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花千束
戰王妃和榮安郡主齊齊昏迷不醒?
燕正天匆匆的與賀蘭氏交換了一個目光后,來不及細想,當即便對童喜說道:「你去請了曹吉出來,讓他去趟戰王府。」
「是,皇上。」
童喜轉身急急進了內殿,不多時,便帶了曹吉走了上前。
曹吉才要上前問安,燕正天擺手道:「戰王妃和榮安郡主不知何故,陷入昏迷,戰王派了人入宮請你去診治,你快些去吧。」
「這……」曹吉猶疑的看了眼內殿的方向。
燕正天擰了眉頭,冷聲說道:「即有花神醫在,翊兒這想必也無大事,你只管前去王府便是。」
曹吉不敢再多言,連忙應「是」快步退了下去。
「皇上,」賀蘭氏一臉狐疑的看向燕正天,不解的問道:「好端端的王妃和郡主怎麼就會昏迷不醒?」
燕正天搖頭。
賀蘭氏不由便抿了唇,心下暗暗思忖起來。
戰王府統共就只有戰王妃一個女主人,自然便不會是什麼妻妾爭寵,小妾給正室下毒什麼的。可,眼下卻又實打實的是王妃和郡主昏迷不醒,這到底是會是怎麼回事呢?
賀蘭氏想不明白的原因,長芳殿里,容錦卻是在得了消息后,與琳琅大眼瞪小眼。
「你別看我,我保證我絕對沒有厚此薄彼!」琳琅對朝她看來的容錦說道。
容錦點頭,「我肯定是相信你不會厚此薄彼的,可是,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韓鋮沒有一睡不起呢?」
琳琅聳了聳肩,很是無辜的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知道。」
容錦臉上便綻起了一抹笑,才要開口損琳琅幾句,不想燕離卻忽然開口說道:「其實也正常,韓鋮是習武之人,加之年輕時又南北征戰,這傷那傷的受的不少,一般的毒對也許沒效,即使有效,量不到,也不至引起嚴重的後果。」
琳琅頗為認同的點頭,「少主說得對。」末了,忿忿一跺腳,恨聲說道:「我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早知道用什麼夢裡消魂香啊,只接給他來包斷腸草不就行了!再不濟,來瓶鶴頂紅也好啊!」
一邊的杏雨聽了,「噗嗤」一聲便給笑了,輕聲說道:「琳琅,你這是殺人呢還是滅門啊?」
要知道,這斷腸草和鶴頂紅都是見血封喉的劇毒,尋常一指甲片大小的劑量便能讓人一命嗚呼,照著琳琅的意思,每樣來個一包,只怕再來幾個戰王府也不夠她殺的!
琳琅才要開口,卻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杏花的聲音。
「燕少主來了。」
屋裡的人頓時齊齊抬頭朝門口看去,下一瞬,便看到燕離行雲流水般走了進來。
容錦率先站了起來,迎了上前,輕聲說道:「我才想去韶慶殿找你,你便過來了。藍姨心急火燎的半路把你找了去,可是京山出什麼事了?」
之前,燕離離開明勤殿後,本是打算直接來長芳殿的,不想走到半路卻被藍姨給截下了,兩人匆匆的回了韶慶殿,打發了琳琅往這邊來說一聲。容錦本想徑直去韶慶殿看看,結果卻又得了戰王府燕文素和韓華毒發的消息,這便耽擱了下來。
燕離聽了容錦的話,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出了點事,讓杏雨沏壺茶來,我們坐下慢慢說吧。」
容錦心頭一沉,直覺上有種不好的感覺,但也顧不得多想,回頭吩咐了杏雨給燕離沏茶,她則和燕離一併上前,在屋子裡的紫檀圓木桌上坐了下來。
「我剛才好似聽到說什麼殺人還是滅門的,出什麼事了?」燕離抬頭看向容錦,輕聲問道。
容錦先是怔了怔,末了,失聲一笑,將韓鋮進宮請太醫的事說了一遍。
燕離聽了眉宇輕蹙,竟是久久不語。
容錦跟琳琅交換一個眼神,稍傾,容錦猶疑的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
燕離深吸了口氣,抬頭看了容錦,末了,卻是陡然一笑,輕聲說道:「錦兒,沈真找到了神醫花和成!」
嗯?
一怔之後,容錦立時明白過來,稍傾,不由跟著失笑,「這麼說來,還真是命不該絕呢!」
夢裡消魂香雖不是什麼霸道的毒,但若是要解,卻也不是那麼容易。
可以這麼說,之前,知曉韓鋮請了曹吉前去診治,容錦也不過是可惜,讓韓鋮逃過了一劫!但現在,知曉沈真請回了花和成,她心裡的成算便沒那麼足了。曹吉也許解不了,可花和成被稱起生死而肉白骨的神醫,這點小毒在他眼裡又算什麼呢?
