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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下樓遛彎的一些老太太聽了都當笑話笑,根本就沒當真,因為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又不是傻瓜,自己跟誰戀愛不知道?


  依寧家樓上的氣的直跺腳,就差跺腳了。


  「我敢發毒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昨天那麼多人都看見了,家裡爸爸和媽媽打,姐姐和妹妹打,那姑姑和舅媽打了起來,多少雙眼睛看著呢……」


  她心裡這個委屈,為什麼都不信她說的話。


  原本只是她和鄰居在聊天,可是那些老太太在旁邊聽著就插話,說什麼不肯能,她親眼看見的還能有假?

  正發誓的階段,顧依寧家隔壁的女人拎著包看樣子是要上早班。


  女人趕緊走過去,拉住那個女人的手。


  「我問你,顧依寧她家昨天是不是都打起來了……」


  樓下的鄰居頗有興趣的看著依寧家的鄰居,這個人她知道,住在老顧家旁邊,看到的應該是真的。


  鄰居女人嘆口氣:「誰家要攤上這麼兩個娘倆可真夠嗆,這昨天顧依寧鬧騰的,人家安寧結婚,結果她非把人家婚紗穿在身上,好叫囂的說人家搶了她丈夫,鼓動媽媽和姑姑去打架,真人丟的,神經病……」


  簡直就是荒謬,怎麼可能有這種事發生呢?


  越是想越是覺得肯定是神經病,不然怎麼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她昨天也光著看熱鬧了,都忘記了結婚證的事情,一直到有人提到結婚證她也才想起來,這結婚是要先登記的。


  你說自己妹妹和人家都登記了,她弄出一堆的破紙就說自己和妹夫戀愛,真是不要臉。


  那女人一聽,真的啊?

  我的天啊,這可比電視劇好看多了。


  姐妹爭夫?


  就不怕別人笑話,這家以後怎麼待下去啊?


  想想都是悲劇。


  顧媽媽也不能不上班,好不容易睡了一會兒又被自己給氣醒了。


  她這裡這口氣憋得上不去下不來的,你說說這叫什麼事情?

  她以後在這片要怎麼待?

  推開顧依寧的房門,見她睡的很熟,顧媽媽忍了幾次手,還是把顧依寧叫了起來。


  不行,如果這口氣她不發泄出去,她會憋氣自己的。


  她疼依寧,可是依寧不能這樣干啊,簡直就是不要臉啊。


  顧依寧被人從夢中迷迷糊糊的給推醒,她睜開眸子裡面有些慵懶,才勉強睡著,媽媽這是幹什麼啊?


  推她幹嘛?


  「媽,你煩不煩啊……」


  大清早的不睡覺叫她幹嘛?

  她現在除了睡覺還能做別的嗎?

  顧媽媽看著顧依寧冷笑著,睡了一覺她現在腦子清醒了。


  「我問你,那兩封信的筆跡是一樣的嗎?」


  顧依寧一愣,不過馬上又想起了昨天所有人的侮辱,這樣還不夠嗎?


  媽媽為什麼要在自己傷口上撒鹽呢?

  「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依寧抱著頭大喊著。


  啪!

  不只是顧媽媽就連顧依寧自己都傻了。


  從小到大她媽都沒有打過她,可是現在竟然為了安寧打自己?


  她捂著自己的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顧媽媽。


  顧媽媽是真的覺得這口氣沒有地方出,如果今天就是不出了,她馬上就會被憋死。


  「我問話呢,兩封一樣嗎?」


  顧依寧知道顧媽媽發飆了,心裡也害怕,弱弱的說著:「不一樣吧……」


  誰知道呢,她根本就沒有注意過那麼多,誰家寫信還去看筆跡是不是一樣的?


  顧媽媽的頭要炸了。


  她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蠢貨?

  自己昨天那樣失態的大鬧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在問你,王梓飛親口跟你說過他喜歡你,在和你通信?」


  顧依寧不說話。


  這話要讓她怎麼說?

  承認那是對自己的侮辱,不承認現在也沒人信她啊。


  反正不管怎麼樣就是王梓飛和顧安寧的錯。


  顧依寧的腦子裡一直就充斥著這樣的一個想法,就是他們的錯。


  顧媽媽現在覺得腸子也要爆炸了。


  「我在問問你,那王梓飛的媽媽不是說見過你,而且很喜歡你嗎?昨天怎麼沒有幫你說話?」


  顧依寧繼續沉默。


  顧媽媽突然伸出手去抓顧依寧的頭髮,雙手像是雨點一樣的落下來。


  「我們兩個還活著幹什麼?這人丟的,你說說你啊,依寧啊,你怎麼能對媽說謊呢,人家明明沒有跟你通信,可是你說的那麼的確切,就是因為你說的那樣肯定,所以我才會相信你……」


  做媽媽的不可能不信自己的孩子,結果呢?


  結果她就得到這樣的報應。


  顧媽媽坐在地上,扯著顧依寧一起坐在地上,拍著自己的大腿。


  「你說你以後要怎麼辦?你要找個什麼樣的男人?我以後怎麼出門?」


  最讓她愁的就是顧依寧的婚姻,以為是王梓飛所以才放心大膽的讓依寧等了這麼多年,可是最後什麼都沒有撈到。


  顧依寧腦子也很混亂,她知道自己在這片也待不下去了,必須離開,可是她要怎麼離開?


  唯一的方法就是嫁人,可是就像是媽媽說的,她要嫁誰?


  昨天漂浮在腦子裡的人變得清晰,顧依寧豁出去了。


  「媽,我要結婚……」


  可是顧依寧現在已經成了放羊的小孩兒,她現在就是說出花兒來了,顧媽媽也不信了。


  結婚?


  她還沒有瘋夠是吧?


  跟誰結婚?


  顧媽媽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沖著大門走過去。


  出門的時候故意帶了一頂工作帽,就怕別人看見她的臉,可是事情偏偏事與願違為。


  「呦,依寧媽媽上班啊……」


  樓下站著聊天齊刷刷的視線看向顧媽媽的身上。


  顧媽媽很是尷尬,勉強打了一聲招呼就騎著車子就走了。


  有人在後面狠狠呸了一口。


  「就沒有見過這樣的媽……」


  顧依寧從地上爬起來,她要結婚。


  可是那個劉鵬要去哪裡找?


