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舊人（二）
顧依寧有些愣愣的看向老太太。
「你是……」她咬著唇。
應該不是認識的，她沒有見過。
對方笑笑，將項鏈還了回去，依寧接過還是一臉的霧水。
「你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鏈子是我給你的，不記得了……」她伸出手摸摸顧依寧的頭髮：「我走的時候，你可沒有這麼好看，真是長成大姑娘了……」
顧依寧好像漸漸有些明白了。
她是把自己看成顧安寧了吧。
「我不……」她才要開口。
「依寧……」顧媽媽叫了顧依寧一聲，她從學校里走出來就看見顧依寧和一個老太太在說話，老太太將項鏈還到顧依寧的手裡，顧媽媽加緊腳下的步伐。
顧依寧看過去。
「你是誰？想對我女兒做什麼？」顧媽媽將顧依寧護在身後。
老太太笑笑，看了一眼顧媽媽手中的報名表，蹙起眉頭。
她記得這孩子學習很好的，念自費？叫依寧？不是叫安寧嘛？
「來這裡報名？」
顧媽媽擰著眉頭，拉過顧依寧就要走，後面有人走出來，叫了一聲媽，顧媽媽站住腳。
她瞪大眼珠子，然後看向來人。
「王校長……」
有些微胖的男子抬起頭看了過去，老太太嘆口氣。
「怎麼了？不能收？」
男人愣了亦喜愛，然後有些詫異的問出口：「媽，你認識啊？」
老太太點點頭：「我那時候去山裡養病，認識的，她小的時候我還帶過她呢，那時候可小了，模樣也沒這麼好看，瘦瘦小小的，她奶奶用羊奶給喂大的，我記得叫安寧來著……」
顧媽媽聽著這話也明白了。
認錯人了。
顧依寧要說話，顧媽媽掐了她一下，依寧不解的看向媽媽。
她才不要佔那個馬屁精的便宜呢。
接老太太的車子開了過來，顧媽媽眼珠子看見車牌子然後死死抓住顧依寧的手。
「來，去奶奶家，跟王奶奶講講你奶奶的事兒……」
顧依寧愣愣的被顧媽媽推上了車，坐在前面的那個王校長嘆口氣。
「本來我們學校是不可能收這樣的孩子的，她根本不符合我們培育學生的宗旨，不過我媽說了，既然這樣那就借讀吧……」
顧媽媽的手有些抖，心裡很是興奮。
她不斷的在心裡揣測這個老太太到底是做什麼的？
顧依寧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轎車，她用手摸摸屁股下面的車墊。
車子進了一個封閉的小區，顧家母女同時瞪大眼珠子。
「安寧啊……」王奶奶看見顧依寧身子一僵，仔細的回想著，記憶里應該是這個名字：「是叫安寧吧……」
顧媽媽面帶著笑容說著：「她現在改名兒叫依寧了，現在這個名字好聽一點……」
王奶奶一愣。
那名字不是她奶奶給起的，怎麼換了？
不過想想，可能是有什麼緣由吧。
「安……依寧啊，我記得你年紀……」
印象里有些不對啊，顧依寧現在應該是上初中，怎麼都上高中了？
王奶奶覺得不對，感覺很不對。
「阿姨啊，你和我媽認識啊？」顧媽媽趕緊將話題給岔了過去。
顧媽媽帶著顧依寧回家的時候買了很多菜。
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顧海濤一邊站在廚房的門口，一邊走進去偷吃兩口。
「去去去……」
顧海濤偷吃了一口香腸，又抓了一把占果。
顧依寧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小嘴裡唱著歌，手裡擺弄著新裙子。
顧海濤扁扁嘴，估計媽媽又偏心給她買新裙子了。
「喂，白天鵝，你有什麼好高興的，考試考個零蛋……」
「你給我滾……」顧依寧懶得去搭理他，她今天心情好。
看著在做做作業的顧安寧一眼，心裡冷哼一聲。
馬屁精似乎運氣格外的好，不過在好也沒用啊，現在這一切都是她的。
顧爸爸下班就看見自家開著窗戶，裡面傳來一陣一陣的香氣。
心裡狐疑著，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進了門，將包掛在門後面，換了拖鞋。
走進廚房，一看顧媽媽還在做的菜，擰著眉頭。
「這是打算這頓吃完了，下頓餓死？」
顧媽媽白了顧爸爸一眼，催著他。
「趕緊去洗手去，今天有高興的事兒，依寧進了高中而且還不要我們學費……」
雖然是借讀，可是可以省下一大筆的借讀費和學費，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
顧媽媽怎麼也沒想到，顧依寧的奶奶會認識那麼了不起的人。
心裡想著，總算是幹了一件好事兒。
顧爸爸身體一僵。
「你別是被人騙了……」
顧媽媽懶得跟他在說話：「出去，一會兒跟你說……」
一家人準備吃飯，顧媽媽給顧海濤六毛錢。
「出去買兩瓶汽水……」
顧海濤最喜歡的就是這活兒，穿著拖鞋就沖了出去，沒一會兒拿回兩瓶橘色的汽水。
顧媽媽將汽水啟開，給顧依寧倒了一大杯，又給顧海濤倒了一杯，給顧安寧倒的時候發現汽水不夠了，只倒了不到杯子的五分之二。
顧海濤伸出手：「媽，我在去買……」
顧媽媽對顧安寧笑笑：「安寧啊，這些汽水裡面有色素，咱們少喝點……」
顧媽媽打掉顧海濤的手。
「今天呢，主要是給依寧慶祝，我們依寧命就是好，上的學校雖然是借讀，可是不收任何的費用，對了，依寧把你那裙子拿出來給你爸爸看看……」
顧依寧特正式的又跑到廚房裡洗了手，跑回自己的床上，將裙子拿了過來。
顧爸爸敷衍的誇著。
「行，挺漂亮的，花了錢能不好看嘛……」他小聲的嘟囔著。
顧媽媽冷哼一聲。
「花錢？你知道這裙子是哪裡的？這是香港貨，有錢買不到的，你買得起嗎？這條裙子是你一個月的工資還有多，買？你那什麼買？」
顧媽媽和顧依寧一臉的自豪，顧媽媽用鼻子哼著氣兒。
顧爸爸一聽，臉都綠了。
香港貨？花了多錢？
顧媽媽哪裡能猜不到丈夫的心思，夾了一個占果，目光對上顧安寧的，對顧安寧笑笑，將佔果用湯匙挖了一大勺放進顧安寧的碗中。
「安寧啊，多吃點，晚上媽媽給你買羊奶，給你做奶浴，哎呦，我小女兒也漂亮好看，果然是我生的，我們家安寧真好看，嘖嘖……」
顧爸爸有點弄不明白，妻子這到底是弄的哪一齣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