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望月聲狼毒
毋庸置疑，東方家作為四大世家之一辦事效率可謂是神速。
一個小時不到，東方強就已經找齊了謝衣所需要的東西，同時還給謝衣特意安排了一件獨立的房間，好讓謝衣安心的試毒。
從東方強細緻的安排中看得出，他對自己孫女的病情非常的關心，同時還有些急迫。
此時，謝衣在東方強特意安排的房間內，小心翼翼的將東方強尋找來的水皇放進了五行鼎中，然後再將從東方晴身上採集的血液樣本放進了五行鼎。
水皇本來就是吸血動物，在感覺到血液的氣味后，立即開始躁動起來。
聽到五行鼎中傳出的沙沙聲，謝衣微微的舒了一口氣。
既然水皇敢吸食東方晴的血液樣本，那就說明，東方晴血液中隱藏的毒沒有什麼特別的氣味，即使有也非常的細微，連水皇這種嗅覺極強的無骨動物都無法感覺出來。
這也說明東方晴身上的毒並不是植物上提取出來的，要知道世間的所有植物都有自己的特殊氣味，即使是經過加工，它們本身的氣味依然會存在。
知道這些之後，謝衣拿出一支銀針，從五行鼎頂部的小孔中插了進去，以他出神入化的針發，自是準確無誤的插在了水皇的心臟位置上。
也許水皇感覺到疼痛，五行鼎內立即傳出一陣水皇肢體拍打五行鼎的聲音。
謝衣定了定神，伸手握住五行鼎，雙眼微閉，將身上的鳳鳴真氣輸入五行鼎之中。
五行鼎內部的溫度突然增高，水皇是水生動物自然無法承受，瞬間開始有些急躁不安起來。
劇烈的遠動催使它身體機能也加快遠動，體內的血液也在加速的流動，速度幾乎是平時的六倍以上。
謝衣這麼做，是想要讓水皇體內的毒提前發作，借水皇發病的氣息，五行鼎就可以捕捉到毒源的信息。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證明東方晴身上的毒源。
一刻鐘后，五行鼎內的水皇果然毒發，平時安靜溫和的水皇，此刻竟然發出一聲聲的暴戾的聲音，雖然很弱小，卻令謝衣和一旁觀看的東方強禁不住渾身一顫。
兩人都是修為深厚的高手，從水皇的聲音中自然能感覺到水皇的陰霾氣息。
東方強緊緊鎖著眉頭，他已經感覺到東方晴身上的毒源的可怕，心中震驚的同時卻屏住呼吸，生怕打擾謝衣。
謝衣凝神靜氣，加大了鳳鳴之力。
突然，之間五行鼎霞光一閃，一頭白色毛羽的狼從五行鼎的頭頂一閃而逝。
同時五行鼎中的水皇似乎也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再也沒有動靜傳出。
謝衣放下五行鼎，劍眉皺了皺眉，將五行鼎中的水皇拿了出來。
本來飽滿豐盈的水皇，在五行鼎一番掙扎和變異后，變得乾癟露骨，渾身長滿一層密密麻麻的白貓。
見到謝衣手上的驚人一幕，東方強忍不住驚呼道「師侄，這是？」
「這是水皇無法承受毒性侵蝕的最後形態。」謝衣皺著眉頭，仔細的觀察了經過試毒過後的水皇的屍體，嘆息了一聲說道。
從用水皇的試毒效果來看，東方晴身上的毒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
「什麼？那晴兒豈不是？」東方強一驚，想到此毒還遺留在自己孫女的身上，禁不住渾身哆嗦，滿臉驚駭的看著謝衣手上的水皇屍體，擔心的問道。
本來他以為東方晴只是先天不足才會導致身上惡疾突發，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中毒，而且還是一種陰狠無比的劇毒。
「——水皇由於渾身是血，最後才會這樣，如果換在人身上的話，毒發后變異可能比水皇還要可怕！」
謝衣無奈的搖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狠毒的毒源，竟然能讓患毒者身體產生變異，這在醫學上絕對是駭人聽聞的事情。
「什麼？那晴兒豈不是？」東方強越想越心驚，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
本來精神抖擻的他，瞬間蒼老了十歲左右，眉頭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道，一臉的憂心，眼神中透著一種無阻。
