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你要不會來，她就去死！
「小祖宗，許久不見了。」彥予沖她挑眉一笑，「你出落的真是越發蕩漾了！」
「彥予。」蒼靈喊了他一聲，「你如今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是什麼？」
「我說過。」彥予朝她走近幾步，「便是與你快快活活過一遭。」
蒼靈沒有想到，如今她已恢復神女的身份，他還是像之前一般，越發肆意張狂，絲毫沒有禮法可言。
「彥予，你來的正好，便等在這準備給承靈和重影收屍吧。」
「祖宗啊，恐怕得讓你失望了。」彥予沖她懶洋洋一笑，「承靈死不了。」
「如今，她還只剩一口氣。」
「因為你的玄墨，還得等著承靈救他的命！」
蒼靈回到了太極宮，第一時間便去找了玄墨。
只是找了許久沒有發現他的影子，問殿外的小仙娥，說是抱著盤珠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見她神色明顯不對，朱雀問：「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蒼靈沉聲道：「你去把帝君叫來。」
朱雀心知她有急事，便道了聲是，轉瞬飛走了。
蒼靈站在大院內，看著碧如海的湛藍天空，眼眸泛起潮濕的霧氣。
自他重生回來，她怎麼就沒好好看看他？
她怎麼就沒有好好和他說說話，問問他到底這些年來是怎麼活下來的？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蒼靈衝出大殿。
「玄墨！」
她耳邊一次次回蕩著剛才彥予說的那番話。
「當初在他投下暗黑之河去救你的時候，因為在河中連浸泡了七天七夜，仙基全部被毀，從而墜入了魔道，可是你所不知道的是，他此後也失了一顆心。」
「是他自己生生挖去的！」
「為什麼？」
「他的心已經被魔氣所腐蝕，時間長了，他將變的六親不認失去本性！他將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的淪為魔族傀儡，他為了不要忘記你，他為了能夠始終記得他與你之間的那些點點滴滴的感情，便自己用刀，剜去了自己的一顆心。」
「你當他那一頭的白髮是怎麼來的？沒有心血的供應，他很快便會衰老，唯有得到源源不絕的元氣，他才能維持年輕的面容。」
「你知道之前鳳心假冒你出現在凌霄大殿上，之後的那段時間我假扮他出現在你的身邊，被你識破后，他為什麼沒有來找我的麻煩，為什麼沒有滅了我嗎？因為我本來就是他指使的，是他讓我呆在你的身邊，因為那個時候，他已經形容枯槁，他羞於在你眼前出現。」
「這麼說，玄墨是知道你與墨闌的存在的？」
「當然知道。」
彥予笑了笑，「如果你願意，我便是你的玄墨。」
「不是！」蒼靈冷冷看他一眼，「你不是！」
「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彥予的聲音極冷，「就算你是神女，你也沒有辦法區分我與玄墨，只要我想，我可以隨時隨地可以出現在你身邊，以玄墨的身份。」
「不。」蒼靈靜靜看著他的眼睛，「不會的，玄墨只有一個，只有一個！」
彥予卻是放佛不想再和她爭執這個問題，只淡淡轉開視線，避開蒼靈那雙幽幽的重瞳，道：「承靈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凝了當初玄墨的元氣所致，只要她的孩子生下來，玄墨便有救？」
「…。」
見她一直不說話，彥予一挑眉毛，手中桃花扇伸出，探在了蒼靈的下巴上。
「小祖宗，你又不是非要承靈死不可，保下她，便可以不用讓玄墨在你面前躲躲藏藏，你難道忍心見他如此？」
彥予的話一直響在蒼靈耳邊，她急於找到玄墨問清楚。
這一切，肯定都是彥予騙她的，一定是的！
「小乖。」
突然有人喚她一聲，蒼靈看向來人，眼淚一下便掉了下來。
「怎麼了？」臨淵有些慌，過來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蒼靈被他抱著，淚水流的更加肆無忌憚。
「東臨…我欠了他太多，我還不起了…。還不了了…。」
臨淵緊緊將她摟住，「那我便同你一起還。」
…。
一直到了第二天，朱雀也沒能找到玄墨，於是便只好回來。
只是救治婀娜刻不容緩，現在正是關鍵時刻，蒼靈片刻走不開，儘管她心中著急，卻只能拍自己最信任的朱雀出去尋找。
「你去吧。」清華池內，臨淵淡淡沖她道：「如果找不到他，你必定不會心安，這裡有我就足夠了。」
蒼靈看了眼池中的婀娜，「只是…」
