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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媽媽狐疑的看著顧海濤,聽聽,她兒子的話,說的是那麼的動聽,可是他是真拿自己的媽媽當傻子看啊。


  他和安寧那麼好的感情,說這麼做是為了安寧的財產?

  要是依寧會那麼做,她不會有意外的,但是海濤不會。


  不過海濤有一個地方說對了,安寧是有錢,就單單這個房子就值很多,她現在也沒有孩子。


  顧媽媽覺得有點亂套,她要好好的回去想一想。


  「我先回去了。」


  顧海濤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危機解除。


  不過轉念一想,你說他媽就真的那麼好糊弄?


  不行,這兩天還得過來看看,要不說不定就出了什麼幺蛾子呢。


  顧媽媽回了顧依寧的地方,顧依寧一看她老媽進來,這才出去,怎麼就回來了?


  正好,她回來了,自己可以走了。


  將劉徹扔進顧媽媽的懷裡。


  「要不,我也送他去幼兒園算了,你看思陽都能去,他怎麼不能去?」


  顧依寧實在討厭死了帶孩子,每天不斷的重複在重複之前做過的工作,而且這孩子到現在屎尿沒幹凈,她給他洗褲子都洗的煩了,完全的把自己給圈住了,出不去。


  顧媽媽用眼睛夾了顧依寧一眼,接過劉徹。


  「我告訴你,別想那麼有的沒有的,你把他送幼兒園,不是往虎口裡送嗎?他才多大啊,老師還不得虐待死我們劉徹。」


  顧依寧很想問,那為什麼顧思陽就可以。


  不過現在懶得說,她擺擺手,進了屋子,一邊換衣服,一邊問著顧媽媽。


  「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是去接思陽過來嗎?」


  難道還沒有放學?

  不可能吧?


  顧媽媽心裡想著海濤的話,覺得不管顧海濤是不是為了這個,可是他說的對啊。


  「那孩子就放在安寧家吧。」


  顧依寧探出頭,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顧媽媽。


  「媽,你沒吃錯藥吧?不是你說的嗎,要把孩子搶回來?」


  怎麼說一出,是一出啊,變的速度這麼快?

  顧媽媽想想,還是把海濤的話壓了下去,顧思陽不是別人啊,是她孫子,可是劉徹在親,不是親孫子,長大還說不定怎麼回事兒呢。


  「沒事兒,安寧也挺可憐的,就讓她養著吧。」


  顧媽媽站起身,迴避著。


  依寧換好衣服,拉上拉鏈,對這鏡子塗著口紅,塗到一半,想起顧媽媽說的話,可憐?

  她冷笑了一聲,才不是這個呢,估計老太太心裡是在算計著什麼。


  從卧室里走出來,顧媽媽一看她的樣子,就知道這是要出去。


  眉頭馬上跟著就立了起來。


  「你要去哪裡啊?」


  這都幾點了?

  飯也沒吃,又要去哪兒?


  顧依寧拿過自己的包,走到門口去穿鞋:「啊,我出去玩會兒。」


  手指有點痒痒。


  顧媽媽將劉徹放在沙發上,衝到門口,拉住顧依寧的手。


  「劉鵬今天回來,你要去哪裡啊?」


  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

  顧依寧一看旁邊的日曆,可不是?


  今天是劉鵬回來的日子,她對這個日子現在是一點都不抱希望了。


  她和劉鵬哪裡像是過日子的人?

  劉鵬一句甜言蜜語都不會說,生氣了就摔門直接走了,他一個大男人,弄的老婆孩子現在還住在這裡,他到底算是什麼男人?

  窩囊廢。


  「媽,我過夠了……」


  這句話依寧真是從心裡說出來的,她是真的過夠了。


  有他沒他都是這樣過,那幹嘛還跟他過啊?


  顧依寧脫掉鞋子,將腳收了回來,顧媽媽在她後背上使勁兒捶了一下。


  「媽,你幹嘛呀你,有病啊,幹嘛打我?」


  依寧嬌氣的叫著。


  顧媽媽瞪著眼睛。


  「你就白長個好看的樣子,腦子裡面都是大糞,你不跟他過,你怎麼活?你有錢嗎?」


  顧依寧坐在沙發上翻著白眼,抱過兒子,哄著,心裡想著,你不是有嗎。


  其實劉徹對於顧依寧來說,更像是寵物,她高興的時候,她會對劉徹特別的好,要什麼給什麼,沒有答應不到的,可是心情不好,就會對孩子罵罵咧咧的,所以劉徹從小就會看臉子。


  「你不用合計我的那點工資,加上你爸給我那點破錢,我都搭你家了,劉鵬在不好,他能養活你,是少你吃,還是少你穿了,我看你最近的情緒不對啊,我可告訴你,依寧啊,你要是真的離了劉鵬,你的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依寧是好看,可是好看年紀也大了,身邊還拖著一個孩子,能怎麼樣啊?


  顧依寧撇撇嘴,她又沒有要怎麼樣,只是訴訴苦不行啊?


