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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是一天一天過,每天要重複的都是前一天做過的,顧安寧這兩天的奶水又有回去的趨勢,不管是怎麼補怎麼吃都不行,劉菁嘆口氣說,估計孩子以後還得吃奶粉,這一樣一看,倒是老小享福了,畢竟她是一直就是吃奶粉,沒有適應不適應一說。
兩個護士抱著孩子洗澡,小的餵奶然後換尿片,然後拍隔,說實話顧安寧真的很笨,就是孩子拍隔這麼簡單的事情,她做起來都是費勁兒,拍不明白,倒是做爸爸的老練。
「媽,你小時候吃的一定是草吧。」
顧思陽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爸爸小時候吃的是肉,所以爸爸聰明。
顧安寧傻眼,她不是笨,也不是為自己找借口,而是這些從來不讓她做,在月子中心的時候,好像最認真聽的那個人是王梓飛。
孩子小,自己不知道控制力到,這不晚上便便的時候,小臉漲得通紅,還在臉上抓了2條,這下王梓飛不淡定了。
「不可以戴手套嘛?」
要是這麼抓下去,他女兒的小臉可就毀容了。
護士搖搖頭,一邊給拓羽清理,一邊抓著孩子的小手在跟她玩,哄著她。
「最好還是不要帶,因為戴手套會影響手指的活動和觸覺發育,還有孩子這時候指甲長得快,一般是兩三天剪一次。」
拓羽打了一個小哈氣就閉著眼睛要睡了,剛才的不愉快她似乎忘記了,可是王斯羽就沒有那麼好打發了,吸著吸著,眼看著母親身體里那最後一點就被她給吃光了 ,這下她可不淡定了,要哭,可是捨不得放開,自己憋著小嘴。
王梓飛嘆口氣,接過女兒,護士給斯羽泡了牛奶,可是她根本就不喝,因為習慣了母乳。
護士給顧安寧按壓了兩下,還是不行,沒有。
早知道就應該一直給孩子吃奶粉才對,王梓飛是費了好大的力氣,王斯羽終於不哭了,轉著黑溜溜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爸爸,也許覺得自己爸爸很帥吧,因為她沒有睡,所以今天難得可以上早教了。
早教師先幫斯羽做操,然後按摩,用搖鈴測試斯羽的聽力,再然後就是給斯羽看卡片,斯羽的眼睛會隨著圖片移動,最後是練習讓她抬頭。
第一次她能這麼快的就睡了,而且一點都沒有磨人。
王梓飛驚嘆的看著懷裡的女兒 ,親親女兒嬌嫩的小臉,將王斯羽放在小床上,然後又去親了親拓羽的臉。
總體來說他心裡覺得對拓羽有點過不去,雖然安寧的奶水少,可是幾乎都是餵了斯羽,拓羽因為好說話就一直在喝奶粉,這點他作為爸爸的很是內疚。
顧安寧見孩子們都睡了,下樓準備坐一會兒,今天難得劉菁不用出去,沒有什麼事情。
劉菁將水端給她,安寧接過來。
「我再想,要不要孩子留在我身邊,我幫你們帶?」劉菁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顧安寧。
安寧一愣。
「孩子就跟著我吧,到八歲送回你們身邊。」
劉菁想,安寧要上班,王梓飛也忙,家裡還有一個顧思陽,帶兩個孩子,要是出一點差錯那就會危及到孩子,但是孩子留在這裡就不一樣了,她可以請很多人來照顧孩子,甚至自己上班都可以帶著,這些都是可行的,而且她認為留在她身邊幾年,其實也挺好的。
安寧沒有說話,其實你說她心裡沒有想到過,有,可是捨不得。
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要真是放在婆婆身邊,她會日夜想念的。
「你看看吧,不行就算了……」劉菁嘆口氣。
她也不想難為孩子們,只不過因為看是兩個孩子,所以就心動了。
她還是很寂寞,可是孩子們要是能陪她幾年,她會非常感激的。安寧手裡緊緊的捏著杯子。
「媽,我跟他商量一下吧……」
這個問題,王梓飛有想過,因為確實兩個孩子照顧不過來,他不是就只是這兩個孩子,顧思陽也不大,三個孩子,除非他徹底呆在家裡那裡都不去,他沒有想過要顧安寧在家裡帶孩子,過兩個月她肯定是要上班的,她上班就指望不上,你說把孩子送到老太太哪裡去,他還不放心。
「怎麼辦?」
安寧捨不得,是真的捨不得,那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再說她不想讓自己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要不然把拓羽留下吧……」
拓羽不鬧,斯羽不行,有點事情就是哭鬧不休的,王梓飛主要是想,其實這裡的教育水平要比現在國內好那麼一點,留下孩子,母親身邊就這麼一個孩子,她能不愛護嘛?
