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結束！

  蒼靈不知道臨淵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是真？還是假？還是，只是開玩笑。


  他現在在這裡也只是一抹神識，在這虛空幻境里死去，意味著什麼？蒼靈不想去想。


  按說，這裡的幻境是蕪湖怨氣與微瀲的執念結成的，現在二人一個灰飛煙滅，一個掉入時光的輪迴之中，按說怨氣與執念消失，幻境應該也會隨之消失，他們也應該可以衝出這裡的結界回到現實中去才對，可為什麼，還是與剛進來時一樣？

  看出她心中的疑慮，臨淵解釋道：「你忘記了那口井，那裡是陣眼，它還存在。」


  「不是被你毀了？」


  「沒有，毀的只是井口。」臨淵拉著她的手飛速前往竹林深處飛去，蒼靈被他拉著，一路心緒紛飛，額間的雨時花印記忽淡忽濃，她愈發覺的十分不舒服，胸口好像堵了一塊巨石，壓的她喘不過氣。


  「這口井是綉滿夫人的母親鳳與大妃的葬身之所，時日久了，她的魂魄已經與這口深井合為一體，化為了怨靈，在這之前，我與綉滿在這裡見面時，曾許諾她，會將她的母親解救出來？」


  「你想為她超脫？」


  「是為了我們可以出去。」


  蒼靈沒有說話，她知道，超脫了蕪湖的母親，這個結界等於徹底清除了所有怨氣，那麼以怨氣為而存在的虛空幻境，將也不復存在，他們便可以順其自然的回到現實中去。


  可是－－

  「你現在也僅是一抹神識，根本無法超度她。」蒼靈淡淡對他道，臨淵輕笑，卻沒有繼續這個問題，轉而道：「小乖，我記得以前在凡間的時候，我帶你去大蒼山遊玩，你吵著說太累了鬧著讓我背你…」


  蒼靈抿唇，面色淡淡，看著他並不言語。


  臨淵接著道：「我那時掩了自己周身的仙氣，束了自己的法術靈力，是實打實用自己的蠻力一口氣背著你上了山頂，還沒來的及喘口氣，你又鬧著要吃山果，我便給你去摘…」


  「夠了！」蒼靈冷聲打斷他，「我不想在這裡與你回憶往昔！」


  臨淵依舊笑，漆黑的眸子若蒼穹一般，透著無邊的悲涼與孤寂。


  「我摘山果子的時候不小心掉進里一方蛇窟里，你哭著也跟著跳了下來，為了救我，你用自己的鮮血餵養那群蛇，整整一天一夜，我都怕你身上的血流盡了…直到我們被司命救上來。」


  得救以後，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臨淵，如果你以後做了對不起我的事，讓我傷心難過了，我就殺了你，把你的屍體扔進蛇窟，讓你屍骨無存！」


  蒼靈盯著他，「我是這麼說過。」


  臨淵垂眸，「我當時掉進蛇窟，只是一個計謀，區區幾條蛇，怎麼奈何的了我？」


  他抬頭，目光幽深的看著她，眸間有幽幽火光在跳躍，「我當時，只是為了…。」


  「你以身做餌，只不過想誘我下蛇窟，好讓那些蛇取了我的性命，這樣，你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我的魂魄，給鳳妝擋天劫了。」蒼靈低著頭，啞聲而笑，「你料准了我一定會跳下去，因為你知道，我愛慘了你！」


  臨淵往前傾身，靠在她的耳邊輕喃，「所以，小乖，你現在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殺了我，從這裡走出去。」


  「你以為我不敢？」蒼靈一手在虛空中一抓，一團耀眼的冰晶凝結在手，「還是以為，我捨不得？」


  「呵呵。」臨淵湊近她的臉，「小乖一向敢愛敢恨，這一點，我從不懷疑。」


  他在她耳邊嘆息一聲，傾身過去狠狠吻上了她的唇。


  於此同時，他的手一把握住蒼靈的手腕，將她手中凝結的冰晶奮力往自己胸口上刺去－－


  放佛時間靜止了一般，蒼靈獃獃的看著眼前那道冰晶之箭於他胸口，穿胸而過。


  他的一張臉在一瞬間雪白如霜，頭髮也迅速凍結成冰，而他的唇卻依然固執的吻在她的唇上，透著滿心的絕望與悲戚。


  蒼靈感覺到身上攝人的冷意，她的身子有些瑟瑟發抖，而那人，卻死死摟著她的腰身不放。


  直到最後，他全身都被冰晶所侵襲，成了一俱冰人。


  直到最後一刻，他黑黝黝的眼睛也一直看著她，從未挪過半寸，「但願我的小乖，一直活的明媚燦爛！」


  砰－－


  一聲巨響傳來，他的身子轟然倒塌，然後，支離破碎。


  唯有空中紛飛的冰屑濺在蒼靈的臉上，火辣辣的疼，流了一臉的液體，不知是血，還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