  你看人家安寧住什麼房子?

  看看許憶寧穿什麼,用什麼?

  怎麼全家就自己混的最差,她自然不甘心,憑什麼啊?


  六點一過,有開門的聲音,劉鵬擰開門,將鞋扔在一邊,走了進來。


  他的腳是汗腳,一脫鞋滿屋子的味道,顧依寧抱著劉徹,兩個人都嫌棄的看著劉鵬。


  「去洗腳去,噁心死了。」顧依寧站起身抱著孩子要進屋。


  「去洗腳……噁心……」劉徹學著他媽媽的樣子。


  劉鵬徑直走進了廚房,他的襪子都要和泥了,直接抬著腳就舉到廚房的水槽子里,將襪子扔在地上,洗完也回了房間。


  剩下的活兒就是顧媽媽的了。


  顧媽媽這一看,這簡直是拿自己當老媽子看。


  劉鵬以前不這樣的,可是現在越來越過分,顧媽媽想去海濤家,可是許憶寧才生完孩子。


  想起帶孩子的痛苦,她想想,還是先算了吧,不過看著地上的襪子……


  劉鵬的做法很簡單,那就是想讓顧媽媽滾蛋。


  一個老丈母娘,住在女婿家,還不走了,有意思嗎?


  人家做點什麼,方便嗎?

  推開卧室的門,鼻子不是鼻子,臉子不是臉子的將襯衫掛在衣櫃里。


  「明天把我換下來的洗了。」


  接過劉徹,在兒子臉上親了兩口。


  「我大兒子啊,想爸爸沒?」


  「想了。」劉徹抱著劉鵬就香噴噴的在他的臉上親了兩下。


  劉鵬抱起劉徹,看著顧依寧的臉:「你這是才回來啊,還是打算要出去?」


  如果要是出去,幹嘛化成這個樣子?

  劉鵬是喜歡顧依寧漂亮,可是只是希望漂亮給自己看,他經常不在家的,弄成這個樣子要去哪裡啊?


  「我和媽剛回來。」顧依寧不耐煩的說著。


  劉鵬抱著劉徹,走到她身邊,也好幾天不見了,挺想的,劉鵬往依寧的身邊湊湊。


  「走開,一身都是味道。」


  劉鵬聞聞自己的身上,哪裡有味道啊?


  劉鵬放下劉徹,走到依寧身邊,伸出手,在她的胸口揉了一下,顧依寧看著劉鵬的臉,心裡冷笑著。


  我嫁你,我到底是圖什麼啊?


  「躲開。」


  劉鵬以為依寧是嫌他臟,去衛生間沖洗,路過廚房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襪子還在地上。


  看著顧媽媽的房間門口喊著:「媽,襪子你怎麼不收拾起來啊,給我洗了。」


  顧媽媽咣當一聲,打開門,站在門口看著劉鵬。


  「我不是你親媽,要不我給你裝起來,送到你親媽哪裡去?」


  這點顧媽媽敢肯定劉鵬不敢,他要敢應,自己就抽死他。


  劉鵬也知道自己過分了,看著顧媽媽關上門,將襪子撿了起來。


  他覺得頭疼,這個丈母娘什麼時候能走啊?


  她自己不是有房子嗎?

  幹嘛賴在別人家啊?


  孩子小的時候還好,可是現在孩子大了,家裡就這麼大點地方,就多她一個。


  顧依寧抱著劉徹上了床,給劉徹脫了衣服。


  「我不困……」


  顧依寧狠狠用眼睛嚇著孩子,劉徹趕緊爬下床,去找姥姥了。


  顧依寧換好了睡覺的衣服,扯過被子,開始裝睡。


  可是這麼早,要怎麼睡啊?


  他幹嘛要回來啊?

  顧依寧無時無刻不煩劉鵬,心裡想著,要是像以前多好,在間隔長一點的時間在回來。


  劉鵬洗趕緊了,進了屋子裡,就看見顧依寧在裝睡。


  他笑著,睡什麼啊睡啊,今天不用睡了。


  窗帘拉上,屋子裡黑乎乎的一片,依寧只感覺到,很重的一坨就壓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抑制住自己很想揮拳頭的感覺。


