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回家等我
「冉楣初步檢測屍體的報告上寫了,縫合死者嘴的線是醫用非吸收性縫合線,而且,儘管兇手可以隱瞞,在縫合的針法上也透露出來他專業的素質,還有殘留在方向盤上的醫用紗布纖維,更能說明兇手是有常年工作經驗的醫護人員。」
眾人點了點頭。
文樂轉身,在玻璃板上寫到:左撇子
看到這三個字,夏雨不禁輕笑一聲,「文樂,別說這是你猜的。」
修振謙和秦敬眉頭齊齊的一蹙,眼神凌厲的看向了夏雨,夏雨一個激靈,趕忙收起了臉上的笑意。
丫的,這兩個男人好可怕!
文樂同樣瞪了夏雨一眼,拿起一旁裝著那張小紙條的證物袋說道,「這張紙條上寫的是阿拉伯語。」
眾人齊齊向著她的手看去,看到寫著一串他們看不懂的字元,趙欣欣不解的問道,「這張紙條有什麼問題?」
如果她沒記錯,這張紙條上寫的內容好像是:死亡僅僅是個開始。
文了拿著小鑷子把那張紙條拿了出來,放在大家面前讓他們看,「這張試條是在華中光死後放入到他嘴裡的,為了防止浸濕,用的是密度高的紙,然而這種紙在書寫的時候卻有一個大弊端,那就是紙張難吸收筆油。」
「阿拉伯語書寫的時候是從右向左的,正常人在這樣難吸收筆油的紙張寫阿拉伯語,手一定會造成字跡的模糊,然而,這張紙條字跡非常乾淨,除非兇手是左撇子,否則,他不可能做到。」
見微知著,眾人不禁為了的發現捏了一把汗,從一張紙條中都能發現線索,太流弊!
修振謙看著文樂的視線帶著柔光,如果仔細看,會發現他嘴角揚起一抹傲嬌的笑意,這是他媳婦。
「醫護人員,技術人才,從這裡可以看出兇手最起碼有兩個人。」
「對方選擇把華中光燒死,死後又縫上了他的嘴,泄恨的成分不言而喻。」
「殺人現場不是郊外的車上,所以,兇手一定有足夠的場所條件把華中光燒死。」
「綜上所述,我們要找的是一個團伙,而且,已經失蹤了兩天的華年還不知道什麼情況。」
文樂一番話落,眾人齊齊沉了臉色。
就在幾人沉默之際,重案組辦公室里的座機響了,趙欣欣起身去接了。
電話接通,原本鎮定的趙欣欣臉色先是一喜,接著又是大變,拿著話筒,一臉不敢相信的看向文樂說道,「頭,年華出事了!」
眾人臉上閃過凝重,重案組辦公室里的氣壓都降低了幾分,文樂咬了咬牙,「什麼情況?」
「剛剛楊美打電話來,就在今天早上有人送了快遞,裡面裝著的是華年,現在已經送醫院了。」
「全體都有,餘人力楊瑞,你們去楊美家查看一下情況,張華趙欣欣,你們跟著我去醫院。」
「是。」
「是。」
……
幾人齊聲道,文樂已經穿上外套帶上了傢伙向外走去,只是走了兩步她又轉身看著修振謙和秦敬說道,「今天謝謝了,接下來交給我們,你們回去吧!」
修振謙張嘴剛要說話,文樂抬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我會小心的,回家見。」
話落,文樂抬腳帶著重案組的成員離開了,夏雨站起身看著走遠了的文樂,張了張嘴還是追了出去。
夏雨最後是跟著餘人力去了楊美家。
文樂帶著張華和趙欣欣到了醫院的時候年華已經被送到了病房,楊美看著文樂開門進來她噌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急急的走到了文樂面前。
「救救我和年年!」
楊美握著文樂的手,眼神慌亂,雙眼通紅,連說話都帶著顫音。
文樂反握住她的手,語氣微微帶著安撫,「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
「我……」楊美一張嘴話還沒說完,眼淚已經唰的流了下來,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嘴裡念念有詞的華年,她低聲哭了起來。
文樂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華年,眉心微蹙,抬腳走到床邊,看著華年。
小小的孩子蜷縮在床上顯得更加瘦小,許是這幾天他受到了虐待,一張小臉沒有絲毫血色,兩天小胳膊緊緊環著自己,看到文樂走近他眼神顫了顫,閃過一絲害怕,接著把腦袋往被子里縮了縮。
即使在害怕,他口中嘟囔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
文樂雙眼微沉,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攥了攥,轉身看著依舊低泣的楊美說道,「你不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們,我們怎麼幫你?」
文樂淡淡的話音剛落,楊美低泣的聲音微頓,哽咽了一聲說道,「今天我從警局回去之後收到了一分快遞,我打開之後,裡面竟然是年年,他睜著眼不哭也不笑,身上還有被打的傷,我送他來醫院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他就突然變成這樣了,一直嘟囔著什麼我也聽不懂。」
楊美抽泣了一聲,拿出了手機遞給了文樂,慌亂的說道,「還有……你……看這條短……信!」
文樂微微蹙眉,接過手機看著上面的一條簡訊臉色微變。
只見簡訊上是這麼寫的:當你所愛的一切被人剝奪,你所剩下的唯有復仇。
眉心微蹙,文樂拿著手機的手微微縮緊,「復仇」兩個字眼讓她雙眼微縮。