是故,容錦才會發出「命不該絕」的感嘆!
但也這念頭也只是一瞬間的事,對她來說,戰王府的人生和死的意義對她來說其實並不大,之所以會讓琳琅動手,不過是因為韓鋮無視她的生死。也許這就是老天的安排,她逃過了韓鋮和燕正天,燕軻三方聯手布下的殺局,燕文素和韓華也逃過了她的殺機!
這麼一想,容錦便將這事扔到了一邊,轉而問起另一件事來。
「燕軻那邊的事怎麼樣了?」容錦輕聲問道。
「嗯,跟我們設想的差不多。」燕離一臉淡然的說道:「韋氏借用這個機會,弄死了李溶月。表面上看起來,燕軻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不過只要他不是蠢到無藥可救,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至燕翊與死地,全力爭奪儲君之位。」說到這,話聲一頓,抬頭看向容錦,幽幽一笑,說道:「而他奪位的最大目的,只怕卻是要弄死你我!」
容錦笑了笑,「無妨,只要他有那個本事就行了!」
燕離對上容錦的笑臉,卻是揚了揚眉梢,深遂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寒意。不,他可不會給燕軻那樣的機會!
「那藍姨找你是什麼事?」容錦問道。
「藍姨找我,是因為她得了鳳衛傳來的消息,沈真他不僅是找到了神醫花和成,他還找到了一個人!」燕離說道。
容錦愕然抬頭,看向燕離,「沈真還找到了一個人,誰?」
「毒王花千束!」燕離說道。
毒王花千束!
這又是神醫,又是毒王的,這個沈真他什麼意思啊?
找花和成是為了救燕翊,可找個毒王花千束回來,又是什麼意思?還有,這個花千束和花和成怎麼都姓花,是巧和,還是……
「花千束和花和成師出同門,只不過一人擅醫,一人擅毒。」燕離輕聲說道:「而且,這個花千束與我怕是還有些源緣!」
呃!
容錦怔怔的看向燕離,脫口而出的問道:「什麼源緣?」
「你還記得藍玉嗎?」燕離突然問道。
藍玉?當然記得啊!
那個喜著紅衣,不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帶著幾分邪肆的男子,想來,只要是見過他的人,都不會輕易將他忘記。
「記得,」容錦點頭,問道:「怎麼了?怎麼又跟藍玉扯上關係了?」
「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藍姨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曉得個大概的情況。」燕離沉吟著說道:「藍姨說,花千束一直戀慕藍玉,只是藍玉卻對娘親一見鍾情。而娘親後來之所以會跟東夏太祖李騏牽扯不清,這裡面大部分的原因,卻是因為花千束。」
因著當年隨侍在燕無暇身側的人是紅楹,而非藍楹,是故很多事,藍楹了解的也不多,燕無暇御下又極嚴,有些事燕無暇不說,便是紅楹也不敢多說一字。
而藍楹之所以會知曉花千束,藍玉,護國公主,李騏這些事,卻是後來護國公主遠離北齊在京山隱居后,慢慢的才了解了一些。但,必竟時過境遷,有些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除了燕無暇本人外,只怕卻是誰也不知道!
容錦卻是在燕離的三言兩語間得出了一個結論。
無非就,你愛我,我不愛你,我愛他,他卻愛著你的三角戀,哦,不,或許應該說是四角戀關係。
「那,花千束她跟我們是敵還是友呢?」容錦輕聲問道。
燕離搖頭,「不知道,不過,依藍姨的意思,我們還是小心防著她點的很。」
容錦點頭。
當然,這是必須的。
老話不是都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嗎?
在這個處處將他們當成唐僧肉,誰都想咬上一口的北齊皇宮,自是防火防盜防男女了!
「嗯,我會小心的。」容錦輕聲說道,頓了頓,卻是往燕離跟前湊了湊,壓低聲音問道,「燕離,你有沒有覺得那個沈真很奇怪啊?」
淡淡的幽香隨著容錦的靠近而在鼻下輕盈環繞,瞬間直入肺腑。
燕離對上容錦眨啊眨的水靈靈的大眼睛,眉梢間綻起一抹柔意,輕聲說道:「他從前是娘親的麾下,後來娘親將他調撥到燕正天身邊。」
容錦臉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嘴裡輕聲說著「原來如此」,然,下一瞬,卻是眉梢飛揚,再次朝燕離身前,湊了湊,輕聲說道:「燕離,我總覺得他好似很針對我們,你有沒有這感覺?」
燕離聞言,眉梢揚起一抹飛揚的弧度。
腦海里一瞬閃過,當日在東夏悅來客棧與沈真交手的那一幕。
容錦不說,他也許不會想起,但此刻經容錦提醒,想起時,心底果然便有一種,沈真對他似是懷有深深恨意的感覺。
這麼一想,燕離便點了點頭,「你的感覺沒錯,我也覺得他對我很有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