  「我熱,躲開。」


  可是劉鵬不怕熱。


  顧依寧翻著眼睛看著上面,以前吧,覺得還好,有過一段也挺喜歡的,可是現在這麼多年面對著這張臉,她都要煩死了。


  劉鵬返身下身,就呼呼大睡了。


  「呼呼……」


  顧依寧覺得自己的命真苦啊。


  這就是男人,完了,人家睡了。


  坐起身離開房間里,越是想越是憋屈,換了鞋,就穿著睡衣就出去了,輕聲的帶上門。


  樓下賣點有打麻將的,看著顧依寧的樣子。


  四個女人開局了。


  嘩啦啦的麻將聲。


  「你說嫁人到底是為了什麼?成天的就那麼個破事兒,我們女的就不是人了?憑什麼家要我們管,衣服我們洗,陪吃陪睡,一不順心我們還是出氣筒。」


  女人嘴裡叼著一根煙,一隻眼睛烏青,估計是被打的。


  另外的女人呵呵笑著。


  「至少你們家的就你一個,你看我們家的根本就不回來,我一個人漫漫長夜,哎……」


  幾個怨婦湊到一起,除了說自己家男人的不是,就是說別人的是非。


  活著不容易啊。


  顧依寧和她們的鬱悶不同,她的鬱悶是生活得不到滿足。


  而這個滿足,劉鵬可以的,可是他不去要,不去爭取。


  依寧見過有的兒媳婦兒把老頭老太太趕出去,租房子,然後自己去住大房子,可是劉鵬是孝子啊,根本不可能。


  想想顧安寧的生活,車接車送的,她呢?

  別說是車了,每個月就那麼可憐的錢,想給兒子買點好吃的,難上加難。


  「依寧姐呢?我看姐夫挺好的,聽說他們軍人福利待遇不錯啊?」


  她們三個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家庭煩惱,可是顧依寧不應該啊。


  畢竟臉蛋在哪裡擺著,別說男人了,就是她們幾個看見了,都想對她好,誰叫人家的臉會張呢?


  顧依寧想說,可是說什麼?

  她又不傻,幹嘛把自己的傷疤都叫別人知道。


  十二點回到樓上的時候,顧媽媽聽見聲音,走出來,推了顧依寧的腦袋一下。


  顧依寧跟著顧媽媽進了房間。


  「你怎麼不回自己房間里去啊?」顧媽媽問著。


  顧依寧躺下身。


  「煩,媽你和我爸過那麼多年,不煩嗎?」


  她很想知道是她自己這樣想,還是所有的人都是那麼想的。


  顧媽媽以為他們小兩口是吵架了,也沒多想。


  「我早就煩你爸了,要不我能和他離婚?」


  顧媽媽嘴硬,其實她很想回去,可是沒人提,她又不能自己開口。


  人老了,怕寂寞,所以明知道姑爺煩自己,就是不走。


  顧媽媽現在也覺得挺無奈的,去兒子哪裡吧,兒子跟老丈母娘比跟自己好,沒有歸屬感,來女兒這裡吧,姑爺又犯。


  顧依寧扯過被子,臨睡之前想著,是我爸要跟你離婚的吧。


  顧媽媽因為顧依寧的話很煩。


  想著要是兩個人在一起那多好?


  說話有商有量的,可是現在呢?

  自己是什麼都撈不到啊,半夜醒過來,就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顧依寧起床就看見顧媽媽沒有了,可能是去買菜了,打開門,看著外面黑著臉的劉鵬,嚇死她了。


  「你站在門外幹嘛啊?嚇死我了。」顧依寧嚷嚷著。


  這人是神經病吧?

  劉鵬的肚子現在圓滾滾的膨脹起來了,顧依寧越來越覺得,這個男人啊,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好的。


  真是不明白,自己當初為什麼要那麼著急嫁?


  反正都晚了,那就在等幾年被。


  「你怎麼在這裡睡的?」


  劉鵬一起床就沒有看見顧依寧,屋子裡亂的跟狗窩似的,她也不說整理整理。


  「昨天劉徹鬧了,我過來幫忙帶。」


  顧依寧的火氣更大,推開劉鵬的身體。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將全部的火氣都發泄了出來。


  「你到底是怎麼做孩子爸爸的?家裡你管過什麼?你媽你爸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劉徹是誰孫子?我媽就該死,就得為你們姓劉的做保姆?」


  劉鵬這一聽,還以為是昨天自己把丈母娘逼急了呢。


  他是有點過分了。


  趕緊去勸顧依寧。


  「行,是我錯了,別生氣了,多打點事情啊,犯不上生氣。」


  他還覺得累呢。


  成天跟餡餅似的被夾在中間,依寧不去看自己爸媽,懷孕還說得過去,可是這都快兩年了,回去過一次嗎?


  家裡的老太太也是怨聲載道的,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

  顧媽媽出去買菜的時候,看見市場頭有一個算命的,她走過去。


  「大妹子看看?不準不要錢。」


  顧媽媽想反正也不準不要錢了,就蹲下身。


  那老頭一通說,可是這些都不是顧媽媽想問的。


  「你看我這姻緣,我和我家那個死鬼還能走到一起不?」


  顧媽媽還是希望,事情能回過頭在緩緩,管著是海濤還是依寧誰的,去跟顧爸爸好好說說,反正他也是一個人。


  那就對付過被。


  顧媽媽興高采烈的回了家,將菜放下,顧依寧有點狐疑的看著母親的臉。


  「媽,你有艷遇啊?」


  這麼臉上跟開花兒了似的?

