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幫我脫下衣服！

  蒼靈轉身又返回了東臨大殿內，她徑直走到冰玉床前，看向結界之內的朱雀。


  「有沒有什麼異常？」她問一邊的司命。


  司命嘆了口氣，「老樣子，儘管你用青鸞的內丹給她維繫生命，她的靈脈還是在快速流失，應該支撐不了多久了！」


  蒼靈定定看了沉睡的朱雀一會，突然轉眸看向一直跪在地上的青衣男人，猛的上前一步，一把狠狠抬起了他的下巴。


  「既然你一個人的內丹不夠用…」她湊近那人，一字字道：「我就把鳳妝的也拿來給她用！」


  「你…。」青鸞有氣無力，連抬頭的力氣似乎也沒有了，「你已害慘了她…。你還要怎樣？」


  「我說過，你和鳳妝加註在我和朱雀身上的痛苦，我要讓你們活著百倍千倍的還給我！」蒼靈唇邊一抹冷意浮現，「如今你們受的這點苦，怎麼夠？」


  話落，蒼靈一甩手，重新結下金色結界，然後對司命道了一句，「看好他。」便大步走出了殿內。


  宮門外，蒼靈將衣袖中的魂魄放出，只見一縷青煙飄落在地，一身華服的鳳與大妃驟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主上！」鳳與跪在地上，朝她恭敬的拜了一拜，蒼靈抬手讓她起身，接著問道：「鳳妝怎樣？」


  「如今已是奄奄一息，恐怕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鳳與低著頭淡淡道；

  「你把她帶到了何處？」


  鳳與道：「就在那口當初她把我害死的深井裡。」她的聲音不覺帶上濃濃的恨意，「我要讓她也嘗一嘗，呆在那口井裡，被蛆蟲爬滿身體，被老鼠啃噬，以蒼蠅蚊子臭蟲為食，最後被屍蟲腐蝕成森森白骨的滋味！」


  蒼靈聽后，面色依舊淡淡，只道：「死前，記得把她的內丹取出給我。」


  鳳與垂了頭，不敢多問，只恭聲道：「是。」


  「鳳王與族內長老有沒有什麼異動？」


  鳳與語氣帶著淡淡不屑，「烈行一心想尋找鳳妝的下落，還想發動族內的暗衛對您伺機報復，可族內的長老都沒有同意，一是因為我將蕪湖記憶之城裡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們，並且讓他們親眼看到了當初鳳妝是如何將我與蕪湖殘害致死的，他們也很憤慨，一直在猶豫到底還要不要鳳妝繼續做他們鳳族的聖女，再就是，他們對您十分顧忌，特別在知道了您血洗凌霄宮后，天帝也並未處置您之後，更加不敢輕易妄動。」鳳與抬頭看她，眼底里都是欽佩與讚賞，「依著奴婢的判斷，短時間內，他們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嗯。」蒼靈點了下頭，「幫我好好看著他們！」


  「是！」


  蒼靈抬腳要走，鳳與卻急切的喊住了她，「主上！」


  蒼靈回頭看她「什麼事？」


  鳳與再一次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石面，懇求道：「求主上讓奴婢見一見婀娜！」


  印象里，這是鳳與大妃第一次求她，自她將她的魂魄自那口深井中帶出來，她便以奴婢自居，以著十分卑微的姿態留在了她身邊，以備蒼靈的隨時差遣。


  按說，不論以情，還是以理，她都該滿足她這個願望的，可是…。


  看出她的猶豫，鳳與苦苦哀求道：「如今，婀娜是我這個世間唯一的親人了，她是蕪湖的血脈，蕪湖…我的女兒她已經魂飛魄散歸於塵土了，她再也回不來了，連重生轉世的機會都沒有了，我只有婀娜了！求主上看在我們母女這一世凄苦的份上，讓我見見她吧，我就遠遠的看她一眼，讓我看看她長什麼樣子，是不是和蕪湖一樣，如今過的好不好，我就滿足了…主上…」


  說到最後，她哽咽出聲，她是一縷幽魂，已然沒有了眼淚這種東西，可她那種撕心裂肺，好似發自靈魂深處的絕望吶喊，還是讓蒼靈動容的幾乎流下淚來。


  她將鳳與從地上扶起來，柔聲道：「其實我也很想讓你們見面，可是鳳與，你可知道，婀娜她不是天帝的血脈，她是蕪湖與那孔雀王微瀲的孩子，在記憶之城裡，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應該很清楚了，現如今，沒人知道婀娜的真實身份，在所有人的眼裡，她就是九重天上的大公主，是天帝天后的第一個孩子，是東海的太子妃，她的地位身份都因她是天帝的大公主而來。如今，你若貿然與她相認，恐怕會引起別人對她身份的猜疑，到時，只會連累她！」


