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那個老東西值得你這麼做

  繼續堅持了幾分鐘，眼前的東西都開始模糊了。一定是用眼過度了，她放下手裡的東西，閉上眼睛……做眼保健操。


  三節結束，她睜開眼睛，怎麼回事？停電了？


  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點光也沒有！

  「青姨……」她又捂住嘴，不能亂叫啊，青姨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就這麼停電了，她什麼也看不見啊！


  不對，西別墅配置完善，就算停電，也會有應急燈光對不對？但是她現在，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

  天啊……她真的看不見了？她失明了？

  這個想法一撞入腦子裡，她心就咚咚咚直跳，當下急得站起來，摸黑就往外面沖。


  哪裡知道方向完全錯了，一抬腿就撞到茶几上，整個往前撲去……


  咚！

  「啊……」好痛，她痛得完全暈了過去！

  醒過來的時候，她躺在床上，似乎是西別墅的卧室？她已經聞到了熟悉的薔薇花香。


  眼睛上似乎包裹著紗布之類的東西，遮不開，而且捂得雙眼熱乎乎的。


  「慕澤西……」開口就是這個名字。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喉嚨里乾乾的、澀澀的，很難受。「慕澤西，我想喝水。」


  「少奶奶，醒了嗎？」


  「青姨？」洛依然聽到她的聲音，立即伸手。她現在什麼都看不到，急需要抓到一樣物事，讓自己有安全感。


  「我在這裡，少奶奶，你感覺怎麼樣？」青姨溫潤如玉的聲音傳過來。


  她皺著眉頭，「我的眼睛……青姨，你告訴我，我的眼睛怎麼了？」


  問這句話的時候，她心裡害怕、恐懼，心跳也突突加快了，生怕青姨告訴她，她失明了。


  還好，青姨只是說，「醫生說，是用眼過度引起的短暫性失明，治療兩天就會好的，你不必擔心。」


  「真的很快就會好？」自己的世界突然陷入黑暗，她真的好不習慣。


  「對，西少爺找了最好的眼科專家過來看，沒有錯的。」


  「青姨，你沒騙我吧？」


  青姨淡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不會騙你。」


  她拍了拍胸口，心稍微安定下來，卻還有些后怕，「但我的眼睛現在很不舒服。」


  「是藥物的作用，會有一點點酥麻的感覺，但很快就會消失的。」


  「好。」她這才點點頭，鬆了一口氣。「慕澤西呢？去公司了嗎？」


  青姨又笑了，她出了這樣的事，西少爺還哪有心思去公司？「他去東別墅了。」


  「東別墅？他去找老爺子了？」


  「是的。」


  洛依然立即坐起來，「他為什麼去找老爺子？不會找他吵架吧？」


  「剛剛傭人來說，西少爺在那邊跟老爺子大吵了一架，現在父子兩人還僵持著呢。」


  洛依然一陣汗顏，看來……慕澤西把這件事全部歸咎於老爺子了。


  「現在能不能派人去叫他回來？」


  「我剛才已經給西少爺發信息了，他應該在回來的路上。」現在誰去叫他，都沒有告訴他少奶奶醒來了更有效。


  她可以想象，慕澤西現在急匆匆往回趕的樣子。


  洛依然就這麼直直地坐著，紗布將她的眼睛包得密不透縫，連一絲絲光都沒有，整個眼前一片黑暗。


  回過身，拿了一個抱枕在懷裡抱著，才感覺舒服了點。


  看來，一個人眼睛看不見東西了，安全感也會隨之消逝。她突然很佩服那些真正失明的人，他們是有多偉大才能直面這一切？

  忽然，只聞著門一聲巨響，被人踹開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虎虎如風地走進來，「怎麼才告訴我？」


  「西少爺，少奶奶剛醒過來，我就給您發信息了。」


  「出去。」


  「是。」青姨起身退出去了。


  慕澤西直接走到床邊，把洛依然懷裡的抱枕丟掉，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好緊……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咳咳。」


  他還是緊緊抱著，嘴裡暗罵，「蠢女人，你怎麼這麼笨？」


  「慕澤西……」她現在看不見，能只靠聲音和氣味分辨，他的一切那麼熟悉，在他的懷抱里，彷彿自己只是在閉著眼睛睡覺。


  「你這麼笨，傳出去全世界的人都會笑話我！」


  「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給那個老頭子綉畫，繡得眼睛都壞掉了！那個老東西值得你這麼做？你是不是傻？」


  還天天晚上偷偷跑下去，熬夜給綉，真是瘋了。


  「……」對，在他看來，她做這些都是不值得的。「但是我答應他了。」


  「難怪他當時只叫你一個人去，要是我在那裡，一定不會同意。老傢伙，為老不尊！」


  她將頭埋在他懷裡，「你剛才去東別墅大鬧天宮了嗎？」


  「我沒把那裡拆下來就不錯了！」


  她輕輕拍著他的胸口，「別這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醫生不是說治療兩天就好了嗎？」


