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怎麼會這麼巧？
虛空中的話一傳來，蒼靈與玄墨的嘴角同時抽了抽，接著，玄墨十分嫌惡沖她道，「這人誰啊？怎麼如此倒人胃口？」
蒼靈沒告訴他，這便是縱橫四海，掌三界眾生生殺大權的帝君大人，她想即便她說了，也沒人會相信，便沖著虛空之中喊了句，「沒有！」
誰道那邊只靜默了一瞬，便又道：「那你等我，待我回去一起洗。」
「咳咳。、…。」蒼靈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她不覺看了玄墨一眼，只見他冷冷一笑，「臨淵什麼時候變的如此騷氣了？真對不起他那張冷冰冰的冰疙瘩臉！」
蒼靈覺的這魔祖說話真可謂一針見血，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玄墨也朝她看了過來，「你倒是好本事，竟能引得的臨淵思春，本尊倒是小看你了！」
蒼靈仔細看著他的這張臉，這張與彥予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只在頭髮上與他有差別，兩人除了模樣，就連氣質氣度也相差無幾，只是，彥予的身上，少了滄桑與古樸的沉著，反倒多了幾分邪氣與輕浮。
「你知道彥予嗎？」蒼靈問他。
「彥予？」玄墨道，「重影身邊的那個孩子？」
蒼靈點頭。
「見過一面，不知道是重影打哪裡弄來的小怪物！」玄墨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問他做什麼？」
「你難道沒發現他與你長的一樣？」
「發現了。」玄墨反問，「這有什麼？他能威脅到我？」
蒼靈也只是覺的奇怪，只是他本人都沒覺的有什麼，那她也不必費心去了解，現在，她唯一的心思全在桃花身上。
「朱雀怎麼樣了？」蒼靈沖著虛空之中道，她知道，那人可以聽見。
「沒什麼問題，大概再過七日，魂魄便可聚齊了。」果然，沒多大會，虛空之中便再次傳來臨淵的聲音。
蒼靈放下心來，便對玄墨道：「其實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我可以告訴你還碧簪的一切消息，但是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玄墨往她身邊靠了靠，盯著她的眼睛道：「難道你想要這雙眼睛？」
「眼睛我也要。」蒼靈道，「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只能提一個。」
「你不答應算了！」蒼靈轉身就要走，玄墨在身後一把將她拉住，「小東西，你倒是挺有種，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
「你不知道我是誰？」
「知道啊！」蒼靈道，「魔祖啊，我一直都知道。」
「但凡別人聽到我的名字都會嚇的直哆嗦，你倒是見到真人了也不怕？」玄墨也不知道為何，對眼前的這個小姑娘無來由的就有一種親切感，總想逗弄她一下，蒼靈笑看他一眼，「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漂亮的小受，十分可親。」
「小受？」玄墨道，「這什麼玩意？」
蒼靈忍著笑，嚴肅道，「就是美少年的意思！」
「本尊活了多少年了，還少年？」玄墨倒是沒氣，反而眼神漸漸柔和了下來，「說吧，你什麼條件？」
「司命中了符屍咒的毒，你把解藥給我吧！」
「我沒有解藥。」玄墨又往她身邊湊了湊，「那東西是重影弄的，我沒有。」
「重影不是你相好嗎？」蒼靈笑眯眯的看著他，「你找她要，她肯定給你啊！」
「誰說她是我相好？」玄墨盯著她，「小東西，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拔了你的舌頭！」
「哎呀我怕死了！」蒼靈誇張的捂住了胸口，「魔祖大人饒命啊！」