「師叔也不用過於擔心，我雖然沒有徹底驅除東方小姐身上毒源的辦法，但是卻可以抑制她毒發的時間。」謝衣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可令天下父母心，看到有些絕望的老爺子，謝衣於心不忍安慰道。
「難道師侄你已經知道晴兒身上的毒源是什麼了？」東方強眼睛一亮，緊緊皺著的眉頭亦舒，略有喜色的問道。
「從試毒的結果看，東方小姐身上的毒源應該是《望月聲狼毒》，是一種從極地雪狼王身上提取出來的毒素，能致使中毒者變異，最後中毒者就會像傳說中的殭屍一般，受施毒者控制。」
謝衣想了想，猜測到。
《鬼谷奇志》中有關『皓月聲狼毒』的記載，這種毒始於唐朝袁天罡之手，當時他曾經利用此毒控制了太平公主，想要謀取武氏王朝的權位，可惜最後被武皇發現，武皇在神醫孫思邈的幫助下，徹底將袁天罡一夥叛黨剷除，『望月聲狼毒』也隨之失傳。
而東方晴和水皇毒發的情況與《鬼谷奇志》中記載的『望月聲狼毒』毒發的癥狀非常的相似，所以謝衣才敢如此猜測。
但《鬼谷奇志》中雖然記載『望月聲狼毒』的毒性，卻沒有記載解毒之法，只有在《孫思邈奇人錄》里記載了一些抑制毒性的方法。
據說，孫思邈最後也沒能完全驅除長平公主身上的毒性。
與孫思邈的醫術相比，謝衣自嘆不如，所以他也沒有辦法完全驅除東方晴身上的毒性。
「『望月聲狼毒』——這怎麼可能？」老爺子一聽，驚愕的看著謝衣，驚呼道。
心底卻是五味雜陳，這種毒他也聽說過，也知道此毒的霸道，眼神從憂慮變成了絕望。
「從東方小姐發病和試毒的情況看，她卻是中的是『望月聲狼毒』。」謝衣搖搖頭，肯定的說道。
他雖然不想在打擊眼前這位落寞的老人，可是事實如此，他也不好隱瞞。
「怎麼會這樣？」老爺子憔悴的身體有些顫抖，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
「師叔，現在東方小姐，中毒未深，我還可以壓制，但卻不是長久之計，最好是找到下毒之人，這樣東方小姐還有一絲希望。」
謝衣快步走到東方強的面前，扶住他顫抖的身體，建議道。
毒是一種奇妙的東西，配毒之人為了安全，在配毒的同時也會配置解毒的之葯，所以只要找到下毒的人，東方晴還是有希望的。
「下毒之人——」東方晴眼中猛然閃過一縷精光，看了謝衣一眼，劍眉皺了皺，剛才一時情急亂了方寸，謝衣的提醒，令他立即恢復了往日的精明，腦海里已經開始搜索東方家的仇家。
「難道是唐家？」老爺子想了好一陣，首先將目標鎖定為京城四大世家之一的唐家。
唐家是蜀中遺留下來的家族，也是唐門的繼承者，在暗器和用毒方面，唐家可以說是獨一無二。
更重要的是，唐家和東方家一向不合，所以老爺子才會將唐家鎖定成為目標，「師叔，從東方小姐的毒源來看，下毒者並不想置東方小姐與死地，他想要的是控制東方小姐。」
看著老爺子若有所思的樣子，謝衣猶豫了一下，提醒道。
「你是說，下毒者的目標並不是晴兒，而是東方家？」聽到謝衣的話，老爺子沉默了一下，想通了謝衣話中的意思，深深的吸力一口氣，看著謝衣問道。
「應該是這樣。」謝衣點點頭道。
「這麼說來此人野心不小，我得去好好查查。師侄，晴兒的事情就託付給你了，我倒是想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剛打東方家的主意。」
「我會儘力的」謝衣輕輕的點點頭道。
老爺子了點點頭，微微的嘆息了一聲，事情的嚴重性有不得他多想，東方晴雖然是他的心頭肉，可與整個東方家相比起來，還是略遜色一籌。
將東方晴託付給謝衣之後，老爺子並離開了房間。
空蕩蕩的房間只剩下謝衣一人，緊緊皺著劍眉的他腦海里不停的搜索著克制東方晴毒發的辦法。
唉！
許久之後，房間中傳來一聲嘆息，謝衣想好久還是沒能找到一個能完全控制東方晴毒發的辦法。
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起，一直對醫術非常自信的他，心在也開始懷疑自己醫術能力。
就在謝衣妄自菲薄的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打破了原有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