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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勝利逃亡

  正當人們以為這樣詭異的狀況還會延續下去時,驀然間,場中再次發生變化。


  變化來自於聶璞。


  先前一直背負雙手,隻管邁步向前的聶璞,步履越發變幻莫測起來,形左實右,似退實進,雙手也開始舞動起來,指掌若有若無間都指向貝生。


  周圍的人發出歎息,歎息聲裏有遺憾、慶幸、失望、嘲弄等諸多情緒——憑貝生異乎尋常的體質,聶璞這樣出手,連搔癢都算不上。


  唯有徐宏和台上的兩個語修者,他們這時都繃緊了神經,把握不住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像其他人那般篤定。


  小倩是關心則亂,一如既往地緊張著聶璞。


  聶璞的指掌防不勝防,如天外飛仙般時不時落在貝生身體各處,不像是瘙癢倒像是撫摸。


  這撫摸如此溫柔,讓人如醉春風,懶洋洋地都不想動彈了。


  懶洋洋……貝生突然心生警兆。


  對戰之時,怎麽會如此懈怠,甚至困倦無力?對手再弱,即使麵對一隻螞蟻,也不該如此吧?自己是體修者,可不是懶修者!

  貝生立馬試圖振作精神,卻感到一陣抽搐自體內傳來,仿佛來自肉體,更像是靈魂深處的悸動。


  貝生瞬間明白,聶璞那溫柔的指掌有古怪,似乎是刻意避開了跟強悍肉體的硬碰硬,直接向靈識發起攻擊。


  這是修真進階後,聶璞將《真解》功夫提升融合,出手不再千篇一律,而是根據對戰情況,直指敵人短板。


  貝生立即調動精神力量,來抗衡聶璞還在不斷襲來的“溫柔”的指掌。


  這一下,貝生真切感受到,聶璞每一次“溫柔的撫摸”,都如同順勢打入體內的一根根鋼針,真真切切地刺向自己的靈識。


  雖說現今四大家不僅立場模糊,甚至修煉是否還是中土路數也有待確定,但體修者靈識或者說精神方麵的修煉要遠遠落後於身體的狀況,還是與本土修真者無異,因此貝生盡管抵抗,那一下下針刺依舊突破阻礙,如約而至,讓靈識因刺痛而陣陣抽搐。


  這很快反映在貝生的肉體行為上來,隻見他兩眼開始翻紅,胸腹間起伏越來越大,腳步漸漸紊亂,身體搖搖欲墜。


  強悍的體修者,在精神方麵的抵抗力,竟然脆弱一至於斯。


  其實,作為體修者,貝生的表現已經很好了。


  世家大族嫡係子弟,家學淵源,見多識廣,一遇危機,能夠立即做出判斷,而且還能夠調動精神力來抵抗詭異的打擊,如果換作一般的體修者,可能早懵了。


  許多旁觀者發出莫名驚歎,開先挑頭鬧事的紈絝更是表現得痛心疾首。


  大家都不明白,為什麽一開始強悍如斯的體修者,擋不住也避不開那一下下的溫柔撫摸。


  此時,台上的張溪、朱思都在暗自揣度,這一次會講已經達不到預期目的了,如果作為世家嫡係的貝生再出什麽意外,回去就真無法交代了。


  以二人在四大家和靈山的經曆,很清楚會講不過是針對世俗的運作,是一種迂回的手段和試探,雖然這種試探近年來越發囂張,但其實並沒有真正多受重視,如果自己等人鎮不住場麵,大概率不會有什麽強援支撐,不過事後的責罰卻跑不掉。


  再次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的決心,不顧剛才身心受到的創傷,兩個語修者再次運轉功法,開始調動法陣。


