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最遠的距離。（一更）
蒼靈出了魔窟大殿，她抬眼看去，整個魔域上空此時已經黑壓壓一片，猶如烏雲罩頂，整個天際一片漆黑，遠方的晚霞猶如一條條血色的綢帶，蜿蜒著朝她而來，暗夜來襲，虛空中有磅礴的威壓，直逼蒼靈的天靈蓋。
蒼靈一手伸出，手掌間金色的結界抵擋住上空中瘋狂的靈力攻擊，玄墨說的沒有錯，就算打不過她，只要拖住她的腳步，讓她無法按時回到那個時空，臨淵無法復活，那麼在未來時空里的臨淵也便會徹底消失，他便真正的被時間所吞噬，再也無法回來。
玄墨這一招，著實狠辣！
蒼靈看向大殿內，塵土飛揚里，那人一席黑色的長衫自殿內緩緩走出，他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低頭看向下首身姿挺立，一手執鞭滿身煞氣的女人。
「累不累啊？」他看了她一會，乾脆一屁股坐在了大殿前的台階上，「過來歇會？」
蒼靈收了手上靈力，將手中的蛟龍鞭往高空中一拋，那長長的黑金色鞭子瞬間化做一道巨大的蛟龍身形，在高空之中傲游翻滾，激蕩起萬千金輝，霎那間便將黑壓壓的濃雲掃退，緊接著有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響起，無數黑色的身影自高空之中墜落，砰砰砰接二連三的摔在大殿前的白石上，激濺層層血色的迷霧。
坐在高處台階上的玄墨看著眼前如此一番「盛景」，嘴角不禁抽了抽，好丫頭，竟然拿他龍皮所制的蛟龍鞭去對付他魔族之人，真是好樣的！
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強壓下心頭那口急欲上前將她暴打一頓的衝動，支起一腿，托腮看向那邊靜靜站立著的蒼靈。
「你那鞭子，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送出去的東西，還有要回的道理？」蒼靈嗤笑一聲，「不給！它現在是我的！」
「哦。」玄墨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也行。不過禮尚往來，是不是你也該送給我一樣東西作為回報？」
「你想要什麼？」
玄墨掃了她一眼，又一眼，再一眼，直到蒼靈眼底的冷光越來越盛，他才慢條斯理的開了口，「你能有什麼？也就你自己還算值點錢，還能入的了我的眼！不如，你把自己送給我？」
嗷嗚——
高空中的蛟龍猛然間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巨響，緊隨而來，道道萬丈金光自天空之中傾瀉而下，那條龐大的蛟龍身軀俯身直下，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一下沒入玄墨胸前的領口裡。
蒼靈猛然上前一步，直接上前扒開了他的衣服！
「把鞭子還給我！」
玄墨的身體被她巨大的力道沖的往後狠狠一仰，一下倒在了地上，不過他的神情卻是十分享受，眯著眼睛看著身前的這個女人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摸來抹去。
「就算你與鞭子做了血契又怎麼樣？它本就是我身上扒下來的皮，我要是召喚它，它哪有不從的道理，哈哈哈。。。。」玄墨笑的分外愉悅，一把握住蒼靈的手，翻身一下將她壓在了身下。
「蒼蒼。。。」他的臉湊過去，「不如，你也從了我？」
蒼靈的手抵在他的胸前，眼神望向高空只中不斷墜落下來的魔族將兵，「你魔族死了這麼多人，你還有心情在這裡與我調笑？看來，作為魔祖，你一點都不稱職！」
「用他們的死，來換你留在我身邊，哪怕片刻，也值得了。」玄墨的手，小心翼翼的摸在蒼靈的臉上，而這一次，蒼靈卻沒有推開他。
玄墨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里，倒影著一汪春水，幾乎一瞬間，就要泛濫成災。
「蒼蒼。。。」他眼底湧出淡淡欣喜，她終於不再拒絕他了么？
「彥予，你陪我去個地方。」蒼靈淡淡看向他，依然執著的喚他彥予。
玄墨摸在她臉上的手一頓，「去哪裡？」
「你應該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朱雀與盤珠我已經確定她們安好，可是桃花。。。。我還不知道她現在的情況，你陪我，去看看她。」蒼靈將他的手自臉上拿開，「敢不敢？」
