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嘴臉

  傍晚，去往曹白霜高中同學聚會的途中。


  飛揚哥琢磨了一番之前她說的話，為了不讓她更加沒有尊嚴，一定要攔住她？這是個什麼意思？不應該是攔住想要踐踏她尊嚴的人嗎？


  想了一路都沒能想明白，最後飛揚哥選擇了放棄，嗯，船到橋頭自然直，等等就知道了。


  省城是一座發展也很不錯的城市，當然，這個城市最強的並不是經濟，而是政治；濱海市在經濟上很強，可惜的是濱海市的政治實力遠不如省城。


  華香國際飯店。


  這就是曹白霜高中同學們聚會的地方，檔次不低，秦飛揚能感覺到曹白霜的心情，很複雜，像是跟誰有仇一樣，而且這個仇還報不了。


  他有一種直覺，今晚或許能夠了解到七年前曹白霜他們一家三口經歷的冰山一角。


  「上去吧。」曹白霜忽然嘆了一口氣，似乎是一下子把某些情緒就這麼深藏在了心底，臉上也慢慢扯出了一個笑容，以此來掩飾她的真正心情。


  「哦。」秦飛揚也沒有多說，不過在他的心底已經悄然下定了決心，今晚若是沒人惹事自然是大家好聚好散，若是有人挑事，他可不會看著曹白霜受委屈。


  進樓，坐電梯。


  有一個包間的門是開著的，還有不少人在門口站著，笑呵呵地不知道談著什麼。


  「那些就是我部分高中同學了。」曹白霜淡淡地說道。


  「嗯。」看得出來，她對這些人不太感冒，興緻不大，也許是體驗過了人情人暖，她想明白了也看清了很多東西吧。


  她換上了一張笑臉，然後挺直了身板走了過去，落落大方。


  秦飛揚見狀莞爾一笑，保持著比她落後一步的速度。


  「咦，你是.……曹白霜？！」門口正在聊天的幾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詫異地看著曹白霜，眼神有些別樣的意味。


  「嗯，好久不見。」


  「真的是你啊……」其中一個臉上不知道抹了幾層粉的女人眉目之間都是笑意，親切地拉住了她的手：「真的是好久沒見了，聽說高中以後你就離開省城了，去哪裡讀大學了呀？」


  曹白霜身子微微一僵，不過還是保持著笑容道：「沒考上，就去濱海市找了份工作。」


  「呀！你沒考上？不會吧，當時你的成績可是全年級前五，只要不是兩大頂尖學府，似乎其他大學你都可以上的吧？」


  曹白霜面帶微笑道：「你們應該都去了不錯的大學吧？」


  「我們啊，也就是去了一般的一本院校，唉，你沒考上就真的是太可惜了，不過沒關係，早出來的女孩早當家，你看我們，雖然比你多讀了幾年吧，但是找到工作也不是特別好。」


  秦飛揚眼睛微眯地打量著這個不斷說話的女人，呵，笑裡藏刀……真是低級的手段，小辣椒會因為你這種小手段而惱羞成怒？天真。


  「再不好也比我好，我先進去了。」曹白霜禮貌地點了點頭，然後饒過她們往裡面去。


  「好吧。」那女人神色有些異樣地點了點頭。


  「想不到曹白霜也來了啊！」


  「是啊，不過看她那樣，呵呵，傲什麼傲，還以為自己是班裡最優秀的女人么？」


  「噓，你少說兩句，畢竟班裡就她沒考上。」


  「有什麼大不了的，呵，沒考上也有臉來聚會，不怕丟份么？」


  秦飛揚腳步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幾個女人，眼神有些冰冷。


  她們見狀，竟也是不畏懼地同他對視，有些趾高氣昂，眼神極其輕蔑。


  想了想，他懶得跟著幾個人計較，就跟上了曹白霜。


  「白霜，這裡！」


  前面桌邊，一個嬌小的長發女子沖曹白霜招了招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似乎很開心。


  曹白霜臉上的笑容真誠了不少，走過去道：「小茗，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快過來，坐我旁邊！」喬熙茗熱情地道。


