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解毒
「皇上,是我師兄妹無意間聽到他們密謀要對皇上不利,他們怕我師兄妹將事情稟告皇上,這才殺人滅口。」
花千束的話聲才落,殿內眾人齊齊變了臉色。
暴脾氣的杏花更是上前一步,指著花千束怒聲喊道:「你撒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花千束嗤笑一聲,目光冰冷的看向杏花,「那我師兄是怎麼傷的?難不成還是我傻的不成?」
「你……」杏花恨急跺腳,喊道:「那是因為你……」
「杏花。」
一直默然靜觀事態的藍楹出聲喊住了杏雨。
杏花恨恨的瞪了眼花千束,轉身退了下去。
燕正天的目光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最終停在藍楹身上,「燕離和容姑娘,他們去哪了?」
藍楹輕眉,悄然的打量燕正天,對上燕正天肅沉如水的臉,她一時也不敢確定,對於花千束的誣陷,燕正天是是信,還是不信。
沒有得到回話,燕正天的眉頭再次擰了擰。
藍楹才欲尋個恰當的託詞,殿外卻在這時響起宮人的聲音,「啟稟皇上,戰王爺求見。」
韓鋮來了?
藍楹眸子陡然一緊,看向燕正天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探究之意。
因為之前得了燕離的囑咐務必盯緊花和成,是故,在得悉花和成由戰王府正密秘離開京城時,她急急追了上前。是故,並不知曉琳琅為何會突然被花千束所控,容錦又是如何中的毒。經由杏雨的敘述,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只怕,整件事的幕後黑手少不了燕正天!偏偏韓鋮又在這個時候趕了來。藍楹不得不想,整件事里,韓鋮又是充當什麼樣的角色?
當然,這個時候,藍楹她還不知道,韓鋮進宮卻不是因容錦而來,他是為燕翊而來。她更不知道,燕翊已經死了,她家少主費心結下的那張網,已然到了收網的時候!
燕正天聽完宮人的話,卻是久久沒有出聲。
韓鋮,是他派人去請的。
但那個時候是因為他有足夠的把握,確定在長芳殿會上演一場荒誕之劇,今夜之後,燕離和容錦將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可是,現在……燕正天目光冷冷的落在一側的花千束身上。
他怎麼就會信了這個女人?!若是燕離和容錦不死,以燕離的心智,他會揣度不出今夜事情的真像?
燕正天心裡忽然就生起一股強烈的懊惱和後悔。
既然燕離已經說了要離開北齊,他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動手?待此間事了,他糾集大軍隨意找個借口征巢京山便是,到時,既便京山銅牆鐵壁,還能擋得了他的千軍萬馬?越想越後悔,越想越糾結,越想越……
「皇上。」耳邊響起韋皇后的聲音。
燕正天側目朝韋皇后看去。
韋皇后雖然把持了後宮,但有些事卻並不是能第一時間知道的,必竟她所對抗的是一國之君,而不是後宮的鶯鶯燕燕,是故,雖然滿腹疑惑,但卻在看到燕正天沉默不語時不得不開口提醒。
「皇上,戰王爺他還在外面。」
燕正天點了點頭,冷冷對宮人說道:「去了戰王爺進來。」
不多時,一臉冷色的韓鋮被宮人領了進來。
「臣見過皇上,皇後娘娘。」韓鋮上前行禮。
燕正天擺了擺手,「韓愛卿這個時候入宮求見,可是有什麼事?」
韓鋮抬起目光,飛快的將殿內的情形打量了一遍。
早在殿外,遇上將長芳殿圍了個水泄不通的御林軍,他便知道長芳殿出事了,說是出了刺客。而一路上,宮人早已將皇上宣他入宮的意思表達清楚了。此刻,聽到燕正天的問話,他默了一默后,忽的便撩了袍角「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韓愛卿,您這是做什麼?」燕正天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錯愕的看著腰身跪得筆直的韓鋮,一迭聲的說道:「愛卿有什麼話站起來說便是,不必行如此大禮。」
韋皇后看著跪得像座山一樣的韓鋮,又看了看一側已經替花和成上好葯,目光陰鷙唇角卻噙著一抹幽幽冷笑的花千束,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自韓鋮出現一臉若有所思的藍楹幾人身上。
出事了,肯定出事了!
可是,到底出了什麼事?
韋皇后的腦子瞬間轉動如風車,將今夜發生的事情快速的在心裡理了理。
先是宮人到椒房殿稟報,說是燕翊沒了的。她到明光殿屁股還沒坐熱,又有宮人來說長芳殿出事了!心急火燎的趕到長芳殿,殿內一片狼藉明顯就是一副動過大陣仗的樣子,花千束更是直證燕離和容錦包藏禍心,可是……韋皇后的目光沉沉的落在燕正天身上。
夫妻二十載,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但有一點卻是目標一致。
那就是對京山的覬覦,對護國公主的忌憚。
他和她都有一個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將京山佔為己有,將燕無暇以及和燕無暇有關的一切都抹去!
