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逃出生天

  「你打算給本王怎麼來一刀呢?」


  耳邊響起李歡靡麗的嗓音。


  容錦抬頭,目光朝頭頂那輪圓盤似的月亮看去,當然,也沒有錯過李歡那帶著淡淡笑意溫秀清雅的臉。


  夜風輕柔,隱約似乎能聽到凌亂的步子聲和喝斥聲,那些人是在歡慶勝利,還是繼續在追尋她的蹤跡?又或者是……容錦強忍下眼中的酸澀,對上李歡溫和的目光,扯了扯嘴角。


  「你解了我的穴道,不就知道了?」


  李歡搖了搖頭,忽的便低了頭,在容錦的脖子上落下一個輕輕淺淺的吻。


  猝不及防,容錦的身子本能地一僵。


  但不等她作出反應,耳邊響起李歡溫暖如陽光般的聲音,「容錦,他死了。」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雖然沒有點明那個「他」是誰,但兩卻都明白話里的意思。


  一個「不」字,眼見得便要衝口而出,卻在最後關頭被容錦咽了下去。


  通往皇宮的地道,她從不認為只有燕離一人知曉,但,她也不會認為,李歡應該知道!只,現在李歡不但知道了,還守在了入口處!是因為什麼?

  「死了?」容錦微微抬眼,目無悲喜的看向李歡。


  李歡點頭,「皇兄調動了五衛最精銳之師對付他,你說,他還能活嗎?」


  容錦點了點頭,唇角翹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確實難活!不過……」容錦目光狐疑的看向李歡,「你怎麼確定他就死了呢?你親眼看到了?還有,他是誰,你知道?」


  「噗嗤」一聲,李歡在容錦耳邊發出一陣吃吃的笑聲。


  容錦擰了眉頭,臉上不動聲色,但一顆心卻是不住的往下沉。


  前世的她和傾城,她向來是行動的策劃者,傾城是行動的堅定執行者。但,她除了提供縝密的行動計劃,在必要的時候,她還是負責訊問的那一個。


  她剛才的那一番話,看起來簡單,實則,裡面已經設了語言的陷井。


  她首先承認了李歡關於燕離難活的問話,但卻又反問了他一句,甚至帶著咄咄逼人的意思。但最重要的卻是「他是誰,你知道」這最後一句話。


  只是,當李歡的笑聲在耳邊響起時,她知道自已的陰謀被李歡識破了!


  她套不出李歡的話了!

  容錦只恨的將腮幫子都咬痛了,才重新換了一副淡漠疏離的表情,冷冷的看了李歡,「你笑什麼?」


  「容錦,其實你想知道什麼,完全可以直接問我……」


  「你為什麼在這?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會出事?你又知不知道他是誰?」容錦打斷李歡的話。


  李歡扯了扯嘴角,漆黑的眸子,微微眯起,似笑非笑的看向容錦,「第一個問題,我正打算睡覺,卻聽到地底下老鼠打鬧的聲音,便爬起來查看,誰知道,走著走著,就走到這來了。」


  容錦冷著的臉上,綻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之色。


  李歡挑了挑眉頭,眉宇間笑意不減,「第二個問題,我出門前遇上管家,說是出事了,我六皇兄被人殺死在萬花樓。我想著,這誰啊?這麼大膽,難道不知道六皇兄和皇上是同一個奶娘帶大的嗎?六皇兄死了,這人怕是也別想活了。」


  「人是我殺的!」容錦目光直直的看向李歡,「該死的人難道不應該是我嗎?」


  李歡翹了翹唇角,「第三個問題,前些日子郡主貼了招夫告示,小王不才,原本也打算厚著臉皮試試,可就在小王信心滿滿時,卻是聽說郡主已經有了未婚夫。」話聲略頓,李歡看向容錦,「郡主,他是誰?」


  前世的很多的東西,在容錦的腦子裡已經慢慢模糊。但在她不長的職業生涯中,有些事有些人有些話註定卻是想忘也不能忘。比如她入行第一天,師父教她的那句「假話全不說,真話不全說」,她一直牢牢記住。


  但,她無論如何卻也沒有想到,有人比她更精於此道!