「我怕到時候,她們姐妹的感情……」
自己就是因為小時候被送走了,所以才會跟家裡有些隔閡,自己經歷的那些,顧安寧現在連想都不願意想。
王梓飛看著地面沒有說話,只是拍拍安寧的肩膀。
王斯羽和王拓羽百日宴的時候,來了很多的人,顧安寧一個人都不認識,可是那一天是兩個小公主的日子。
孩子最後呢?
還是跟著王梓飛和顧安寧回去了,顧安寧嘴上不說,可是自己的孩子,她捨不得,劉菁倒也坦然,大不了就經常去看好了。
王梓飛一邊掛著一個小天使,顧安寧銷假開始上班。
他目前是全職的奶爸,被孩子捆的一點地方都動不了,不過幸好,搬家了,因為挨著姥姥和舅舅一家,所以晚上帶孩子的人就多了。
老太太給帶一個,王梓飛自己帶一個。
在他們家,顧安寧那是主力,王梓飛不求她能照顧孩子,只要她能照顧好自己和顧思陽就好了。
因為這點顧安寧沒少被人說,在背後嚼舌頭。
王梓飛他們是回來就住在這裡了,所以對於鄰居什麼的都不了解,他現在每天就只能在家裡帶孩子們,他也樂得享受這樣的生活,白天他就帶孩子們,天氣好,下樓去轉轉,要是下雨了,就抱著一邊一個指給外面。
樓下鄰居有好奇的問老太太。
「你家外孫女婿是做什麼的?我怎麼看著他哪裡都不去,就成天在家裡待著呢?還有,你們家,這怎麼生了三個孩子啊?」
好奇的人比較多,因為現在計劃生育,一家一個,他們家有點怪,再來憑什麼他家可以生三個啊?
老太太就看不慣這些每天在樓下扯老婆舌的女人們。
「我外孫女婿是香港人,生三個怎麼了?誰說他沒有工作?他現在是忙不開,帶著孩子哪裡有時間去上班啊……」
可是老太太這樣的說辭人家自然不會信,認為這就是吹牛了,不是吹牛是什麼?
哪裡有可以在家裡休息的男人?
倒是顧安寧她們見過幾次,是當兵的,心裡想著現在當兵的都了不得啊,認識的人多,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還有啊,一個女人自己孩子都不帶,讓男人帶,膽子也真是大。
這個女人不著調,自己生完孩子不帶,有沒有這樣的?
不了解內情的對於顧安寧就是批評,覺得她沒資格做媽媽。
老太太可懶得去理她們這些三八,趕緊買好了菜,上樓去照顧小寶貝兒們。
安寧下班接了顧思陽,兩個人上了車,顧思陽看著前面的司機,偷偷的指給他媽媽看。
「爸爸不是說不讓男司機送你嘛?」
顧安寧摸摸兒子的頭。
「你爸爸現在注意力不在媽媽身上了……」
說著長長嘆口氣。
回到家裡,領著顧思陽,樓下面有人跟她打招呼。
「安寧回來了啊……」
顧安寧笑笑,領著顧思陽就上樓了,這些人其實她都不太認識,她每天上班那裡有時間去認識人啊。
進了門,就看見王梓飛再看報紙,電視機打開著,很小聲。
「孩子們呢?」她換了鞋,給顧思陽也穿上拖鞋問著。
王梓飛用手指指指裡面。
「在睡覺。」
安寧放下自己手裡的包,輕飄飄的走進屋子裡,推開門,兩個小丫頭都在睡覺,睡的很香。
安寧走進去,每個都親親,她是一個不太合格的媽媽。
從裡面出來,就看見顧思陽坐在王梓飛的大腿上,父子倆在看電視。
「今天她們乖嗎?」
王梓飛翻著白眼,他王梓飛的女兒怎麼可能不乖?
樓下老太太敲暖氣管子,意思是馬上就要吃飯了,現在他們家完全的不用自己開火。
本來老太太是打算在他們家做飯,可是因為有孩子,怕有味道,後來想來想去,徐雲海說,要不做好了在往上端吧,就這樣,兩家就並成一家了。
裡面孩子突然哭了出來,顧安寧按住王梓飛的手,就沖了進去。
哭的不做其他猜想,就是王斯羽小朋友,哭的這個委屈啊。
安寧抱起女兒,倒是躺在裡面的王拓羽也醒了,可是不像是姐姐那樣,扯扯嘴像是要哭,顧安寧看了一眼,馬上也要去抱,結果她自己又笑了,不知道在笑什麼,很開心。
顧思陽在外面,抱著王梓飛的脖子,在他大腿上爬啊爬的。
「爸爸,你不進去看看嘛?」
顧思陽心裡有點不放心,畢竟媽媽很笨。
王梓飛在兒子腦門上彈了一下。
「你媽媽比你想象的聰明一點。」
事實證明顧安寧還是一個好媽媽的,至少哄王斯羽她還是有本事的,雖然不如王梓飛來的老練,可是孩子還是挺給她面子的。
徐雲海和王梓飛閑來無事喝了一聽啤酒。
「梓飛啊,累不累啊?」
徐雲海夾著花生米一邊吃,一邊對著王梓飛說話。
他喜歡自己閑來無事就喝點小酒,就是沒菜,有個花生米就夠了,喝酒的人都不在乎有沒有菜的,有酒就行了。
徐雲海覺得王梓飛是徹底把男人的面子給踩腳底下了,為何?
