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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半山精舍的團聚

  接下來對戰車陣列的檢閱,就草草了事走過下過場,原因很簡單,兩番鬧騰,都沒有了心情。


  堯邦也不再策馬當先引領檢閱,而是退下來和一行人平行,有意無意間,他和蕭全並轡而行,而且始終注意保持落後半個馬頭。


  聶璞一直好奇,搞不清楚一支步、騎俱全的隊伍,為什麽還要專門設置戰車隊,如果說拉輜重,看樣子又不像是後勤保障部隊。


  這時也覺得不好問出口了,因為看起來大家的關注點都不在檢閱上了。


  倒是胡孩看出了聶璞寫在臉上的疑問,以平淡的口吻簡單解釋了下。


  “這戰車部隊,不是拉輜重,而是載著各種法器,其實戰車本身就是法器,每輛車上,都配備有二到四名保管、開動戰車和車載法器之人。關鍵時刻,每輛戰車就是一個小型戰鬥堡壘。


  “以前,禁軍比較其他部隊的優勢,主要就體現在戰車上,現在法器在小型化,法陣都可以鐫刻在盔甲、兵刃上。戰車更多就是一種體現曆史繼承的傳統象征而已了。


  “說起來,這還是你們半山精舍的功勞,推動了法器、法陣的快速發展,也正在改變禁軍的構成。”


  當胡孩說到這裏時,聶璞注意到,沉穩如宮羽,臉上也不禁浮出一絲得色。


  “如果不是堯熙園主將堅持,也許你們看不到這極具特色的禁軍戰車陣列了。”最後,意猶未盡的胡孩小聲加了一句話。


  話中剛好提到這支部隊的主將,三縷胡須飄灑胸前、一副儒將形態的堯熙園就趕了上來,對著眾人深施一禮,口中直稱怠慢。


  聶璞注意到,眼前之人盡管不像堯邦那樣威武雄壯,但卻深不可測。


  單隻是堯邦,就憑剛才露那一手,聶璞就自忖不是對手,而時至今日,在他眼中的深不可測,起碼要超過宮羽,甚至接近徐明的水平。


  由此可見,這叔侄兩個不簡單,而那些受檢閱的將士,就憑聶璞走馬觀花的印象,感覺修煉之士不少。


  修煉,法器,法陣,當這些元素在強有力的統帥整合之下,爆發出的力量可想而知,怪不得禁軍號稱國之長城。


  此時現場比較尷尬,堯熙園明顯拿不準自己的態度,擺不好自己的位置,最後隻是拱手口稱“相送貴人”,就打發堯邦代為送客。


  堯邦倒是盡心盡責,不但一直親身陪送,還把檢閱用的高頭大馬也送給了一行人,似乎刻意要擺明一行人受禁軍保護。


  做這些事的時候,堯邦甚至不顧自己的主將兼叔父一再暗示阻止。


  到這種地步,就連不諳官場的聶璞和小倩也看出來了,這統領禁軍的叔侄倆,在對待檢閱這件事以及參與檢閱的其中某個重要人物的態度,是不同的,其間,似乎隱藏了很多內容。


  確實,某個被人合力隱藏著的重大關節已經呼之欲出,該是水落石出的時候了。


  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後,京城上都再次映入眼簾。


  再見京城,聶璞的心境和上一次已經大不相同,上一次是過客,這一次卻是逃難客,搞不清楚前麵等待著的究竟是什麽,吉凶難料。


  再看蕭全,眼中也沒有了初聞仁皇去世時的哀傷,而是充滿複雜意味地盯著遠處的城樓,逡巡不前。


  堯邦縱馬上前,守城禁軍看見副將來臨,一起施禮晉見。


  堯邦到城門口,做了一個延請的手勢,蕭全也不再客氣,跨馬當先昂然而入,胡孩緊隨其後。


  影影綽綽,可以見到城門的另一方,有一大幫子排列整齊的馬隊在等待著,一見蕭全到來,呼啦一下簇擁上來,一陣喧嘩和歡呼隱約傳來,之後馬隊如一陣旋風,把蕭全和胡孩一起卷走。


  臨走前,蕭全向著這邊舉手示意,聶璞知道這是在向自己和小倩告別,也向著那邊揮揮手。


  之後,告別了在城門口目送蕭全等離開的堯邦,剩下的人在宮羽的帶領下,向著半山精舍而去。


  宮羽是回家,聶璞和小倩是歸宗,而徐明老爺子,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作客,遊覽,觀光”。


  在原來半山精舍該在的地方,一行人卻發現半山精舍消失了,它不在該在的地方。


  不僅半山精舍不見了,甚至連原來那半城山水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北城城樓邊上的一塊巴掌大的荒涼原野。


  宮羽走過去,在那塊荒涼的原野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看起來倒有點像靈山一樣的山峰,然後伸手一撩,像撩開了看不見的幕布,於是隱藏在法陣後麵的總舍就顯露了出來。


  依然是路邊一條索橋跨過湖水,遠遠就看見半山精舍的招牌矗立在對岸的半山上。


  連橋邊的崗亭都在,亭中之人也沒有換,還是那個一身精悍的張铖,那個曾經駕船送他們穿過法陣離開半山精舍的人。


  顯得滿不在乎的徐明,一到總舍,就被總山長尊而重之地接到祗孤園洞府密室中,不再出來,顯然,天下激蕩,這兩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都渴望與對方好好謀劃籌措一番,更需要取得相應的諒解和協調。


