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童蕾今天比較倒霉,遇到一個流氓,上了飛機后想著那個人最好不是跟她乘坐一個航班的,結果她的夢碎掉了。
顧思陽上飛機的時候也是一愣,他沒有想到她會在他的旁邊,嚇了一下。
知道她尷尬,乾脆閉起眼睛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畢竟女孩子會尷尬嘛。
生活就是這樣,不好也不壞,每天還是一樣的吃喝拉撒,他覺得倒是還可以。
不過心情肯定是有些變化的,也就是那一陣子最是敏感了,現在他都長大了,所以也淡定了。
下了飛機他的車停在機場,這輛車是他掙的錢買的二手的,人在外面就是這點好,無論你開什麼車,其實都是差不多。
去實驗室的時候,同伴已經在了,有點累,披上衣服,入座,開始。
在裡面待到很晚,一直餓到實在不行了,才想起來自己似乎並沒有吃飯。
中間隨便買了一些吃的,回到家裡有點亂套,臟衣服都在,但是都沒有洗,嘆口氣。
他今天是真的不行了,躺上床,給媽媽去了一個電話。
你要說和誰親一點,那自然是安寧,因為畢竟孩子是安寧給帶大的,許憶寧不見得不愛顧思陽,但是這個孩子的成長她並沒有參與,所以感情和顧安寧是兩種。
顧思陽和顧安寧說了很多的話。
「媽,那我睡了。」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一會兒就睡著了,他現在每天都是這種狀態。
開始吧,有一瞬間的彷徨,可是彷徨以後他還是心疼媽媽點的。
顧安寧掛了電話,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嘆氣。
顧安寧的心裡自然是有波動的,自己養了這麼久的兒子,也許明天就不是自己的了,她心裡其實有些微微的害怕,也應該害怕的。
顧思陽一覺睡到早上,是被電話給吵醒的,拿過一旁的電話接起。
是實驗室那邊叫他過去,嘆口氣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才緩緩的起身離開。
*
童蕾是最近才聽說的,說楊一鳴跟於曼曼走的很近,她恨受傷。
如果只是他們單純的分手,她不會怎麼太難過,畢竟在怎麼樣日子都是要過的,可是現在的興緻不一樣了。
楊一鳴劈腿,這讓童蕾無法接受,在和自己交往的階段,男朋友竟然在劈腿,而她什麼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楊一鳴不合格還是她不合格,應該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吧?
只有她是不知道的,她恨痛苦。
世界上最大的悲劇,莫過於別人都知道的事情,她不知道。
童蕾頹廢了一天,可是她的性格就是這樣,她發了一條簡訊給楊一鳴。
楊一鳴在沖涼,於曼曼看見了童蕾的簡訊,她笑笑,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
都分手了,竟然還發簡訊來質問?
你和於曼曼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於曼曼一個字一個字的打著,早就開始了,請以後不要騷擾我,我不想讓我女朋友誤會。
發送,然後刪掉簡訊。
童蕾看見那條簡訊腸子都要氣爆了,她現在好像是在騷擾別人似的,可是誰能了解她的心情?
童蕾抓狂。
心裡根本就安靜不下來。
在外面兩天,零收穫,上面已經開始有意見,可是她現在做什麼都沒有力氣,整個人感冒,然後還渾身無力的,頭重腳輕,都不想活了,哪裡有什麼精神去工作?
在外面跑的時間,她都是直接回家休息的,沒有辦法,她受傷了。
哭掉了兩盒紙巾,腦袋越來越重了,然後倒頭就睡。
醒過來的時候起身去開電腦,發現一封郵件,是同學聚會的郵件。
晚上他們在群里聊天,於曼曼現在是楊一鳴正牌的女朋友,她在群里很活躍啊,一直在說在說,曬著自己和楊一鳴的照片。
「那天你來不來啊?我們去接你吧……」
於曼曼和幾個人也挺好的,大家就在閑聊,有人問了一聲,童蕾呢?