「我陪你去了，你就答應我留在魔窟嗎？」玄墨的臉上多了几絲戒備，他很了解眼前的這個女人，為達自己的目的，她是可以不擇手段的，而且，花樣多的是！她才不會講究什麼道德禮法，只要她想要做的，還沒有人能擋的了。
「反正我現在也暫時回不去，如果你讓我開心了，我說不定會考慮答應你。」
她這麼快就對他妥協讓步，倒讓玄墨一愣，心下又是一喜，不過，轉瞬又想到，她的妥協完全是因為她一心想著要去救臨淵，那剛冒上來的一點點歡喜之情，便又很快猶如拋入大海的石子，很快沒了蹤跡。
「哪裡有我玄墨不敢的事？」玄墨挑起她的下巴，「可是，你得把神器給我。」
「怎麼？你怕我跑掉？」
「萬一你撥動神器，逃了，蒼蒼，到時候我要去哪找你？」玄墨的身子往她身上狠狠一壓，「我再不想滿三界找你，每天提心弔膽相思成疾度日如年的過日子。。。。」
「原來你對我這麼痴心？」
「你才知道？」
「好啊，那你告訴我，北冥在我果酒里下的迷情葯，是不是你給的？」
「是啊。」玄墨挑起她耳邊的一縷發，纏在手指間，十分乾脆利落的承認，蒼靈盯著他看，「哦，你讓他壞我名節，還說對我痴心？」
「我怎麼能讓那傻子壞了你的名節？他一根頭髮絲也沒動你吧？是你主動抱了他一下吧？我這麼做，就是為了給臨淵源那廝找些不痛快。。。他讓我羨慕妒忌恨了這麼久，也該我讓他難受難受了，這是沒想到這廝一氣之下，竟然真的離你而去了，蒼蒼，如此不靠譜的男人，你還打算要？」
「你的想法，真是詭異的要人命。」蒼靈推開他，從地上起來，自懷中掏出神器，一把仍給了他。
「給你。」
「真的給我了？」玄墨將神器拿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確定了它的真假，雙眸亮的堪比天上的星辰。
玄墨拿著神器，展顏一笑，「蒼蒼，接下來，咱們要去哪？」
「人間，普陀山。」
。。。。。。
「下月的大婚，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魔窟大殿旁側的一處偏殿里，承靈獃獃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沖身後的重影問道。
「祖上已經跟那個女人出了魔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現在準備婚禮，有什麼用？我看，還是等祖上回來以後再說吧。」
重影說著，心下想著，這大婚還不知道能不能如期舉行，再說，就算祖上真的要娶妻，什麼時候輪到她了？要娶，也應該是娶她才對，她為了祖上辛苦了千萬年，心血廢了不知道多少，怎麼能讓她白白得了便宜去？
承靈又哪裡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唇邊一抹冷笑，她挺直脊背，拿了一張硃砂紙抿在唇間，「祖上會回來的，重影，你別忘記，我肚子里有了他的骨肉。」
重影神色一冷，「那又怎麼樣？祖上的心裡，何曾有過你？」
承靈手裡的硃砂紙被她咬出了一個洞，「總有一天，我要讓他滿心滿眼裡全都是我！」
「呵呵，真是痴心妄想！」重影笑看她一眼，神色間滿是諷刺，「承靈殿下，我看你還是趕緊回九重天吧，雖然你父君不在了，不過如今的天帝是你的親生哥哥啟辰，就算他再不待見你，怎麼也不會為難你，你回去照舊做你的天族公主，總比呆在我魔窟受苦要好的多。」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脫離天族，如今，我便是玄墨的妻子，我哪裡也不會去。」承靈話落，轉身看向重影，「我知道，你也喜歡玄墨，可是，我也明確告訴你，你休想與我搶！」
「呵呵。」重影十分輕蔑的瞧了她一眼，「你想留在祖上身邊，就得將自己身上的仙根斷的一乾二淨，你敢嗎？」
「有何不敢？」承靈揚起下巴，「為了玄墨，我什麼也可以做！」
「好啊，那你便喝了這碗攝仙散，好好的去除你的仙氣吧。」重影手間不知何時多了一碗熱湯，遞給她，一聲命令，「喝下去！」
「可是我現在還不能喝！」承靈眼珠一轉，「我要把孩子生下來后再喝，現在我要養精蓄銳，好好養護自己的身體！」承靈看著她笑，「萬一我喝了你的湯傷了我的孩子怎麼辦？玄墨也是責怪下來，你擔的起這個責任？」
重影臉色一白，眼神死死看向她的肚子，「那你便好好照顧好你的身體，好好養著這肚子里的孩子，別到時候出來的是一攤血水，那你可就機關算盡，到頭來一場空了！」
「姐姐放心吧。」承靈沖她明媚一笑，「我一定讓我的孩子平安降生！」