  「媽呀，白霜你瘦了，以前的你身材可好了，工作那麼累的嗎？」


  曹白霜笑著搖了搖頭：「還可以吧。」


  一旁，一名看起來事業有成的青年起身來到了曹白霜身邊，眼中流露出異樣的神采，問道：「白霜，好久不見。」


  「你看起來事業發展得不錯。」曹白霜禮貌地一笑。


  「剛剛起步，還需要努力，你喝什麼？」


  「果汁，我自己來吧。」


  那青年笑了笑，然後跟她碰了一杯，也沒什麼越界的舉動。


  「這位是？」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秦飛揚，曹白霜看了他一眼，然後平靜地道：「我朋友。」


  「你朋友？你好，我叫戴乾。」


  「秦飛揚。」


  「聽說白霜畢業后就去了濱海市，你們是在濱海市相識的？」


  「是啊。」


  眾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時有人過來問候曹白霜，不過任誰都能感受到那種怪異的態度，似乎，對她有些不屑一顧。


  「白雪，你來了啊！」


  「哇，白雪，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還有清月，你也變了好多，都快認不出來了！」


  門口忽然一陣騷動，正在跟喬熙茗說話的曹白霜神色微變，然後沉默了下來。


  「白霜，你怎麼了？」喬熙茗注意到了她的神色變化，關心地問道，她跟曹白霜高中的時候關係可好了，就算這麼多年過去了，雖然聯繫不多，但關係也還是不減，這次，她也知道曹白霜不想來聚會，但她想藉助這次聚會向心中的人表白，有點怕就求她過來給自己加油。


  「沒事。」包廂里的人都站了起來，好像門口進來的兩個人是核心人物，皆是拿著酒就走過去了。


  「大家好，好久不見.……」


  中間被人簇擁的兩個人是曹白雪和另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看起來，家裡條件不錯的樣子。


  曹白霜也扭頭看向了來人，眼中浮現一絲冰冷的恨意。


  班裡，可沒人知道她是曹白雪的堂妹。


  「你跟那個女人有仇？」秦飛揚冷不丁地問道。


  曹白霜低下了頭：「沒有。」


  這讓他皺眉，看向了門口，兩個華麗的女人被人簇擁，猶如眾星拱月般走了進來，而後又有一個極高的帥氣青年也到場了，那些女人看過去，雙眼放光，驚呼道：「班長，你終於到了！」


  那青年個子很高，人也很帥氣，妥妥的一個少女殺手，光是他這身材跟臉，要吃軟飯絕對不難。


  「都到了啊，看樣子我是最慢的了，我自罰三杯。」


  「班長豪氣！」


  「我先出去，你們聚會我在場不太合適。」秦飛揚對曹白霜說了一句，結果她忽然緊張地拉住了他，低聲道：「不要！」


  這一幕，讓他有些驚愕，小辣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慫了？他只好留下坐在她的旁邊。


  眾人入座。


  他們聊了天南海北的事情，畢業后都去了哪裡讀大學，各自的見聞和經歷。


  「對了，聽說我們班有一個人沒考上大學？」曹白雪不動聲色地笑著提了一嘴，飯桌上有一瞬間的安靜。


  曹白霜的神情瞬間冰冷下來，冷冷地看著曹白雪！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白霜？」曹白雪旁邊的何清月略帶譏諷的眼神看向了曹白霜。


  最後到場的那個帥氣男子聞言亦是看向了曹白霜，然後淡淡地道：「白霜，當年你可是年級前五的學霸，最後竟然是你沒考上？」


  「是啊，當年可是學霸呢，沒想到最後竟然沒考上，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麼可惜的啊，早出來早當家，沒準人家都腰纏萬貫了呢！」


  「說的也是，那白霜，你做什麼的呀？」


  曹白霜還沒說話，曹白雪就淡淡地笑道：「我有了解過哦，白霜去做白衣天使了呢，據說靠關係進了濱海市醫院當護士。」


  曹白雪故意把『靠關係』這三個字咬得很重，然後補充道：「而且啊，那個把她安排進去的人，都已經六十一歲了，大家有能力的應該幫襯幫襯，不然你們看，白霜為了一份工作付出了多少啊！」


  眾人皆是神色驚詫，齊刷刷地看向曹白霜，眼中皆是浮現了一絲嫌棄！

  「你別胡說！」喬熙茗坐不住了，站起來生氣地道。


  「喬熙茗，你急什麼？你也就是勉強上了本科線，比曹白霜強不到哪裡去！」說著，曹白雪的臉上有著濃濃的嘲諷之色：「一個沒考上，一個勉強過二本，難怪你們兩個關係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垃圾湊到一起簡直再正常不過了。」