你說他對方顏好,可是過分的事情一件沒有做過,比如給方顏彎下身系鞋帶,比如像是王梓飛這樣帶著孩子。
記得徐驍剛生下來的時候,方顏出院的時候他就先走了,並沒有和方顏一起走,在心裡有些大男人的想法是一直沒有改變的,可是王梓飛這現在就是打破傳統了,哪裡有男人在家帶孩子的?
王梓飛知道徐雲海心裡想什麼,笑笑。
「不累。」
老太太看著顧安寧懷裡抱著一個,根本就沒有辦法吃,自己要接手。
「你先吃,我抱一會兒吧。」
安寧搖搖頭。
「沒事兒,你們先吃,我抱會兒就好了。」
老太太看著顧安寧的背影嘆口氣,看著王梓飛。
「斯羽這孩子就是你慣出來的,你說小孩子哪有天天抱著的?現在包習慣了吧,不抱就叫喚……」
老太太還是覺得王梓飛有點嬌慣著孩子,誰家不是心肝寶貝似的看著,可是他看的太嚴重了。
方顏倒是沒有說話,只是笑。
別人家的孩子,跟王家的這兩個她就不一樣。
王梓飛年紀在哪裡擺著呢,這個年紀得了兩個如珠如寶似的兩個千金,那感覺自然要珍貴些。
顧安寧哄著,王斯羽倒是比王拓羽聰明一點,有時候就像是能聽懂媽媽的話。
「沒打算去海濤哪裡看看?」
方顏不經意的說著。
這梓飛氣的可夠久的了,回了幾天了,也沒有去海濤哪裡瞧瞧。
王梓飛眯著眼睛沒有說話,老太太有點尷尬,提起這事兒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這顧媽媽,是一眼外孫女都沒有看見過。
等大家都吃過飯了,顧思陽去寫作業,顧安寧這邊還一口飯沒吃上呢。
孩子鬆手就叫,沒有辦法,松不開。
王梓飛送了他們下去,然後接過孩子。
「你去吃飯吧。」
顧安寧想,自己就是不吃飯都飽了,看著兩個寶貝兒比吃了飯還滿足呢。
王梓飛抱著王斯羽,她走過去把王拓羽抱起來,王拓羽一直就是一個好好小姐,不哭不鬧,自己玩自己的,很會打發時間。
「你說她們像是雙胞胎嘛?」
顧安寧覺得有沒有這樣的雙胞胎?
性格完全的不一樣,不說別的,一個厲害,一個老好人。
王梓飛嘆口氣,恐怕是一個像了自己,一個像了安寧了,不過這話他是沒說出來。
看樣子,現在是老大聰明點,老小性格估計會很好。
晚上睡到半夜,聽見有孩子哇哇的聲音,顧安寧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王梓飛也要起來,顧安寧按住他。
「不用你,我去就行。」
說著披上睡衣,踩著拖鞋進了孩子們的房間,因為門沒關,所以聲音很清晰,她將門帶上,坐在中間,兩個都醒了,王拓羽依舊是自己啊啊的擺弄這小手,而王斯羽看見媽媽了,來了精神,張著小嘴就要哭。
顧安寧抱起老大,王斯羽馬上安靜了,安寧拍著孩子背,那邊用眼睛逗著王拓羽。
可是孩子們都精神了,她什麼時候睡著的,她自己也不清楚。
王梓飛打了一個盹兒,起身下了床,推開孩子們房間的門,就看見顧安寧懷裡抱著一個,她自己靠著小床,王拓羽似乎看見爸爸進來了,舞舞咋咋的舉著小手,似乎是在叫爸爸。
王梓飛將顧安寧懷裡的王斯羽抱過來,王斯羽睜開眼睛看了一下,見自己沒有被放到床上,才勉強扁了扁嘴,就繼續睡。
顧安寧昨天沒有睡好,早上起來的時候看著自己在床上,看著懷裡一眼,趕緊跑去房間里,看著王梓飛躺在床上,一邊一個孩子,王斯羽在睡覺,王拓羽小手小腳都舉著,甚至將小腳舉到了爸爸的臉邊上。
安寧嘆口氣,提著的那口氣總算是放下了。
因為是星期天,這個時候安寧一般都是自己帶孩子,難得放假總要為孩子們做點什麼。
抱起王拓羽走到客廳,去看看顧思陽一眼,還在睡。
安寧逗弄著拓羽,拓羽扯著小嘴,安寧在她的嘴上親了一口。