  依寧突然記起寫信上的那個地址,翻找出信封,在上面仔細的找著。


  然後換了衣服就沖了出去,下樓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待遇,四周都是指著她的視線,顧依寧高高挺起頭,看著下面指著自己議論的人說著,臉上還掛著微笑。


  「阿姨,過兩天我結婚,歡迎你們來吃喜酒啊……」


  那些人都被震了,畢竟她昨天才那樣的鬧騰,今天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顧依寧像是一個驕傲的將軍直挺挺的離開了家樓棟。


  「瘋了吧?」


  「不知道,我先回家了……」覺得有點慎得慌,這孩子弄不好就是一個神經病源攜帶者,還是遠離的為好。


  說著說著大家就都散了,不過顧媽媽和顧依寧的大名算是傳出去了。


  顧依寧很久沒有去過王家了,至少有十年吧,因為王奶奶眼裡的厭惡到後期依寧也裝不下去了,索性不去,省得給自己添堵。


  麗紅看著站在門外的人無語,對於顧依寧別說是十年不見,就算是今天是一堆渣滓從天空飛過來,她都能辨認出顧依寧。


  「不要臉的又來了?」


  不過依寧沒有心情跟她說三到四的,她甚至都把麗紅給忘記了,她哪裡有那麼多的閑暇時間去記得一個傭人?

  「我問你,你家是九號還是六號?」


  麗紅翻著白眼才要轉身進去,可是看見站在二樓的紀蟬,生硬的轉過身體。


  「九號和六號跟你有什麼關係?」


  顧依寧連話都沒有說,伸出手就去拉麗紅的頭髮,因為她在門外,麗紅也沒有辦法。


  「你鬆開……」


  「九號六號?」


  麗紅大聲的喊著;「你眼睛瞎啊……那上面寫著九號……」


  顧依寧記得非常清楚,信上面寫的是六號,看來是自己弄錯了。


  她鬆開手,轉身進了隔壁的院子。


  劉鵬的媽媽在家裡看著五線譜,自己勾勾畫畫的,總覺得哪裡有些不滿意,拿著橡皮不停的在上面做修改。


  「夫人,外面有一個叫顧依寧的說是找鵬鵬……」


  劉鵬的媽媽眉頭淡淡的斂了起來,不用說她就知道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將手裡的五線譜扔在鋼琴上,踩著拖鞋直接走出了房子。


  外面的太陽很大,顧依寧等的火急火燎的,其實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為太陽,而是旁邊的那道門裡,麗紅的視線。


  看著裡面走出來一個人,穿的也不像是紀蟬那麼好看,心想著估計也是他們家的傭人。


  「讓你叫個人怎麼半天不出來你是瘸子啊?」


  劉鵬的媽媽冷笑著,就這素質?

  傭人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夫人……」


  顧依寧一聽人家叫,這才明白眼前的人是誰。


  顧依寧咬著自己的下唇,半天沒有在說話,她就說嘛,老天對她不公平,為什麼這個是這家的女主人啊?

  倒是劉鵬媽媽走到門前,將門推開,居高臨下的看著顧依寧說著。


  「怎麼不說了?啞巴了?」


  就這種素質還想進她的家門?


  劉鵬媽媽上下打量著顧依寧,除了這張臉還有什麼能看的?


  「我告訴你,我們家沒人同意你們結婚,要是結婚就滾出去住去,在你家也好,在外面弄房子也好,但是千萬不要去想,我會給你們出錢。」


  笑話。


  轉身離開了,倒是後面劉鵬屁顛屁顛的跑了出去,兩個人在距離顧依寧聽不到的距離發生了爭吵,最後還是劉鵬跑向了她。


  「依寧,你怎麼來了?東西都買好了嗎?」


  、


  顧依寧故意笑得甜甜的。


  「都買好了,就是特意過來看看你,我們商量一下婚期吧,走吧,去我家裡。」


  她現在必須要把握住他,不然自己就會被別人給笑死。


  她寧願跳樓死也不願意被人笑話死。


  顧依寧想在王梓飛身上犯的錯誤,她肯定不會在劉鵬身上犯,她一定要拿下劉鵬。


  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個。


  一個能讓劉鵬死心塌地對她的方法。


  她就不信,劉鵬還能飛出她的手心裡?


  在心裡冷笑著。


  劉鵬一臉的震驚,覺得依寧的轉變有些太過於迅速。


  顧依寧挽著他的胳膊,淡淡的說著:「這些天我想了好多,昨天我連覺都沒有睡,你看我的黑眼圈,我覺得戀愛這東西和樣貌無關,我是喜歡你的,所以我要嫁給你。」


  劉鵬這麼一聽,鼻涕泡都要樂出來了。


  顧依寧經過王家的時候站住了腳步,看著裡面看著的麗紅。


  「這是我丈夫,還有告訴紀蟬以後不要隨隨便便的聯繫我,誰認識她?還有恭喜你們家王梓飛娶了一個掃把星。」


  劉鵬聽得愣愣的,王梓飛結婚了?


  可是並沒有辦啊,如果辦的話他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劉鵬其實心裡對顧依寧也有顧忌,畢竟中間有那麼多的不對,其實要仔細想想他也許能想得通,可是他不願意去想,他願意相信依寧。


  顧家一個人都沒有,顧媽媽去上班了,顧爸爸不知道去哪裡了,屋子裡很安靜。


  劉鵬有些手腳放不開,坐在沙發上手心不停的出汗。


  因為他總是要集訓,所以臉特別的黑還帶著亮光。


  顧依寧說自己要回房間拿點東西,劉鵬也沒有攔住她。


  她回了房間脫下衣服,換上自己的一件裙子似的的睡裙,那還是顧媽媽買給她準備作為結婚禮物用的,一身流線的桃紅色,面料有些透光,可是顧媽媽當時說,女孩子結婚了穿透光一點也沒有什麼。


  依寧放下自己的頭髮,打開門走了出去。


  其實她特別的想哭,可是一想自己有什麼好哭的?