  聶璞和小倩自然還是隨宮羽到音苑歇息,其間,聶璞就便向宮羽請教半山精舍與徐家及老爺子的關係。


  宮羽道,故老相傳,徐家雖然人丁單薄,卻是四大家之外最有影響力的家族之一,是皇朝之外對抗四大家的重要力量,同時,徐家的態度也會影響一些隱世家族和隱世老怪物的取向。


  此外,當年半山精舍到中土初創,還多虧了徐家輝祖的提點關照,故而彼此之間多有淵源,在對抗變節的靈山和四大家方麵一直暗通款曲。


  “變節”一詞,是宮羽的原話,給聶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當夜無話,次日天剛亮,音苑就十分鬧熱,不斷有人前來拜訪。


  第一個趕到的人,就是書狂朱書帛,不過宮羽叫他朱方,想來他對外和內部使用的名字並不相同。


  後來了解的情況證實了聶璞的猜想,半山精舍九大堂主就是總山長蕭半山的九個弟子,他們都取了個單名,類似於排行,不可能到書狂這裏就特殊。


  “半山九堂,音魔居長”,作為大師兄,宮羽自然是坐等其他堂主師弟們來拜會。


  大變來臨,往日散居各地的師兄弟們都陸續回撤,聚集在師父的羽翼下,聽候差遣。


  書狂來得那麽快,自然是因為聶璞,尤其在靈山,彼此相知,卻無緣相見,更增添了他的急迫感。


  書狂一到,拉著聶璞左右端詳,口中“嘖嘖”連聲道:“不錯不錯,進步神速,居然在修真方麵有如此突破。”


  也不怪朱先生驚訝,聶璞在東夷國逐鹿書院時,盡管有《真解》殘卷傍身,但依然還是一個在武道修習上稍有心得的武士,而現在在修真方麵已經登堂入室,簡直就是個奇跡。


  宮羽知道他們的關係,也理解書狂師弟的心情,就好像發現了蒙垢的異寶,眼見著在清洗脫塵的過程中漸漸綻放光芒,那種珍而重之的驚喜。


  “不對,你小子還有奇遇,身上的氣息也不止是修習《真解》功夫那麽簡單。”朱先生左看看,右摸摸,觀察了一陣,問道。


  聶璞歎了口氣,知道在知根知底的朱先生麵前沒有辦法隱藏,笑了笑,就說起自己遇見老乞丐,還有金光寺的經曆。


  朱先生聽得驚歎不已,連聲道:“怪不得,怪不得,我說師父他老人家麵對璞玉,怎麽不動心,看來是我冒失了。”


  這番話很奇怪,但聶璞卻連蒙帶猜聽懂了大概,因為老乞丐的介入,以及發生在聶璞身上的一些神異,讓半山精舍以及蕭總山長起了別的念頭,自己這個真傳弟子身份就在兩可之間放了下來。


  也就是說,在半山精舍,自己暫時成了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似乎小倩也是這樣,一頭連著半山精舍,另一頭牽著徐家,自然就難以落實身份。


  正說話間,又接連闖進幾人來,一時間令音苑會客堂也變得擁擠起來。


  幾人一見宮羽和朱方,異常激動,都不顧禮儀擁上前來,你錘我一拳,我扯你一下,然後就樂得傻乎乎地直笑,直接忽略了兩小的存在。


  倒是宮羽穩重,分別為兩小介紹後來的人,果然如所料,都是半山九堂的堂主,宮羽和朱方的師兄弟們。


  前前後後,人越聚越多,很快半山精舍的堂主就到了八個,大家逸興湍飛,憶往昔崢嶸歲月稠,不禁故態複萌,各自亮出最得意的隨身家夥。


  畫癡範錚捏著一管讓聶璞產生不好聯想的畫筆;棋聖柯傑斜舉棋盤,上麵爬滿了黑白棋子;酒鬼楚湘捧著一隻大酒壺,酒香彌漫,開始演繹各種讓人入迷的幻境。


  劍尊獨孤棠一柄無鞘劍如臂使指,重劍無鋒,看不出什麽材質;槍王楊興提一杆長槍,晃動間,即可抖出萬朵槍花;棍瘋孫行一根齊眉棍如影隨形,已有靈性。


  就連書狂朱先生也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本書,不用翻閱,隻是隨手捏動,就沙沙作響,而音魔宮羽,拿出了自己在渝州時難得出示的綠竹琴,手指虛按。


  聶璞注意到,無論朱先生的書,還是宮山長的琴,自己都沒見過,可想而知平時是多麽珍而重之地藏了起來。


  正當兩小察覺九位堂主還差一位時,一個白衣女子施施然走了進來。


  由於修道有成 ,看不出年齡,但麵目姣好,身段曼妙,無疑是一位絕色美女,舉止間更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特別打動人。


  女子見其他人都亮出了自己的成名法器,卻無動於衷,隻是慵懶地隨身坐下,那一種我見猶憐的絕世風姿,連聶璞都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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