「寶貝兒叫媽媽……」
可是她不會說,只會用嘴巴不知道在說什麼。
王梓飛起床的時候,顧安寧已經做好早飯了,他今天要出去,撐著頭。
「早。」
安寧在王梓飛的臉上親了一口,王梓飛沒有什麼力氣的回吻了老婆一口。
「早。」
王梓飛吃過飯就出去了,顧思陽自己在客廳里玩拼圖,顧安寧將兩個孩子抱到客廳里,一邊一個推著搖車,因為是白天,所以好帶點,即便不抱著,王斯羽也不會怎麼哭鬧。
許憶寧知道顧安寧回來還是昨天晚上方顏打的電話,現在顧安寧滿腦子裡面都是自己的孩子,早把許憶寧扔腦後面了。
許憶寧自然不能空手去,可是轉了半天不知道買些什麼,你說這個禮物不好送啊。
她沒跟海濤說,主要怕海濤在想的多。
因為顧安寧換了新家,雖然跟姥姥住在一起,可是幾樓她也沒問清楚,到樓下去打聽,就聽人家在閑說話。
「啊,你說的是那一家啊,老婆是當兵的,聽說很有本事,跟外面的男人牽扯不清的,錢賺的不要太多,估計就是這樣,所以丈夫在家裡帶孩子被……」
「是啊是啊,我女兒說他們的傳聞整個那個軍區都知道,他老公也就是睜一眼閉一眼了……」
「是哪個名人啊,叫什麼?」
「顧安寧……」
許憶寧將手裡提著的水果仍在地上。
「我說阿姨們,你們是不是都吃飽了撐的?你看見了?」
樓下的人看著許憶寧,面色不善的說著。
「你是哪裡來的?我們這裡是封閉小區,誰讓你進來的?」
許憶寧冷笑。
「不巧,我就是你們說的那個人的弟妹,來,你們倒是當著我的面說說看,你從哪裡聽見的?」
許憶寧一表明身份,那幾個八婆就不說了,趕緊散了,然後嘴裡還嚷嚷的說道。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一點規矩都沒有,我們哪裡有說被人,這都是別人說的……」
許憶寧覺得真是令自己範圍啊,還高檔小區呢,有錢人看來也不全然是有水平的。
先到了老太太的家裡,扔下一些水果,香蕉扔地上的時候擦了地面。
「你這是跟人家打架去了?」
許憶寧大口喝著涼水。
「姥姥你是沒看見啊,女人猛於虎啊……」
老太太呵呵的笑著。
許憶寧上樓敲門的時候,顧安寧很是慎重的在門邊拿著可視電話看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
「誰?」
她現在很謹慎,因為家裡不是她一個,她知道自己住在哪裡,顧媽媽是遲早都會知道的,她也沒想就說顧媽媽一輩子找不到她,但是她可以來找,自己可以選擇不見。
「是我,開門。」
許憶寧從後面跳出來,這是的,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
顧安寧一喜,趕緊開門。
「舅媽……」
顧思陽對著許憶寧就撲了過來,許憶寧接住孩子,吃力的抱了起來。
「哎呦,思陽是吃什麼了?怎麼這麼重呢?」
許憶寧放下手裡的顧思陽趕緊去看那兩個小傢伙兒。
「誒呦,真是兩個啊,真漂亮……」
許憶寧要伸手去摸,顧安寧拉住她。
「洗手了沒?」
許憶寧趕緊跑去洗手,怕手不幹凈洗了好幾次,然後抱起一個,抱在懷裡對著顧安寧說著。
「本來合計給孩子們買點什麼,可是我實在想不出要買什麼,就憑我們這關係,我就是不買你也不會挑我的吧……」
許憶寧一邊說著,一邊看著懷裡的小傢伙,可好,這小傢伙兒真給面子,沖著她就是笑。
「寶貝兒啊,我是舅媽,比媽媽就差了一個字啊……」
許憶寧喜歡這孩子,真乖,真聽話,才說乖呢,旁邊的那個就哭了,許憶寧有點手足無措的,可是懷裡這個還在沒心沒肺的笑著呢。
顧安寧有點頭疼,這個祖宗這個點怎麼醒了?