  她雖然沒有得到王梓飛,可是看著劉鵬的家世比王梓飛好,自己有什麼不滿足的?

  一張臉皮而已,能當飯吃嗎?


  她現在需要的是出嫁,是臉面。


  顧依寧從房間里走出來,劉鵬聽見聲音抬起頭,臉雖然黑但是馬上就紅了,紅光滿面。


  他的視線也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覺得自己似乎就連睜著眼睛都是錯。


  趕緊低下頭。


  顧依寧坐在他的身上,雙手挽上他的胳膊。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她現在就對這個在意,只要能讓她馬上結婚,她嫁誰都可以,當然前提那個人的家世不能比王梓飛差。


  劉鵬渾身都是冷汗,他想挪開視線,可是視線定在顧依寧微微敞開的睡裙開口上。


  平時閑暇無聊,那麼結過婚的也會跟他們這些年輕的說這些夫妻之間的事情,他們都是火氣旺,平時都是自己去洗澡或者是去衛生間的時候解決,劉鵬有點把持不住。


  顧依寧的臉本來就好看,特別是那種不好意思的時候微微那麼一笑,劉鵬覺得天上的花兒都開了。


  他吞吞口水,別開眼睛。


  「盡……儘快把……」


  這樣下去估計他會憋死。


  依寧笑笑的說:「那後天好不好?」


  劉鵬轉過視線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怎麼可能?


  酒席房子都沒有準備,後天能幹嘛?

  不過視線落在依寧白嫩嫩的隆起上面,一愣。


  被刺激得馬上鼻血嘩嘩的流。


  顧依寧對他笑笑,趕緊伸出手去幫他擦,劉鵬站起身跑進廚房裡,擰開水管子開始沖自己的鼻子。


  顧依寧扯扯自己的睡衣,讓脖子和胸露的更多一點,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失誤。


  嫁給劉鵬現在就是最好的退路,如果是別人,她可能都沒有機會了。


  媽媽說的對,她今年都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三,想起這個她就恨不得喝王梓飛的血,如果不是他,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完全可以在大好的年華里挨個挑。


  劉鵬從裡面走出來,顧依寧起身突然抱住了他的腰。


  如果這個時候在不動,他就不是男人了。


  劉鵬有些費力的抱起顧依寧,將她房間的門踢開。


  半小時之後……


  「啊……」


  顧依寧本來就生得嬌氣,她疼的眉頭全部皺在了一起,推著劉鵬。


  「你下去……」


  可是這個時候劉鵬要是能下去才怪呢,他好不容易才體會到了老兵們說的那種快樂。


  他不管不顧的在顧依寧的身上耕耘著,嘴巴不停的親著她,保證著。


  「依寧,你相信我,我一定對你好……」說著根本就不管顧依寧,一直在動,他覺得他的靈魂都要飛出去了。


  顧依寧即便是那麼漂亮,現在不也是被他壓下身下不能動,只能隨意的被他顛來倒去。


  顧爸爸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聽見屋子裡有喘息聲,在仔細一聽不對啊。


  他以為是海濤回來了,看著鞋的樣子像是海濤的鞋。


  自己輕輕咳了一聲。


  可是屋子裡那兩,一個處於亢奮的狀態,一個處於要崩潰的狀態,顧爸爸輕輕的咳嗽,他們誰也沒有聽見。


  劉鵬覺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團白霧,眼前一白,身下更加的用力。


  「依寧……」他大聲的嘶吼著,然後……


  顧爸爸聽見男人嘶吼的聲音,這下不對了,踹開顧依寧的門,然後避無可避的看見了劉鵬騎在顧依寧的身體上,全身都是光著的,一件衣服也沒有穿。


  顧爸爸以為是外面的歹徒進來了,上去直接將劉鵬給拖到客廳。


  「王八蛋……」說著拳腳就打了下去。


  劉鵬本來還處於麻麻的狀態,興奮的不得了,他自己心裡還在想,一會兒還要來一場,加上才運動過,稍微有那麼一點疲憊,顧爸爸身板大,一拉他,他就跟著出去了,捂著自己的下體。


  「叔叔,我是劉鵬……」


  他知道這個肯定是顧依寧的爸爸,自己雖然做的不對,可是現在結婚前發生性關係的不是很多嗎?他也不是不負責,都要結婚了,早一天晚一天又能怎麼樣?

  顧依寧套上自己的睡裙,她覺得老天爺絕對是在跟她賭氣。


  所有的倒霉的事情她都遇到了,一件接著一件的,衝出去攔住顧爸爸的手。


  「爸,劉鵬是我對象,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額……」


  顧爸爸也聽明白了,難怪覺得那個名字好熟悉,不就是第二個寫信給依寧的人。


  顧爸爸看著顧依寧的臉,覺得她真的很不爭氣。


  一個女孩子竟然把人領到了家裡,昨天鬧成那樣,她今天……


  顧爸爸一甩手。


  「你的事兒我不管,我也管不了,找你媽去……」顧爸爸將門甩上,依寧真的是讓他太失望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劉鵬捂著自己的身體進了卧室,快速穿好衣服,顧依寧返身回了屋子裡。


  「要不,我出去追叔叔和他好好說說……」


  畢竟是他不對在先,一定要賠禮道歉的,在心裡嘆口氣,本來還挺有心情和情緒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顧依寧拉住他的手:「不用,沒事兒。」


  劉鵬回到家裡,劉母看著他的臉問著:「怎麼回事兒?」


  好像是被熱打的,劉鵬將事情說了一遍,劉母直接就傻了。


  就這麼一會兒就發生關係了?


  這到底是什麼人家的孩子?


  就這麼不要臉?

  為什麼會那麼巧就被抓住了?是不是在給他們家下套兒?

  「兒子啊,你確定你碰人家了嗎?你要小心,可能是人家故意下的套兒……」


  劉鵬有些不願意聽他媽說話,這都是說的什麼啊?