  *


  海濤的店裡新招了一個洗碗的。


  女人今年四十歲,家裡條件不好,丈夫死了,孩子還在上學。


  顧爸爸看著人挺不錯的,也勤快,手腳麻利,能幫也就幫一把了。


  吃過飯,女人在廚房繼續找活兒干,顧海濤給她的錢很多,她不能昧良心不幹活,就怕海濤把她給炒了。


  顧爸爸端著飯碗進去,就看見她在掃地呢。


  「趕緊出去休息吧,這活兒不用你干,幹完自己分內的就可以休息了,這馬上就要上人了,趕緊休息吧。」


  女人性格不錯。


  趕緊擺手。


  「不用了,大哥,我拿老闆的錢,不能不幹活啊。」


  顧爸爸怎麼說都不行,嘆口氣,從裡面走出來。


  顧爸爸走出來,外面的服務員都在休息,齊民在算賬。


  「齊民啊,裡面那個每個月給開多少啊?都不休息,是不是家裡缺錢用啊?」


  齊民放下手裡的筆,嘆口氣。


  「叫休息不休息是吧,我看見過,勸她休息,可是她不聽,能給多少,肯定比服務員是要少些的。」


  顧爸爸聽著覺得挺可憐的,你說一個女人,這個年紀還出去打工。


  大家在外面休息的時候,女人幹完活終於也走了出去,她沒有和別人坐在一起,而是自己脫掉手套,坐在一邊,孤零零的。


  顧爸爸走了過去。


  「家庭不好?」


  就像是嘮嗑,兩個人就聊開了,其實也不是別的,就是女人這孩子還沒生呢,丈夫就死了,遺腹子,結果婆家不認,就給趕出來了。


  「那你挺堅強的。」顧爸爸說著。


  女人笑笑。


  「什麼堅強啊,湊合過唄,等幾年我兒子念大學了,我就有好日子過了。」


  對這個她是一直深信無比的。


  顧爸爸覺得挺佩服的,自己養孩子那時候也不容易,可是好像也沒有操什麼心。


  晚上下班的時候,女人將一些小菜拿到海濤的面前問著。


  「老闆,這些是不是要倒的?」


  一般都是這樣,因為小菜一定要新鮮的,以前都是叫收拾衛生的帶走,現在都吃夠了。


  「嗯,你要是能吃,那就拿回家吧,其實不臟,都是乾淨的,就是怕放到明天壞了。」顧海濤覺得還是得解釋一下。


  女人點點頭。


  海濤看著她那麼仔細,嘆口氣,看著店員也都走了,拎出來一袋包子,扔進她的袋子里。


  「老闆,這個……」


  海濤笑笑。


  「噓……」


  女人覺得這個老闆真是天大的好人啊,就是天上的活菩薩啊。


  *


  「顧小姐?」


  王梓飛喊了一聲。


  顧安寧轉過身看著王梓飛。


  「你怎麼沒有進去啊?」


  王梓飛笑笑:「這不是正好嘛,你很喜歡這裡?」


  顧安寧搖頭,她都不知道的,是江承宇說的,告訴她只要上車告訴司機就好了。


  王梓飛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介意一起走走吧?」


  顧安寧點頭。


  王梓飛仔細把顧安寧對自己說的話,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覺得自己不應該笑的。


  「顧小姐還記得上午對我講了什麼話嗎?」


  他打趣的問著。


  顧安寧當然記得,她也不是開玩笑說的,怎麼會忘記呢?


  可是想起江承宇的囑託,說不能那麼說。


  點點頭。


  「顧小姐……我們以前認識嗎?」


  他突然產生了這種想法,也許以前見過,可能忘記了,所以感覺很強烈,只能這麼解釋。


  顧安寧笑笑,將自己帶著戒指的手舉起來給他看。


  「好看嗎?」


  王梓飛點點頭,算得上是上品。


  「很漂亮。」他衷心的說著。


  顧安寧淡淡的說著,就像是陷入在一種回憶里,她淡淡的訴述著。


  「那是我先生送給我的結婚禮物。」


  王梓飛停了一小步,不過並沒有讓人看出來,他在後面慢慢跟著她的步伐。


  她對她的先生很保護,從來不說,一個字也不提,可是每次感激都是給她先生,所以大眾會迷惑,想她真的有先生嗎?

  或者先生就是一個窩囊廢,所以看著她和奧斯卡保持那樣的關係,這些都是他在新聞上看到的。


  顧安寧披散著頭髮,沒有化妝,穿著最普通不過的白色的T恤,下面是牛仔褲,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小姑娘呢。


  「那既然這麼愛你先生,為什麼說要我做你將來的先生呢?」


  難道是死了?