  「你！」喬熙茗氣急紅了臉。


  這時，她旁邊的曹白霜忽然拿起面前酒杯，酒水往曹白雪的位置一潑！

  「啊！你幹什麼？！」曹白雪驚叫著跳開。


  曹白霜面若寒冰：「嘴巴放乾淨點！」


  「沒素質！」先前在門口跟曹白霜搭話的那個女人皺了皺眉冷冷地道：「曹白霜，少讀幾年書把你高中生的素質都給丟沒了？這裡是同學聚會，你這是幹什麼？！」


  「就是！你把這當什麼了！」


  「真不敢相信你當年是班級里成績前三的人！」


  「曹白霜，請你向白雪道歉！」那個帥氣的青年嚴肅地看著曹白霜，他是班長，這時候就應該站出來。


  冷冷地看了陸一帆一眼，曹白霜對身邊的喬熙茗道：「小茗，我先走了。」


  「我也跟你走！」喬熙茗傷心地道。


  「你不是……」


  「不了。」她看了一眼陸一帆，咬牙道：「就當我在這之前一直都被華麗的外表戳瞎了雙眼！」


  「曹白霜，我勸你還是道個歉吧，以白雪的家世，你得罪不起。」何清月面帶淡淡的笑意，風輕雲淡地說道。


  「我們走。」曹白霜看都不看那個何清月，直接無視。


  何清月見曹白霜無視了自己，心頭也竄起一團無名的火，冷冷地道：「你囂張什麼？還真以為自己還是當年那個獨一無二的校花么？曹白霜，那是過去式了！你現在是最給我們這些高中同學丟人的人！從今往後，你可別跟人說你是我何清月的同學！」


  「還有我，也麻煩你不要說你是我的同學！」


  不少人皆是迎合何清月，陸一帆更是搖頭道：「白霜，你太讓我失望了，沒想到僅僅是高考落榜，就讓你變了這麼多，枉我以前還想讓你當我女朋友，現在看來，真慶幸我當時的剋制。」


  曹白霜聞言，嫣然一笑，道：「班長，你也太自信了，就算你不剋制，我也看不上你，以前是，現在也是。」


  陸一帆聞言，神色頓時一僵，然後唰的陰沉下來：「呵，好大的口氣！你現在就是跪下來求我接受你我都不會多看一眼！跟何清月一比，你簡直就是一隻醜陋的可憐蟲！」


  「陸一帆，你別太過分了！」喬熙茗驚怒道，她很傷心，她還打算今晚告白陸一帆，沒先到，他竟然是這樣一個過分的人！

  「喬熙茗，你個矮子也敢咋呼？我一巴掌能把你扇飛信嗎？」曹白雪諷刺地看向她，的確，喬熙茗很嬌小，這是委婉的說法。


  「你！」喬熙茗最痛心的就是自己的身高問題，此刻被人這樣說，她的委屈不已，眼淚直打轉。


  曹白雪深吸了一口氣，忽然握緊了喬熙茗的手，然後看向曹白雪：「曹白雪，你為什麼非要逼我？你為什麼一定要置我於死地？為什麼一定要我出糗？你是不是不弄死我你心裡就不痛快？」


  「我真的不想搭理你們，但是你中傷我的朋友，這我不能忍，我為什麼沒能讀大學，何清月，曹白雪，你們兩個心裡最有數不是么？」


  眾人聞言，神情皆是一愕！

  曹白雪跟何清月的臉色皆是唰的一白，曹白雪更是急得慌了神：「曹白霜，你要是敢亂說，我一定撕爛你的嘴！」


  何清月也怨毒地看著曹白霜，眼裡有著幾分後悔！

  曹白霜走到了曹白雪面前，眼裡充滿了諷刺，揚起了手。


  「曹白霜，你敢打我？」


  「我為什麼不敢？」她譏諷地反問，一巴掌便要甩下去。


  「夠了！簡直忍無可忍！你也太過分了！」


  陸一帆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捏住曹白霜的手腕，然後將她往旁邊狠狠地一扯，曹白霜險些摔倒。


  「曹白霜，請你滾出我們的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