  「媽,我的事兒你不要管,我想我和依寧也不可能跟你住,你不待見她,沒關係,我們出去住,對了,米給我買個房子吧。」


  劉鵬的媽媽撐著頭坐在沙發上,買房子?

  這事兒要是被他爸給知道,一定會毒打他一頓的。


  劉鵬可不管那些,他就不信了,別不過他媽。


  心裡想著,答應依寧的,他就必須做到。


  *


  顧安寧在屋子裡看書,靠在床上,王梓飛坐在下面看書,只要他一動,安寧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她小心的看著他的動作,王梓飛在心裡苦笑著,自己就真的那麼可怕啊?


  「師哥……」她緩緩放下手裡的書。


  有的問題就算是她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以王梓飛的條件想找一個女人難嗎?

  不應該啊。


  「師哥,我問你,你要老實的回答我。」她放下手裡的書,看著坐在地上的人。


  王梓飛也跟著她放下手裡的書。


  點點頭。


  「師哥到底是找不到女人還是不想找?」


  「不想找。」


  顧安寧一愣,果然不是找不到。


  「為什麼?」


  王梓飛覺得問這種問題其實挺無聊的,有什麼為什麼啊?


  「不為什麼?」


  「那為什麼是我啊?」


  這點是最叫她想不明白的,他認識依寧,可是卻選擇了自己?


  依寧比她漂亮,身材也比她好,自己到底哪裡好的讓他放棄一朵玫瑰來選擇一朵路邊的小白花?

  王梓飛將手裡的倒扣在桌子上,轉向她,盯盯的看著安寧,看得安寧有些不好意思,扭轉過頭。


  「我要是說我一直等的就是你,我的愛就為你而生的,這個答案你滿意嗎?」他眨著眼睛逗著她。


  顧安寧覺得自己的嘴巴都酸了。


  這樣的話,是他口裡說出來的?

  好可怕,好噁心。


  「師哥,你別玩我了……」


  王梓飛聳肩。


  對於一個情感白痴,他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不要勉強她,但是一定要她配合,這樣就夠了。


  「你認為是,那就是吧。」


  屋子裡的空氣又陷入一陣極其怪異的尷尬里。


  顧安寧實在沒有什麼心思看書了,覺得自己的下面到現在還有點疼,她很想掰開腿躺著,可是下面坐著一個人,她又不好意思。


  王梓飛知道她無聊,指著一邊的電話。


  「你可以給憶寧打電話,讓海濤過來,中午我們一起吃飯。」


  顧安寧覺得這是一個好主意,王梓飛適當的走開,安寧坐在他才坐過的位置,按下號碼。


  許憶寧起床的時候顧海濤還在睡,他喝多了就是睡,倒不會鬧。


  她很是生氣的伸過自己的腿,一腳照著顧海濤的腰側踹了下去。


  顧海濤被踹的猛一激靈,就從床上掉了下去,整張臉面朝地面,從地上爬起來。


  「地震了?」


  許憶寧抱著胳膊坐在床上看著他。


  海濤站起身摸摸自己的頭,對許憶寧傻笑著。


  「我昨兒喝多了……」


  許憶寧用鼻子噴氣,感情還知道他喝多了啊?

  海濤坐在床上,去拉許憶寧的手,憶寧也沒有躲開,畢竟她也不是那麼生氣,只是怪他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海濤也知道許憶寧不會跟他生氣,抱著她賠禮。


  「老婆,老婆我知道錯誤了,下次保證不再犯,不然就罰我變成小狗。」


  許憶寧捏著他的鼻子說著:「小狗要是你這樣,估計就沒人養狗了。」


  顧海濤也不生氣,只要你能高興,說他什麼都行。


  許憶寧想起昨天顧依寧乾的事兒,火兒又上來了。


  「我說話你別怪我,我真的覺得你媽不是安寧的親媽媽。」


  怎麼看怎麼不像。


  顧海濤不願意提這個,要是講給別人聽,估計都沒有信,他懶得去提。


  「起床吧,我陪你回家看看,給我親愛的岳母買點水果吃。」


  許憶寧笑了,算他有良心。


  雖然家裡不缺那點東西,可是是她當女兒的一片心,顧海濤這樣,她臉上都是得意。


  兩個人開著車到了家樓下,許憶寧手裡提著好幾個袋子,裡面有她給媽媽拿的包子和一些水果和菜。


  她媽媽誇了好幾次,說海濤的手藝不是蓋的,有這樣的丈夫,做妻子的臉上也有光。


  許憶寧就覺得自己沒有選錯人,雖然海濤的腳有殘疾,也能被人看出來,但是許憶寧真的不覺得有什麼。


  相反的,顧海濤會因為這個對她更加的好,許憶寧覺得只要自己過的幸福,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都不重要。


  兩人才要上樓,許家的鄰居下樓可能是要出去買菜,看見許憶寧手裡都提著吃的。


  「回來看媽媽了啊?」


  看看人家那女兒生的,天天掛著媽媽,在看看她家的孩子,一個影子都沒有。


  許憶寧笑眯眯的看著婦女說著:「阿姨好,是啊,我回來看看我媽,給她送點東西,阿姨,我給你拿點我們店的包子吧。」


  那婦女笑呵呵的捂著嘴。


  「呦,我占你媽媽的便宜了,人老了就是嘴饞。」


  現在這一片誰不知道她家的包子?