玄墨的眼神驟然一緊，眸底似有火苗躥出，一下又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玄墨緊盯著她，「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才是東西呢！」蒼靈的手腕被他死死攥在手裡，甩都甩不開，只好冷著臉道，「你不想知道還碧簪的事情了？」
「說！」淡淡說出一個字，玄墨的眼神依著盯在她的臉上。
「那符屍咒的解藥…」
「我去幫你要。」
「好！痛快！」蒼靈見他眉心清明，眼底坦蕩，不似狡詐小人，便緩緩道：「這還碧簪一直在雲悱的身上，我聽她說，自她降生身上就帶著這隻簪子，後來也一直隨著她，只不過後來她與凡間的一位帝王相愛，才把這簪子當作定情信物送給了那那男人，那男人在簪子刻印下了他們皇室的鳳蘭花，之後簪子便一直在他身上，再後來兩人都身死，這簪子便到了我的身上。」
蒼靈說的大體是事實，只不過中間省略了他們在異時空的那一段，玄墨聽后，臉上波瀾不驚，道：「這凝魂盞之前是在臨淵身上吧？」
「是。」
「他當初為什麼要把凝魂盞仍下輪迴道？」
「這我不清楚。」蒼靈看著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臂，「玄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玄墨盯著她的側臉，「你叫玄墨叫的還挺順口。」
蒼靈想說她在夢裡一直夢見他，可又覺的這樣太過唐突，說不定還會惹上什麼麻煩，便道，「魔祖魔祖的都把你叫老了。」
「你叫什麼？」
「蒼靈。」
「蒼靈…」玄墨喃喃著，「連名字也這麼像…。」
「和誰像？」蒼靈看著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這雙眼睛的主人嗎？」
玄墨不由得朝她湊近，一手輕撫上她的雙眼，他像是在撫摸自己心底的珍寶，眼底片片柔情，死有微紅，有晶瑩的水光瀲灧而起，蒼靈很擔心，他下一刻就會哭出來。
「凌蒼…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暗啞著嗓子，眸底似有天際墜落的星光，「幾十萬年了，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樣說著的時候，蒼靈似乎能與他感同身受，她能感受到他內心無盡的思念與苦楚，還有永無止盡的等待，像是等待在奈何橋邊的擺渡人，永遠都等不到自己心愛的人。
「玄墨…。」
「小乖。」
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好似天外來音一般驟然響起，緊接著，一道白衣身影瞬間出現在他們眼前，那人的眼神先是在玄墨抓在蒼靈的手上掃了一下，繼而沖她淡淡道：「過來。」
蒼靈擰緊了眉頭，「我還要去找桃花。」
「我說，過來。」他的眼神又掃向了她與玄墨交纏在一起的手臂，蒼靈終於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便道：「玄墨，放開我。」
玄墨卻是不知道打哪裡來的邪氣，一下拽著她的手臂將她拖入了懷中，「不放！」
「你－－」蒼靈萬般無奈，眼見那邊臨淵的臉色越發冷淡，眼神越發冰冷，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兩大巨頭在九重天上當著她的面大打出手，到時候，指不定又會傳出什麼骯髒的流言蜚語，徒惹一身的麻煩。
她只好使出全身靈力掙脫玄墨的束縛，豈料她還未有所動作，臨淵強悍的靈力波動已經震懾著周遭的空氣都在噼里啪啦作響，一道道詭異的冰火沖著玄墨的眉心而去，於此同時，他的身影快速一閃來到她的身前，在玄墨抵擋他的進攻的同時，一把拉住了蒼靈的胳膊。
而下一刻，蒼靈的身子還未到臨淵懷中，另一隻手臂也被別人抓住了。
於是，便形成了如今一副十分尷尬又詭異的畫面。
蒼靈站在中間，兩隻手臂分別被兩個男人拖住，他們像是在拔河一般，誰也不相讓誰，使勁拖著她的身體。
「放手！」臨淵冷冷道。
「不放！」玄墨不甘示弱。
「小乖是我的妻子！」
「胡說八道！」
「我是她的夫君！」
「胡說八道！」
「你們兩個！趕緊放開我！」蒼靈只覺自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任由這兩人在拚命拉扯著，只差少許，她的胳膊似乎就要掉下來。