王斯羽是明顯在找人,找不到就作。
許憶寧嘆口氣。
「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
一個好帶,一個不好帶,綜合一下等於不好帶。
顧安寧沒有辦法,只能抱著哄,許憶寧抱著另一個。
「你婆婆什麼反應?」
顧安寧苦笑:「還能怎麼反應,喜歡唄……」
許憶寧一聽完顧安寧的話,心裡嘆息這,你說做人分別這麼久這麼大呢?
姐夫是為了安寧什麼都能幹,自己家那個雖然看著也不錯,可是跟姐夫一比,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許憶寧坐到中午,顧海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幹什麼?」
許憶寧起身去廚房接電話,畢竟有孩子。
海濤說店裡現在有點忙不開,讓許憶寧回去,他也不知道許憶寧去哪裡了。
許憶寧看這外面,突然故意的說著。
「這可怎麼辦?我在安寧這裡呢,看你兩個外甥女,你確定讓我回去?」
顧海濤有點激動得說不出來話。
「那行……你就在那兒……我自己能忙得過來……」
許憶寧滿意的掛了線,她不是不回去,只不過現在要多待一會兒,畢竟很久沒有看見安寧了。
顧安寧好不容易將兩個小祖宗弄睡了,許憶寧躺在沙發上。
「安寧,我想吃水果……」
得,顧安寧趕緊去給許憶寧準備,許憶寧突然有點找到了自己和安寧上學時候的感覺,其實那時候人是最天真的。
很多人和事兒都發生變化了,比如她,可是只有安寧沒有變,像是她這樣的,就渴望一片安靜的天空能讓她喘口氣。
顧安寧端著盤子出來,叫過來顧思陽。
「思陽吃水果……」
顧思陽看著水果好奇的說著:「是舅媽買的?」
許憶寧點點頭,坐起身,看著顧思陽。
「思陽啊,怎麼辦舅媽沒錢了,人家都給你小妹妹送了好禮物,舅媽沒有錢送怎麼辦?」
許憶寧故意拉著臉,裝著很苦惱的樣子看著顧思陽。
誰知道顧思陽快速跑進了屋子裡,沒一會兒手裡提著一個小袋子,交到許憶寧的手裡。
「舅媽給,我給你錢……」
許憶寧一愣,打開一看,我的媽呀,王梓飛是不是有錢過頭了?
給孩子這些東西做什麼啊?
顧安寧笑笑的解釋著。
「這是coco給你兒子未來老婆準備的嫁妝。」
許憶寧摸摸孩子的頭,顧思陽被教育的真的很好,不會說因為她沒錢就小看她一眼,雖然這個年紀的孩子也不懂什麼,可是許憶寧見過太多的勢利眼的孩子。
將顧思陽抱在懷裡。
「思陽將來想做什麼啊?」
顧思陽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畫家。」
然後端著盤子就進了寶寶們的房間。
「思陽不要吵醒妹妹們哦。」顧安寧喊了一聲。
顧思陽從門裡面探出頭。
「噓……」
許憶寧接著倒了下去,享受著顧安寧的服務,抓住顧安寧的手,順便揩油。
「我們安寧真是十年如一日啊……」
不操心的女人就不會老。
兩個人聊了半天,最後說道顧海濤,許憶寧很是無奈。
「海濤吧,你也知道他心腸好,該段不斷的,我也知道這樣不好,他自己也明白,可是說到底我也不能去怪他,誰讓我嫁給他了,安寧啊說句良心話,姐夫現在不喝海濤走,我一點都不怪姐夫,我也是想讓海濤和那個家分離……」
許憶寧一字一句的說著。
顧安寧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很久沒有看見自己的弟弟了。
可是她現在哪裡也不能去,畢竟家裡還有孩子呢,孩子也不能帶出去。
許憶寧多坐了一個小時,跟顧安寧要了兩張孩子的照片,就走了。
顧思陽從裡面蹭蹭的跑出來。
「媽媽,舅媽哭了嗎?」
顧安寧嘆口氣。
顧海濤接到顧安寧電話的時候是在外面,他正跟人說話呢,也沒注意,就接起來了。
「喂……」
「海濤……」
許憶寧回來的時候,顧海濤顯得很鎮定,許憶寧有點狐疑,這人看著真有意思,是不是在裝啊?
