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淡泊名利
中午。
謝衣睜開眼睛時，房間里一片漆黑。
「你醒了，若果累的話，就在休息一會吧。」聞人羽坐在謝衣的生怕，俏臉上帶著一絲疲憊，笑盈盈的說道。
她一夜沒睡，一直都在擔心，謝衣的身體狀況。
昨晚在謝衣暈倒之後，她就將謝衣帶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一開始她只是以為謝衣只是體力透支而已。
可後來聽中醫科的老中醫說，謝衣在醫治嬰兒的時候，可能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內力，內力一說，她從來都不相信。
可看到謝衣的樣子她始終有些擔心，而且華晨醫院的那些嬰兒在謝衣施針之後，病情已經好轉，出於感謝或是內疚，她一整晚都陪在謝衣的身邊。
忽然看到謝衣睜開眼睛，心中不禁輕輕的入了一口氣。
「我沒事，對了，那些孩子怎麼樣了？」謝衣甩了甩頭，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擔憂的問道。
雖然他對自己的醫術非常的有信心，可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放心吧，孩子們的病情已經好轉，正在康復之中，沒有一例醫療事故發生。」聞人羽點點頭笑盈盈的說道，眼眸之間的那一絲憔悴也被笑容沖淡。
「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以你的醫術，我之前應該聽說過你的名字才是？」
聞人羽猶豫了一下，從謝衣施針開始，她心中就充滿疑問。
謝衣的醫術，在同行之間，應該算是拔尖的一類，這樣的人應該是名聲在外才是，可是她在腦海中搜素了好幾遍，始終找不到有關於謝衣的記憶，這讓她更加的好奇，謝衣到底是什麼人。
「我嗎？呵呵，我從小在山裡長大，沒有上過學。」謝衣微微一笑淡淡的說道。
「什麼？那你的醫術？」聞人羽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謝衣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卻沒有上過學，這讓她自傲的心狠狠的被扎了一下。
她從小開始學習醫術，才有今天的成就，可謝衣連學都沒有上過，竟然醫術還如此之高，這令她心裡極度的不平衡。
「你那是什麼表情？我雖然沒有上過學，可是我有一位了不起的師傅，我也是從小開始學習的。」謝衣無奈的笑了笑，搖搖頭說道。
要說付出，他恐怕比聞人羽還要多。還記得，四歲的時候老頭子就讓他背《千金方》，五歲開始學習《神農本草經》六歲開始學習《傷寒雜病論》，七歲開始學習號脈，八歲開始學習針灸……
在他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像其他同齡孩子一樣玩耍的時候。
他的整個童年，幾乎都用在了學習醫術上，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成就。
「——你師父，你師父是誰？」聞人羽一愣，訕訕一笑，明亮的眼珠子一轉，猶如夜空璀璨的星星，一臉笑意的問道。
「這個——保密！」謝衣遲疑道。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不敢說，下山之前老頭子一再告誡，不能報出他的名號。
謝衣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一想到老頭子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不禁打了一個哆嗦。
「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不想知道呢！」見謝衣一臉神秘的樣子，聞人羽有些不滿，立即裝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可心裡卻對謝衣更加的好奇，她知道眼前這位少年的身上一定隱藏著不少的秘密。
人總是有那麼些許的好奇心，總是希望自己知道的更多，聞人羽也不例外。
「你就好——對了，這是哪裡？」謝衣搖搖頭，問道。
「這是我的休息室，有時候手術太多回不去，我就在這裡休息。」聞人羽起身走了過去，一把拉開了厚厚的上面綉有梅花圖案的窗帘。
外面的陽光明媚，瞬間，光線像水銀一般鋪泄進來。
照在謝衣睡飽后的身體上，讓人懶洋洋的，渾身舒坦。
「我睡了多久？」謝衣顧不得欣賞聞人羽的專屬休息室，有些詫異的問道。
還記得，為孩子們施針是在晚上，怎麼現在就變成中午了。
「你睡了一夜，今天是農曆十六，十八號。」聞人羽笑了笑，對謝衣她心懷感激也抱有好奇「看來你真是累壞了，雖然我對中醫有許多不贊同的地方，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你不僅拯救了一百一十七名嬰兒的性命，還挽回了華晨醫院的形象，保住了老院長的一世清明。如果那些孩子真的出什麼事的話，那我們醫院就——」
