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葉老來了
夜半人敲門。
這是最令人驚悚的事情,屋子裡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呼吸,他們盡了全力壓制自己的呼吸聲,畢竟只要是經過特殊強化訓練的高手,一般來說都能夠在極近的距離感受到他人的存在。
咚咚咚。
過了三十多秒,敲門的聲音再次響起,黑暗中的眾人皆是面色微微一沉,難道,他們哪裡露出了破綻?要知道孔少陽可是特地讓他們走到天台上再下來九樓偽造了行動的痕迹,原本以為這樣已經足夠將這些人騙過去,畢竟這是晚上,太細微的痕迹他們是鐵定發現不了的。
但是他們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會過來敲門,這門外的人,會是誰?
貝殼起身,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從貓眼看了一下,然後貝殼直接打開了門,門外樓梯的燈是亮著的,燈光照出了來人的臉龐。
是一張蒼老的面孔,這裡大部分人對他都是陌生的,唯有貝殼和秦飛揚,他們兩個能認得出這是誰,因為,這敲門的老人,赫然是莫家村的老村長,同時,他也是總教官葉南天的長輩,葉家之主!
「誰?」不認識葉老的人,自然都是屏息凝視,身上的氣勢猶如洪荒猛獸一般,隨時可能爆發。
「都別慌,這位老前輩我認識,不會傷害我們。」貝殼對眾人說道,如此眾人方才定了定神,原來是副隊長認識的人,那應該就不會有什麼麻煩了。
「看樣子你們很警惕,能夠躲過這一劫,也是你們的命運。」葉老走了進來,然後說道:「現在可以開燈了,周邊的人都已經被支開了。」
貝殼聞言便是將門打開,屋子裡差不多二十個人都在,他們鄭重地看著葉老,這個老人,身上氣息平淡,就如一個手無寸鐵之力的普通老頭一樣,但是,他們不知為何看著這個老人的時候,心裡總有一種莫名的恐懼。
「傷得還不輕,沒少挨槍子兒吧?」葉老來到秦飛揚面前,看著他虛弱的樣子淡淡一笑。
「您就.……別笑話我了,您這個時候過來,是要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嗎?」秦飛揚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苦笑。
「好消息是不可能有了,現在整個京城有關部門都在抓你,我也說不動宋老頭他們三個,你最後是生是死,恐怕也不是我能把控的,聽天由命吧。」
說著,葉老將他手裡拎著的東西甩給了一邊的孔少陽,道:「去把這葯熬了給秦飛揚和陳龍象喝,這樣好得快,至於你們,傷也沒他們重,也可以喝,不過別喝多,中藥這種東西,傷幾分你就喝幾分,過多了反而不好。」
「是。」眾人也不知道葉老是什麼來頭,不過既然這麼說了,他們也就點了點頭。
「你倒是把門關上,怎麼,老頭子我剛進來,你這門還開著是打算讓我趕緊走嗎?」葉老掃了一眼門邊的貝殼,不由地調侃了一句。
貝殼聞言慌忙將門給關上,臉上也是不由地浮現了尷尬的神色。
葉老這才回頭,坐在了秦飛揚的旁邊,道:「你們這回鬧的動靜更大了,國安、警方、軍方,皆是在瘋狂地抓你們,當然了,羅護軍雖說是聽命於夏老的,但是,他對你們也是有所偏愛。」
秦飛揚沉默著,這點他是分得出來的,他也聽孔少陽他們說了,特別行動處的人在跟他們交手的時候,看似盡了全力,實際上處處放水,當然,這放水也是有講究的,肯定要放得不著痕迹,否則被任家叫來的高手往上參一本,羅護軍在夏老那邊肯定是不好受的。
原本,特別行動處的人一起出手,孔少陽他們應該是會被無情地碾壓抓住才對,但事實上卻是即便他們加入了也不過是給他們增加了幾分壓力!
而且實際上他們根本不用全部人都留在前院拖著孔少陽他們,分出幾個人來幫任雄圖,輕而易舉就能將那個時候的秦飛揚給抓住了,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顯然是羅護軍背後要求放水。
「他會這麼做,也出乎了我的預料。」秦飛揚說道,從這一點上來看,羅護軍也依舊不是一個合格的部下,畢竟,一個真正合格的士兵,是絕對不會對上級的命令有任何的質疑,更不可能陽奉陰違的。
這麼說或許有些過了,畢竟羅護軍應該是不太可能背叛夏老的。
「你小子命大,很多人都知道,你不會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做的每一件看似出格的事情,背後肯定有能夠服眾的原因。」葉老淡淡地靠了下去,他是個快入土的人了,站久了坐多了都會很累。
秦飛揚閉上了眼睛:「老村長,您怎麼會出山了?」
「京城發生這麼多的事情,連你二爺爺秦老都在紛爭之中被奸人害死,我要是還不出來,華夏會不會又死哪個將軍級的人物?」葉老的身上,有著絲絲銳氣浮現:「你也知道,老頭子我呢快不行了,在我入土之前我必須要化作一把利刃,最後為華夏做點事情。」
「華夏每一個將軍級人物都彌足珍貴,但是這些所謂的世家,甚至膽敢謀害將軍,這是我不能容忍的,想必就是太祖在世,也同樣不會容忍世家這般做。」
眾人已經悄然退到了房間裡頭,大廳里只剩下葉老和秦飛揚。
秦飛揚想起了那個遠在西南的老頭,他以前總說,自己得叫他爺爺,把前面的『二』字去掉,曾經,這個老頭還想過以後有重孫的未來。
不曾想,根本沒有辦法等到那一天了。
「葉老,夏老他……真的要我死嗎?」秦飛揚迷茫地看著天花板,眼裡,有著深深的無力,他不明白,為什麼夏老也變了……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變得這麼突然,而且,不過貝殼做的事情,應該讓他最終下定決心剷除你,他闖入了夏老頭家裡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我知道……可是……」
「在他那裡沒有任何可是,闖了就是闖了,有威脅就是有威脅,這種時候講不得什麼情分,一個領導人的住處,被一個士兵給闖了進去,成何體統?」葉老聲音沉重:「這件事,你放在哪個國家那都是沒處說理的。」
秦飛揚聞言當即閉嘴,既然說也沒用,那就不說了。
「想過怎麼逃出京城沒有?照目前這架勢,你根本別想逃出京城了。」葉老轉移話題地問道。
「我得養傷,好了才能夠想辦法逃。」
「那你可要儘快,不要拖得太久,在京城呆的越久,被發現的概率就越大,他們會從五環外往二環內慢慢排查,雖然這工作量很大,但是想來最遲一個月也就能結束。」
「一個月,我這傷也差不多好了七八成。」秦飛揚道。
「但是等到他們方位縮小到三環以內,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們逃出去的概率就更低,越往中心,範圍越小,行動的人也多,搜索密度也就多大。」葉老說道。
「我明白,我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法逃不是么?」
葉老頓了頓,然後撐著從沙發上起來,身子微微佝僂:「吃了我給你帶來的葯,你能好得更快,最遲二十天,你們必須要開始逃跑,否則你們就逃不掉了。」
「我儘力。」秦飛揚應道。
「老村長,靈盈她.……在您那邊嗎?」貝殼從房間里衝出來問道。
「靈盈沒事,你可以放心。」葉老回應,然後開門,最後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飛揚,這才關門離去。
……
葉老下了樓。
一樓的樓梯台階上,坐著一個同樣蒼老的老人,正是秦飛揚的師父牧老。
「我許了他二十天,二十三天後他還逃不出去,我們就得抓他了。」葉老說道。
牧老點了點頭,然後,坐在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