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是怎麼回事

  「不是我要打他的,是他要我打他的!」


  略帶孩子氣的話,被燕離以一種淡漠的語氣說出來,頓時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是什麼意思?

  誰好端端的會要求旁人來打自已?皮癢了?腦子進被門夾了?還是……所有的揣測,在最終對上燕離冰渣子一樣的臉時,在聽到韋皇后那拖長的凄厲的不似人聲的嘶吼時,被燕正天很好的壓了下去。


  韋皇后趕在太醫來之前,自已醒了過來。


  他先是懵然的看著一臉焦急的韋秀,有那麼瞬間似是不知道自已此刻身在何處,但下一瞬,聽到慌亂的急切的步子聲時,目光陡然一陣清明,翻身就朝被燕離一拳打暈在地上的燕軻撲了過去。


  「軻兒,軻兒……」


  韋皇后顫著雙手想抱又不敢碰的看著血糊了一臉的燕軻。


  她身後的韋秀則厲聲對跪了一地的宮人喝道:「太醫呢?太醫為什麼還不來!」


  幾乎是她話聲才落,韋皇后的心腹宮女妍若匆匆的趕了過來,她的身後則跟著太醫院院首曹吉。


  曹吉才要上前向燕正天行禮,燕正天卻是擺了手,淡淡道:「免了,快去給二皇子看看吧。」


  「是,皇上。」


  沒有韋皇后的吩咐,誰也不敢上前挪動燕軻。


  曹吉只得跪在地上,檢查燕軻的傷勢,旁的到還好,只是對上燕軻糊了一臉血的鼻子,曹吉在查看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后,顫著嗓子對一側虎視眈眈的韋皇后說道。


  「啟稟娘娘,殿下旁的都是皮外傷,只是這鼻子……」


  「鼻子怎麼了?」韋皇后失聲問道。


  曹吉壯著膽子說道:「鼻樑骨斷了!」


  「什麼?」韋皇后厲聲問道。


  曹吉只得再說一遍。


  韋皇后深吸了口氣,稍傾,才開口說道:「行了,本宮知道了,你去給殿下處理吧。」


  「是,娘娘。」


  曹吉應聲退下,一邊指揮著宮人將燕軻抬到內殿去,一邊又讓宮人準備溫水等一干要用的東西。


  這邊廂,在知曉燕軻只是斷了鼻樑后,韋皇后提著的心放了下來。但,必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肉,雖然明知之前容錦的事是出自燕軻之手,也想過要教訓燕軻給容錦一個交待!可,真的目睹了這一幕,心痛和不滿還是佔據了上風。


  「臣妾,見過皇上。」


  韋皇後上前向燕正天見禮。


  燕正天擺了擺手,免了韋皇后的禮,說道:「皇後來得正好,朕剛才正在問阿離,怎麼會好端端的就打起來了,阿離說,不是他要動的手,是軻兒自已要求他動的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韋皇後面無表情的看了眼燕正天,心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是你這個皇上太窩囊,才會使得堂堂皇子眾目暌暌之下被人打斷鼻樑!說出去,真是連祖宗的臉都丟盡了!

  「皇上不明白,臣妾又何曾明白?」韋皇后垂下眼瞼,遮住眸中滿滿的忿然語聲嗆然的說道:「臣妾適才來時,只看到軻兒已然昏死過去,可阿離他……」話聲一頓,韋皇后咽了咽干痛的喉嚨,滿目悲傷的看向燕離,「阿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軻兒他做錯了什麼,你跟我和你舅舅說,我們自會管教他,你怎麼忍心下這麼重的手!」


  話落,隱忍許久的淚,瞬間奪眶而出。


  燕離如何會聽不明白,韋皇后話中的責備之意?


  但對他來說,這世上,他要在乎的人只有一個,旁人的高興不高興怨和不怨與他有什麼關係!

  「娘娘難道沒聽到嗎?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不是我要動手打二皇子,是二皇子自己要求我打他的!」燕離不耐煩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韋皇后怒道:「軻兒他又不是腦子壞掉了,他怎麼好端端的就會……」


  「嗤!」


  一聲冷笑,打斷了韋皇后的話。


  韋皇后抬目看向燕離,嘴角翕翕。


  半響,「阿離,軻兒他現在昏迷不醒,舅母就是想問他話,他也答不了。你是哥哥,照理說,弟弟犯了錯,做哥哥的教訓下也是應該的。可是,你總得讓舅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吧?」


  哥哥?弟弟?舅母?


  好一張親情牌!


  燕離雖滿心不屑,但為著心中大計,卻不得不虛與委蛇,當下,沉了眉眼,冷聲說道:「皇後娘娘可知殿下有一寵婢?」


  寵婢?


  李溶月!

  韋皇后滿腹的怒火在聽到這兩個字,又想起這麼個人時,便好似倒上了一鍋熱油,燒得越發的旺了,好不容易才剋制住,立即讓人將李溶月帶來的念頭,壓著嗓子問道:「莫不是今日的事與那寵婢還有關係?」


  燕離冷冷一笑,說道:「娘娘所言不錯,確實與那寵婢有關!」


  這會子,別說是韋皇后了,就連燕正天都被燕離的話給驚得回不過神來。


  他自是知道,所謂的寵婢,指的是北齊朝的淑儀郡主,李溶月。不由便忖道:難道燕離知道了,當日平橋街棺材衚衕的設伏是燕軻受李溶月唆使的。這會子是來找李溶月算帳的,燕軻這個痴情種卻是為了護著心上人,而不惜以身代罰?