  謊言的最高境界是什麼?是摻著真話說。摻著真話的謊言,你很難分辯到底哪句真,哪句是假!


  三個真真假假的回答,終於讓容錦意識到,李歡比她想像中的更難對付。


  意識到這點的時候,容錦才鎮定下來的心思,再度亂了亂。


  李歡有大把的時間跟她在這玩你猜我猜大家猜的遊戲,但她沒有。現在,時間對她來說,真的就是命!


  容錦沒有回答李歡的問話,而是目光定定的看向李歡,一字一句說道:「王爺,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李歡目露詫異的看向容錦,稍傾,輕聲一笑,問道:「什麼交易?」


  「你解了我的穴道,我解了你的毒,怎麼樣?」


  李歡臉上的笑瞬間僵了僵。


  他想說,容錦,這玩笑不好笑。可是,卻陡然驚覺腹中一痛,緊接著喉嚨一癢,一口鮮紅瞬間奪嘴而出。


  「王爺,你吐血了!」


  耳邊響起容錦疏離淡漠的聲音。


  李歡扯了扯嘴角,臉上綻起一抹僵硬的笑,他飛快的抬手,點了自已周身的幾處大穴。最後,才對因為他的突然鬆手,重重摔倒在地上的容錦,問道:「你什麼時候動的手?」


  容錦躺在地上,對上點過穴后就蹲在她身邊試圖在她身上找解藥的李歡,笑了笑,輕聲說道:「解藥不在我身上。」


  李歡抬起的手便僵了僵,但下一瞬,他卻是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淡淡道:「容錦,有沒有跟你說過,你太狡猾,三句話里只有半句是真的。」


  容錦沒有回答李歡的話,而是乾乾脆脆的閉上了嘴巴。


  李歡的手在容錦身上胡亂的摸了一遍,眼見得連塊帕子也沒搜出來,臉上的神色不由便變了一變。


  容錦對上他變了的臉色,一字一句說道:「王爺,穴道到了一定的時間,自然會解開,可是,毒……」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李歡卻是挑了眉頭,「我怎麼知道,我解了你的穴道,你會替我解毒,而不是一走了之?」


  容錦朝護城河的方向努了努嘴,冷聲說道:「王爺想必早就知道,沒有你的幫助,我過不了這護地城河!」


  夜色下的護城河,黑漆漆的一片,如同一個沉默的巨獸,張著血盆大口,等著人自投羅網。


  李歡默了一默,卻是搖頭道:「不了,我還是去找別人解了這毒吧。」


  話落,真的起身便要離開。


  對著李歡身長玉立的背影,容錦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李歡走出幾步,身後安靜的就如同之前的一切如同一場幻覺。


  稍傾。


  步子一頓,李歡轉身,走回容錦身邊,「容錦,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實在讓人很討厭?」


  「沒有,這樣的話除了王爺,沒人跟我說過。」容錦抬眼,對上李歡被月色照得慘白的臉,翹了翹唇角,說道:「不過,王爺,既然兩兩相厭,不如各自天涯,老死不相往來,你說呢?」


  「解藥在哪裡?」


  容錦笑了笑,目光一移,看向了夜空中那輪被烏雲遮去半邊的月亮。


  月光下的女子,明明一身的狼狽,因為之前哭過,眼眶的紅腫甚至還沒來得及消褪。但那被水沖洗過的眸子此刻,卻黑白分明,水潤清亮,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佔據它的世界!

  李歡不由自主的便抬手撫上容錦的眼,但卻在他手抬起的剎那,容錦開口了。


  「王爺,你知道你是怎麼中毒的嗎?」


  李歡的手僵在了容錦臉的上方。


  他是怎麼中毒的?

