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皇上聖明
北齊不同於東夏。
皇子們只有封王大婚後才會搬離皇宮,在皇城另闢府邸,以各自的封號來給府邸命名居住。
燕正天膝下除了已是弱冠之年的大皇子燕翊和二皇子燕軻外,還有一個年及黃口的四皇子燕進,以及齠年的五皇子燕嶼和七皇子燕玄!三皇子和六皇子早年夭折。
「若是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我寧可不要那個位置……可是,我錯了嗎?翊兒錯了嗎?難道這一切原本不該是屬於我們母子的嗎……我好悔,我真的好悔啊……」凄厲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殿內響起一陣喧嘩聲,有人急聲喊著宣太醫。
此時在殿內伺候的太監,恨不能戳聾自己的耳朵,淑妃娘娘雖然聲聲自責,可這自責聲中,哪一句不是暗指皇上?但不管他們怎麼想,卻終是聲聲入耳。
淑妃保養得當如花信之年臉上,此時卻是一瞬仿若蒼老十歲,原本看著年輕的面容哪裡還有彼時的溫婉柔約!而此時跟著她來的宮女,玉梅更是緊走幾步上前輕手順著她因為氣急而起伏不定的胸口,讓她順下這口氣。
小宮女璃茉則將從圓上端了茶盞遞上前,小聲道:「娘娘,您喝口水,緩緩氣吧。」
玉梅接過璃茉的水杯,侍候著淑妃喝下,而淑妃方才一口氣差點沒倒過來的情況,總算是緩和了過來。
而與淑妃相向而坐的皇帝燕正天,則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起身,低垂了眉眼,誰也不知道這時候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淑妃這一聲聲泣血的哭訴到底會引起什麼樣的軒然大波。
燕翊才被送回皇宮,太醫院的所有太醫便被宣召來了他的明光殿。
不知道過了多久,內殿終於有了動靜。
幾乎是與此同時,立即便有人從內殿走了出來,回稟道:「皇上,娘娘,大殿下身上並無外傷,腹中積水也已催出,只是……」
「只是什麼?」
一直低垂著眉眼的燕正天緩緩抬頭,目光陰鷙的看向出來回話的太醫。
天子之威,又有幾人能抵抗?
太醫雖然沒有抬頭,但那稅利的好似能穿透他身體的目光卻讓他兩股戰戰,一瞬間濕了後背。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不回話,「只是,殿下溺水太久,一時半會兒怕是難以醒轉。」
「一時半會兒難以醒轉?」淑妃賀蘭馨霍然起身,一步衝到太醫面前,急聲問道:「那什麼時候會醒轉?」
「這……」
太醫不敢抬頭,亦不敢回話。
「淑妃娘娘在問你話,你為何不回答?」燕正天緊接著問道。
「臣……」太醫額頭上立時便冒出一片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整個人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臣,臣……」
臣了幾個也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
內殿床榻上的燕翊,鼻端下的羽毛微微顫動著。若是取走那根羽毛,他與死人沒有兩樣!
太醫如何能說出他幾時能夠蘇醒?
眼見太醫戰戰兢兢卻始終沒有一句完整的話,燕正天勃然大怒,當即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拖下去!」
這便是要砍頭的意思了!
太醫當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饒命,娘娘饒命啊!」
大殿內一瞬間只聽到太醫凄厲的求饒聲,童喜哪裡耽擱,抬手便要招了門外的侍衛進來將這不識眼的太醫給拖走,卻在這時,淑妃賀蘭馨開口了。
「慢著。」
童喜的手僵在了那,就連燕正天也抬頭朝她看去。
賀蘭氏抿了抿嘴,臉上精緻的將容早已經被淚水沖花,一對水靈靈的杏眸更是紅腫如桃,也顧不得是否會衝撞聖顏,她拿看著燕正天,輕聲說道:「翊兒還等著他們救命,您這會子殺了他,誰來救翊兒的命?」
話落,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燕正天看著眼前這張已經不再年輕,此刻更是老態畢顯的臉,默了一默,站了起來,上前握住了賀蘭氏的手,這雙手雖然保養得當,但卻還是少了年少時的水靈,而多了幾分歲月留下的滄桑。
「你放心,我一定會救會我們的翊兒,我也一定會讓他……」
「妾身只想要他好好活著,健健康康長命百歲的活著。」賀蘭氏打斷燕正天的話,話落,微微撇開了臉,任由眼淚大滴大滴的奪眶而出。
燕正天那句沒說出口的話便被他咽了下去。
他拍了拍賀蘭氏的手,「朕還有政事要處理,你也別太難過,回頭翊兒醒過來,看到你這般傷心,只怕,他也不好過。」
賀蘭氏點了點頭。
燕正天便鬆開了她的手,轉身大步往外便走。
賀蘭氏沒有起身送駕,她目光怔怔的看著燕正天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成為一個蟻點最後消失不見,她才緩緩站了起來,往內殿走去。
內殿里,太醫們正在商量著如何開方子,眼見賀蘭氏進來,眾人連忙上前行禮,「臣等見過淑妃娘娘。」
賀蘭氏擺手免了眾人的禮,她徑自走到燕翊的床榻前,坐在一側的墩子上,目光柔和的看著躺在床上如同玉人一般的燕翊,稍傾,才緩緩開口一字一句說道:「本宮,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殿下必須完好無損的醒過來。否則,你們就全都下去替殿下陪葬!」
大殿內幾十個當值的太醫,聽到這殺氣騰騰的話,一怔過後,齊齊「撲通、撲通」如同砍蘿蔔一般,跪了下去。
「臣等定當盡心竭力救治殿下!」
賀蘭氏慘白的臉上,目光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陰戾。
盡心竭力?