「不好奇孩子張什麼樣?」
顧海濤伸著手,許憶寧將照片交到他手裡。
「她婆婆什麼都沒說,姐夫也結紮了,所以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那老太太的意思是讓安寧把孩子留下,可是她捨不得……」
顧海濤看著照片里的孩子,神情有點糾結。
孩子們的小臉已經張開了,可是怎麼看,也找不到顧安寧的影子。
完全就是王梓飛翻版,這讓海濤很是鬱悶。
在上面細細找著,最後無奈的宣布,沒有。
客人下來結賬,看著顧海濤的樣子,打趣的問著。
「這是顧老闆在外面偷生的?呦,兩姑娘,好福氣,真漂亮啊……」
人家主要也就是那麼一說,照片就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看見。
顧海濤一聽,高興了。
「有眼光,漂亮吧……」
許憶寧看著顧海濤得意的樣子,心裡想著,也不是你女兒,你高興什麼啊?
顧海濤現在才發現其實生女兒也不錯,肉嘟嘟的多好?
*
王寶臣這一住院就是好幾個月,根本就不見起色,他要出院,醫生看也沒什麼,就讓出院了。
出院的那天只有王妃來接,齊媛媛才生完孩子,王妃甚至才從另一邊跑過來。
「爸……」
王寶臣把東西交給王妃。
「我暫時先去你們房子住兩天,你們沒回去吧?」
王寶臣一點都不想看見紀蟬,至少現在他不能看見紀蟬。
王妃嘆口氣。
「嗯,媛媛才生了,我們暫時住她娘家……」
王寶臣臉上找不到一丁點的欣喜。
「男孩兒女孩兒?」
「男孩兒。」
王妃淡淡的說著。
王寶臣嘆口氣,總算是有后了。
兩個人出門就看見保姆推著紀蟬過來,王寶臣轉過身就要往裡面走。
「爸……」王妃拉住王寶臣的手。
王寶臣從紀蟬的身邊走過去,一句話都沒有說,紀蟬恨得牙痒痒。
「我來接你回家。」
王寶臣看了一眼紀蟬。
「你自己回去吧,我再外面住,還有找個時間,我們把手續辦了……」
紀蟬就不明白了,他們都到了這把年紀,他到底還要怎麼樣啊?
這把年紀離婚他就不怕丟人?
紀蟬去拉王寶臣的手,王寶臣當場就發飆了,兩個怎麼吵起來的,誰都不知道,難道就是因為紀蟬的那個動作嘛?
「我告訴你,我就是死了,我也不願意在跟你一起生活了你個可怕的女人,你害死我媽,你還是人嘛?」
紀蟬一聽王寶臣這話,自己也急了。
她怎麼就不是人了?
「我都說過了,你媽那是意外,她當時也許就死了呢……」
紀蟬還在找理由,紀蟬的保姆趕緊勸她,不要生氣,因為醫生說過,她現在不能情緒過於激動。
王寶臣,一個打耳光就甩了下去,他是年紀大了,不願意打人了,可是聽聽紀蟬的話是人話嘛?
「那這樣,咱們就法庭上見,我跟你沒完,你究竟做了多少的壞事兒啊?你的心機怎麼能這麼深呢?你害一個不夠,你還害死我媽,劉菁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王寶臣提劉菁其實就是順嘴,因為提到了她家的事情,可是這話聽到紀蟬的耳朵里就變了意思。
好啊,他現在是不是合計,劉菁男人死了,他們就能再續前緣?
沒門,她是王家的媳婦兒,明媒正娶的。
「你當時想什麼去了?王寶臣你就別以為你是什麼好餅,這一切都是你弄的,你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這輩子要是沒有你媽和你爸,你是什麼東西?我會找你?劉菁為什麼馬上就嫁人了,因為她看不起你,她打從心眼裡看不起你, 你是什麼東西……」
紀蟬現在是徹底瘋了,她不好,誰也別好了。
王寶臣聽著她這樣侮辱自己,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揮手要繼續打,王妃接住了那一耳光。
「你們……」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那些陳年的往事就這樣一件一件被他們給扒出來,他們不覺得難堪,自己還覺得難堪呢。醫院門口來來往往的都是,都在看熱鬧,可是紀蟬顧不上了,推開兒子,沒完沒了的往上沖,她現在一點理智都沒有,本來病情已經折磨得她要發瘋了。
「王寶臣你以為你是什麼好人?你現在在這裡替劉菁貓哭耗子,你當初跟我弄到一起去的時候你幹嘛去了?你就是一個廢物,要不是因為你,小妃的身體會變成這樣?他身體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為怕害怕被批鬥,所以才吃藥延緩的,全是你的錯,你媽死那是她活該,這個家是我的……」
紀蟬說著說著,突然捂著胸口往後一躺,那邊王寶臣也倒了下去。
紀蟬和王寶臣又同時進醫院了,王寶臣還好,只是怒火攻心,不過紀蟬就慘了,這次連臉都癱了,醫生說這以後可能說話就不會清晰了,她的臉歪了。
醒過來的時候,想跟王妃說話,可是口水不斷的流,一句完整的都說不出來。
王妃坐在椅子上,他現在是一點當爸爸的喜悅都沒有。
齊母安頓好齊媛媛,打算去王家看看,可是敲門沒人開門,有點納悶,不是回來了嘛?