  容錦扯了扯嘴角,輕聲說道:「色字頭上一把刀,王爺,切記。」


  李歡的目光霍然落在容錦精緻修長如天鵝般優美的脖子上,雖有猜測,但卻仍舊一臉狐疑。


  容錦卻是對上他的目光,淺笑吟吟,甚至是微微頜首。


  「呵!」


  見自已的猜想得到主實,李歡不由便發出一聲自嘲的哂笑。


  笑聲方歇,他立刻出手如電的解了容錦身上的穴道。


  一待自已的身子能動,容錦幾乎是第一時間爬了起來,但一隻手卻飛快的抓住了她的手。


  容錦擰了眉頭,朝李歡看去。


  「解藥。」


  「你抓著我,我怎麼去替你拿解藥?」


  李歡定定的看向容錦。


  容錦挑了挑眉頭,一臉坦然的任由他打量。


  對上容錦一臉的泰然之色,李歡默了一默,稍傾扯了扯嘴角,鬆開了容錦的手。


  「你跟我來,解藥我放在地道里。」


  話落,容錦轉身便往地道里走。


  李歡看了眼身影婢婷的容錦,又看了看她身前沒有盡頭一片黑暗的甬道,臉上綻起一抹幽幽的冷笑,拾腳跟了上前。


  容錦聽到身後響起的步子聲,垂在身側攥得死死的手,緩緩鬆開。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李歡的聲音,「怎麼會想到把毒藥塗在脖子上?」


  「不是給你準備的,是給我自已準備的。」容錦淡淡的說道。


  李歡似是怔了怔,「給你自已準備的?」


  「是的。」


  「為什麼?」李歡緊走幾步,與容錦並肩而行后,問道:「你早就猜到外面有人?」


  容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她不知道地道外面有沒有人。


  她只知道,如果有人能預料到她和燕離會入宮,而提前設伏。那麼,誰又能保證,地道一定不會被發現,她一定不會找到?

  其實,毒藥不只只是在她的脖子上,更多的是在她的衣領上。而且,那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一種能讓人看起來假死的葯。當然,這話,她沒打算告訴李歡。


  見容錦沒有回答自已的問話,李歡不由便提了聲音,喝道:「容錦。」


  空空的地道里頓時響起一片嗡嗡的回聲。


  卻在這時,容錦步子一頓,抬頭看向李歡,一臉的焦急和懊惱。


  李歡怔了怔,下意識的問道:「怎麼了?」


  「我忘了,解藥其實我就放在洞口。」容錦說著便轉身往洞口走。


  李歡一怔過後,卻是「噗嗤」一聲笑了說道:「容錦,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呢?」


  「王爺,你說呢?」說著話的功夫,容錦步子一頓,回頭看向身後一步之遙的李歡,「王爺,這地宮,你不是第一次來吧?」


  李歡笑了笑,抬頭看了看身側空空幽幽的地宮,末了,目光落在容錦身上,「我要是說我從前沒來過,你肯定不相信,不過……」


  「既然知道我不相信,那就別說了。」容錦打斷李歡的話。


  李歡聞言,點頭道:「行,那我就不說了,我們說點別的吧。」


  「別的?別的什麼?」容錦看向李歡。


  李歡看著容錦身後幾步之遙的地宮入口,問道:「其實解藥根本就不在這裡,是不是?」


  容錦,笑了笑,「你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跟著我進地宮呢?」


  「因為,我想知道,你在這,到底藏了什麼東西?」李歡笑著說道。


  容錦點了點頭,對李歡攤了攤空空的雙手。


  不想,李歡卻是忽然問道:「容忽,你就算是把我困在地宮,你怎麼回去呢?那可是十丈寬的河,你能變出翅膀飛出去嗎?」


  「是啊,說不定,我真能長出一對翅膀呢?」


  「那你不就是妖怪了嗎?」李歡吃吃笑道。


  容錦卻是一本正經的點頭道,「王爺,你沒說錯,我真是妖呢?一隻活了千年的妖!」


  李歡臉上的笑不由便僵了僵。


  就在他怔忡的那一刻,容錦猛的抬手在牆上飛快的一拍,與此同時,她整個人飛快的往洞口竄了出去。


  但就在她動的同時,李歡也動了。


  他身子一縱,便要朝容錦躍去。


  卻在這時,耳邊「嗖嗖」兩聲,兩道寒光迎面而來。


  李歡不得不將往前縱的身影臨時改成往後閃,而就在他避開眼前兩道寒光后,又是一道震耳欲聾的「嗡嚨」聲,下一瞬,等他站穩身子后,便看到一道拇指粗的鐵柵欄擋在了他和容錦的跟前。