  念頭才起,燕正天輕瞼的眸底飛快的閃過一抹笑意,他看著韋皇后,詳裝不解的問道:「寵婢?哪個寵婢,朕怎麼不知道?」


  韋皇后抬目,冷冷的迎著燕正天的目光,稍傾,緩緩說道:「不過是一個近身侍候軻兒的宮女,仗著有幾分顏色便恃寵而驕罷了!之前本想跟皇上說的,只翊兒出事後,皇上甚少來椒房殿,便也沒了和皇上說的機會。」


  韋皇后一番陰陰陽陽意有所指的話說下來,燕正天臉上的顏色瞬間變了幾變,目光更是詭譎深沉如暴雨將至的海平面。


  本就鴉雀無聲的明勤殿,因著帝后二人的暗鬥,頓時變得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個略重的呼吸,便會觸發這一場蓄勢沉沉的風暴。


  在一片靜謐中,一道清越如玉石相擊的聲音,卻幽幽的響起。


  「那個寵婢的身份,皇後娘娘知道嗎?」


  韋皇后霍然抬頭,朝燕離看去。


  她當然知道,可是,燕離現在這麼說,卻是什麼意思?

  燕離沒有理會韋皇后,而是目光一轉,看向燕正天,「那個寵婢不是一般人,她其實是東夏辰王府的淑儀郡主,李溶月。」


  「所以呢?」韋皇后輕聲問道?


  燕離翹了翹唇角,笑著說道:「若是旁人,我自然隨他去了,可是娘娘和皇上應該都知道,我與李溶月有殺父之仇。偏偏前些日子容錦在平橋街遇險,我們在這北齊跟人無冤無仇的,我就想著會不會是李溶月唆使軻表弟乾的……」


  「不可能!」韋皇后厲聲打斷燕離的話,「軻兒雖然性子綿軟了些,但這種手足相殘,殘害至親的事,他肯定干不出來。」


  燕離笑了笑,抬頭朝燕正天看去,問道:「皇上也是這麼認為的?」


  燕正天當然不是這麼認為的!

  但……對上韋皇后看來的目光,燕正天默了一默后,說道:「你軻表弟雖然偶爾會做些糊塗事,但大事上卻向來把握得准,這事怕真是你誤會他了。」


  燕離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覺得無憑無據的也不好冤枉了人,今天便來找軻表弟,打算跟他好好談談,可是……」


  韋皇后眉頭驟然一緊,看向燕離,「可是什麼?」


  「可是,話還沒說到幾句,軻表弟便嚷嚷著說,他貴為皇子,他的女人就是捅破了天,也有他兜著。別說,當日的事不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我又能怎麼樣?」燕離唇角噙了抹笑,看向臉色難看的韋皇后,問道:「娘娘,你覺得軻表弟他是不是很欠揍?」


  韋皇后張了張嘴。


  一張臉漲成了豬肝紫!


  垂在袖籠里的手,將掌心都給扣破了,卻猶未自覺。


  「混帳東西!」燕正天一聲怒喝,末了,看著燕離說道:「照朕說,阿離,你打得還輕了……」


  「若僅是如此,其實我也不會下這麼重的手。」燕離打斷燕正天的話。


  燕正天頓時目光一亮。


  韋皇后卻是覺得一股怒火,從頭頂直竄腳底,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問道:「他還說了什麼?」


  燕離笑了笑。


  「娘娘之前也說了,我虛長了軻表弟幾歲,他耍小孩脾氣,我自是不能的。但那番話卻實在讓我氣憤不過,我便說,像他這般不知天高地厚,將來如何能君臨天下,如何能成為一代明君。」


  「軻表弟卻說,北齊的江山是燕氏的江山,與我何干?還說,若有一日,他能登基為帝,第一個便饒不了我!」


  「孽子!」


  韋皇后氣得眼前一黑,差點就一頭裁到了地上。


  燕離的聲音卻還在繼續。


  「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問這滿殿的宮人,我可曾說了半句假話。」又道:「我本不欲動手,但我雖不是燕姓人,娘親當年卻是為了這江山萬里嘔心瀝血,更是以女子之身率軍四處征戰,才有了如今的盛世華年。」


  「現如今,翊表弟生死難料,他做為中宮嫡子,是儲君也是北齊未來的皇帝。身為人君,卻能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我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但便如此,他卻還嚷嚷著說,他要替他的女人報仇,如果,我不能打死他,他就要打死我!」


  「……」


  韋皇后已經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別說是韋皇后,就連燕正天都說不出話來了。


  這真的是燕軻嗎?

  真的是他說的話嗎?


  燕軻他不是傻子,他就算是色迷心竅,他肯定也不會說這樣一番話!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題外話------


  很不好意思,才剛調整好狀態,可家裡卻突然發生變故。


  家公住院了,明天手術,這兩天我只能保證不斷更,更新時間和更新的量,實在不敢保證。


  請大家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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