保姆回來做飯的時候,看見了齊母一說,齊母覺得王家可能是被詛咒了,不然怎麼那麼倒霉?
一件事兒接著一件事兒的,沒完沒了,這好不容易王寶臣夫婦當了爺爺奶奶,可是都進醫院了。
齊媛媛的父母去看王寶臣,這時候紀蟬才知道齊媛媛生了兒子,她想激動,她想喊,想說看見沒,還是我兒子厲害,可是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什麼都說不出來。
王妃坐在外面,一隻手撐著臉。
齊媛媛哄著自己的孩子,她很堅強,這次沒哭,可能是感覺小海又回來了吧,所以只剩下了淡然,聽見媽媽的話,齊媛媛想,那些都不是她能參與的,公公和婆婆最後會怎麼樣,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王妃想了很久,最後還是給王梓飛打了一個電話,讓他來醫院一趟。
王梓飛是來了,可是就像是一個旁觀人一樣,他沒有去看紀蟬,只是去看了王寶臣,他從病房裡退出來。
「生了?」
他有聽到王寶臣說小妃生了兒子。
王妃這才想起來,顧安寧似乎應該早生了,他真是……
「嫂子生了吧?」
王梓飛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拿出自己的皮夾子,給王妃看照片。
「是對小公主,大的叫斯羽,小的叫拓羽,大的很鬧騰,小的很安靜……」
他說道自己的孩子時候,臉上會洋溢這一種滿足的笑容,王妃看著照片里的孩子,被媽媽和奶奶抱著,真漂亮的小人兒。
「女孩兒也好啊……」
王妃不覺得男孩兒和女孩兒有什麼分別。
王梓飛挑眉,他想裡面的那位可不這麼想的啊。
王梓飛進去的時候,王寶臣跟他說了很多對不起,王梓飛倒是沒怎麼在意。
話題一轉,王寶臣說道了孩子的身上。
「安寧生了吧?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啊?」
王梓飛在心裡笑著,挑著薄唇。
「女孩兒。」
王寶臣的臉色很難看,怎麼會是女孩兒呢?
「不要緊的,你們還年輕,還能再生……」
王寶臣可不覺得自己思想有問題,生了男孩子才能傳宗接代,這是自古就流傳下來的。
王梓飛就此準備打住,他也沒打算給王寶臣看孩子們的照片,他站起身。
「在我心裡,女兒兒子都是一樣的……」
王寶臣看著王梓飛的臉,看了好半天,嘆口氣。
「飛飛你是在用這個氣我嗎?」
他想來想去只能想到這樣的一個答案。
王梓飛從裡面拉開門,他想,有些人的思想 ,你不能去改變。
王梓飛將那張照片送給了王妃做紀念,對於誇他女兒們的人,他都喜歡,對於說他女兒們不好的人,他一律無視,當做沒看見。
王妃拿著照片給齊媛媛看,齊媛媛看著。
「哎呦,這兩個孩子真漂亮……」
王妃微笑著,總算是有了一點值得高興的事情。
紀蟬和王寶臣之間似乎就打了一個死結,誰都解不開。
王寶臣就是反反覆復的一句話,離婚,可是紀蟬就是不離,打死也都不離,再說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她就不信,就算是王寶臣起訴,法院會讓他們離婚。
紀蟬想,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
她現在絕對是不可能離婚,她死了也是王家的鬼。
齊媛媛出院了,紀蟬一次孩子都沒有看見過,因為齊母說醫院有細菌,孩子不能往紀蟬病房裡抱,紀蟬鬧了幾次要看孩子,其實保姆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可是就當做不知道似的,低頭干自己的活兒。
紀蟬不能說話,有時候半天說出來一個字,很費勁兒,慢慢的她自己也放棄了。
紀蟬的心態開始在慢慢轉變,一開始她還是強勢的認為自己什麼都沒有錯,都是別人的錯,可是長時間的休息,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吃飯,跟一個嬰兒似的,她空下來的時間越來越多,越來越可怕,越來越寂寞。
每天除了躺著就是躺著,她一輩子好強,可是卻落得這樣的結果,她不甘。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呢?