沒人知道於曼曼是插足的,都是以為他們是在楊一鳴和童蕾結束之後才在一起的,既然都分手了,何時在一起又如何啊。
「童蕾?估計不會來了吧……」
於曼曼想著,童蕾要來幹嘛啊,她還嫌丟人丟的不夠啊。
沒一會兒大家在群里聊開了,有人是看見過童蕾的,說是她過的比較慘。
「童蕾,上次我看見了,現在是跑業務吧,好像不是很好……」
童蕾人就在,可是現在卻沒有辦法說話,其實她特想現在就出去,然後告訴別人,她會去參加的到時候帶著她的鑽石男朋友一起過去,給自己找找面子,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
她不可能去,這話於曼曼說對了,她現在還怎麼去?
丟人還不夠啊?
關群,然後下線,繼續養病。
此後群里每天都維持在一個熱度,大家都在熱議,雖然不是於曼曼請客,可是這位的態度很怪,就好像是她請客一樣的,勸著這個你來吧,你來吧,我和一鳴可以去接你的,不知道楊一鳴是不是開大巴的,不然怎麼夠坐得下?
童蕾隱身,有時候是真不在。
最近比較倒霉,你沒有業績,一天兩天好說,可是現在了,找談話。
她是真的很想回家,隨便找一份輕鬆的工作,然後在母親的懷裡撒撒嬌,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會被實現,很累。
身體越來越瘦,越來越瘦。
同學會童蕾還是去了, 被人拉去的。
大學畢業后其實大家的聯絡就少了很多,有些曾經很好的都不走了,開始走的挺好的,可是時間一長,怎麼說呢,就是因為各自忙,所以分開了,聯繫的就少。
童蕾的狀態還是那樣,她現在不咳嗽了,在流鼻涕,在背包里裝了三大紙包的衛生紙,然後上了來接自己的同學的車。
「你和楊一鳴怎麼回事兒啊?」
童蕾不想在多說了,她現在要提到楊一鳴都會吐,是她人生上的一個敗筆,她徹底的敗了,敗在他們的無恥之下。
同學嘆口氣,勸了一句。
「好男人多都是,在找把,比楊一鳴好的,也有。」
童蕾沒有說分手的原因,也沒有說關於於曼曼的事情,所以同學也是以為他們是後到一起的。
國家有自由談戀愛的規定,所以她也管不著。
大家都在包間里聊天,楊一鳴享受著於曼曼的服務,於曼曼一會兒給他到點茶,一會兒貼在他的身邊說說話。
「哎,童蕾今天真的不來了啊?」
於曼曼的小臉子有點往下掉,什麼意思啊?
幹嘛總是提到童蕾,童蕾怎麼了?
童蕾就真的那麼好嗎?
上火,不,是冒火。
「不來就不來被,可能跑那個角落裡傷心去了……」
其實於曼曼說什麼倒是不重要,有些男人看著楊一鳴的態度很是奇怪啊,之前追童蕾追的真的很用心,現在說不要就不要了,難道是童蕾有什麼不好的?