  這一次,二人不約而同地把目標對準了貝生。


  二人心中明鏡似的,知道剛才全盛狀態下,挾試講之威也沒有幹過聶璞,此時以帶傷之身,能夠自保就萬幸了。


  台下,聶璞“溫柔的撫摸”還在持續。


  法陣發動很快,隻是一陣閃爍間,台上的主持人和兩個語修者,連同台下正被聶璞“撫摸”的對象,都瞬間消失不見,就像先前三人陡然出現在台上一樣突兀。


  大多數人莫名其妙,近在貝生咫尺的聶璞,在氣機牽引下,真切感覺到他通過陡然開啟的空間通道離開。


  聶璞心中暗忖:這樣神奇的空間通道,絕不是兩個半吊子的語修者所能把控,即使那個法陣,似乎也隻是啟動某種力量的開關。


  在遙遠的地方,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操控。


  這隻手可伸得夠長啊!如果這隻手要直接對付我,我能應付得了嗎?聶璞心裏嘀咕。


  這次會講發生的一連串事出人意料,多數人直到此刻還沉浸在莫名的驚詫中。


  徐宏、小倩均覺事態詭異,一邊警惕著上前,一邊示意聶璞盡快離開是非之地。


  聶璞此刻卻真正鬆了口大氣。不僅是因為切實感知到敵對的三人已離開,更是因為整個會講場的氛圍為之一變,先前類似靈教信徒般的癡迷氣氛,因為法陣的自動潰散開始消退。


  場中眾人基於不同的立場,有著不同的感受和態度。


  一些人憤憤不平,但因為三個主角不在了,卻也不敢貿然出頭,像開始那個挑事的紈絝,此刻低頭埋著一張怨毒的臉,不斷後退,隻想著遠遠避開聶璞一行人。


  更多的人遺憾之色溢於言表,歎息著沒有看到連台好戲的精彩結局,一下就戛然而止。


  還有這樣的人,三三兩兩夾雜在人群中,雖然未曾公然喝彩,卻用熱情的關注為聶璞一方加油鼓勁。


  當然,無論哪一類人,都保持著克製或者戒懼,故而從表麵上看來,反倒是一致對聶璞三人敬而遠之。


  徐宏老沉持重,又有護衛之責,再次催促著盡快離場,以避免麵對不可知的變化。


  三人匆匆離去,在徐宏的堅持下,在南湖旅店結完賬,拿著簡單的行李就即刻上路了。


  一路上,反而出乎意料的順暢,未見任何阻礙,以三人超凡的腳力,逃亡般地趕路,五、六天時間,就從偏遠的南部潮州,趕回了東部渝州。


  這讓聶璞和小倩都疑心,徐宏是謹慎過度,有些杯弓蛇影了。


  進入渝州城,徐宏終於放下心來,告別二人,說要去忙別的事了。


  聶璞、小倩徑直回到半山精舍,向宮羽山長複命,伶牙俐齒的小倩把一路來的經曆詳詳細細地向宮山長描述了一番。


  宮山長聽罷,沉吟著說出四個字道:“箭在弦上。”


  之後,就不再就此有所表示,同時對聶璞跨進晉道境界,也沒多說什麽,大概是覺得理所當然吧。


  第二日,宮山長給這段時間頻頻外出的兩小安排了日常工作,讓小倩繼續一度中斷的日常雜務,聶璞也被打發到前店去幫助雷五。


  無論是出於授意還是自己的主意,顯然,宮山長作出這樣的安排,是不再放心兩小獨自外出闖蕩了。


  聶璞一聽這安排,想起自己第一次來時見識到店鋪門可羅雀的蕭條樣,就明白這隻是起一個牽絆的作用,無非是讓自己別再完全無所事事,減少外出的機會而已。


  聶璞並不想去解釋其實自己是個很沉靜的少年,閉門不出的修煉,也許正是自己求之不得的,翌日,就聽從安排,來到了精舍那間當街的店鋪中。


  門楣上牌匾依然是四個古樸的字,店裏依然是莫測高深的大雜燴的鋪陳,唯一的店員雷五依然在埋頭勾勒著什麽,仿佛下決心要讓“戲癡”的名號永遠名不副實。


  去掉店員兼職的店長雷五爺,給新來的店員聶璞布置的任務很簡單:早晚清潔店鋪,平時巡視店麵兼擦拭灰垢。


  雷五爺自己卻依然在唯一的櫃台上勾勾畫畫,一副顧客不上門就雷打不動的架勢,也沒有了聶璞當初投到店上時可能因為好奇引發的熱情。


  一連兩天,店中二人就這樣各不相幹地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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