「不用客氣，我是醫師，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是和你客氣，我說的是實話。」聞人羽風情萬種的瞪了謝衣一眼，婉兒一笑，在心裡她確實非常的感激，她雖然有些執著，可是也算是公私分明，與其他的世家小姐相比，倒是顯得更為通情達理。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不想瞞你，你知道后千萬不要生氣。「聞人羽話語一轉，猶豫了一下說道。
「什麼事？」
「是這樣，昨晚那些孩子被你救治好后，我們醫院就召開了一個新聞發布會，畢竟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很多人都在關注。可當時你昏迷不醒，院長就只能讓專家組的成員去參加新聞發布會。」
謝衣不明白，聞人羽到底要說什麼，所以表情上沒有任何的變化。
看到謝衣臉色沒有什麼變化，聞人羽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感覺上謝衣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情，她這才接著說道「人是你救的，功勞應該是你的才對，可是昨晚你也看到了，醫院的關係複雜，醫院背後還有政府在領導，所以院長只好向媒體公布是集體的功勞。希望你能理解。」
說完后，聞人羽俏臉緋紅，既然說是集體，那麼她自然也在其中，搶別人的功勞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心裡自然有些尷尬。
謝衣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連表情變化都沒有，也許是覺得華晨醫院做的有些過分，聞人羽輕輕的抿了抿誘唇，歉意的說道「院長在發布會上也點了你的名字，他說了，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召集記者，給你做一個專訪。」
「算了，如果再給我做專訪的話，那麼專家組怎麼辦，消息都已經發布出去了，現在做專訪不是打專家組的臉么？嘿嘿，到時候你們華晨醫院更難做。」
謝衣毫不為意的說道，其實在心裡他確實不在乎這些東西。
醫師最重要的是醫德，過多的追求名利只會令自己墮落。
聞人羽愣了愣，搖搖頭告誡到「你以後最好還是學著偽裝一下自己，不然以你犀利的言辭，遲早要惹出事端來。」
「呵呵，做我想做，說我想說，我沒有你那麼多的束縛，太多的人就是因為受到種種的約束，連心裡的想法都不敢表達出來，可悲！」
謝衣搖搖頭，嘆息道。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要不，在華晨醫院做醫師吧？以你的醫術，完全可以開一個專家門診。其他還有什麼條件，我可以想辦法幫你。」
聞人羽覺得謝衣是自己找來的，在這件事上愧疚於謝衣，所以才會想儘力的補償謝衣。
謝衣搖搖頭，說道：「謝謝，不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是做醫師，也不會在華晨醫院。「「為什麼？華晨醫院不好么？」
「呵呵，昨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和副院長已經鬧矛盾了，這個時候跑到華晨醫院做醫師，不是自投羅網么？」
謝衣笑了笑，打趣的說道。
「沒關係的，有我在他不敢將你怎麼樣的。」聞人羽連忙保證道。
對於強者，無論哪一個行業，人們總是抱著敬畏之心，更何況謝衣醫術高超，要是真的入駐華晨，那麼華晨醫院的名聲可能更加的響亮。
謝衣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下山的任務只有一個，但不是華晨醫院做醫師。」
「你的意思是晴兒的病？」聞人羽眼眸一轉，遲疑一下，問道。
謝衣輕輕的點點頭。
「好吧，那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晴兒的病確實有些複雜，昨晚我研究過從晴兒身上採集的血液樣本，發現她的血液中潛伏著一種病毒，而且這種病毒一直在變化，想要治癒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說道東方晴的病，聞人羽也鎖住了秀眉，一臉的擔憂。
「你有什麼辦法么？」謝衣想了想，問道。
「有，換血，不過治標不治本，換血之後只能抑制病發的時間。」聞人羽無力的點點頭，輕輕的嘆息一聲，說道。
聽了聞人羽的話，謝衣陷入了沉思中，換血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至少可以令東方晴病發的時間得到控制，他也有時間去研究如何驅毒的方法。
不過，換血對東方晴的身體有傷害，也可能會導致毒發，所以謝衣也不敢輕易的做結論。
「好了，晴兒的病情還是慢慢研究，現在我想送你回東方家吧。」
聞人羽看到謝衣一臉沉思，生怕謝衣過於勞累，於是擺擺手說道。
「也好——」謝衣微微的吐了一口氣，他也知道東方晴的病情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的。
而此時，東方晴早就從有心急如焚變成瞭望眼欲穿，直接跑到門口，等著謝衣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