不,她不要他們的盡心竭力,她要的是她的翊兒醒過來!
「盡心也罷,不盡心也罷,本宮要的是殿下平安無事,旁的與本宮何干?」賀蘭氏抬目,目光陰沉沉的掃了眼身前跪倒一大片的太醫,末了,又冷聲道:「都起來吧,本宮給你們三天的時間,三天內殿下醒不來,你們頭上吃飯的傢伙便也可以搬家了!」
別說是三天,只怕是十個三天,百個三天都沒用!
只是,這樣的話太醫們如何敢說,所有人都被頭頂籠罩的死亡的陰影駭得說不出話,如同演一出啞劇般,麻木蒼涼的跪在了地上。
在一片寂靜中,璃茉急急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娘,二殿下和皇後娘娘來了。」
賀蘭氏聞言先是一怔,但很快便醒過神來。
皇后是嫡母,皇子出了事,她這個做嫡母的當然要來看他!
當然,看望是假,只怕來興災樂禍落井下石才是真吧?還有那個燕軻,終於沒有人能跟他爭了,是不是做夢都會笑醒啊?賀蘭氏攥緊了袖籠里的手。
「娘娘,這會子應該快到了!」璃茉在一側輕聲提醒道。
皇后是六宮之主,按規矩,賀蘭氏是要出去迎接的!
賀蘭氏點了點頭,探手扶住玉梅伸來相扶的手,站起了身,臨出去前,睃了眼身前跪了一地的太醫,「都起來吧,不想死的話,就想辦法救殿下。」
「是,娘娘。」
太醫們抖抖擻擻的站了起來。
賀蘭氏走到殿門口時,韋皇后和二皇子燕軻正相攜著穿過長廊往這邊走來。
黑沉沉的夜色里,大紅燈籠將他們身後的斗拱琉瓦映照得迷迷離離,似乎行走在其間的人也跟著虛虛實實如同一場幻影般!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賀蘭氏走下廊檐,待韋後走到跟前,屈膝福禮,朗朗出聲道。
「淑妃免禮。」韋皇后擺手免了賀蘭色的禮。
待淑妃站起身,韋皇後身側如芝蘭玉樹的燕軻上前,抱拳行禮,「兒臣見過淑母妃。」
「二殿下免禮。」
賀蘭氏同樣免了燕軻的禮。
一時話畢,韋皇后率先往前走去,邊走邊輕聲問道:「翊兒他怎麼樣了?太醫們怎麼說?」
「太醫們說翊兒溺水的時間太長,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尚且難說。」
話落,眼淚「啪啪」的便直往下掉。
韋皇后是早就得了消息的,之所以這個時候才來,不過是想等到確切的消息罷了,此刻聽了賀蘭色的話,雖則心裡樂得開了花,但臉上卻是絲毫不顯,反而蹙緊了眉頭,一臉心疼的說道:「你也別太難過,翊兒福大命大,定難逢凶化吉遇難呈祥的。」
賀蘭氏泣聲點頭。
說著話的功夫,兩人已經進了大殿。
太醫們少不得又上來向韋皇后和燕軻見禮,但都被二人免了。
「這些虛禮都難免了,當前之急,是儘快想辦法讓大殿下蘇醒過來。」韋皇后說道。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等定當竭盡全力!」
韋皇後點頭,回頭對燕軻說道:「軻兒,你與你大皇兄從小一起長大,你上前去看看你大皇兄吧。」
賀蘭氏眉頭幾不可見的挑了挑,但卻什麼都沒說。
燕軻應了一聲是,走了上前,他先是靜靜的觀察的一番,末了,輕聲喊了幾句「皇兄」,接著,他又探身把了把觸了觸燕翊的額頭,一切做完后,這才退了下來,難掩悲傷的看著韋皇后。
「母后,皇兄他……」
韋皇后看了眼賀蘭氏,頓了頓,輕聲問道:「如何?」
燕軻抬頭看了看賀蘭氏,末了,輕聲說道:「淑母妃不必著急,皇兄他一定會沒事的。」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賀蘭氏以帕掩臉,整個人都無力的靠在了身側的玉梅身上。
「娘娘,娘娘……」玉梅急聲喊道。
韋皇后嘆了口氣,對玉梅說道:「也別讓你家主子留在這了,左右有太醫在這守著,她留下來幫不上忙不說,反而徒惹傷心,扶了你家主子回去吧。」