  或者跟自己很像?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


  顧安寧停住腳步,王梓飛跟著她停住,她轉過身,突然伸出手踮起腳去碰觸他的臉。


  「因為你們很像,看見你,就像看見他……」她的眼淚掉進他的眼裡,打亂了一池春水。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的。


  王梓飛很想笑,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自己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替身,這個想法令他很不舒服。


  沒有人是可以取代別人活著的。


  他有些僵硬的躲避開她的手,神色有些冷淡。


  後退一步。


  「顧小姐,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但是更深那就不可能了,我有愛的人,對不起。」


  他想,他不適合做一個替身。


  顧安寧聽見他說有愛人的那一刻,心很疼。


  她蹲下身,抱著腿蹲在地上哭。


  什麼都不想去在乎。


  他本來是要離開的,可是她在哭,哭的那麼大聲音,路過的人都在看。


  甚至有人說。


  「先生,哄哄你女朋友吧……」


  王梓飛覺得很無奈,這不是他女朋友啊?


  可是看著她哭的樣子,上前將她拉起。


  又不是小姑娘了,是一個公眾人物,雖然不見得所有人都認識她,可是要是遇見認識的看見了怎麼辦?

  「別哭了。」


  想了想不知道怎麼搞的,嘴裡突然蹦出來一句:「要不,我給你去買冰淇淋?」


  說完就很想拍死自己。


  這是他應該說的話嗎?

  他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去遷就一個女人,一個很莫名其妙的女人。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前面正好車子里有賣的,快速跑了過去,從皮夾子里拿出錢然後交給老闆,拿著一個蛋筒跑了回來。


  她的臉上都是淚痕,一道一道的,睫毛上還有沒幹的,看樣子是還想哭,將蛋筒放到她的手裡,發現她的手有一點抖。


  王梓飛深深嘆口氣。


  自己就真的那麼像嗎?

  所以看了總是這麼激動?

  可是過去的,已經過去了,在執著也沒用啊?

  可是這話他卻說不出來,因為覺得殘忍。


  很搞笑的一幕,她的眼睛還是紅的,張著嘴說。


  「再給我買一個吧。」


  顧安寧討厭單數,她喜歡成雙的,吃飯會故意條有雙的數字,以前穿37的鞋子,現在她改成穿38的,寧願大一點也不要穿單的。


  王梓飛無奈,只能在過去買了一個。


  兩個都被她拿在手心裡,一手握著一個,睫毛上都是淚珠,看著他。


  王梓飛覺得自己就像是幹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不然幹嘛要用這種眼光看自己啊?


  「顧小姐,其實我的理智告訴我,我應該討厭你的,畢竟我想沒一個男人聽了你的話,會覺得你可愛的,我也一樣,覺得你目的性很強,也許你的故事是假的……」看著她淚水嘩嘩的往下落,有點要哽咽的意思,心裡暗罵自己嘴欠:「當然我不會那麼想,你是絕對不可能的……」


  說到最後,自己要表達的都散了,算了吧,還是不說了,說了也沒用啊。


  顧安寧有很多話說,可是一句都不能說。


  她傻了吧唧的將兩個雪糕都吃了,在吃飯之前,等要吃晚餐的時候,她疼的趴在桌子上。


  因為王梓飛在點菜,她捂著自己的胃部,本來想忍忍的,可是太疼了。


  告訴自己,就趴一下下,一下下就好。


  可是爬下去的時候咣當一聲。


  「小姐……」服務生和王梓飛幾乎是同時一個起身,一個試著去問。


  顧安寧很疼,她覺得沒有辦法忍受的扔,額頭上全是汗珠子,眼前有點發火,鼻子酸,很想哭。


  童話故事裡不是說,灰姑娘遇見王子就幸福了嗎?

  那為什麼王子會失憶呢?

  她想不透。


  王梓飛俯下身。


  「顧小姐?」


  「好疼……」她哭著說疼。


  可是到底是哪裡疼,她自己也說不好,反正就是疼。


  心疼。


  王梓飛見這樣,沒有辦法了,抱起她,對服務生說了一聲抱歉,帶著她去了醫院。


  滴管里的液體順著滴管一點一點滴進她的生命力,王梓飛站起身。


  「沒事兒了吧?」


  醫生覺得好笑。


  「我今天算是為你奉獻了,本來有一個火熱的金髮妞在床上等我,可是現在都泡湯了……」


  不就是胃痙攣嘛,到底有什麼好緊張的?

  「要不,晚上我陪你?」王梓飛開著玩笑說著,醫生趕緊擺手,他還想活著。


  這是王梓飛自己的公寓,他很少來這裡,幾乎不來。


  給顧安寧扯上被子,自己站在落地窗前,覺得自己很離譜。


  不管她丈夫是死了,還是怎麼分開的,她結過婚的,和自己似乎不合適,完全就是沒有一點合適的,自己幹嘛要這樣呢?

  約應該推了的。


  可是看著床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心就是會軟。


  覺得自己很矛盾,太矛盾了,自己都累。


  就如自己所說的,就是應該發生感情,也不是應該將感情放在這樣的一個女人的身上,儘早的抽離是最正確的做法,他們不合適,她自己也說了,她愛她的先生,估計會很愛吧,所以看見自己就會哭。


  顧安寧醒過來的時候,床上擺放了一件灰色的弔帶背心,一條到腳踝長的白裙和一雙白灰色的鞋子。


  他沒有留下一句話。


  換了衣服,才出門口,就看見了劉菁。


  劉菁對她笑笑。


  顧安寧覺得今天的自己很無力,不想和劉菁談任何事,在心裡說不怨不恨吧,其實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她其實挺不喜歡見劉菁的。


  「對不起,我情緒有點不好,改天再說吧。」


  她所有的情緒需要一個發泄的途徑,真的好累,好苦。


  劉菁拉住她的手。


  「為什麼不告訴他?」


  她覺得這是顧安寧要搶回joe最簡單的做法,不是嗎?