  就是去店裡排隊,有的時候都買不到,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餡料,吃一口就想把舌頭吞下去。


  而且他們的店裡也不光賣包子,有些配菜弄的很好,這附近上了年紀的人都很喜歡顧海濤,他一來,讓別人看見,就抓著讓他教。


  三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樓,許爸爸沒有在家,上班去了,今天許憶寧的媽媽休息。


  聽見敲門聲的時候她還在收拾屋子,一聽見聲音趕緊去開門。


  除了許憶寧不會有別人的。


  打開門果然,不過後面多了一個人。


  婦女笑眯眯的打著招呼:「我來你家蹭飯了,歡迎不啊?」


  許媽媽笑笑:「我盼都盼不來呢,快進來。」


  許憶寧將速凍的包子取出來一包交給鄰居,鄰居說了好一會兒的話,帶著羨慕離開了。


  許媽媽不愛吃別的,對於顧海濤店裡的包子喜歡得緊。


  「我還合計呢,要不我就上店裡去吃?」


  開始的時候她也覺得不好意思,畢竟這丈母娘當的,還去姑爺飯店吃飯,有些不好,可是後來發現顧海濤對這些都沒有什麼看法,這小子心眼太實,就是因為這樣,許媽媽才會一天一天的更喜歡這個姑爺、。


  現在想想,好像自己的女兒都不如人家好了。


  「憶寧的車就別開了,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主任,叫人看見像什麼樣子?」


  許媽媽冷著臉特意的提到這個問題,她知道顧海濤現在有錢了,可是許憶寧不行,人家顧安寧那麼高的位置,不也沒自己開車嗎?


  許憶寧鼓著小臉,當初買的時候她就說媽媽肯定不會同意的。


  「那媽給你和我爸開吧,我和憶寧打算要孩子了,以後少不了得讓你們多跑。」


  顧海濤決定還是先要個孩子吧,畢竟許憶寧說她現在不怕了,不管真假,先要了在說。


  許媽媽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就連許憶寧也有些詫異。


  那個車他們才買,而且花了不少錢的,她以為是海濤要開的,雖然自己也開了幾次。


  許媽媽擺擺手,顧海濤趕緊將車鑰匙放在許媽媽的手裡。


  「過兩天她休息過來教你們,這樣去我店裡也方便,你們聊,我出去待會兒。」


  說著顧海濤將空間留給了許憶寧母女。


  許媽媽知道顧海濤不摳,可是這麼大方的還挺少見的。


  許憶寧支著牙,笑眯眯的摟著她媽的肩膀。


  「媽,我家顧海濤不錯吧,還不讓我嫁,幸福死我了。」


  許媽媽沒有說話,可是不代表她不贊同女兒的話。


  看來幸好自己當時沒有太大氣的去阻攔。


  想起昨天是顧安寧結婚的日子,本來她是要去的,可是許憶寧說,請的都是家裡人,她也就沒去。


  「安寧昨天好看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許憶寧都想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許媽媽說了。


  許媽媽覺得自己好像在聽評書,怎麼可能?


  我的天啊,這是媽媽?


  不知道的一定是以為是仇人。


  「你大姑姐都不是我說,就照著你婆婆那個灌法,你看著吧,早晚都毀她手裡了。」


  那個顧依寧她也見過,挺標緻的一個小姑娘,可是性子不行。


  眼高手低的。


  「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


  許媽媽又嘟囔了一句,這是神經病。


  顧海濤在外面接著許媽媽的抹布擦著屋子裡的灰塵,他覺得干點家務活也不能累死,在說自己每天時間都是自己掌控,現在的環境越來越好的,能幹就干點吧。


  在說這不是表現嘛,讓丈母娘更喜歡他。


  許媽媽從廚房走出來一看,顧海濤蹲在地上擦地板呢。


  你說說她的心啊,都融化了。


  人家都說嫁出去一個女兒,多了一個兒子,開始她是不信,現在這不就是多了一個兒子嘛。


  許媽媽有點心疼,畢竟海濤的腳不是很好,她怕壓到神經什麼的。


  「快起來,媽自己擦就行……」


  上前去搶抹布,顧海濤笑笑摸摸自己頭上的汗。


  天氣實在太熱了。


  「沒事兒,媽,這點活我能幹。」


  「媽,你讓他干吧。」


  許憶寧笑嘻嘻的說著,等回家她就獎賞他點好處,其實每次都是這樣,顧海濤現在是幹活了,可是回家就會有糖吃。


  許媽媽白了女兒一眼。


  「你讓他干,你怎麼不幹呢?」


  越是看自己的女兒越是嬌氣,以前怕她出嫁婆婆虐待她,現在許媽媽心裡想著,恐怕平時在家都是她虐待別人吧。


  顧海濤的傳呼機響了起來,其實他也想買大哥大,可是許憶寧說那東西太招風,所以他就沒買。


  「趕緊去回去,我自己干就行。」


  顧海濤嘿嘿笑著走到一邊,拿起電話,回復。是顧安寧,說是讓他們去吃飯。


  顧海濤拿著電話看著許憶寧:「是我姐,讓我們去吃飯。」


  許憶寧一聽,好啊,她就喜歡熱鬧,摟著許媽媽的脖子:「媽,今天不能陪你了。」


  許媽媽蹲在地上拍打了一下許憶寧的手,不過一看那力氣就是撓痒痒呢。


  「誰用你陪啊,趕緊走吧,等你爸下班,我還要跟他兩人世界呢,你們兩個大燈泡好意思留在家裡嗎?」


  許憶寧笑了出來,媽媽真是不害羞,還二人世界。


  兩個人從家裡走出來,許憶寧問著顧海濤。


  「大哥借給我們的錢是不是應該還了?」


  雖然說大哥不缺錢,可是人家的錢,他們拿在手裡算是怎麼回事兒啊?


  顧海濤看著許憶寧,沒有馬上開車,而是特別認真的看著許憶寧的臉,語氣有些沉重的說著。


  「我想了很久,你看看這樣行不行,我們的飯店都是大哥給拿錢做起來的,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以後他是老闆,我們是給他打工的。」


  許憶寧覺得沒有意見,都可以啊。


  反正店本來就是王梓飛拿錢開的,這樣也可以名正言順一點。


  「行啊。」


  顧海濤覺得他老婆是天使,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天使呢?