「是,娘娘。」玉梅應道。
韋皇后又與太醫吩咐了幾句,安慰了賀蘭氏一番,這才與燕軻離了明光殿。
待出了明光殿,在回椒房殿的路上,韋皇后揮手斥退身邊宮人,只讓燕軻扶著她的手緩步向前。
走到一處空曠地后,韋皇後步子一頓,抬頭朝燕軻看去,「你看著怎麼說?」
「不似作假。」燕軻輕聲說道:「兒臣剛才悄然試過他的脈博,脈弱無力,似乎隨時都能斷開。」
韋皇后聞言不由便凝了眉頭,一臉不解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鄖國公世子一向與他走得頗近,怎麼會眼睜睜的看著他以身涉險?再說,他不是個不擅水的人,怎麼……」
燕軻搖頭,「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臣也不知道,不過傍晚間,父皇已經派龍騎衛圍了鄖國公府,對了,聽說,好像戰王府的那位容姑娘離開戰王府,來皇宮了!」
韋皇後點頭,「嗯,這事我知道,她就住在韶慶殿旁邊的長芳苑裡。」
「兒臣聽說今日在鄖國公府賞花的小姐們齊齊都落了水,唯一倖免的便是鄖國公府的大小姐俞明芙和榮安郡主,這位容姑娘身邊的丫鬟更是救下了崔尚書府的大小姐。母后,你說真的只是小姐們貪玩,偶然遇水嗎?」
韋皇后笑了笑,淡淡道:「你覺得可能嗎?」
燕軻搖頭。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已的腳,」韋皇后難掩喜色的說道:「不管你那位大皇兄謀算的是什麼,但他肯定不會想到,最後把自已給栽進去了!」
燕軻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也沒想到,他這邊還愁著到底要怎樣動手,才能不落個弒兄的惡名,不想這位大皇兄,卻是自已就動上手了,省了他這麼多力氣!
「母后,您說,若是大皇兄就這般去了,父皇他會不會清算今日在場的諸位大人?我們,要不要助他一臂之力?」
韋皇后看向燕軻,鳳眸輕眯,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推波助瀾一番,趁這個時機,剪除你大皇兄的助力?」
燕軻點頭。
韋皇后想了想,稍傾,才開口說道:「這確實是剷除他們的最好機會,戰王府先不說,只是兵部尚書崔縉彥他一直保持的中立,不傾向你和你大皇兄任何一方,若是把他除掉,萬一你父皇換上的人卻是你大皇兄那邊的人,我們便得不償失了!」
燕軻聞言一瞬恍然大悟。
是啊,今日宴會中人,也不全是賀蘭氏一派。但,讓他放棄這樣好的一個機會,著實又可惜!一時間,不由便躊躇不己。
「事情先不急,我們看看你父皇的意思再說。」韋皇后對燕軻說道:「再則,你找個機會去趟你外祖家,看看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
燕軻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
眼見椒房殿在外,韋皇后擺手對燕軻說道:「不早了,你回去歇著吧,有些事母后也要理理頭緒,想個對應之策。」
「是,兒臣告退。」
燕軻恭身行禮,目送韋皇后離開。
皇宮另一處的韶慶殿里。
容錦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末了,抬頭看向一直擰眉不語的燕離,不無擔憂的說道:「燕離,我這樣,會不會破壞你原來的計劃?」
照著他們之前商量的,燕翊是不能出事的,他是用來牽制燕軻和燕正天的力量。只有燕翊與燕軻形成競爭,才能讓北齊的皇室和朝局陷入紛爭,而他們趁著這個時間才能布局在東夏的力量。
現在,燕翊因她之故,而陷入昏迷,情勢便一邊倒的傾向了燕軻,這樣他們之前的計劃便受阻。萬一燕正天激憤之下,乾脆與東夏聯手,京山危矣!