顯然,藉由花千束的指證,今夜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可是,為什麼燕正天他卻沒有抓住這個機會?
韋皇后一遍遍的問著自已,一遍遍的揣度著這裡面的原因。
「請皇上為臣做主,容錦指使身邊婢女對我王妃下毒,以致於王妃容貌盡毀,命在旦夕。」
韓鋮的話在寂靜的大殿清晰的響起。
燕正天微垂的眸底閃過一抹微芒。
韋皇后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
藍楹和杏雨幾人突然神色一變,齊齊瞪圓了眸子看向跪在地上身材偉岸如山的韓鋮。
良久。
「呸!」杏雨狠狠的啐了一口,對藍楹說道:「藍姨,我們姑娘到底是個什麼命啊,怎麼什麼樣的極品奇葩都能遇上?好在我們夫人死得早,不然這會子只怕不死都要去掉半條命。」
跪著的韓鋮原本挺拔的如同一道絕壁的背,似乎彎了彎,但卻在下一瞬,再度帶著幾分絕決越發的挺拔。
「韓愛卿,朕若是沒有弄錯,容錦她是可是你流落在外的親生女吧?」燕正天看著韓鋮問道。
韓鋮點頭,「皇上說得沒錯,容錦她確實是臣的親生女兒。」
「那朕到是不明白了,你與她無怨無恨,她為什麼要謀害王妃?」頓了頓,唇角翹起一抹譏誚之色,冷聲說道:「要知道,王妃除了是你戰王府的王妃,她可還是我北齊的公主。難道她不知道,這是殺頭的大罪嗎?」
「臣也不知她為何要下這般狠手。」韓鋮抬頭,「還請皇上宣她出來,臣要當面問個清楚。」
燕正天默了一默,目光微抬,看向藍楹,「藍楹,容姑娘她人呢?」
藍楹深深的看了眼燕正天,若是這個時候,她還不明白,這些人的目的,那她可真就是白活這麼大把年紀了。
可真是難為這些人了,為了對付自家少主,不惜犧牲堂堂戰王妃!
是不是,在當初燕翊落水昏迷不醒時,這場局就布下了?
什麼請神醫治病,不過就是為了找到花千束,不過就是要利用公主和花千束的舊怨,引她出手。必竟,公主已死,藍玉迫於誓言,這個世上,能與花千束的盅毒抗衡的人少之又少!
藍楹暗暗長嘆一聲,到得這個時候,想來就看到底是誰更技高一籌吧?
「王爺說是我們姑娘指使婢女對王妃下毒,請問,可有證據?」藍楹沒有回答燕正天的話,而是看向韓鋮問道。
韓鋮默了一默,抬頭看向被藍楹點了穴道昏倒在椅子里的琳琅,末了,重新抬頭看向藍楹,問道:「你要什麼證據,人證還是物證?」
藍楹何曾不知,到了這個時候,只怕不管是人證還是物證,只怕對方都安排好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願認輸。
「王爺即然這般問,想來是胸有成竹。那麼我且冒昧問一句,人證是誰,物證又是什麼?」
「人證便是她!」韓鋮抬手指著琳琅,對藍楹說道:「你不妨將她弄醒,本王要當面跟她對質。」
對質?
琳琅中了花千束的盅,自然便是她們要她怎麼說,她就怎麼說,要她怎麼做,她便怎麼做了!
藍楹目光冷冷的睃了眼一側神色間滿滿都是得意之色的花千束。
「不巧的很,」藍楹看向韓鋮,冷冷說道:「琳琅也中毒了,當然,她絕對不是畏罪自殺,王爺如果要對質,不如再等些日子。」
韓鋮深深的看了眼藍楹,末了,緩緩道:「不知中的是什麼毒?」不待藍楹開口,似是嗤笑般,譏誚的說道:「我自然相信她不是畏罪自殺,這世間,便是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個人?不過,我到是相信,說不得是有人殺人滅口。」
「是了,」花千束從旁邊走了出來,目光陰沉沉的看著藍楹,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若是旁的怕是還叫人為難,可這中毒,對我來說還真不是什麼事。不如,就讓我替這位姑娘看看如何?」
話落,拾腳便朝琳琅走去。
杏雨和杏花齊齊上前一步,擋在花千束跟前怒目相向。
「嘖嘖,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不相信我?」花千束笑著回頭,對韓鋮說道:「王爺,你看這事……」
韓鋮沒有理會花千束,而是抬頭對韓鋮說道:「皇上,王妃的毒便是這位花姑娘解掉的,還請皇上准許她替琳琅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