  「那是你運氣好，如果發現得晚，就會永遠失明。」


  「有那麼嚴重？」她驚訝。


  「哼。」他還是氣不打一處來，「以後不準再綉那什麼爛東西了。」


  「不行。」幾乎是想都沒想，她就一口回絕。


  一來，這是答應過慕老爺子的，她一向言而有信，承諾過的事情就會做到。


  二來，這畫是慕澤西的母親留下來的，於她於他，都意義非凡。


  她現在學會了，以後就算慕左震不拿出來給兒子看，她也可以自己綉了給他。


  至少讓他知道，他媽媽是一個多有才華的女人，知道她曾經留下過這些東西啊。


  「你在挑戰我？」他當下就不高興了。


  他現在是盛怒狀態下，她不能跟他硬碰硬，於是按下心中的話，問，「昨天誰發現我暈倒的？」


  「當然是我！」他當時還在做夢，自己都覺得奇怪，那個時候突然醒了一下。發現身邊的她不在床上，於是下樓來找，正好聽到她的驚呼聲。


  跑去客廳，她就暈倒在地毯上了。


  「讓你擔心了吧？」


  豈止是讓他擔心，差點沒把她急死。「你若是再敢這樣折騰我，我一定找個鏈子把你鎖起來。」


  「我以後會留意的。」


  「洛依然，你把我的話記清楚了。」


  「我記得很清楚。」她鄭重地點頭。


  慕澤西這才扶著她坐好，看著她眼睛上裹的紗布，心中又湧上幾分心疼和慶幸。幸好她的眼睛沒事，否則……他真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西少爺，醫生來了。」


  「該換藥了。」


  洛依然便直直地坐著，閉著眼睛，等醫生把紗布一層一層解開。


  她趁著這點時間睜眼看了一下，視線是模糊了，就像600度近視沒有戴眼鏡那種。


  看來他們說的是真的，她只是暫時性失明。


  「醫生，我視力還可以恢復嗎？」她之前視力都是2．0，一點近視都沒有。


  「放心吧，洛小姐，我們一定會將您治得跟以前一樣。」


  否則，西少爺就會把他們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狗。


  「謝謝你。」她感激地說。


  慕澤西道，「你要謝，謝我就行了。」


  「……」


  「他們不過是替我辦事，有什麼好謝的？」在他看來，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洛依然撇撇唇，他還是和以前一樣，高高在上，還很不客氣。


  「謝謝你，慕澤西。」


  醫生又在她眼睛上了葯，把新的紗布一圈一圈纏好。


  傭人端了飯菜上來，都是按照醫生的吩咐，做的葯膳。


  他才端到她鼻尖，洛依然已經皺眉，「這是什麼味道啊？」


  睡了一晚上，她真的餓了，但是這飯……這飯怎麼聞著一股藥味？

  「裡面加了一些明目的中藥，對你的恢復有好處。」


  中藥？她生平最最不喜歡的就是中藥，平常家裡人生病吃了中藥，她聞著就會很難受。


  「不想吃？」看著她興趣缺缺的樣子，慕澤西說，「你不會害怕吃中藥吧？」


  「你見過有幾個女孩子喜歡中藥的嗎？」


  「好，你先把這些吃下，我可以給你吃糖果。」


  「……」是他把她當成小孩子，還用糖果來引誘。「慕澤西，我現在沒有食慾，你先端下去吧。」


  「你都餓了多久了？必須吃東西。」


  「那可不可以給我做一份沒有中藥的飯菜？」


  「不行。」慕澤西在這個問題上，立場非常堅決，「你現在出事的是眼睛，不能有半點倏忽，吃下去。」


  「這個真的很難下咽啊。」


  「必須得吃。」


  「慕澤西……」說到最後，她都是用可憐兮兮的懇求語氣了，「你能不能放過我？」


  見她一副小白兔的模樣，他似乎也不忍心了。畢竟她現在臉色蒼白，病態的樣子很惹人憐惜。


  但是，理智很快佔了上風，這些葯膳不吃，會影響她眼睛的恢復。


  他必須讓她恢復得跟以前一模一樣。


  「你只要把這些東西吃下去，我答應你一個條件怎麼樣？」


  「一個條件？」洛依然聽到這句話，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你說真的？」


  「我說話算話。」


  她點點頭，「那我如果把這些葯膳都吃完，以後繼續綉那些畫，可以嗎？」


  「……」他的臉色一青。


  洛依然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周身的空氣是變得僵凝。其實這個想法，的確不太仁義呢。


  畢竟他讓她吃這些，是為了她的健康著想。她卻利用他的關心，來達成另外的目的。


  但是綉畫其實也是為了他對不對？他以後知道了，應該不會生她的氣吧？

  「慕澤西，可以嗎？」


  他更是生氣，端著葯膳用力抓著，骨節青白。


  片刻之後，他帶著怒意，「算你狠，洛依然！」


  「……」他答應了？

  洛依然還有點不敢相信，他真的同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