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章：我比你有氣質
「小劉啊，我只是一些小問題，難得你有心大清早的過來看望。」沈老爺子客氣地說道。
「沈爺爺，你這話太見外了。要是我爺爺知道你老人家休息不適，我這做晚輩的連來看望都沒有的話，他可會用拐杖敲我。」劉能謙虛地說道。
「哈哈，劉老的身體還好吧？後天就是他的大壽，我這把老骨頭也得去討杯壽酒喝。」
聽到沈老爺子說出願意親自出席爺爺的壽辰，劉能心裡暗自激動，知道自己和沈仙兒的事又多了一份保障，假如沈家最有話語權地沈老爺子都同意他們地婚事的話，這事也就大概能定下來了。
「沈爺爺，我先替爺爺謝謝你。你老能親自過去，爺爺一定會很開心地。他時常會向我們提起你們年輕時的友誼，說你們是一起從戰火紛飛的歲月里走出來的。」劉能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討好地說道。
「是啊。那段日子確實不易。少年人喜歡幻想，老年人喜歡回憶。我和你爺爺都老了，所以也喜歡回憶一些以前的事。」
「沈爺爺不老。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劉能又將視線放在沈仙兒身上，一臉真誠地說道：「仙兒，後天是爺爺的壽辰，他最喜歡你了。你也一起過去熱鬧熱鬧吧？」
「對不起。明天公司有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若是我不去的話公司恐怕就難以經營下去了——」
「仙兒。」沈老爺子打斷沈仙兒的話，說道：「我有些話要和你說。」
沈老爺子站起來，對謝衣和劉能說道：「你們倆先聊著。我和仙兒有些事要商量。」
「好的。沈爺爺你們忙。我和謝兄弟敘敘舊。」劉能笑著說道。
等到沈老爺子和沈仙兒的身影從眼帘里消失，兩人才一同收回目光。
劉能這才有時間抿了口茶，潤了潤嗓子，看著謝衣問道：「謝兄弟，你喜歡仙兒？」
謝衣微微錯愕，沒想到對方問的如此坦白。笑著說道：「怎麼這麼問？」
「不瞞你說。我也很喜歡她。」劉能坦率地承認自己的感情。
「當然，以仙兒的姿質，只要是見過他的男人，都不願意放棄。不過，我不是心胸狹隘之輩，我會公平地和你競爭。如果失敗了，那是我技不如人，我心甘情願地祝福你或者終究會和她走到一起的男人。絕對不會想法設法的破壞或者用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雖然謝衣的身份並不適合沈仙兒，可是他並沒有因此而看低謝衣，反而將謝衣當做一個真正的對手。
「哦。」謝衣點點頭。「這個世界上有公平這種事嗎？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上天讓你長的比我帥氣，這本身就是一種不公平了吧？」
劉能哈哈大笑起來，看著謝衣覺得大是有趣。心裡甚至起了結交之意。
也許沒一個大家族的第一繼承者都有一絲胸懷，西門峰是這樣，劉能也是這樣，與韓家的千年老二有著明顯的區別。
雖然謝衣不知道他們背後會怎麼樣，但是在明面上他們都很大度。
「值得慶幸的是——我比你有氣質。」謝衣看了劉能一眼說道。
劉能差點被自己的笑給噎死，撫著胸口咳嗽了半天。
——
沈仙兒心裡一種悲凄的涼意由內而發的蔓延，整個身體都覺得沉重萬分。跟在她最尊敬愛戴的爺爺身後，雙腳有一種如託付著千鈞重擔的感覺。這是一種她無法承受的重量。
家族的昌盛何止千鈞？
沈老爺子帶著沈仙兒進了平時他看書的書房，這也表明了他是以一種談公事的態度和沈仙兒聊天。
如果要是說些體已話的話，就會帶沈仙兒去他的房間了。這是老爺子的個人習慣。
「仙兒。坐。」沈老爺子指著沙發說道。
沈仙兒乖巧的坐下來，將功夫茶具清洗了一番，然後用熱水瓶的水來沖茶。用飲水機多次燒滾的水泡茶對人的身體不好，所以傭人隨時都會在老太爺的書房打上一瓶開水。
「仙兒啊。」沈老爺子輕聲嘆息。「我知道你心裡委屈。我疼你，也理解你。可我不得不勸你啊。」
沈仙兒沉默不語，纖細的手指捏了撮開春清明前第一芽的西湖龍井輕輕的放進紫色硃砂壺裡，倒了少量的水將茶洗凈后，這才環環地注入開水侵泡。
江南的男人喜愛喝茶，江南的女人便都泡得一手好茶。雖然此時心情無比的沉重，但沈仙兒的泡茶姿態幽雅無匹，動作如行雲流水，見之忘俗。
「仙兒，你也知道，咱們沈家第二代集體隕落，出來做事的男人一個比一個不成器。幸好你爸還能撐著場子，雖然沒有大智慧，但勝在足夠的勤勉。」
「沈家第三代更是不振。你那幾個哥哥弟弟只知道吃喝玩樂，家族每個人的六千萬創業基金被他們敗了個一乾二淨，竟然還有臉回來伸手要錢。本來我對你是滿懷期望地，可是你又離開江南來到京城開創自己的事業。」
沈老爺子了解自己主個孫女的性子，知道她清冷不願意多說話，也不見怪，自顧自的解釋下去。
「一個家族的發展，僅僅靠一個人的努力是不夠的。需要有一群人來支撐著。在一個領域做的足夠強大或者在各個領域四處開花。可是現在呢？我還在，一些老傢伙還能賣給我些面子。一些事情上也不會太過於計較。我要是不在了呢？」
「商場如戰場，那可是刀刃相見啊。平時我也不願意給你講這些，覺得你是個女孩子家，知道這些陰沉醜惡地事沒有好處。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向你講。我是家裡的家主。我得為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的沈家子孫們鋪好路啊。咱們沈家不能敗落在我手裡。」
沈仙兒將泡好的龍井倒進小巧玲瓏地杯子里，用茶鑷夾著送到沈老爺子面前。
輕聲說道：「所以，我要被犧牲掉？我要去參加劉老爺子的壽辰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成為劉家地女人？」
「仙兒，我——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理解我。」沈老爺子倒起沈仙兒遞過來的杯子，茶香撲鼻，卻久久難以下咽。
「我理解。可誰又能理解我呢？」沈仙兒輕聲嘆息。
作為一個世家的女人，他們背負的，失去的遠要比那些在外面逍遙的男人多得多。
在很多時候，他們只是家族延續的犧牲品，不得不說這是世家女子在世人面前風光背後的悲哀。
本來心裡剛剛點燃的哪一點希望再次被無奈磨滅，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