  鳳與哭道，「我不求與她相認，我只要遠遠的看上她一眼就好！」


  蒼靈冷聲道：「你可知婀娜在東海過的並不如意，她的太子妃的位置坐的也並不穩固，而且…」蒼靈雖然不忍心告訴她事實，但為了阿姐的安危，她還是執意道：「連無暇，他不愛婀娜，他早就想讓婀娜從太子妃的位置上下來，然後讓他心中的那個女人坐上去，就只因，婀娜她是九重天的大公主，因為她的身份，連無暇乃至整個東海才不敢把她怎麼樣？如果一旦他們知道了，她其實並沒有天帝的血脈，你道他們會怎樣對待婀娜？」


  鳳與的臉色白了白，眸底里現出絕望與悲痛，「這孩子，怎麼與她母親的命一樣苦！」


  「現在東海里婀娜身邊到處都是連無暇的眼線，稍微有什麼風吹草動，但凡有一丁點的異動都會傳到連無暇的耳朵里去，所以鳳與，為了她的安危，你暫時放棄見她的想法吧。」蒼靈眼神望向太陽初升的東方，晶瑩的眸子里含著細碎的柔光，「婀娜自小將我養大，對我來說，她就是母親一般的存在，是以，我決不允許她有一丁點的危險，我要確保她絕對的安全！」


  鳳與的額頭在冰涼的石面上重重一叩，語氣堅決道：「尊令！還有，我替婀娜感謝主上對她的一片赤誠之心！」


  ……


  解決了鳳與的事情后，蒼靈招來一片雲頭，準備返回凡間。


  她的腦海里不時閃過古宅內那一男一女的臉，總覺的說不出的詭異陰森，之前在太極殿內，她把過臨淵的脈搏，也十分清晰的聽到了他的心跳聲，蒼靈十分確定，他現在只是在沉睡，應該過不了多久便會醒來，這就說明，他的魂魄沒有離體，那麼便不可能到凡間去歷劫，而且他脈搏平穩順實，神識也還在，更不可能出現在凡間，那麼人家的那個皇帝，到底是怎麼回事？


  蒼靈抓了抓頭髮，實在想不通透，只好循著司命生死薄上的些微線索，試著去探尋真相。


  到了東巷口端五家，蒼靈一進院內便發現一切都靜悄悄的，絲毫不見他們任何人的人影。


  她心底有些疑惑，心想莫不是這幾人都不在家，便聽吱呀一聲響，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是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手裡提著兩個紙包，見蒼靈站在院子內先是一驚，然後狐疑的朝她看了又看。


  「你就是五哥哥說的那個美的像妖精的女人？」她眨巴著一雙大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看了她一遍，突然癟了下嘴巴，砰一下將手裡的東西仍在了地上，「長的這麼美，你怎麼不投胎去做仙女啊，幹嘛做人啊，幹嘛來糾纏我的五哥哥啊！真是討厭死了！」


  小姑娘說完，抹著眼淚，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蒼靈呆了呆，這是誰家的孩子？搞什麼？

  她撿起地上的東西，翻開裡面的東西在鼻間聞了聞，應該是祛風寒的藥材，她心下一慌，難道是桃花或者盤珠病了？

  她快速往屋內走去，剛要進門，只聽砰的一聲響，剛才跑出去的那個小姑娘又跑了進來，站在門口叉著腰沖她吼，「我五哥哥昨晚著涼了，你把這些藥材給他用熱水泡上，好好讓他泡好熱水澡，這樣他就好了！」


  說完，她死死盯著蒼靈看。


  蒼靈看了眼手中的藥材，又看看她，「怎麼不給他吃藥？」


  「我五哥哥怕苦！」


  「…。」


  蒼靈道了句知道了，便轉身往屋內走去，就聽又是砰的一聲，那姑娘又跑了出去。


  唉，蒼靈搖頭失笑，真是來去如風的怪孩子…。


  進了屋內，果然看到端午躺在床上，蒼靈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臉，先問道：「桃花和盤珠呢？」


  他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里氤氳著一層淡淡的水汽，聲音有些沙啞，問道：「你回來了？」


  「嗯。」蒼靈隨手把藥材放下，然後捏了瞬移的法術將木桶搬了過來，又問道：「桃花與盤珠呢？」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不知道是不是蒼靈的錯覺，總覺他眸底似乎暗暗隱藏著一絲絲委屈與無奈，「她們去集市玩了，你放心。」


  「哦。」蒼靈放下心來，往木桶中注了些清水，然後又用了些靈力將水燒開，又將藥材放了進去，便對他道：「我往熱水裡加了藥材，你泡個澡吧。」


  端五起身，沖他道：「麻煩你把我扶過去。」


  蒼靈心下直嘆氣，心想果然是文弱書生，就一個小小的風寒，現下連路都走不穩了。


  她走過去，一手攬上他的腰，然後將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拖著他一點一點往木桶邊走去。


  他身上很燙，顯然是發燒了，蒼靈貼著他的身子，聽著他清晰可辨的心跳聲，身上也有些燥熱。


  終於將他扶到木桶里，蒼靈喘了口氣，道：「我去外面等你。」


  「等下。」他突然出聲叫住了她，盯著她輕聲道：「幫我脫下衣服。」


  －－－－－－題外話－－－－－－


  好傷心啊，木有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