「不放！」
「不放！」
緊接著，只聽咔嚓咔嚓兩聲骨頭響，再緊接著便是蒼靈的一聲尖叫。
「啊－－」
「主子！」
有人推開殿內的大門沖了出來，一眼看見額頭流著冷汗的蒼靈，她慌忙沖了過去，眼圈一紅立馬哭了出來，「主子，你可算回來了！」
「桃花…。」蒼靈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把這兩個死男人給我弄死！」
桃花怯怯看過去，一個是冷麵無表情的帝君大人，一個是一身黑衣長相與氣度都不輸帝君大人的彥予。
是彥予嗎？好像又有點不太像，桃花看著他，不太確定，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這兩人她都打不過，連他們的一根小手指都對付不了。
「主子…您別難為我啊！」桃花委屈的又想哭，蒼靈躺在臨淵源懷裡，凝出法力想把自己的兩個脫臼的胳膊接上，誰知臨淵卻攔住了她。
「你做什麼？」蒼靈心裡本來就有氣，不由沖他吼道。
臨淵一把將她從地上抱起來，「回去我給你接。」
「不用。」蒼靈趕緊道：「我自己接就行，現在就接，要不我難受。」
「現在接上讓你再與別的野男人親親我我嗎？」臨淵邊走邊道：「回去再接。」
他說回去接的時候，這幾個字好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般，還有他那幽幽深邃的眼眸靜靜的看著她，蒼靈不知道怎麼的，心頭猛的一跳，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桃花。」她只好轉頭對桃花道：「和我一起回去。」
桃花咬著唇，搖了搖頭，「主子，我不能和你回去。」
蒼靈不禁氣急，「你還真想留在這裡給闞澤做妾啊！孟括怎麼辦？」
提到孟括的名字，桃花的臉色猛的一白，她瘋狂的搖著頭，眼淚撲簌簌往下掉，「是我對不起他。我對不起他…。」
「趕緊跟我回去！」蒼靈也急了，從臨淵身上跳下來，緊盯她問，「是不是闞澤和丹若威脅你？還是他們做了什麼事？」
桃花還是搖頭，「沒有…。是我自己要留在這裡…。」
「你留在這裡我怎麼辦？」蒼靈疾言厲色，「你說過，要照顧我一輩子！現在算什麼？」
「我…主子…我有時間會去看你的…」桃花已經泣不成聲，蒼靈逼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自己不好意思說，就讓我來告訴你吧。」不知何時，丹若已經回到了天驍閣，緩緩朝著他們走過來。
「你這個好丫頭她用卑鄙的手段給闞澤吃下了情絲嬈…哦對了，情絲嬈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吧？像你這樣…」她說著，不懷好意的看了眼蒼靈，「你肯定知道了。闞澤禁不住她的挑逗，而中了情絲嬈的毒無葯可解，只能通過與女人交合來緩解…。所以，闞澤才不能不碰了她。」說到這裡，丹若的一雙眼睛陰狠的瞪向桃花，「我們闞澤是心好，想著你一個姑娘家以後就沒人敢要了，這才好心讓你以妾的身份進天驍閣，其實以你使的那些個下三濫的手段，他大可以告到天帝那裡，讓天帝下旨把你打回原形，永生永世只做一株爛桃花！」
「夠了！」蒼靈一聲呵斥，在自己疼的火辣辣的胳膊上點了兩下以緩解痛苦，然後走過去一把拽住桃花的胳膊，拖著她就往回走。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你肯定是有苦衷的，不過，我不允許你糟踐自己！今天你怎麼也得跟我回去，否則我們絕交！」
「主子…。」桃花第一次如此哀求於她，「是我要留下來的，沒有人強迫我…」
「你留下來做什麼？」蒼靈恨聲道，「難道你還愛上闞澤了不成？」
一陣寂靜無聲過後，桃花艱難又堅定的點了點頭，「是。」
她一個是字砸在蒼靈的心頭，像是一塊巨大的石頭，砸的她心肝脾肺腎都疼，「你一共才和他接觸過幾回？怎麼就突然愛上他了？那你以前口口聲聲說喜歡孟括那都是說著玩的嗎？」
桃花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眼淚一直流個不停。
