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病態伯爵男主被掰彎(9)
娜沙覺得自己已經放低了姿態,克里不應該拒絕自己。
可是偏偏克里拒絕了,並且拒絕的毫不留情。
「協議擺在那裡,別想做任何改變。」克里冷哼一聲:「光明聖女?也不過如此。」
說完,不顧娜沙青紅的臉色,克里大步離去。
——呵,這個女人,跟其他人有什麼不同。虧他一開始還覺得她像是身處迷霧之中,不易看透,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
克里沒有看見身後娜沙那隱匿在發間陰影處的扭曲臉龐,對於這個女人的防備,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萬全之策。
光明聖殿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娜沙借光明聖殿之口傳出一點不利於克里的消息,剛剛坐上伯爵之位的克里很可能被頂上風口浪尖。
不過克里顯然準備我行我素。
重新整頓了希拉爾城堡,克里動用人脈與金錢,將側門的那片海域變成私人海域。
不去理會漁民的哀聲怨氣,克里甚至動用人力,準備建立一座海上水晶宮。這幾天克里一直在研究圖紙,準備在海域中央簡歷水晶宮,這需要大量的人力財力,娜沙為了這事與他爭吵多次,都被他冷嘲熱諷了回去。
——水晶,應該會與那抹淺藍色很配吧。
初春之前將水晶宮完工是不可能的了,克里只能期待明年,等凜冬之後,他就努力趕工,等祁言回來的時候,給他一個驚喜。
海面冰川融化,祁言用五天的時間趕了回來,看見克里站在礁石上,身穿伯爵禮服迎接他的時候,祁言擺動魚尾的動作一頓,放慢了速度游過去。
探出水面,祁言看著帥氣的克里,淡漠的目光閃過一絲柔意。
「你做到了,克里。」
克里看著日思夜想的人,突然眼眶微紅:「阿言,我很想你……」
祁言上前,拉近距離,沖著克里伸出手:「如果你想要擁抱的話,我不會吝嗇。」
克裡面露喜色,不顧自己身上華貴的服飾,一躍而下,激起層層水花。
「喂喂……」不要這樣跳下來吧!
祁言後退一些距離,等克里可以平穩地浮在水面上的時候,才靠近過去,沖他張開雙臂。
克里咧嘴笑了,彷彿白日里陰沉精明的那個伯爵大人根本不是他,而對著祁言的,才是真正的克里。
迅速游過來抱住祁言,像是那溺水的浮木,緊緊地抱住,好似要將他嵌入懷中一般。
一手向下,在祁言腰與魚尾之間的肌膚上摩挲著。
「唔,克里。」祁言一向冷清的聲音透著一絲輕喘:「那是人魚的敏感處,不能亂碰。」
克里心有不舍,卻還是把手上移到腰部以上的後背,應聲道:「好好好,不碰。」
讓克里心猿意馬的魚尾,在水中小幅度的搖擺著。
「阿言……」克里的聲音有些顫抖;「你一定要一輩子陪在我身邊。」
祁言歪歪頭,不明所以:「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只要答應我就好!」克里的聲音突然放大,甚至有些焦急。
祁言愣了愣:「我當然會陪著你……可你的情緒太不對勁了。」
被祁言說的一怔,克里慌亂的抿唇,聲音更加顫抖:「沒、沒什麼……你陪著我,我會很開心。」
「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能一輩子和我在一起,克里。」祁言輕撫他的髮絲:「聽說你結婚了?」
克里眼睛瞪大,連忙否認:「沒有!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還沒有恭喜你。」祁言聲音淡淡的,卻透著一絲誠懇:「也許我的祝福有點晚,但還是……」
「不——!」
克里推開祁言,擁抱換做握著他的雙肩,微微探頭,將祁言要說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唇齒交融,克里緊閉著眼,無意識的吮吸、啃咬,舌尖探進去,品嘗那海洋獨有的甜膩氣息。
被吻住的氣焰愣住了,他冰藍的瞳孔等著克里,毫無預兆地承受著他的深吻。
兩人都是初次擁吻,卻異常火熱。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海浪已經越過一波又一波,克里才緩緩放開祁言,受傷的黑眸泛著晶瑩的流光。
「不要祝福我,我不想聽見你的祝福……」
祁言的眉心輕輕蹙起:「我不會在意你剛才的舉動,但是如果連祝福都不想聽,我不明白。」
克里的神色變得惶恐,他擁著祁言,深怕他生氣:「不要生氣……這不是我想要的婚禮,所以不要祝福我!」
祁言一頓,然後輕輕推開他。
「什麼叫不是你想要的婚禮?」
被祁言問的啞口無言,克里沒辦法說,他為了爭奪伯爵之位,做了許多陰線之事。出賣父親、流放兄弟、甚至違背自己的意願,娶了娜沙……
——不能說!絕對不能說!
見他閃躲的神色,祁言心中瞭然,可卻無話可說。
良久,他不過是輕輕嘆息。
「克里,我曾經說過,希望你能自由自在,做你自己。」
如果不開心,為什麼要去做呢?
「我一定要變得強大。」克里撇開慌亂,輕輕一笑,似是邀功般看著祁言:「你瞧這片海域!現在是屬於我克里.希拉爾的私人海域!」
月光下,克里的目光閃閃發亮,透著一絲痴情。
「阿言,這是我送給你的。」
西方男人說情話的魅力和深邃的眼神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包括祁言,越來越成熟的克里展現出他所有的美好,就像醜小鴨,總有一天會成為白天鵝。
「克里……」
——希望你亦如往昔。
祁言張了張嘴,並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
克里的目光依舊明亮,可瞳孔深處的迷霧中,透著的是日漸濃郁的瘋狂與陰狠。
曾經的克里,內心深處,會有一處空白。一處沒有人可以肆意塗畫的空白。
因為那裡,是他的真心。能改變那片純白的,只有他自己。
祁言心中喟嘆,事情彷彿已經往不可思議的方向發展了。
因為,正是克里自己拿起的繪筆,在那片清澈的透白上,染上了第一道污痕。
……
之後,就會有很多道——
克里親自畫上去的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