男人們之間就是那點事兒被,一想也就明白了。
童蕾進來的時候,全部的人都沸騰了。
都以為她不會來,可是她卻來了。
於曼曼挑著眼睛看著,很好,她想看看這個女人要做什麼。
童蕾現在還在生病,所以沒有化妝,就是化妝也沒用,畢竟到時候用衛生紙一擦就完了。
一進門,一愣。
「童蕾,你好啊?」
於曼曼站起身妖嬈的走到童蕾的身邊,直接叫板兒。
童蕾看了於曼曼一眼,直接無視,坐在了位置上。
於曼曼也不惱,算了。
童蕾一直在擰鼻涕,所以別人都以為她是有點控制不住了,有些嘴欠的說著。
「童蕾啊,千萬別為了一鳴太傷心,這樣曼曼會生氣的……」
於曼曼一聽這話,趕緊挽著楊一鳴的胳膊,將小臉貼在他的胳膊上。
「可千萬不要這麼說,童蕾和一鳴交往過,這大家誰都知道的,童蕾喜歡一鳴也沒有什麼的,就像當時的我,我也是喜歡一鳴的啊。」
於曼曼這話說的真漂亮,童蕾心裡有點憋氣,什麼都都是你們的了。
要說到男人的心,那恐怕楊一鳴的心是最奇怪的。
他之前還覺得分手會傷心,會難過,可是現在已經淡然的接受了於曼曼的陪伴,說實話對男人來說,傷痛不會很久,因為有另外的女人在陪著他,可是童蕾就慘了。
童蕾出去上衛生間,楊一鳴也是去衛生間,兩個人竟然碰到了。
童蕾當然心裡也會想,他是故意的吧,想跟自己說什麼?
說複合嘛?
她絕對是不要的,這種男人就是跪在她的腳下她都不想在看見了。
她心裡也是在期待。
楊一鳴一出門一看,有點錯愕,不過馬上就恢復了,看著童蕾說了一句差點等於拿刀子捅童蕾的話。
「我希望你今天不要說我和曼曼的事情,我倒是不要緊,可是慢慢畢竟是一個女孩子,她面子上回過不去的,我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不希望發生,他人是誰啊?
童蕾想都沒有想,伸出手真的就想一耳光拍死他,這話是人說的嘛?
楊一鳴接住童蕾的手,反正現在也分手了,他也不想繼續在這樣了。
「童蕾你要好好的想想你自己本身的問題,現在同居的事情不是很普遍,只有你一個人在端著,有幾個人會習慣這樣的你呢?你回做什麼,你體貼過我嘛?你知道曼曼是怎麼對我的?」
童蕾渾身都沒有力氣了,拖著身體回到了包間里,覺得自己的臉真的都丟光了。
可是很偏偏有人不放過她,還是有人開玩笑。
「童蕾,我剛才從洗手間出來,看見你和楊一鳴站在一起,你不是想求一鳴回頭吧,哈哈……」
這個人估計很二,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這種事情是可以拿出來說笑的嘛?無疑是等於在童蕾的心上還沒有癒合的傷口上又捅了一刀。
於曼曼一副警覺的樣子,地方賊似的看著童蕾的臉。
童蕾覺得這個世界都玄幻了,粉末倒置。
怎麼會有這麼兩個無恥的人?
楊一鳴和於曼曼兩個人絕對就是故意的,童蕾實在捱不下去了,她的鼻涕越來越多,越來越狼狽,然後起身離開了。
同學嘆口氣,她不應該拉童蕾來的,看來童蕾心裡是沒有放下楊一鳴。
童蕾覺得頭一陣無比的清醒,然後無比的迷糊,很累。
肩上就好像扛了幾十斤的東西。
難得浪費了一把,打了一輛車直接回到家裡,光是打車費又出去小半月的零花錢,想哭。
進了屋子大哭了一場,然後給媽媽打電話。
「媽媽,我想你了……」
在床上和她媽媽一直粘一直粘著,說了很久,她媽媽才掛了電話。
童蕾覺得孤單,在這裡她什麼人都沒有,她恨狼狽……
趴在床上痛苦了一場,然後頭更疼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風吹了一下 ,所以這樣的難受,反正感覺很不好就是了。
童蕾之後沒有在去關注楊一鳴和童蕾的消息,不過她的事情她媽媽還是知道了。
她有個同學家在她老家的附近,正好她回去,所以去了童蕾的家裡看看叔叔阿姨。
「叔叔阿姨,你們身體好嗎?」
「你看看你來就來嘛,幹嘛還要買東西啊?」
同學笑笑。
「童蕾沒有打電話回來啊?我們前天同學聚會,楊一鳴和於曼曼一起出現的,我想她的心情應該不是很好,早早就退場了,阿姨要不要給童蕾打個電話?」
童蕾的媽一愣。
等等,什麼情況?