  抱住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


  許憶寧推開他。


  「別人都看著呢……」


  顧海濤嘿嘿傻笑出來:「我親我自己老婆怎麼了。」


  許媽媽在樓上收回視線,只要女兒幸福就好啊。


  晚上許爸爸回來,看著桌子上的包子,沒有洗手直接扔了一個進嘴巴里。


  「好吃好吃……」說著又要伸手去拿第二個,許媽媽伸出手打掉他的手。


  「怎麼跟老小孩兒似的,去洗手去,海濤和憶寧中午回來了,車子停在樓下了,說是要給我們開,欸,老許,憶寧和海濤說他們打算要孩子了。」


  許爸爸點點頭,又要伸手去抓,可是許媽媽瞪著眼珠子,他這才算作罷,接聲說著。


  「那還不好,海濤對溜須你這個丈母娘,對了等他們生孩子的,宴席我們給辦,將海濤平時給我們的錢都給外孫子或者外孫女花。」


  許媽媽點點頭。


  *


  顧海濤和許憶寧坐著有軌電車到了路邊,然後慢慢走進巷子里,車站就在他們家巷子口最前面的地方。


  許憶寧想到一件事,自己笑了出來。


  「你說安寧第一次會不會疼?」


  顧海濤瞪了她一眼,許憶寧吐吐舌頭,她只是好奇嘛。


  她第一次的沒哭,一直挺好奇的看著,不過覺得有些羞人,可是轉而一想,他們是夫妻,這樣怎麼了,有什麼啊,在說人類五百年不都是這樣的嘛。


  兩人推開門進到院子里。


  許憶寧特別喜歡這個院子,真的很好看,有三間房子,不過那兩件都是用來裝東西或者放衣服的,只有一間房子是他們住的,門前還有葡萄藤,密密麻麻的爬在上面,下面還放了一個貴婦椅。


  走到房子那裡需要過一個小橋,小橋下面養的金魚,她雖然知道這些東西看著挺平常的,可是要保護住,可不容易。


  「安寧……」


  顧安寧和許憶寧兩個人在屋子裡聊天,顧海濤跟王梓飛在廚房準備做飯。


  顧海濤要插手,可是王梓飛不讓。


  「回家給你老婆做去。」


  海濤這個酸啊,真是受不了,不就一頓飯嗎?

  「姐夫,你會做嗎?」


  王梓飛將刀子在手裡轉了一圈,顧海濤一看,這是有存貨啊,不然也不敢這麼顯擺。


  「做飯不是女人的事兒嘛……」


  王梓飛笑笑。


  「沒結婚前不都是她做給我吃的,現在我做給她吃。」


  海濤抱著雙臂。


  「姐夫,不帶這樣的,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憶寧老說我肉麻,她應該看看你怎麼說話的,真受不了……」


  海濤作勢抖著全身的雞皮疙瘩。


  這人結婚是不是能改變整個人的狀態啊?不然就是被鬼附身了。「對了,姐夫有一件事我可得先對你說好,我姐小時候有一個恩人。」


  王梓飛挑眉,手下的東西在繼續進行。


  「那人……哎呀反正怎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就是我姐不想活了被那個人給救了,聽說是錦榮飯店的老闆,人長什麼樣我們也沒有見過,我姐畢業的時候去打算去謝謝那個人,可是陳經理說那個老闆去香港了。」


  這事兒海濤覺得還是得說一下,不然以後那個人要是回來了,姐夫心裡在猜疑。


  他姐可是明明白白的。


  王梓飛嗯了一聲,顧海濤覺得這人真的很有問題。


  正常的人不應該問兩句的嗎?


  「他對我姐可好了,什麼都給我姐預想到了……」海濤故意的說著。


  王梓飛笑笑:「那還不好。」


  海濤猶如被人扎了一針的皮球,突然沒有氣兒了。


  他本打算讓姐夫緊張緊張的,可是他太鎮定了。


  「對了,我和憶寧商量過了,那飯店以後就是你的……」


  「我可不要,我就是一個普通的銀行職員,靠著家裡有那麼一點本事,我要是弄飯店人家會怎麼想我啊。」


  顧海濤想想也是,他就是笨,這點都沒有想到。


  「那行,等過年算賬為一次,我們倆對半分。」


  王梓飛笑著,他一分錢也不會要的,如果海濤要給,那就給顧安寧吧。


  *


  許憶寧看著顧安寧耳朵上面的耳墜,有些好奇的過去拉拉。


  「是什麼啊?」


  跟玻璃球似的,挺好看的。


  「紅寶石。」


  王梓飛交給她一套首飾,安寧只帶了耳環,她不太喜歡招搖的東西,這耳環也就是在家裡,不然上班她也不會帶的。


  「哇,我就說姐夫對你好……」


  許憶寧也搞不清紅寶石是什麼玩意,現在每個人都喜歡金子,她逛街的時候也看見所謂的白金了,比黃金貴,可是也沒人買,那東西白白的一點都不好看。


  顧安寧看著許憶寧的臉,她有話想問,可是又不好意思張開嘴。


  許憶寧突然下地將屋子裡的門關上,顧安寧詫異的看著她。


  「幹什麼?」


  許憶寧笑嘻嘻的坐在床上。


  「安寧,我們倆好吧?我跟你說的話,你不會告訴海濤吧?海濤不讓我問。」


  許憶寧特別想知道顧安寧之後是什麼感覺,畢竟顧安寧在她的心裡屬於舊時代的人。


  安寧點點頭。


  「你們昨天……睡了?」


  好吧,她是一個大三八。


  可是她就是好奇嘛。


  顧安寧的臉瞬間就變成了番茄,通紅通紅的。


  她沒想到憶寧會問這個,她都沒好意思問她呢。


  點點頭。


  安寧有些難以啟齒。


  「你疼嗎?」


  許憶寧想自己當時疼了嗎?

  沒有吧。


  「只是有點不舒服,沒疼啊,你疼?」


  顧安寧點點頭:「我不想這樣。」


  許憶寧一聽,覺得事情大條了,姐夫到底怎麼安寧了,讓她能有這種想法?