。。。。。。。。。。。。
此時人間，普陀山。
蒼靈與玄墨一路來到了山腳下的一處小村莊，這裡距離京城千里之外，是一個窮山僻壤，與世隔絕的地方，民風十分淳樸卻又十分彪悍，這一路走來，不時有人伸著腦袋或者凶神惡煞或者神采飛揚，又或者眉飛色舞的沖著他們叫嚷，「喂，那個漂亮的小姑娘，你願意嫁給我做我娘子嗎？」
「姑娘，我家有良田十畝，還有鐵匠鋪一間，我全都給你，當是彩禮好不好？」
「小姑娘，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我把我的所有都給你，你要是同意，我現在就把俺老娘叫出來，咱們馬上拜堂成親啊！」
「姑娘。。。。。」
「姑娘。。。。」
蒼靈被這些個熱情的鄉民攪的腦仁直疼，她擦著把額頭上的冷汗，心想，如果不是有身邊這尊黑臉佛跟著，她恐怕要被這群熱情如火的老百姓給生吞了。
這村子里，女人實在是太少了！
據這村的村長所說，村裡一共三百多口人，女人卻只有不到百人，年輕的女性就更少了，只有二十幾人，而村裡未婚的年輕男性，卻有足足百十幾人，這明顯不成正比的數據，可算愁煞了村裡的一眾老人，眼看自家孩子有的都要年過三十了卻還找不到婆娘，心裡那叫一個苦啊！
「你們可以去別的村找啊！」蒼靈拍了下桌子，「怎麼如此死腦筋！」
「姑娘你說的輕巧！」村長搖頭苦笑，「我們村是出了名的窮，這十里八鄉的，根本就沒有姑娘願意嫁到這裡來，當然了，除了桃花，長的那麼漂亮，卻還願意嫁給我們村的一個瘸子！可把村上的那些個一直找不到婆娘娶的小夥子們給羨慕死了，天天趴到人家門口找人家兩夫妻的麻煩，也真是混賬啊！」
村長一邊說，一邊在黑漆漆的夜裡給蒼靈他們帶路，身邊玄墨湊到蒼靈耳邊問道：「桃花不是與闞澤相好嗎？怎麼嫁給了凡人？還是一個瘸子？」
蒼靈也是聽司命所說，卻並不知道究竟，大概是徹底被闞澤所傷，心灰意冷了。
一路七拐八拐，村長帶著蒼靈他們在一處十分破舊的草屋前面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老村長說完，沖蒼靈一伸手，蒼靈眨眼，「什麼啊？」
老村長嘴角一抽抽，心想這姑娘長的這麼俊，怎麼如此不通事故啊！
玄墨白了她一眼，塞給老村長一錠金子，「辛苦了，你可以走了！」
老村長眼睛直冒綠光，沖著玄墨千恩萬謝的磕了幾個頭，喜滋滋的走了。
蒼靈斜他一眼，「你還有多少金子？」
「幹什麼？」
「給我。」
玄墨哼了一聲，「你不是會點石成金，幹嘛用我的？」
「少說廢話！」蒼靈上前往他身上陶，「我要實實在在的金子，我得給桃花用！」
「你。。。。」玄墨被她微帶涼意的小手一摸，那叫一個舒服，「真是討厭的傢伙，不過。。。你再摸一下，我就給你！」
「滾蛋！」蒼靈給了他一巴掌，扯開他的衣服，掏出他懷裡的一袋銀錢，轉身快步走進了門前的小院。
「娘子。。。你多吃點。。。」有男人的聲音自草屋內傳出，聽著很陌生，蒼靈的腳步停住，站在屋外，透過窗欞間的縫隙往屋內瞧。
只一眼，她便看見了桃花，她垂著頭，正夾著一筷子肉給對面的男人，「相公，你幹活累，多吃點，我在家裡都不怎麼動，不用吃多少飯。」
「胡說！」男人有些生氣，「這家裡上上下下都是你在張羅，晚上你還要做綉工，什麼叫不怎麼動！娘子，你有大半年沒有吃上一餐飽飯了，今天這頓肉就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你一定要吃！」
「相公，我本來就吃的少，我已經吃飽了！」桃花的聲音很溫柔，蒼靈從來沒有聽她如此溫柔的與一個人講話，包括對她。
「你才吃了幾口，怎麼就飽了？」男人顯然不信，「這個雞腿你全吃了！我看著你吃！」
「相公。。。。」
「娘子聽話！」男人從座位上起來，一瘸一瘸的向她走過去，「來，相公喂你。」
桃花還想推卻，男人卻已經把雞腿遞到了她的唇邊，「快吃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不如這樣，我吃一口，相公也要吃一口。」桃花咬了一口肉，一臉溫柔的看向男人，「好不好？
「好好好！」男人笑的一臉寵溺，「你呀，真是拿你沒辦法。。。」
「呵呵。。。。」
小小的草屋裡充滿了恬淡溫馨的氣息，不時有足而歡快的笑聲自裡面傳出，蒼靈看向映在窗欞上的一雙相互依偎的人影，鼻尖有些發酸，她還從未見過桃花如此幸福而滿足的樣子，那是她在闞澤亦或者孟括身邊時，從來沒有過的。
