,教主靈明陽配合靈山的行動,南下會晤四大家家主,共商傾覆天下的大計。
而隨著靈教的退出,原來在皇權下形成的半山精舍、狐族、靈教三極勢力,少了靈教一極,穩定結構被破壞,京畿各方勢力麵臨一次重新洗牌的大動蕩。
趁此機會,狐主憑借著這次全力擁戴之功,火力全開,在朝中大肆攬權,排除異己,矛頭直接對準半山精舍和蕭半山。
蕭半山雖說是新皇的老師兼長輩,但與仁皇相比,卻缺少了道義相交的親密感,以及共同理念打造的鐵杆同盟關係,被離間的可能性極大增加。
狐主正是瞅準了這一點,加之利用新皇對狐族擁戴之功的心懷感激,趁虛而人,漸漸讓皇帝與蕭半山這個國師及半山精舍生了嫌隙,開始疏離起來。
由此也可看出狐主運用權謀的老謀深算,正是他推薦蕭半山出任國師,讓其過多參與朝政,又事事以師長自居多所幹預,反而失去了昔日山中宰相超脫日常事務的灑脫,讓新皇日久生厭。
當然,在這個預謀已久的運作過程中,有一個重要的推手,就是中書令胡孩,這個鄭全從小的玩伴,不離不棄的追隨者,發揮慣有的狗腿精神,一邊更加賣力地為新皇服務,導之以聲色犬馬,一邊不動聲色地排除異己。
最後,不僅蕭半山被一再疏遠,甚至作為文官班首的太師狐主,也失寵了,在全皇眼中,唯一可放心依托就隻有胡孩一人。
不知狐主一番運作的結果,是否讓其哭笑不得。
至於鎮守司主將堯熙園,那個禁軍的實際統帥,因為擁戴上的首鼠兩端太過露骨,早就被涼在了一邊,要獲得朝廷的相關支持隻能通過侄子堯邦與胡孩聯係。
上述這一番信息,多虧有徐宏四處打探,才能了解全貌,在這裏轉告聶璞,如果僅是小倩,畢竟新來乍到視野受限,敘述不會如此清楚。
不過小倩對“金葉子”和胡孩的所作所為,早就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忙於雜務和牽掛聶璞,可能早就出馬收拾這兩個胡來的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