華中光的死,果然是一場謀划的復仇。
抬眼看向楊美,文樂安撫的說道,「放心,在兇手還未落網之前,我們警方會保護你們的安全。」
「謝謝!」得到文樂的承諾,楊美感激的看著文樂。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文樂拍了拍她的肩膀,轉眼看向了華年,楊美隨著文樂的視線看過去,臉上一陣憂色閃過,「年年現在這個樣子好讓我擔心呀,不知道他到底經受了什麼!」
華年整個人人躲藏在被子里,渾身顫抖,嘴裡還在模糊的說著什麼。
文樂走到床邊的椅子旁坐下,看向楊美,指了指床的另一邊說道,「過來。」
雖然不知道文樂要做什麼,但楊美還是依言走了過去坐在了病床上。
「他這個時候最想要的就是來自你的安全感,等會兒我掀開被子你就抱住他,一定要安撫好他的情緒知道嗎?」
楊美擦掉臉頰上的淚痕,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母性,在保護孩子的時候散發的光芒最強大。
文樂收回視線盡量放柔聲音,對著蒙著頭的華年說道,「華年小朋友?」
華年沒有動靜,嘴裡依舊在嘟囔著什麼。
「我現在要掀開你的被子了,如果你不出聲,我就當你同意了!」
蓋在華年身上的杯子微微顫了一下,文樂看在眼裡,等了三秒中之後看著華年沒有激烈的反對她才伸手,輕輕的把蒙著華年的被子掀開。
華年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文樂,眼神慌亂,嘴裡的聲音一直沒有消失。
文樂看了楊美一眼,她趕忙把華年摟在了懷裡,輕輕拍打著他說道,「年年,這位大姐姐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知道嗎?」
華年往楊美懷裡縮了縮,看著閃躲開了看著文樂的視線,只是他口中的聲音卻微微清晰了一些。
拉……內……
斷斷續續的文樂只聽清了這兩個字眼。
「華年,你知道大姐姐是幹什麼的嗎?」
華年趴在楊美的懷裡偷偷的看了文樂一眼,然後又閃躲開了視線。
「大姐姐是刑警,專門打壞人的,現在有大姐姐在,壞人是不會傷害你的!」
華年的聲音小了下去,他看向文樂,嘴巴一張一合,眼中閃過一絲色彩。
文樂微微勾了唇,從腰間拿出了自己的配槍,卸下了彈夾,然後拉過華年的小手,把槍放在了他的手裡。
「知道這是什麼嗎?」
華年看了看手中的槍,又直直的看著文樂,眼中的怯意已經消失,但是嘴裡的聲音依舊沒有消失。
捏著他的小手,肉嘟嘟的,文樂心裡都軟了,「有它在就不用害怕壞人了。」
楊美看著華年手中的槍,慌亂的看向文樂,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被文樂一個眼神制止了,他抱著華年的手不禁緊了緊。
「華年小朋友,你能告訴大姐姐,當初帶你走的人長得什麼樣子嗎?」
文樂話落,華年原本平靜了的大眼中有一絲慌亂閃過,把手裡的槍一把扔給了文樂,然後把整張臉都躲到了楊美的懷裡,嘴裡的聲音不禁大了一些。
文樂看了看手裡的槍,眉心微微蹙了蹙,抬眼看向楊美。
楊美眼角濕潤,哽咽的說道,「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嘴裡的聲音就沒停止過!」
文樂看著蜷縮在她懷裡的華年,伸出手輕撫了他的脊背,然後說道,「把他給我。」
楊美怔了怔,但還是把華年交給了文樂,接過華年的時候感受到了他的掙扎,但是他既沒有哭也沒有求救,只是直直的看著文樂。
文樂雙眼平靜,把他放在床上坐好,然後嚴肅的問道,「如果你能聽得懂我說的話,你就點點頭?」
華年看著文樂,雙眼如小鹿般的慌亂,扭頭就要找楊美,文樂扳正他的身子不讓他動彈,「華年,你想爸爸嗎?」
華年掙扎的動作一頓,看著文樂的眼神閃過一絲期冀,然後點了點頭。
楊美哽咽著轉過去了身。
「你愛你爸爸嗎?」文樂的聲音時史無前例的溫柔,連身後的張華和趙欣欣都渾身顫了顫。
華年口中的聲音微微一頓,然後點了點頭。
文樂撫了撫他的頭,接著問道,「你現在說的東西是不是有人讓你說的?」
華年再次點了點頭。
文樂雙眼微眯,然後輕聲問道,「那你能大點聲讓大姐姐聽你說的什麼嗎?」
華年看了看文樂,然後看了看病房門口的方向,嘴裡嘟囔的聲音確實大了,這次文樂聽到了她說的什麼。
拉破誰內剖唔?
什麼意思?
文樂轉身看向張華。
張華湊近華年聽了聽,然後蹙眉看向文樂說道,「Laprochaineestpourvous,法語,是下一個就是你的意思。」
文樂雙眼微沉,趙欣欣看著看向張華,問道,「上一次是死亡就是開始,這次又是這個,兇手這話是對誰說的?又有什麼隱含的意思?」
三人心中微沉,對於兇手的目的迫切的知道。
然而,就在趙欣欣說話的那一瞬間,原本坐在床上的華年眼中閃過驚恐之色,身體瑟縮,向後移了移。
趙欣無意間瞥見了他的動作,抬眼看向他的臉,但是在對上他的視線時,他卻突然大叫一聲,轉身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起來。
這次,他嘴裡說的再也不是剛剛的那串法語,而是驚恐的令人心疼的哭喊。
「不要打我,我知道錯了,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