保姆看她無聊,王妃說讓她去外面買兩盤磁帶回來給紀蟬聽,保姆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去了商場。
「要買讓心情開朗的啊?」
老闆點點頭,後面有很多的人,他忙著結賬,然後送走客人,去給保姆挑,才挑到一個,可是有人又來送貨,他講東西放在一邊,保姆有點著急,她還要回去做飯呢。
「老闆,能不能快點?」
老闆根本忙不過來,手腳忙亂的走過去,結果所有的卡帶都掉在了地上,他記得那個封面,從裡面找出一盤,交給保姆。
保姆付了錢就回去了。
她拆開磁帶,不太相信這東西能將一個人的心情帶動起來,將拆掉的仍在紙筒里,然後走進病房裡。
被仍在紙筒里的那張表皮寫著,死亡音樂。
音樂店的老闆,忙完了,去架子上找那版準備下架的磁帶,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他有點發懵。
之前賣這個賣的很好,可是上個星期,有一個抑鬱症的人跳樓了,她的家屬就來鬧,說是聽了這個,老闆很是無奈,你說那麼多人買 ,不就是音樂哀傷點罷了?人死了跟他有什麼關係啊?
他記得放在這裡了,怎麼沒了?
空曠無邊的黑暗裡,到處都是呼吸不過來的憋悶,紀蟬從夢裡醒過來,她的手動了動,好寂寞,好空虛。
王妃過來看紀蟬,將她扶起身。
「媽,你覺得好點了沒有?」
王妃在紀蟬的身後加了一個靠墊,讓她能坐一會兒。
紀蟬就看著王妃的臉,不說話,她伸出手,摸著兒子的臉,突然哭了起來,她喊不出來,痛苦的哭著。
小妃媽媽要瘋了,怎麼辦?
小妃媽媽很難過,小妃……
紀蟬有很多話想對王妃說,可是她說不出來,她想寫,可是她手腳現在都不利索,這樣她和外界的所有聯繫都背斷了。
紀蟬搖著頭,王妃對保姆吼著。
「去叫醫生,去叫醫生啊……」
保姆不明白紀蟬這是怎麼了,趕緊跑出去去叫醫生,醫生進來,讓王妃先出來,可是紀蟬說什麼都不放手,就拉著王妃的手。
她在心裡喊著,小妃,不要放開媽媽的手求你……
兒子是她最後的精神寄託了,紀蟬知道自己現在情況很不對。
小妃,媽媽的小妃啊……
「王先生你先出去……」
醫生回過頭又是對著王妃說著同樣重複的話,王妃沒有辦法只能出去。
「媽,我出去,就在外面,媽,你不要害怕……」
王妃是真的照顧不過來,王寶臣不讓請人照顧,王妃就得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為,加上紀蟬這頭,還有齊媛媛。
雖然齊媛媛有岳母照顧,可是老人家年紀大了,還有總得回去做飯或者換件衣服吧,王妃一個人怎麼當三個人用?
他的腦袋裡,現在完全就都是漿糊,亂七八糟的。
王妃鬆開自己的手,紀蟬死死拉住兒子的手,不能放開我,小妃,媽媽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啊,你怎麼能放開媽媽的手呢?
紀蟬絕望了,她找不到有希望的那條路,她到底該何去何從呢?
王妃在外面焦急的等待著,沒一會兒醫生從裡面出來。
「怎麼樣?」
還是一貫的說法,就是病房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讓沒事兒的時候推著她出去溜達溜達,放鬆放鬆心情,要不給聽點音樂也可以。
王妃嘆口氣。
這邊還沒完,那邊王寶臣的護士跑過來,王妃又得去王寶臣那邊,他已經快五天沒有好好睡過了。
齊媛媛看著孩子,有點擔心王妃,看著自己的媽媽。
「媽,要不,我去照顧我婆婆吧……」
齊媛媛不是可憐紀蟬,而是可憐王妃。
這一家子是把他往死里折騰,公公那邊說什麼請保姆就是不行。
齊媛媛的媽媽馬上冷下了臉。
「你自己身體不要了?好好給我養著,我告訴你,別想那些沒用的……」
「是不是小海?」齊母哄著外孫子問著。
名字是王妃取的,叫王海羽,其實齊媛媛不怎麼喜歡,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可是王妃很堅持,齊媛媛想,不過就是一個名字,叫就叫吧,也叫不壞。
王妃起這個名字是徹底跟著王梓飛那兩個孩子走的,他們是親人,所以王妃想讓他們有一樣的聯繫。
齊母不是不擔心王妃,可是這事兒別人也幫不上忙,再說媛媛才生完孩子,不能這麼折騰的。
「你啊,就養好自己的身體,就什麼都有了,不用操心那些,你不給王妃添亂他就什麼麻煩都省了……」
王妃還在日夜的連軸轉,紀蟬很想見見王寶臣,王妃推著母親去看王寶臣,可是王寶臣就直面扔過來一句話。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
紀蟬老淚縱橫,這就是她爭了一輩子的男人,他說,他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自己?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嘛?
如果要是下地獄,她應該拉著王寶臣一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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