  「容錦!」


  李歡抓住鐵柵欄,喊住了抬腳便要離開的容錦。


  容錦步子一頓,回頭看向被鐵柵欄攔住的李歡。


  「容錦,沒有我,你過不了護城河!」


  「是嗎?」


  容錦挑眉,冷冷一笑后,再不停留,轉身便走。


  李歡情急之下,急聲喊道:「容錦,把柵欄移開,我答應你,決不為難你,一定送你離開。」


  只是,回答的除了地宮嗡嗡的回聲,便是容錦頭也不回的背影。


  「容錦……」


  容錦沒有回來。


  她快步跑到地宮的入口處,拿起她藏在一側角落用帕子包著的玉璽和詔書,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只是還沒等她將地宮入口的開關開啟,耳邊便響起衣袂飄飄的聲音。


  容錦知道,是李歡已經找到了開關,追了出來。


  她想也不想,將玉璽和詔書隨手往懷裡一塞,拔腳便跑,就在她堪堪跑到護城河邊,已經掠出地宮的李歡,氣急敗壞的喝道:「容錦,有本事,你就跳!」


  容錦冷聲一笑,當著李歡的面,縱身一躍,「撲通」一聲,就跳下了護城河。


  李歡怔怔的站在了那,回過神來后,才要拔腳上前,一個「容」字才喊出口,耳邊卻是響起一道厲喝聲,「什麼人!」


  緊接著,便看到不遠處的棧橋上,一隊侍衛急急的朝這邊走來。


  李歡有心想要上前察看護城河裡的容錦,可是,眼見得那些侍衛越來越近,再有幾步便要到了跟前,只得一咬牙,一個縱身,躍上了護城河畔有些年頭的榆樹。他堪堪將自已藏身在濃蜜的樹枝間,那幾個負責值守的侍衛已經尋了過來。


  「明明聽到了有人落水的聲音,可是人呢?」


  「莫不是你聽差了吧?」


  「照下河面,看看有沒有人。」


  火把被舉起,在漆黑的河面晃了晃。


  「沒人。」


  「真的,沒人?」


  「嗯,是真的沒人。」


  「虛驚一場,好了,走吧!」


  雜亂的聲音沒過多久,便靜了下來。


  隱於樹枝間的李歡,小心的探出身子,目光微眯,朝河面看去。


  河面很靜,果真就像那幾個侍衛說的一樣,根本就沒人,不過就是虛驚一場。但,李歡是親眼看到容錦跳下護城河的。只不過,眨眼的功夫,怎麼就會看不到人呢?

  這麼一想,心不由的就一沉。


  莫不是……情急之下,李歡差點便要躍下河面察看,但就在這時,耳邊卻響起「嘩啦」一聲。


  李歡是習武之人,這一聲聽在別人耳朵里可能會以為是魚打水的聲音,但他卻知道,不是。這分明就是有人躍出水面的聲音!