「嘖嘖嘖。。。」身邊玄墨發出一聲感嘆，「這男人長的夠丑，比闞澤差了十萬八千里，桃花的眼神莫不是有問題？」接著又看了她一眼，「不愧是主僕啊，看男人的眼光一向差的要死！」
昏黃燈光映照下，屋內那男人轉過了頭，蒼靈終於看清男人的一張臉。
真的就是凡間最最普通男人的一張臉，黃黑色的皮膚，眼睛很小，左臉上還有一道疤痕，嘴唇乾裂，頭髮又干又枯，一身的粗布麻衣，與他懷裡抱著的桃花相比，簡直就是野獸與美女的組合，可是桃花趴在他的懷中，卻笑的一臉滿足與開懷。
「你來了？」猛不丁，突然一道聲音自他們斜後方傳來，蒼靈回身，看見一身紫衣的男人站在暗影之處，雖然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蒼靈卻一眼就認出了他。
「闞澤？」
男人緩緩朝著他們走來，直到走到蒼靈近前，他才堪堪停住了腳步。
「桃花已經將所有都忘記，嫁做了凡人為妻，神女，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讓她平安度過此生吧。」
「你甘心？」蒼靈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他變了很多，以前身上的那種飛揚神采與不可一世的傲氣不羈，似乎全都被泯滅，如今，只餘一身的平和沉靜，如果不細看，簡直與凡人無疑，除了這依舊俊美的長相，他與之前已經大相徑庭。
「我只願在這裡默默陪伴著她，其他的，我再無所求。」說完這句話，草屋的木門被推開，桃花與她的相公自屋內走了出來。
院內一下多了三個人，桃花一愣，看向闞澤，「韓先生，這兩位是？」
「哦，是我的兩位朋友，夜裡趕路累了，想在這裡吃個便飯，不知是否可以？」
「當然可以！」桃花的相公一看就是憨厚老實的男人，他走過來，熱情的招呼他們，「家裡今日正好買了肉，你們趕緊進來吧！」
對他來說，一頓肉，已經是最好的飯食，用來招待客人，是他最大的誠意！
桃花笑了笑，對於他們道：「那就請進來吧。」
她的眼神只在蒼靈與玄墨身上淡淡掃了一眼，沒做任何的停留，然後又對闞澤道：「韓先生，你也進來吧。」
「好。」闞澤看著她，幽深的眸子里一抹極致的痛楚，臉上卻掛著禮貌而疏離的微笑，「麻煩了。」
「怎麼會？」桃花笑意真誠，「你為村子里修建了學堂，又免費為孩子們上課，村子里的人都說你是活菩薩，我們早想請您吃頓飯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借著這次，算是全了我們對您的敬意！」桃花話落，轉身引著他們往屋裡走，又對身邊的男人道：「大牛，把我埋在花田裡的酒挖出來，給韓先生嘗嘗。」
「好嘞！」大牛應了一聲，咧著嘴巴出了院門。
桃花目光柔柔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這才收回了目光，打開屋門招呼他們，「大家都進來吧。」
「桃花。。。。」蒼靈語帶哽咽的喚了她一聲，「你。。。。還好嗎？」
她一愣，看著眼前這個絕美的像是天上的仙女一般的姑娘，以為她這是在與她寒暄，便笑了笑，「我很好，你呢？」
「我。。。。」蒼靈鼻子一酸，一顆眼淚掉了下來，「一點也不好！」
她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她了，在她的眼睛里，她沒有看到任何情緒的波瀾，只有平靜與祥和。
手上一熱，有人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桃花姑娘，麻煩你端些吃食給我們，我真的要餓死了！」
玄墨摸了摸肚子，一副分外誇張的模樣，「這會，我應該可以吃的下一盆飯！」
桃花被他的樣子逗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你等著！」
她轉身去了裡屋的廚房，闞澤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平靜之中帶著隱忍與絕望。
最遠的距離，不是生死離別，就是眼前你的至愛，已然成了別人的妻，她的一顰一笑，此後再與你無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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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