冷靜下來的容錦頓時悔得腸子都綠了,只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悔沒用,要緊的是想辦法應對。
「無妨。」燕離翹了翹唇角,笑著說道:「燕翊不是還沒死嗎?沒死,競爭的局面就還在。」
「都已經成活死人了,還怎麼爭啊!」一側的琳琅瞪圓了眼睛看著燕離問道。
她問的,又何曾不是容錦想問的。
「活死人必竟不是死人!」燕離輕笑著說道:「你可別忘了,燕正天是一國之君,傾全國之力,他也會想辦法救活燕翊。」
「那萬一救不活呢?」琳琅翻了個白眼說道,「韓鋮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把容姑娘趕出來,不就是因為預料到這最壞的結局,想給他自已留點血脈嗎?」
燕離聞言卻是嗤笑一聲,眉梢微抬,目光似嘲似誚的看向琳琅,「你是這般想的?」
「不然呢?」
燕離沒有回答琳琅,而是回頭看容錦,問道:「錦兒,你呢?你是怎麼想的。」
「我也覺得他好似是想將我從這件事撇開。」容錦說道。
燕離深深的看了容錦一眼,默了一默后,笑了笑,卻是突然換了個話題。
「這件事,你別擔心,雖然當時,我是想著藉助奪嫡這事牽制北齊,但燕翊也不是我唯一的選擇。」
容錦還在想著燕離那一個目光是什麼意思,這會子聽了燕離的話,不由便問道:「你還有旁的選擇?」
燕離點頭,「不錯。」
「什麼選擇?」容錦問道。
燕離目光輕抬,落在容錦的臉上,笑著問道:「我琳琅說,今天參加賞花會的還有溫晉王妃,你覺得她這人怎麼樣?」
好端端的提起溫晉王妃做什麼?
容錦不解的看向燕離,但嘴裡還是回答著燕離的話,「嗯,是個目下無塵的人!」
「目下無塵?」
似是沒有想到容錦會給出這樣的回答,燕離怔了一怔之後,不由便失笑出聲。
笑過一陣后,方輕聲說道:「不錯,確實是個目下無塵的人,我娘親常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不知道那位溫晉王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又是溫晉王妃又是溫晉王,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少主,你這東一榔頭西一鋤頭的,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啊?」琳琅一臉急燥的說道:「你就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吧。」
燕離點了點頭,對上幾人看來的目光,一字一句說道:「沒什麼主意,就是想送個攝政王的位置給溫晉王坐,不知道他感不感興趣!」
琳琅尚且怔忡不語,不明白好好的溫晉王怎麼又要成了攝政王!
但容錦和藍楹卻是一瞬明白過來。
燕離,這是打算扶持一個小皇帝,然後藉由溫晉王的手來壓制這個小皇帝,這樣的話,小皇帝也好,溫晉王也好,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都有自已的利益要維護,怕是便無暇顧及京山了!
「妙!」想明白過來的容錦,當即拍手說道:「真是妙計,你怎麼想到的?」
燕離笑了笑。
他怎麼想到的?
他能說,是因為在這深宮某一回的不期而遇后,他心裡便開始有了這個計劃嗎?
想起那場不期而遇,燕離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容錦,頓了頓,輕聲說道:「是因為,我遇見了一個人!」
遇見了一個人?
容錦眨了眨眼,看向燕離,「誰?」
……
「誰?」燕正天看向身前的沈真陰鷙的眸,微微眯了起來,沉聲問道:「你剛才說誰?」
沈真抱拳,輕聲說道:「臣說明勤殿的那位深得二殿下寵愛的女子,她並不是旁人,她是與容錦有著殺父之仇的東夏辰王,李逸辰的女兒,李溶月!」
燕正天微微直起的身子往後靠了靠,頓了頓,他方開口問道:「那又如何?」
「回皇上,當日大殿下從東夏回北齊時,路遇被拐賣入青樓的李溶月,因見她姿色出眾,便出了萬金將她買回后帶回北齊,又費了一番周轉送至了二殿下手裡。」沈真淡漠的臉上,陰冷如蛇的眸子里綻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旁人許是不知,但臣卻知曉,李逸辰當年平亂南詔國,曾與南疆神醫花和成結下不解之緣。也許,我們可以通過李溶月尋到花和成,只要尋到花和成,大殿下何愁不能獲救?」
燕正天聞言,才靠下去的身子,一瞬間又綳直了起來,幾乎是喜出望外的看向沈真,「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沈真抱拳說道。
「可是,李溶月她一個小姑娘,她……」
沈真抬頭,陰戾的目光迎向燕正天,「皇上,神醫花和成,屬下自會去尋找,臣之所以告訴您這些,是想告訴皇上,大殿下埋下的這根暗樁可以啟用了。」
燕正天眯了眸子,看向沈真,「你是說,讓李溶月挑唆燕軻,讓燕軻對燕離和容錦動手?」
深真笑而不語,只抱拳恭聲說道:「皇上聖明!」
------題外話------
今天,心碎成了沫!
求安慰,求擁抱,求撫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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