  安寧吸吸鼻子。


  「你是他媽媽,不管好還是不好,畢竟給了他生命,真心的愛他,我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母子感情,我是要靠我自己搶回去……」


  說完轉身就跑了。


  這是她答應師哥的,靠自己,不是靠以前發生過的一切,努力將他慢慢拉回來,不讓他痛苦,讓他幸福的走到自己的身邊,給他愛,相信他。


  劉菁不知道自己呢,是應該覺得高興,還是覺得傷悲。高興的是,只要顧安寧不說,就算他們以後在一起了,自己也沒有任何的煩惱。


  傷悲的是,覺得自己竟然活不過一個孩子,還沒有她懂得多,顯得自己更加的狼狽。


  這就是顧安寧跟那個騙子女人的分別。


  *


  「先生,給女朋友買衣服?」


  江承宇支著一口大白牙點點頭,然後說:「沒錯,給我媽買衣服。」


  幾個店員,有點尷尬的笑著,為他指老年的衣服。


  江承宇相中一套簡單的。


  上面是弔帶背心,在胸口的位置有四顆像是水晶一樣的東西一豎條。


  下身是長褲,在腰部往下一點的位置,有兩個口袋,也是用同種材料,一邊褲兜上兩顆。


  「先生,這件衣服需要胸很小的人才能穿……」店員冒險的走過去,給了他一個忠告。


  江承宇像是一個萬人迷一樣聳肩,微笑。


  「對啊,她的胸很平……」


  怎麼會有那種女人呢?

  要不是她昨天說她師哥是最棒的,自己過意不去,怎麼會給她買衣服呢,哎,師哥難為啊。


  「就它了,包起來吧。」


  *


  顧安寧在工作里,是一個很和善的人。


  化妝師和髮型師一個在弄她的頭髮,一個在弄她的臉,她就乖乖配合著。


  今天是第一天的綵排,所以要帶妝。


  顧安寧的情緒,一般都是工作的時候,自動會跟著外界分開,很奇怪。


  不知道應該說她的神經細還是粗。


  一上午,完全的沒有問題。


  吃午飯的時候,一個人坐在化妝間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不知道為了什麼而活著。


  不見面,很想。


  見到了,還是想,更多的是無力,累。


  趴在檯子上,沒一會兒就睡了。


  江承宇扯掉自己脖子上的領結,真見鬼了,幹嘛要是栓這些個玩意,沒意思。


  看著睡死在化妝台上的人,江承宇冷笑著。


  簡直是豬,這樣也可以睡。


  走出門,這裡快要悶死他了,這麼這麼熱啊?沒有空調嗎?


  江承宇從小就是享福慣的。


  「喂,空調壞了?」


  這麼熱的天沒有空調,是想叫人死啊?


  被抓住的人很倒霉的解釋著:「已經在維修了。」


  江承宇鬆開自己的手,看了裡面的門板一眼,估計熱了自己會起來吧。


  顧安寧睡的迷迷糊糊的,倒是沒有做夢,一片混亂。


  醒過來,鼻子有些不通氣,腦子昏昏沉沉的。


  看著臉上壓出的痕迹,用手摸著,嘆口氣,起身的時候頭暈了一下。


  江承宇從外面和幾個人推門進來,照著顧安寧的頭就砸過去一個袋子,顧安寧本來有些站不穩,被他這麼一砸,直接倒在地上了。


  江承宇噢了一聲,沒有那麼脆弱吧?

  自己就順手將要送她的禮物扔給她了,很輕的。


  顧安寧被人扶起來,女孩兒看著她問著。


  「沒事兒吧?臉好紅啊,是不是傷風了?」


  顧安寧笑笑,對她說:「沒事兒,就是沒站穩。」


  女孩兒看著江承宇的臉,用鼻子噴著氣。


  「你有病吧?」


  江承宇覺得自己很無辜。


  「我只是輕輕砸了她一下。」


  真的是沒有用力氣嘛,他自己用多少他自己還能不知道?


  女孩兒撿起地上的東西,拿在手裡,直接照著江承宇的頭就砸了下去。


  然後拍拍手,仰著下巴。


  「我也沒有用力氣。」


  早就看他不順眼了,一個中國人老是裝什麼外國人?