蒼靈看著一邊盯著桃花虎視眈眈的丹若，再想想情史堪比天書那麼厚的闞澤，他還有盤珠她釀…。一直是個未解的謎案，桃花要真進了天驍閣，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扒一層皮，說不定什麼時候不知不覺就被人害死了也說不定，她怎麼能讓她嫁給闞澤？而且關鍵是，闞澤根本就不愛她。
「你真的想好了？」蒼靈又問她。
桃花依舊是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蒼靈第一次有了想打她的衝動，這段日子不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就這麼認定闞澤了？
「小乖。」這時，臨淵開口喚她，「先回去，有些事，不是你能干預的。」
蒼靈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她甚至想到綁也要把她綁回去，可是桃花是最了解她的，在她還沒行動前，她便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泣不成聲道：「主子，如果離開了闞澤，還不如讓我去死！」
「你－－」
「賤人！」身後丹若咬著牙，一副要吃人的口氣，可是桃花不為所覺，她依然堅定的看著蒼靈，就等她一個點頭。
「小乖。」臨淵過來，一把摟住她，抱著她就往回走，「你情我願的事，你又何需去管？」
蒼靈被臨淵拽著上了雲頭，她回身看過去，桃花跪在地上，低著頭，整個人似乎沒了往日里的生氣與活力，好像她身上的精氣都被抽干一般，再也不那麼鮮艷明媚。
…。
「我有話和你說。」半空之中，玄墨再一次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臨淵半眯著眸子，聲音含著冰，「我不介意與你斗到天翻地覆。」
玄墨的眸子卻一直定在蒼靈身上，「可以嗎？」
蒼靈嘆了口氣，其實對於玄墨，她也一直有疑問，這個始終出現在他夢中的男人，她也想知道，他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過往的糾葛。
「好。」蒼靈一聲應下，她似乎感覺到身後男人的身子猛然一僵，她回頭，「你不會小氣到連我與別的男人說幾句話都不允許吧？」
她像是在問他，卻沒有等他的回答，率先一步走開，跟著玄墨去了別處。
「小乖。」
身後臨淵叫她，蒼靈回頭，見他站在那裡，直挺挺的，整個人似乎呈現出一種十分緊繃的狀態，他的眼底，有淡淡的失落與別的她看不太清的情緒，也許是害怕…。不過她隨之否定了這個想法，害怕這種情緒是永遠也不會出現在帝君大人的身上的。
在一處碧波蕩漾的蓮湖邊上，蒼靈與玄墨的腳步停了下來。
「蒼靈。」玄墨對於這個名字叫來很不習慣，在唇齒之間似在回味一般，他在叫蒼靈的時候，總會想到凌蒼。
那個上古時期的尊神，神女。
他一生一世的摯愛。
可是到最後，她慘死暗黑之河中，屍體碎成無數片，最後，他只撈回了她的一雙眼睛。
「我可以允許這雙眼睛暫時待在你的身上。」玄墨盯著她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
「幫我找到神女。」
「神女？」蒼靈有些吃驚，「神女不是早就消亡寂滅了嗎？我去哪裡給你找？」
「沒有。」玄墨堅定道：「她還在。」
蒼靈不想與他爭執，便道：「可是，為什麼你要我幫你找？這世間這麼多有本事的人，你大可以去讓別人幫你找。」
玄墨盯著她的眼睛，那雙他在暗黑之河裡撈了七天七夜才撈上來的，凌蒼的眼睛，「這雙眼睛便是神女的。」
「什麼？」蒼靈這下真正被驚到了，「真的？」
「我親手自暗黑之河中撈上來的，一直放在身上，為的就是等有一天找到她的時候親手把眼睛交給她…這雙眼睛，是我所有的寄託，所有的能活下去的理由…。直到它們被臨淵奪了去。」他眼底是無盡的悲涼與濃濃的思念，「眼睛就這麼到了你的身上，而她的凝魂盞和還碧簪也恰巧就在你的身上，蒼靈，你說…。怎麼會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