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他生她即生，他死她亦死
「你怎麼了？」幹嘛突然說這樣的狠話，問完又反應過來，立即解釋，「這不是他划傷的，是我自己。」
「你自己？為什麼？」
「因為……」洛依然沉默了。
慕澤西再仔細看她的傷，的確力度不夠，應該不是有人故意傷害。「真的是你自己划的？」
「是。」
他心中大疼，「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她索性跟他說實話，「因為我要假裝生理期，但是沒有血……」
該死！他的手猛然握緊，只聽到手指骨咯咯作響的聲音，他真的氣壞了。
顧子暇竟然想染指她，害得她用刀在身上划血自保！心裡的怒意洶湧澎湃，她有多痛，他心裡的痛比她更多上千萬倍。
「依然……」他的手指輕輕碰著她傷口，「還痛不痛？」
「不痛了。」看到他，她的已經感覺不到身上的痛。
「我給你上藥。」
消炎藥水拿出來，他用棉簽沾了往她腿上的傷口上塗。
從小到大，血腥的事情他看過太多了，但是……現在瞧著她身上的幾道結痂的傷口，手竟然在微微發抖。
他覺得后怕……慶幸她現在好好的，慶幸她身上只有一些小傷。
如果傷得重，或者是有生命危險，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安全感……他應該給女人的安全感呢，竟然讓這麼弱小的她，獨自去承擔那樣的風險！
心中的疼如同排山倒海一樣涌過來，手指抖得更加厲害……
「嘶……」他沒有控制好力道，棉簽按得她傷口疼。
「弄痛你了？」他有些黯然，「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看著他自責的神情，她心裡同樣不好受，微笑著說，「是藥性讓傷口痛了，慕澤西，你快點幫我上藥吧，我們還要跳舞呢。」
「好。」
他點頭，深深地呼吸，保持冷靜。
終於順利地把她的傷口全部處理完，目光輕輕下移，看到她的衣服，臉色再次一寒。
「誰給你買的？還有你身上的禮服，都是來自顧子暇？」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女人穿著別的男人買來的衣服。
洛依然一窘，「內褲是我讓酒店的前台小姐買來的，禮服是……顧子暇讓我陪他參加這次宴會，所以準備了禮服。」
「哼，他根本不懂你的風格！」慕澤西冷哼一聲，「你穿他買的衣服真難看。」
「……」
他順手就拿手機，打給柳恆之，「給依然準備一身衣服，從裡到外，禮服要紅色，平底鞋。」
他覺得她穿紅色最好看，因為她的容貌看久了是會自帶一種妖嬈氣場的，而那種妖嬈，用艷麗的紅色襯出來，會有艷驚四座的效果。
而且，擔心到她膝蓋上有傷，所以特意要平底鞋子。
他的確很了解她，畢竟……他們是坦誠相見的夫妻。
洛依然垂眸，目光幽深。
他越是這樣好，她的心裡就越難受。
「我給你擦乾淨。」她現在上著葯，自然不能進去洗澡，他打了一盆溫水過來，給她擦身體。
之前在樓梯上摔倒，腳上還沾了灰塵，他都仔仔細細地擦洗乾淨。
一直往上，將她的衣物全部退去，全身沒有傷口的地方全部都擦拭一遍。
他的動作很慢，一點也不流暢，力度也控制不好，一時輕一時重。
他平常很少做這種事情，就算是以前幫她洗澡，也是將她放在浴缸里，用手搓洗。
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照顧傷員嗎？
「你怎麼笑得這麼傻？」他冷眼。
「……」她的確在笑，不過笑得傻不傻，她是真的不知道。
「給我笑得好看點。」
她揚起唇角，努力地笑開。
「一點都不自然！」他將毛巾放回去，「一看就知道是裝的。」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哪裡笑得出來呢？
「洛依然，你是不想看到我嗎？」
「怎麼可能……」她立即否認，「我當然想看到你，我來這裡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你啊。」
他不滿意地，「那你為什麼笑得這麼難看？」
她想了想，「那麼請問好看的笑容是什麼樣的，你能不能先示範一下？」
慕澤西：「……」
這個問題還真是難到他了，畢竟……他平常笑得時候很少，難道還會拿著鏡子看自己哪個角度笑得好看？
這麼一想，就不再為難她了，而是拿了一床薄被過來，搭在她身上。
不一會兒，柳叔就把一套衣服送過來了。
慕澤西一拿過衣服，就呯一聲摔上門，差點撞到柳叔的鼻子，他直氣得在外面哇哇亂叫。
洛依然笑，「你對柳叔的態度好差。」