「我留在這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臨淵的眼神潺潺如溪水，放佛一劑靈藥，瞬間將她心中的煩躁與難安給撫平。
「那阿姐便交給你了，我去找玄墨，如果有事，一定傳音給我！」
「去吧。」
臨淵摸了摸她的頭，在她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一把將她又拉了回來。
涼涼的唇在她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臨淵眼底劃過幾許眷戀與不舍，「你還沒走，我便開始想念了。」
蒼靈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依舊定在他的身上，眼睛里是比天上星星還要璀璨的華彩，「我也是。」
身邊司命實在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們能不能不要在我這個孤家寡人面前情濃我濃！要走的趕緊走，不走的趕緊給我救婀娜，哪裡來的那多廢話！」
蒼靈一腳踹了出去，「閉嘴！」
司命挨了她的打，卻是咧著嘴突然笑了起來，看著他們突然道：「你們趕緊給我生個孩子玩玩！」
「……」
蒼靈綳著臉皮又給了他一腳，臨淵嘴角一扯，眼底的笑意似星光一般流淌而出，遮也遮不住，「好，我們努力。」
「……」
蒼靈走後，清華池內只剩司命與臨淵。
司命將身上的清零草交給臨淵，「麻煩帝君將清零草化作靈氣，然後護在婀娜的周身，特別鼻息之間，靈氣要布置的濃郁一些。」
「嗯。」臨淵只淡淡應了一聲，走上前，沒有過多言語，一手凝了靈氣探向了池中婀娜的身體。
片刻后，臨淵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
司命一慌，趕緊問道：「帝君，有何不妥嗎？」
「婀娜之前懷孕了？」
司命一愣，「是…是啊，可是後來她為了取出她肚子里的法杖，那孩子便沒了…」
「不，還在。」臨淵又朝著池子走了幾步，將手中的清零草拋向婀娜身上的半空之中。
赤紅的強光一閃，婀娜的身子突然間自池中飛了出來。
「婀娜！」
司命一驚，看向臨淵，「帝君，您這是做什麼？」
「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保不保？」臨淵問他，卻沒有等他回答，又道：「這本是她和連無暇的孩子，生下來也是你和婀娜之間的障礙，不如現在…。」
臨淵抬手，手心青光一凝，直衝婀娜的身體而去。
司命呆愣了一瞬，隨即反映過來，立馬飛身擋在了婀娜的身前。
「帝君不要！」司命臉色煞白，可語氣卻分外堅定，「這孩子，這孩子我要！」
臨淵看了他一眼，眸色沉沉，「哦？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司命雖然臉色極為不好，卻還是非常堅定的點了點頭。
「好，一會我施法化清零草的時候，你在旁護好婀娜的身子。」
臨淵淡淡交代了他幾句，請飄在空中的清零草收回手中，緊緊一握——
一抹鮮紅自他手心間滴答流了下來，司命大驚，他竟不知道，將清零草化靈，還需要用到帝君的鮮血！
那本就清白瑩潤的清零草被鮮血染紅，空氣中慢慢彌散出濃郁的芳香氣息，司命收回心神，將自身一半的靈力與修為全都灌入在了婀娜的身上，直至她的周身被淡淡銀光所籠罩，一顆心才算得以安定下來。
現在，就等帝君手中的那顆清零草化靈了。
臨淵的臉色分外凝重，甚至帶著極致的冰寒之色，不一會臉上竟然生出了一層薄薄的冷霜，漆黑的頭髮也似乎被雪侵染過，帶了點點銀灰，司命衝到他面前，「帝君！你怎麼了？」
「無事。」臨淵淡淡道，卻是在話落後，一張臉色變的極為慘白。
司命覺的不太對勁，他道：「要不然你休息一下，待會再…。」
「這會停下來，婀娜便沒命了！」臨淵依舊淡淡道：「你去殿外布置下結界，然後守在門外，不得任何人進來干擾我！」
司命臉色一沉，「帝君，我便守在您身邊，萬一你需要幫忙我還可以照應一下…。」
「我需要你的照應？」臨淵冷冷出聲，「滾出去！」
司命沒他渾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所煞到，心想莫不是帝君並不甘願救婀娜，因此心底存了火氣？
也是，婀娜與他並無太深的交情，他也是看在蒼靈的面子上才答應施救…
只是，為什麼他心頭總覺的有些不安，一顆心跳的越來越快。
他轉頭又看了一眼籠在銀色光暈里的婀娜，再三確定她沒事之後，才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清華池。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內，臨淵一口鮮血便噴濺了出來。
