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4：兩碼事
「別的事？」張公正不解的問道。
「對，這傢伙吧，還和我有過節，他能進來，還是我舉報的，是賀哥辦的案子，但都是一個村裡的，他家裡人來看他，看他在這裡幹活很辛苦，所以就去我那裡鬧，鬧的我是不厭其煩，最後我答應找找關係，能給他換個工作」。萬有才說道。
張公正又不知道怎麼回事，還不是萬有才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就聽著萬有才在這裡胡扯。
「就這麼簡單的事？」張公正問道。
「這事不簡單啊，張監，你也聽出來了，我和這小子是勢不兩立，你想，我怎麼能這麼好心的為他求情換個工種？」
張公正笑笑，彈了一下手上的香煙煙灰，聽著萬有才繼續胡扯。
「張監，我的意思是，給他換個輕鬆點的工種，但是也不能這麼便宜他了，想個什麼辦法好好整治他一下就行，有大棒有胡蘿蔔，這就行了」。萬有才說道。
「呵呵，兄弟，我明白了，你回去和老賀說，讓他放心，保證沒問題，我和老賀是多年的朋友了，當年可是一個鍋里掄勺子的，他的話好使，老弟你放心，這事肯定沒問題」。張公正說道。
萬有才本來是只想著這兩條煙就差不多了，但是沒想到張公正這麼好說話，這樣的人多認識幾個沒壞處，各行各業都能找的到關係，這才是本事，但是這些關係不都是平時積攢下的嘛。
所以，在萬有才離開的時候，萬有才從手包里又拿出來兩萬放在了張公正的桌子上。
「老弟，這麼做就不對了」。張公正臉色一沉，說道。
「張監，這事麻煩你了，改天讓賀哥做東，咱們好好喝一杯，董衛民的事就麻煩你了」。
說完，萬有才起身和張公正握握手，向門口走去，張公正一直把萬有才送到了門口，從旁邊的屋裡叫了個警察送萬有才出去。
萬有才沒多說話，直接就跟人走了，張公正回到了辦公室里，打開抽屜把錢收了起來，把煙拿到了一旁的鐵柜子里鎖了起來。
站在窗前，看著操場上放風的犯人，心裡在想，怎麼才能把萬有才說的這事辦成呢，這小子出手闊綽，這麼一點小事就能捨得花這麼多錢，他是很喜歡這樣的人的。
不一會，負責生產安排的副監獄長到了他的辦公室。
「張監，找我有事？」
「嗯，這個檔案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把他調到伙房去吧，但是在這之前，安排個什麼活，好好修理他一下，這是兩碼事，明白我的意思嗎？」張公正問道。
副監獄長一愣，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張公正點點頭，沒再說話，在這裡，張公正就是神，包括他的副職，每天都被他訓的和孫子似的，以前也有的副職不老實，不按照他說的做，和他對著干，甚至還想把他干翻接替他的位置，現在那個人就在這裡服刑呢。
所以，張公正的話沒人敢不聽，不論是犯人，還是他們自己人。
當即，正在車間里幹活的董衛民被管教幹部叫了出去，他不知道自己又犯什麼錯了，但是看著管教的臉色還算是好，心裡輕鬆了一些，在這裡，必須要學會察言觀色，否則，輕則一頓打，重則就是被重罰。
「董衛民，你家裡找人，想要為你換個工作，怎麼，在車間里干很累嗎？」管教幹部問道。
「沒，沒有」。董衛民心裡狂喜，但是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行了吧，這裡啥情況大家都知道，你也不用遮掩，能找到關係就不錯了，這樣吧，調你去廚房，還滿意吧？」管教幹部問道。
「滿意，滿意，很滿意」。董衛民說道，在伙房裡至少能吃飽，現在他嚴重的吃不飽，所以，每天夜裡都餓的很難受。
「很好，不過和你一樣，想去廚房的人還有兩個，你家裡找了關係，我可以先緊著你，但是你也得做出點他們做不了的事，對吧」。管教微笑著說道。
董衛民心裡一緊，他早知道沒這麼好的事，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呃，您說，我一定去做」。
「也不是什麼難事，知道咱們的伙房後面有一片藕塘吧，現在到了冬天了，你下去把每天廚房裡需要的藕挖上來就行，其實那個藕塘也沒多大，一個星期就差不多挖完了，你就可以留在伙房裡了」。管教說道。
董衛民還以為是什麼難事呢，一聽就是去池子里挖藕，這是一件簡單的事，所以，董衛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之後自己可是要去伙房裡工作了，這個工作誘-惑著董衛民不顧一切的去做這些事。
在做村幹部的那些年裡，他雖然不是養尊處優吧，但是也生活滋潤，沒幹過什麼事，就是動動筆杆子扒拉一下算盤子而已，但是真的到了藕塘邊，才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首先，要想把藕挖出來，必須要把一旁的淤泥都挖掉，這些都是費力氣的事情，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沒有任何的保護措施，也即是說，必須光著腳下去，淤泥一下子就能陷到膝蓋處，更深一點的地方都能陷到大-腿根處，下半個身體在幾分鐘內就沒有感覺了。
「管教，這樣太冷了，有沒有皮褲之類的，可以防水的？」董衛民問道。
管教說道：「董衛民，你不想干呢，還有別人干，這活你以為沒人幹嗎，你幹完這些活，剩下的幾年你就可以在伙房裡享福了，你還給我挑三揀四的？」
董衛民不敢吱聲了，但是再挖下去他感覺自己要廢了，於是爬上了岸邊，但是只是稍微暖和了一下，就被管教趕下了池子繼續挖，他漸漸明白過來了，這不是考驗，也不是在和人爭什麼名額，這是在整自己呢，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家裡人怎麼找的關係，怎麼不幫自己，還整治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