  許憶寧腦袋一熱,怎麼也不能讓姐夫做和尚啊,開始亂說一通。


  「安寧眼睛一閉上就過去了,都這樣的,有的人有些冷感。」


  這問題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


  顧安寧是打死也不肯在說了,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問,轉移話題。


  許憶寧自己也不好意思,她雖然挺開放的,可是這事兒兩個女人在房間討論似乎有些不合適。


  幾個人準備吃飯,顧海濤笑嘻嘻的指著桌子上的菜說著:「不是我做的,是姐夫自己做的。」


  許憶寧在心裡想著,還真是新好男人啊,快要把她老公比下去了,可是再優秀也沒有她老公好。


  顧安寧接過碗筷。


  「師哥,你身體不好,下次我做吧。」


  顧海濤趕緊插嘴。


  「姐夫說了,以前都是吃你做的飯,現在他要開始給你做了。」


  顧安寧好不容易下去顏色的臉,瞬間又成猴屁股了。


  許憶寧故意的問著。


  「呀,安寧你的臉怎麼了?」


  顧安寧在下面狠狠踩了她一腳。


  送走顧海濤夫妻倆,天有點黑了。


  「出去走走?」


  顧安寧點點頭,不然他們兩個在家裡可以做什麼?

  王梓飛換了衣服,顧安寧還是那一身,黑色的弔帶背心和長褲。


  從家裡走出來,將大門鎖上,不用擔心有壞人會進來,因為這裡不是隨便每個人都可以進來的。


  兩個人沿著軌道慢慢行駛著。


  「明天有什麼計劃?」


  還有一天了就要上班了,王梓飛有點捨不得,要是每天都是放假該多好?


  顧安寧嘆口氣。


  「在家裡吧,我明天做飯給你吃,我小的時候我奶奶……」


  提到奶奶顧安寧的心咯噔一下子。


  她結婚都沒有去告訴過奶奶,奶奶傷心了吧?

  「明天去看看你奶奶?」


  顧安寧抱住王梓飛的胳膊,然後又馬上拿了下來,王梓飛拉住她的手。


  安寧要掙開,可是他不松,就那麼緊緊的拉著。


  沿著長長的馬路兩個人慢悠悠的散著步。


  人一生最幸福的事情,不是某一時有一個人對你說,他有多麼的愛你,而是將感情慢慢由細水變為長流。


  等你白髮蒼蒼的時候,身邊依然有一個人托著你的手,然後看著你已經沒有牙齒的嘴說著,老伴兒啊,你真是漂亮。


  *


  顧安寧和王梓飛是要坐四點的火車。


  早早他就醒了,將粥晾好,然後去床上叫醒她。


  顧安寧甚至都不知道,王梓飛到底是什麼時間醒的,有些迷糊的看著他。


  幸好昨天他沒有在繼續像前天那樣,安寧心裡也比較放鬆,所以就睡過頭了。


  睜開迷茫的眼睛看著他。


  「早……」


  王梓飛彎下頭,將唇落在她的唇上。


  「老婆,早安。」


  顧安寧覺得自己好像是很幸福,因為一睜開眼睛就有個人對她說,老婆早安。


  這個人不是別人的,而是她自己的,私有的。


  這種感覺好像很好。


  吃過飯她去刷碗,這次王梓飛沒有阻攔她。


  王梓飛在屋子裡收拾著衣服,然後帶了一個小小的包,兩個人出了家門。


  因為出來的早,街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


  看著地上的磨電道安寧笑笑。


  奶奶,安寧帶丈夫回來看您了!

  坐了不到三個小時的火車,下了火車,依舊是那條老舊的土路。


  真的太老了,地上可能是以為下過雨,所有的黃土都是一道一道的,被車輪給壓出來的。


  安寧一瞬間很放鬆,這裡是她的家。


  是她最愛的家鄉。


  第一次主動拉著王梓飛的手,因為他們是夫妻,因為這裡是自己最喜歡的,所以她想要他看見這裡的不同。


  還是一樣的落後,到處可見的小平房有的還是土坯的,可是安寧就是覺得親切。


  沿著長長的山路回到家裡,顧安寧站在房子前,看著這座熟悉的院子,院子里熟悉的一切,一磚一瓦,還有那個雞窩。


  小的時候醒了就喜歡去雞窩裡掏雞蛋,然後拿著溫溫的雞蛋跑進屋子裡。


  奶奶的頭髮永遠都是一個樣子,像是過去老太太都梳的那種齊發,從來也不染,白了就讓它白,身上永遠會圍著一個圍裙,無論多麼重的活兒到了她的手裡都會變得很輕鬆。


  安寧記得奶奶手的感覺,一直到現在都記得,那上面布滿的都是老繭,偶爾冬天的時候會裂開。


  奶奶,我回來了。


  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外面的碗架地方還保留著,可能是因為長期生火,所以牆壁上都是黑色的,抬起頭可以看見房樑上的木頭柱子,上面掛著厚重的蜘蛛網。


  顧安寧站在原地,抬起頭,四周的世界開始旋轉。


  在她的眼裡慢慢的轉動。


  小的時候是那個人用一顆充滿愛的人將她哺育長大,那個人不認識字,那個人很矮小。


  安寧閉著眼睛,感受著熟悉的氣溫和味道。


  其實一到夏天這裡的氣味很怪,走進屋子裡,看著炕上鋪著熟悉的炕席,安寧在也忍不住,掉頭跑了出去。


  她自己沒出息,奶奶不會喜歡看見這樣的她的,可是她真的好難過。


  每一次看到這裡,她的心就難過的不能透氣,即使她幸福了,可是還是帶著一種遺憾。


  一種奶奶不能看見的遺憾。


  一口氣跑到山上,到處都是野草,也許是因為姑姑不住在這裡了,沒有人來打理,墳上和四周都是野草。


  安寧走到墳前,跪下身。


  「奶……」


  這一聲是用了心在喊的。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可是她相信奶奶會知道。


  王梓飛從後面將她托起來,替她跪在墳前。


  將包里拿來的水果一一擺在上面。


  「奶奶,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安寧的……」


  安寧低著頭捂著唇,王梓飛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抱住她瘦弱的身體。


  「別哭,傻女孩兒。」


  用自己的手托著她的後腦,給她力量。


  安寧緊緊回抱住他的腰身。


  「師哥,我的心真的好痛……」


  她有能力做好的時候,可是奶奶不在了,她做得再好,奶奶都享受不到,安寧覺得命運不公平,那麼好的奶奶,為什麼得那麼重的病?