殿內響起一道蒼老而慵懶的聲音，同時，又帶著那麼一點賤賤的幸災樂禍。
「東臨，我正式來通知你，你的死期，不遠了！」
…。
司命剛出了清華池，便聽殿外一陣陣吵鬧之聲，他剛想問發生了什麼事，修文修武便朝他沖了過來。
「司命星君！東海太子爺來了！」修文道：「他硬是要闖進來，我們攔不住！」
「他來做什麼？」司命臉色鐵青，「給我轟出去！」
「說是來看婀娜公主的！」修武道：「要轟您去轟吧，我們打不過他！他可是僅次於闞澤戰神的大將軍，我們哪裡是他的對手！」
「這人家剛才還手下留情放了我們一命！」修文臉上帶著濃濃的崇拜之色，「再說，他是婀娜公主的夫君，於情於理我們也不該把人家往外轟啊！」
「混蛋！」司命照著他倆屁股上各是一腳，「不是他我家婀娜能淪落到如今這樣，你們竟然還向著他？沒心沒肺的東西！」
修文修武撓了撓頭，認錯，「是我們錯了，我們這就去轟！」
「不必。」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緊接著，一到身影驟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我已經進來了！」那人道，只見他一身深藍色的錦衣，腰間一條松玉白帶，身姿筆挺，英姿勃勃，只是臉色卻看來十分灰敗，身上透著絲絲頹廢之色。
「你還敢找上門來？」司命走下高台，「你是非逼得我弄死你是吧？」
連無暇冷笑一聲，「你打的過我？」
司命臉一僵，他知道，在法術修為上，他確實低了他那麼一點點，只是，他腦子一轉，突然道：「你不是說要陪素姌那賤丫頭一起去死嗎？怎麼還不去死？」
清零草他給了婀娜，那素姌便沒救了，這會功夫，那丫頭應該早就死了，這連無暇口口聲聲說要陪她一起去死，難不成竟然說話不算數，失約了？
「素姌沒有死。」連無暇道：「被夜闌仙君接回鎮明山調養了。」
司命冷哼一聲，「那你還不趕緊去她身邊獻殷勤，跑這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我的妻子，有問題嗎？」連無暇說著，便想要往清華池內沖。
司命身子往前一擋，「連無暇，別給臉不要臉！」
「這話說的是你！」連無暇的臉上怒氣橫生，「我與婀娜如今還是夫妻，你卻非要在我夫妻間橫插一腳，處處找我麻煩，現在竟然還阻止我來見她！司命，我問你，你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攔我？」
「資格？」司命朝前一步，幾乎是貼著他的臉道：「憑我與婀娜自小青梅竹馬的情誼，憑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惺惺相惜的情愫，憑我這麼多年一直愛的是她，憑我可以為她生為她死！」司命斜著眼睛極其輕蔑的看他一眼，「這些，你能做到嗎？」
連無暇臉色一白，死死抿住了唇。
「呵呵。」司命毫不留情道：「趕緊給我滾！」
「我要見婀娜！」連無暇語氣執拗，眼神堅定，「我要帶她回東海，不管怎麼樣，她都是我的妻子！」
啪——
「你憑什麼？」司命一巴掌甩出去狠狠扇在他的臉上，「不愛她，還要強求她在你身邊，回去再被你害死一次嗎？你想帶她回去，也可以，你要你能好好愛她！」
「我會好好待她！」連無暇道：「我會對她好！」
「那素姌呢？」司命緊緊逼視他，「你把素姌休了，重新再娶一次婀娜，並且在祖神碑下發誓，一生一世只愛婀娜一個，一生一世只和她在一起永遠不分開，我便讓你把婀娜帶回去。」
司命站在他身前，一字一字問他，「連無暇，你能做到嗎？」
連無暇沉默片刻，抬眸，看向司命道：「我能…。」
「太子爺！」空中一片祥雲飄了過來，一美貌小仙娥自雲上飛了下來，先是沖司命十分恭敬的拜了拜，然後才對連無暇道：「太子爺，太子妃醒了，想見您。」
連無暇道：「你和她說，我現在有急事，回不去。」
「可是…。」那小仙娥有些危難，她臨出來前，她家仙君可是特意交待了，一定要將太子爺叫回鎮明山，不管用什麼辦法。
「太子妃剛醒，身子還很虛，又剛剛小產，心有鬱結，我家仙君說了，如果心胸再不開朗些，很有可能便會再生一場大病，太子爺，您還是回去看看吧。」
連無暇道：「不必，她在鎮明山我很放心，你且回去復命吧。」
話落，他再次問司命道：「婀娜現在怎麼樣了？清零草我已經給你了，她現在醒了嗎？」
司命面無表情道：「都說過了，和你沒關係，你趕緊回去找你的太子妃吧！」
「那你是逼我硬闖了？」連無暇說完，再不與司命糾纏，使出法術強項攻了進去。
「太子爺！」那身後的小仙娥又大喊一聲，「太子妃說了，您要是不回去，她就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