  而且很自大,還天才呢,在她看來,就是一個蠢貨。


  還是一個頂著豬臉,只會自誇的蠢貨。


  江承宇不是一個能挨打的人,揪著女孩兒的頭髮,就要還手。


  顧安寧將他們拉開。


  女孩兒對這江承宇豎起大拇指,然後往下一倒。


  江承宇鼻子都要氣歪了。


  這個死三八。


  女孩兒叫馮婷婷,是個四川妹子,很辣很嗆。


  她人挺不錯的,端著水杯交給顧安寧幾片葯。


  「吃了吧,反正也沒有什麼壞處,剛才空調壞了,你可能在裡面睡覺,熱的。」


  顧安寧接過,吃下去。


  「謝謝哈。」


  女孩兒拍拍她的肩膀,笑笑。


  「客氣,我是你的粉絲呢,有機會能不能給我簽個名?」


  顧安寧啼笑皆非的。


  王梓飛和寧珈一起吃飯,寧珈變得小心翼翼的,她看著王梓飛的臉,心裡想著Eva應該沒說吧?

  要是說了,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了。


  「joe,我媽要回去了……」她頗有點討好的意味。


  王梓飛一愣,這麼快就回去了?

  和寧珈吃飯,就跟陌生的人吃飯是一樣的,王梓飛嘆口氣。


  應該愛的,自己不愛,不該愛的,卻動了心思。


  「哦,沒有給伯母買點什麼嗎?要是想買什麼,你可以和我說,我都可以買給你。」


  其實他心裡也覺得蠻不好意思的,畢竟是自己不對,可是他的心抗拒也沒有辦法,只能對不起寧珈的媽媽了。


  可能自己以前也是這樣吧,所以才遲遲沒有見面。


  寧珈咬著嘴唇,挑著眼皮子,看著王梓飛的樣子,不像是知道,似有似無的說著。


  「我馬上要三十三了,我媽是有點擔心,那天非要跟我去……」她的話聽著像是解釋,更像是一種無奈。


  在傳達一個意思,你看我都三十三歲了,你不肯見她,那她只好過來見你。


  寧珈這麼一說,王梓飛的愧疚就更多了。


  帶著歉意看著寧珈的方向。


  「對不起。」


  他知道說這個也沒用,可是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現在結婚,不可能的。


  寧珈去拉王梓飛的手,滿眼裡都是希望。


  「joe,我們結婚吧。」


  她的聲音很輕,幾近就是帶著請求了。


  王梓飛覺得自己很不舒服,有些尷尬的抽開自己的手。


  「我還……不想結婚。」


  雖然這麼說有些過分,可是他真的不想結婚。


  也不會為了結婚而結婚。


  他在等自己的記憶回籠,如果回不來,那應該不會是寧珈,過去的就過去了。


  寧珈傻愣愣的看著王梓飛,他說不想結?

  她低垂著臉,鼻尖上都是淚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王梓飛知道這個時候,是個男人就應該去安慰的,可是他無力。


  他起身離開,寧珈自己坐在位置上哭泣著。


  等她哭好了,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有人過來請她。


  「寧小姐,我們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寧珈不想去,她也不認識誰,誰請她?


  「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夫人,我不去。」


  可是人家兩個人就將她架了起來,送上了車。


  「我要告你們……」


  兩邊的門進來兩個穿黑衣服的人,坐在她的身邊。


  「寧小姐,你可以放心,我們都是正經人,我們夫人就是王先生的媽媽,她現在想要見見你。」


  一聽說是王梓飛的媽媽,寧珈更傻眼了,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刻,她要見自己幹嘛?


  她要是見了自己,一切不都穿幫了吧?

  她要去開門,可是保鏢將她按住。


  「寧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雖然說我們是文明人,可是你要非這樣做,那……」


  寧珈老老實實的坐在中間不敢動。


  劉菁見寧珈的地方在自己家,寧珈捏著自己的包,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看著裡面。


  佔地很大啊,有游泳池,有很大的一片綠地,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可是……


  劉菁站在外面,看著她進來了,讓那兩個人下去。


  「寧小姐不會怪我唐突吧?」劉菁扯著唇,看著寧珈的臉,直視。


  而且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寧珈心裡有點發慌。


  「不,不會。」


  劉菁點點頭。


  「我想也是,你不是對我兒子說,你是他戀愛很多年的女朋友嘛,既然這樣你們是我拆散的,那你應該是認識我的。不是嗎?」


  寧珈的臉瞬間比白紙還要白,手裡的包掉在地上。


  她閉上眼睛,然後重新睜開,看著劉菁。


  「你到底要說什麼?」


  劉菁轉過臉看著寧珈。


  「我讓我兒子離婚,不代表我不喜歡顧安寧,她很好,至少不會在背後這樣的陰人,看見你,知道我想起了誰嗎?」


  一個很是清晰的人。


  其實沒有理由會記住,可是那麼多年都過去了,顧依寧當初質問自己的那句話,依然停留在她的腦海深處。


  看見寧珈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這個女孩兒比顧依寧聰明,是她的綜合體。


  可惜的很,她不喜歡。


  寧珈仰著臉看著劉菁,冷笑著。


  「那好啊,你告訴joe我是假的,冒牌的……」她不怕。


  大不了大家魚死網破被。


  她也看出來了,剛才劉菁不是說,她讓離婚的?


