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六章：你到底想要多少？
謝衣搖搖頭，一副沒有商量的樣子。
「五百萬？這是我能給的最高價了。」王喜明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拿自己的錢，去買自己的匾。這種事兒傳出去，他王喜明的名譽掃地。
可是，他明明知道愚蠢，還要非做不可，畢竟這塊牌匾的去留不是他一個人可以做主的，再說著可是他們王家傳承的東西，怎麼可能就讓謝衣帶走呢。
「不賣。那麼大一塊兒鐵犁木都值這個價了吧？」謝衣笑著說道。
王喜明的心臟猛地一沉，又是一肚子的悔意。後悔不該在謝衣面前炫耀這匾的來歷不凡。
「你開個價吧？你到底想要多少？」王喜明一臉著急地盯著謝衣，像是一隻可憐的免媽媽正在祈求謝衣這隻大灰狼把她的兔寶寶還給它一樣。
「我不要錢。我就要匾。」謝衣終於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你——」王喜明差點兒吐血。「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就非要趕盡殺絕嗎？」
王喜明知道，如果這匾讓謝衣摘走了。那麼，他這家日進斗金的店也不用開了。更重要的是，王家神醫世家的名聲也徹底毀於一旦。
「趕盡殺絕？」謝衣搖了搖頭。「看來。你還是不懂。算了。我也不想再給你解釋了。懂了，就懂了。不懂，就不懂吧。是你自己把匾取下來給我，還是我自己找人過來摘？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王喜明還是不開竅，謝衣也很無奈，他總不可能將話說明白，有的東西很多時候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王家的人說話自然是算數的。這匾，我們自然會給你。」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間響起。
緊閉的木門被人推開，一個身穿銀色唐裝，鶴髮童顏的老頭子滿臉紅光地走了進來，一臉笑意地看著謝衣。
看到老人突然進來，王喜明大吃一驚，謝衣也微微的一愣。
「爺爺。」王喜明恭敬地叫道。
「喜明，我無數次的告訴過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現在知道了吧？」
「爺爺。我錯了。」王喜明滿臉羞愧地說道。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喜明，你還年輕。還是大有可為的。」老人一臉笑意地說道。
沒有怒斥和教訓自己的孫子，而是一味的勸解開導，這樣的方式就像中醫治療一樣，循序而進，讓人無法排斥。
看到這一點，謝衣知道這老頭不簡單。
「是。爺爺。」王喜明答應著。
老人這才把視線轉移到謝衣身上，上上下下仔細地打量著他，像是在打量什麼奇珍異寶。
「年輕人貴姓？」老人突然間開口問道。
「姓謝。」謝衣回答著說道。心想，這看起來一臉仁慈的老人應該就是王喜明的爺爺，一代針灸大師王舜之了吧。
「姓謝？」老人認真地想了想，又仔細地在謝衣的眉眼間打量了一番，問道：「東方強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叔。」謝衣如實回答道。心裡暗自吃驚，難道這老頭猜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就難怪了。醫聖之徒，果然不凡。」王舜之點頭讚賞道。「不過，你的臉色看起來好像有些問題。你師傅就沒有教你健體養身之法嗎？」
要知道，每一位中醫大師都是很好的養身專家。他們的養身之道多不勝數，沒道理不讓自己身邊的人受益啊，更何況謝衣還是一位中醫師呢。
「學過。可是天生體質如此。也沒有辦法。」謝衣苦笑著說道。
他體質不佳的問題，在這些高明的中醫面前根本就無可遁形，當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王舜之和王喜明之間相差不是一星半點，按照道家的方式算，王舜之在醫道上的境界應該已經到了「三花聚頂五氣朝元的地步了」。
「嗯。」王舜之點了點頭。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剛才我在門外聽你們說過，你會盤龍針法？」
「盤龍針法共分七針。我只會前五針。」謝衣解釋著說道。
「難得啊。難得啊。你這麼一說，我這老頭子倒是有些期待了。」王舜之笑呵呵地說道。
「自然會有機會的。」謝衣笑著說道。原本，他要挑戰的目標是針王王舜之的，可是因為先遇到王喜明，所以才耽擱了，而處於王喜明的邀請，謝衣就很無奈的滿足了他。
「是啊。一定會有機會的。入土之前能夠一窺天下第一針真面目，死而無撼啊。」王舜之感嘆著說道。
「前輩言重了。」被人這麼推崇，謝衣也有些不好意思，身上卻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很奇怪，難道這就是狹路相逢的意境。
「嗯。你們的賭注，已經有人告訴過我了。我們王家的人願賭服輸。我已經讓人把匾給摘下來了。你回去的時候，就把它帶走吧。」
「爺爺。」王喜明滿臉痛苦地喊道。他知道，這匾的失去對爺爺代表著什麼。
謝衣看著王舜之一臉坦蕩的胸懷氣質，心裡暗自感嘆。和王舜之老人比，王喜明實在是差地太遠了，直到此時王喜明依舊沒有明白，那區區一塊牌匾並不算什麼，只要有傲人的醫術，區區一塊牌匾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們年輕人喜歡開玩笑。哪能真得收走如此厚禮？」看到王舜之的樣子，謝衣心裡非常的敬佩，決定放棄之前的堅持，畢竟他總不可能和中醫大師過不去吧，於是笑著說道。
「不。你一定要帶走。」王舜之堅持著說道。他上前兩步，更加靠近謝衣一些，說道：「是你的。你要堅持。」
「這——」謝衣沒有想到這老頭還挺堅持的，搞得他有些無奈。
王舜之打斷謝衣的拒絕，說道：「我們王家的人比拼針灸之術輸給你了。這神針王的牌匾掛在哪兒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你勝了喜明，這神針王自然是你的。」
王舜之的眼神突然間變地異常明亮起來，豪情萬丈地說道：「不過。三日之內。我將登門挑戰。到時候，你我再比一場。如果我輸了，你可以任意要求一件事情。我贏了，這匾我再讓人扛回來。」
針王的話也激發了謝衣骨子裡的傲氣，嘴角一揚笑著說道：「好。那我就靜待針王前輩光臨了。」
王舜之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我不是針王了。你才是。」
一老一少相視而笑，很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
謝衣明白，王舜之這麼做，並不是賭氣，也不是承一時之快，這是對一個對手的尊重，醫道一途和武道一途一揚，都是遵循著一種光明磊落的行事規則。一樣遵循著強者為尊的理念。
只要是理解中醫的人，這樣的理念可以說是深入骨子裡的，王舜之是這樣，謝衣也是這樣，他們都有傲氣，這樣傲氣也使他們有一種發揚中醫的動力。
同時，王舜之這樣做，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王喜明，他希望王喜明能明白，只要醫術高明，就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若是技不如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勞。
王舜之這麼做也算是用心良苦，就是不知道王喜明會不會體會到王舜之這樣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