「那我該怎麼樣？難道還請他進來坐一坐？誰管得住他一雙眼睛會不會亂看！」
「……」
果然是一套大紅色的抹胸禮服，款式飄逸，有點像電視劇里的紅衣女神款，不過更現代時尚一些。
內衣也是同顏色的抹胸，細細碎碎的蕾絲是純正的中國紅，帶著絲絲縷縷的喜意……甚至，還掩著一份嬌羞。
她突然想到自己那個，中國風的婚禮……也是穿著這樣的衣服，洞房花燭夜，兩個人大吵特吵。
氣氛在這一刻，旖旎起來。
他揭開被子，幫她穿衣服，卻只穿了裡面的。
她提醒，「禮服。」
「馬上要睡覺了，穿什麼禮服啊！」他眸子一轉，「你是不是很想穿我為你準備的新衣服？」
他為她準備過那麼多新衣裳，就算件件都迫不及待地想穿，那恐怕也要整整一年才能穿完吧。「你忘了嗎，我們還要跳舞。」
慕澤西皺眉，他當然沒忘，「你腿上都是傷，怎麼跳？等傷好了我再陪你跳舞。」
「不行，我想今天跳。」
「洛依然，你不要跟我作！」他加重聲音。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自認為語氣很重了，卻聽不出來一點兇惡的味道。
語氣里還是滿滿的心疼與憐惜，該死，他的心都為這個女人軟得不成形了。
「我真的很想跟你跳舞，慕澤西……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跳過。」
以前是他坐在輪椅上，不允許，後來……因為各種事情忙，沒有機會。
細想起來，自己與顧子暇跳過，與鄰居弟弟小軒跳過，卻從來沒有跟他……今天晚上，她尤其想彌補這個遺憾。
「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
他還是妥協了，「那好，不過……只能跳一曲。」
柳叔送來的，是一雙紅平底單鞋，看上去跟舞鞋差不多，穿上輕靈優雅，很漂亮。
「音樂。」
是她之前要求的那一首曲子，熟悉的旋律響起來，他帶著她，在音樂中盤旋起舞。
探戈是最激烈的雙人舞之一，跳起來生動，自帶著一股靈氣。她的舞姿又漂亮，常年練著的，簡直是一個優雅的紅色天鵝。
他雖然「站起來」的時間不久，但畢竟是貴族子弟，舞蹈也是必修之課。再加上他的身形完美，跳一支舞不在話下。
兩個人的舞蹈，美好地就像電影場面，灰姑娘與王子，穿著華服，在眾人的矚目中，完成最美麗的舞蹈。
鐘聲響起，灰姑娘的一切都會變成原來的樣子，與王子的世界漸行漸遠。
而她呢……洛依然心裡的憂傷越來越重，屬於她的鐘聲什麼時候會敲響？
他垂眸看她，柔聲地，「看來你只有跟我跳舞的時候，才最好看。」
「是嗎？」
「哼，你自己不知道而已。跟顧子暇和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跳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醜！」
「……」
「你以為我每次打斷你跟他們跳舞，是為了滿足我的私心嗎？」
「難道不是？」
「是因為你們跳得太難看，我怕繼續下去會把別人的眼睛全部雷瞎。」
誰說的，她以前明明也跳得很好，圍觀者個個都是誇獎的眼神。
「現在看我們跳的，如果有人錄下來，就是標準的參賽視頻。」他自得地說。
「參賽視頻？」
「就是算是國際雙人舞大賽，我們也可以拿頭名。」
「以你現在的身份去參賽，他們敢不給你頭名嗎？」洛依然順口接話。
「你的意思……」某人的臉色開始黑，「我是一個用權勢欺壓，獲取名譽的人？」
是他說自己一向不是正人君子的嘛，她不過是順著他的意思，難道又忤逆他了？
No，今天晚上的時間這麼寶貴，她可不能跟他吵架。
舞曲快結束，最後面一段是舞女開始旋轉，旋轉，然後轉回到舞男的懷裡，擺出優美的姿勢欲吻未吻。
不過這一段，落到慕澤西手裡，自然是要吻到她的……
唇齒相接，她的身子柔若無骨，而他偉岸挺拔如松，她就這麼纏在他身上，像是一株凌霄藤，繞在自己終身所選的那株松上。
他生她即生，他死她亦死。
這一生，如這般愛上一個男人，把他當成自己的心，不顧一切地為他付出……已經足夠了。
上天賜給她慕澤西，就是最大的恩惠。跟他在一起，她經歷無數在夢中也沒有想過的精彩過往……
其實有時候想想，就算在這種時候死去，她也沒有遺憾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是什麼？是你愛的人，剛好也不顧一切地愛著你……
這樣的感情，比所有的權勢、金錢都要強大。
呵呵呵……
慕澤西，我此生完美了，如果還想要別的，那一定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