  心如同揣了頭小鹿一樣,「撲通、撲通」的一陣亂跳。


  他有心想要躍到對面看個究竟,但目光對上不遠處那些正來回巡視的侍衛時,終究只能輕輕的嘆了口氣,目光一緊,一動不動的盯著對面的堤岸看。


  隔著遠遠的距離,果然有個人正悄然的爬上堤岸,像夜貓捕食般,小心謹慎的離開,只幾息的功夫,身影便消失不見。


  李歡長長的吁了口氣,身子一松,整個人便軟軟的依在身後的樹上。


  月光穿過樹梢,在他臉上打上一片細碎的銀光,照在他那不知道是悲還是喜的眉宇間。


  「容錦,容錦,你真的很讓人討厭,你知不知道……」


  ……


  隔著玉照宮兩條街的巷子里。


  琳琅抬頭看了看夜色,對南樓說道:「南樓,少主說的時間,應該早到了吧?」


  「嗯,已經超過一刻鐘了。」南樓說道。


  琳琅眉頭不由便一緊,她抬頭朝南樓看去,卻發現南樓也正看向她。


  「再等一等吧,」琳琅抿了抿嘴,輕聲說道:「若是再過一刻鐘,少主和容姑娘還沒來,我們就先回去。」


  南樓點了點頭。


  兩人背靠著背坐在馬車,月光忽明忽暗,如同她們此刻的心情。


  琳琅想說點什麼,可是,卻發現往常話最多的自已,這一刻,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哎……


  長長的嘆了口氣,琳琅乾脆便抬頭看起了月光。


  「你為什麼嘆氣?」南樓拿手肘撞了撞琳琅,問道。


  琳琅唇角綻起一抹苦澀,輕聲說道:「我想京山了,你呢?你想不想?」


  南樓才要開口,寂靜的巷子里卻似乎隱約響起窸窣之聲,到了嘴邊的話便被咽了下去。而顯然,聽到這聲音的不只是她,琳琅也發現了。


  「有人?」


  南樓點了點頭,側耳聽了聽,輕聲說道:「輕功不錯,不過內力不行。」


  琳琅才要開口,黑暗中卻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琳琅姐姐。」


  琳琅和南樓臉上同時生起一抹怔忡。


  但下一刻,琳琅轉身便迎了那聲音響起的方向,掠了過去,急聲問道:「雙鳳,是你嗎?」


  雙鳳?


  沒等南樓的驚怔醒過神來,便看到一抹瘦小的身影直直衝進了琳琅的懷抱。


  「雙鳳,怎麼是你?你怎麼來了?」


  夜色下的,雙鳳蘋果似的臉上,一對同樣圓圓的眸子,又是焦急又是惶惶的看向琳琅,喘著粗氣,說道:「琳琅姐姐,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琳琅扶了雙鳳,輕聲安慰道:「你別急,先把氣喘勻了,慢慢說。」


  雙鳳一張不知道是因為趕路還是著急而紅紅的臉上,汗珠子啪啪的直往下掉,她抬手胡亂的擦了一把,輕聲說道:「郡主府被人帶官兵圍了,楚惟一帶著人撒去了扎紙衚衕,容姑娘身邊的丫鬟跟官兵打起來了。」


  「郡主府被官兵圍了?」趕了過來的南樓聞言,失聲道:「容姑娘的丫鬟不是都在城外的莊子里嗎?怎麼會跟官兵打起來?」


  琳琅關注的顯然和南樓關注的不在同一個點上,她目光定定的看向雙鳳,輕聲問道:「你說楚惟一帶著人去了扎紙衚衕?帶了誰去?」


  「龍衛啊!」雙鳳失聲說道。


  龍衛?!

  琳琅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難看至極。


  難道真的如少主所料,龍衛跟著楚惟一都叛變了嗎?

  「琳琅,現在怎麼辦?」南樓一臉急色的看向琳琅,「這麼大的事,少主和容姑娘都不在,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琳琅也想知道,她現在要怎麼辦!

  「先回郡主府。」琳琅想了想,輕聲說道:「不管杏雨她們是因為什麼回到郡主府,她們不能出事,就算是出事,也不能全都死光了,不然回頭沒法跟容姑娘交待!」


  南樓聽了,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回郡主府吧。」


  「我和雙鳳回郡主府,你在這等少主和容姑娘。」琳琅對南樓說道。


  「可是……」


  琳琅搖頭,打斷南樓的話,「萬一少主和容姑娘回來,卻發現這裡沒人,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怎麼辦?」


  南樓默了一默,勉強同意道:「那好吧。」


  琳琅才要招呼雙鳳離開。


  耳邊忽的便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琳琅,南樓,趕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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