  也就是說,王梓飛沒有記起來吧?


  劉菁狠狠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將寧珈打到在地上。


  寧珈捂著臉,幾乎是沒有反應過來,主要是沒有想到,她會出手打人。


  「joe不是你叫的,你們現在怎麼樣我不會管,不過你相信嘛,我兒子就是失憶也不會愛上你。」


  他換掉的是心,不是血液。


  寧珈笑著,站起身。


  「夫人……」她很是恭敬的說著:「這樣很好,我們就當成是一場遊戲,你當不知道我,我當不知道你,只要你把我拆穿,那麼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劉菁笑著。


  「你很有心計,你是怎麼知道joe有一個老婆是在念書的時候認識的?」


  這點她想不明白。


  寧珈擦擦自己的唇角。


  「我和顧安寧是同學。」


  劉菁冷笑著,真是無恥的丫頭,伸出手還要打寧珈,寧珈伸出手攔住劉菁的手,恨恨的說著:「你也自私不是嗎?你敢跟我賭嗎?將一切告訴王梓飛。」


  「你以為我就會這麼看著?想弄走你,很簡單啊。」劉菁淡淡的說著。


  寧珈笑。


  「王梓飛是不喜歡我,可是在他沒有搞清楚,我對他到底來說算是什麼的時候,我沒有了,你想他會懷疑到誰的頭上呢?你不希望我在裡面挑撥你們母子的關係吧?」


  其實寧珈也不敢確定,她手心裡都是汗,她只是說出來賭一賭。


  玩意劉菁真的要買兇殺她,她怎麼辦?

  不過顯然,劉菁是聽了進去。


  將寧珈送走,嘆口氣,也許當初就不該那麼做,現在弄的這麼棘手。


  說是肯定不能說,進退兩難啊。


  *


  「joe,樓下有一位顧安寧小姐說跟你約好的?」


  王梓飛放下手裡的筆,在他的記憶里應該沒有,不過看了一眼時間,快到中午了。


  「嗯。」


  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他以為自己要表達的已經都表達出去了,看來是沒有啊。


  雙手交纏在一起,有點無力的說著。


  「顧小姐,我有女朋友了。」


  他不想騙人,現在這樣,和腳踏兩條船的人有什麼分別?

  到時候他會痛苦,她和寧珈也會痛苦的。


  顧安寧吞吞自己的傷痕,抬起眼睛看著他。


  「你不是說要和我做朋友嗎?朋友一起吃個飯不行嗎?我對這裡又不熟。」


  其實說的一半都是真的,顧安寧這次是第二天來了,可是小到一條馬路,大到一家飯店,她完全都不記得。


  將自己住的地方記在本子上,然後告訴司機送自己回去。


  王梓飛聳肩,如果只是單純的朋友,那沒有問題。


  「你……女朋友,好看嗎?」


  她歪著頭問著。


  臉上在笑,可是心裡卻在滴血,已經流了一地的血,一手一腳都是。


  王梓飛覺得這個事情是應該要說的,這樣她也就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她是拉大提琴的,氣質很好,笑容很甜美……」


  剩下的,他就說不出來了,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寧珈的身上她似乎就知道這些。


  拉……大提琴的。


  站起身。


  「對不起,我要去一下衛生間。」


  快步逃離這裡,將自己關進單間里,然後捂著嘴巴,無聲的哭泣著。


  王梓飛覺得自己很遜,也許她已經沒有那個意思了。


  電話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號碼,猶豫的接起。


  「joe救命啊……」


  是寧珈的聲音。


  王梓飛等了半天也沒有見她出來,沒有辦法,交給侍者一張紙條就起身離開了。


  顧安寧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張空桌子。


  「小姐,那位先生交給你的。」


  顧安寧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跡,然後將紙條給揉了,扔進垃圾桶里,走出餐廳。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大,照的人眼睛發暈。


  他說,他女朋友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他現在要趕過去。


  抱著胳膊,看著四周,這到底是哪裡?


  她不認得路的……


  全部的人都在等著顧安寧綵排,可是等了一個鐘頭,依然沒有她的影子。


  領隊直接摔了臉子。


  「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選出來的?不要以為靠著和某人的關係,就沒人能動得了她的位置。」


  *


  顧安寧一個人頂著太陽,她試著去問了,可是對方說的是廣東話,一句也聽不懂。


  她也忘記了,自己似乎會說那麼一點點的英文,就一個人傻傻的走著,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就一直走著。


  江承宇出去找顧安寧,馮婷婷跟在他的後面。


  當他們兩個找到人的時候,她還跟一個孤魂野鬼似的,漂浮在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就是走。


  「安寧姐……」馮婷婷伸出頭。


  江承宇將她的頭拉進來。


  「你幹什麼?」


  江承宇覺得她是完全的白痴。


  「我怕你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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