  她奶奶是天底下最好的奶奶,為什麼要讓她離開?


  ……


  寄一份問候給遠方的童年


  想念那張滿是純真的臉

  可以哭過就笑從不曾算計


  幸福離的多遙遠


  寄一份心情給久違的青春


  想念那個敢愛敢恨的人


  相信忠於感覺會快樂一些


  寧可受傷不肯說謊言

  查無此人他們說查無此人

  童年只剩一張黑白的照片

  提醒我在逃離保護以前

  我有過一個簡單


  卻又美好的世界


  ……


  山的那一邊站著一個老太太,個子很是矮小,站在山坡上看著下面,看著她可愛的孫女,就如每天一樣。


  心口窒息的疼。


  顧安寧坐在墳前就那麼看著那個埋葬了她奶奶身體的小小的土包。


  王梓飛脫下自己的衣服,開始清除旁邊的野草。


  他拔得很是仔細,每一處都是。


  這是養育了顧安寧長大的那個人的地方,他不想糊弄,是帶著心在去做。


  奶奶,我會照顧好安寧的。


  安寧就一直坐著,她盯盯看著那個土包,情緒勉強壓下了一點。


  站起身開始清理墳上的野草,有的草可能張很久了,她的手很疼,可是安寧在繼續拔著。


  疼,才說明活著。


  顧安寧有點恨自己,她應該把她的琴拿回來。


  兩個人返回屋子裡,開始收拾著院子里和屋子裡。


  分工很明確,王梓飛負責外面,顧安寧負責裡面。


  院子里的井裡面還有水,上面吊著一個水桶,有些生了銹,王梓飛將桶放了下去,然後裝滿水在提起來。


  一盆一盆的髒水。


  顧安寧將炕從頭到尾擦了一遍,特別是炕頭。


  小的時候冬天她睡炕頭,夏天奶奶睡。


  小的時候不知道,認為不就是個炕頭,有什麼了不起的?

  長大了才知道,冬天的時候炕頭的火旺,夏天因為要做飯,所以炕頭熱。


  王梓飛清掃著院子,然後一點一點將那些破破爛爛的東西放到一邊。


  順著房角走出,在房頭往裡面去有一個小小的門,一推開裡面雖然東西都枯萎了,可是王梓飛還是彷彿看見了一院子里的蔬菜和鮮花。


  王梓飛將房子修了一下,其實他也沒有弄過,站在那些瓦片上一處一處補著縫隙。


  可能是因為這裡窮,外人都很少來,所以更不用提小偷。


  顧安寧他們停手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五點了,馬上就要返回去。


  安寧站在小屋子裡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個鏡框,裡面擺放了好多的照片,都是黑白色的。


  有奶奶的,有她小時候的,也有她從來沒有看過爺爺的,還有奶奶和三個孩子的。


  她想,應該是姑姑放上去的,伸出手將那個鏡框摘下來。


  回程的過程中,仔細的看著下面每一處經過的地方。


  *


  顧爸爸跑到顧媽媽單位的門口,冷著臉。


  顧媽媽沒想到他會來找自己,還以為他要氣幾天呢。


  覺得自己也有些過分,顧媽媽想著,不管顧爸爸說什麼她都不會出聲反駁的。


  可是顧爸爸一上來就鐵青著臉。


  「你養的好女女兒。」


  顧媽媽一愣,感情還是沒有生完氣,跑這裡又來找自己撒氣了。


  不過是自己不對。


  「我知道了,我已經打了依寧了,你說說這孩子……」


  顧爸爸冰冷的吐出幾個字。


  「你女兒跟人在家裡亂搞……」


  顧媽媽聽著顧爸爸的話,覺得自己心裡很不舒服,特別的不舒服。


  這是做爸爸的人說的話嗎?

  顧爸爸也是氣極了。


  「行了,就算她不對你也不能這樣亂說……」


  顧爸爸把自己看到的都跟顧媽媽說了,可是顧媽媽那能相信嗎?

  肯定不信啊。


  跑回家裡,就看見顧依寧一個人,可是因為聽了顧爸爸的話,顧媽媽的眼睛在依寧的身上來回的盯著。


  「家裡來人了?」


  換了拖鞋進了直接往顧依寧房間里走,可是一開門就聞見一股子的味道。


  顧媽媽心裡一驚,這孩子不會真的做傻事了吧?


  顧依寧一臉滿不在乎的說著。


  「媽,我早上的話不是開玩笑,我要結婚了,劉鵬的爸爸是軍區的首長,條件還可以,至少比你二女婿家條件好……」顧媽媽傻站著,依寧是不是瘋了?

  她在說什麼東西?

  顧媽媽自從被顧依寧這麼一弄,她現在什麼都不相信,過去捶著顧依寧的肩膀。


  床上的血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顧媽媽覺得這個死丫頭是不想活了。


  到底是跟誰?

  「媽……」顧依寧尖叫著。


  顧媽媽繼續捶。


  「我看你是瘋了,你爸說我都沒信,依寧啊,你是想叫媽去死啊……我從小對你付出了多少,你就這麼自甘墮落?」


  顧媽媽的心真是涼了又涼。


  顧依寧被顧媽媽來回捶著,她不說話也不解釋了。


  因為她知道就是自己解釋也沒用,還不如留著點口水。


  依寧有些受不住媽媽的歇斯底里,現在終於明白了一點,為什麼安寧會不屑於對媽媽解釋,跟她解釋她聽得懂嗎?


  會聽嗎?

  *


  顧安寧將那組照片掛在自己的新房裡,將姑姑和媽媽爸爸的照片抽掉,只留下奶奶還有爺爺的照片。


  照片都是小小的兩寸照,一張跟著一張的。


  「師哥,我能抱抱你嗎?」


  她看著鏡框突然說著。


  王梓飛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身,安寧轉過身回抱著他的腰。


  將自己的臉埋進他的胸膛里,也許這個胸膛不夠厚重,可是這個胸膛卻給了她溫暖,在她覺得辛苦的時候,給了她一片天地。


  謝謝你師哥,感謝你來到我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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