等到同學離開了,她算是明白過來了。
自己女兒被人家給欺負了,而且還沒有告訴他們。
兩個人想了很久,說了很多話,最後決定讓童蕾出國留學。
其實在沒有畢業的時候就說過這個問題的,只是沒有辦法去實現,不是錢的問題,是童蕾自己本身的問題,他們做父母的當然希望女兒更好,但是她那時候和楊一鳴戀愛。
晚上給童蕾打電話,並沒有提楊一鳴的事情,只是說要不要出國。
童蕾想,但是考慮家裡的情況,他們家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家裡。
「童蕾啊,錢的事兒你不用擔心,我們有,但是你的生活費這個媽媽就不能給出了……」
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就像是別人說的那種情況,這孩子還是欠缺調教,她怎麼可以半途離開?
就是死撐也要死撐到底,畢竟走了就意味著輸了,怎麼這種事情都不了解?
到底是不是她養出來的孩子啊,需要在鍛煉。
童蕾活心了,她現在的工作真的不行,她不順手,做什麼都不行。
童蕾背負著一顆待罪的心,父母這麼大年紀了,在她的身上什麼福氣都沒有佔到,反倒的一直在為她擔心,為她著想,這點她很是無奈,很想去改變,可是現階段,估計要難一點。
那份工作並沒有辭掉,只是一邊在準備,準備了大半年,她終於走了 ,相對別人來講,其實波折不算多。
童蕾想去見見外面的世界,想去看看外面張什麼樣子。
她念的大學裡面的中國人還是不少的,她和一個女生一起居住。
不過悲劇的是,來到這裡沒有多久,就發生了一件讓她很不愉快的事情。
她和室友的屋子有人進來過,錢沒有了,證件沒有了。
沒有證件她會非常的行動不方便的,童蕾嗓子都起來了,錢拿走了就好,可是為什麼要拿她的證件呢?
室友嘆口氣,不自認倒霉還能怎麼樣啊?
「你看對面那些都沒有被盜,只有我們才倒霉的……」
這裡的小偷是不偷當地人東西的。
兩個人都只能自認倒霉,可是下一步要怎麼辦?
兩個人臉上都苦大仇深的想著。
童蕾現在在一家餐廳做接待,其實這份工作還是不錯的,她自己覺得不錯。
顧思陽腦子有點混,在實驗室裡面已經72小時了,他馬上就要崩潰了,最近經常做實驗做到吐,真的很想吐。
被人拉著過來吃東西,一進門也沒有看別的地方,主要他現在眼睛里自動屏蔽,他什麼都不想看見。
可是他一進來,童蕾就認出來了,主要是那次的經歷太尷尬,她在心裡不知道罵了顧思陽多少次,所以她認得出來這個人是誰,引領他們過去,顧思陽他們一起過來的六個人,都是外國人,大家都再說,只有他是最安靜的,似乎在想問題,話很少。
童蕾笑笑。
見到中國人總是會覺得親切的。
下班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往房子那邊回,現在終於知道了掙錢的不容易,一個月給家裡打一次電話,每次還要掐準時間,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吝嗇了。
有點像是那個東西,鐵公雞,一毛不拔的。
晚上室友回來的晚,半夜的時候她聽見屋子裡有聲音,以為是室友回來了,可是過了一會兒馬上就知道來問題了。
不像是室友,因為室友回來不會不開燈,那個人一直在翻,在翻,童蕾心裡的恐懼已經到了最高點,她很想尖叫,小偷。
可是怎麼辦?
她的心咚咚咚的跳著,雙腿有些發軟,這個時候很想哭,要是他對自己做什麼怎麼辦?
她不可能不這麼想,越是想,自己越是害怕。
那人慢慢的對著她走了過去,童蕾的聲音已經到了嘴邊,馬上就要喊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