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他的女人我不會碰
「啊?什麼假的變成真的?」
李達正手握一隻雞腿啃得起勁,驀然間聽到這個問題,半天沒反應過來。
「就比如你現在只有一隻雞腿,可是你幻想你的碗里還有一隻,那會不會突然間,就真的冒出一隻來?」
李達吞了吞口水,誠懇的說:「太太,我不明白……」
「算了,對牛彈琴。」
她已經胃口盡失,鬱悶的起身,端著餐盤準備離開,臨走時,還不忘罵李達一句:「你真笨!」
下午,朝顏拿著一份報表準備找林悅生研究一下,她習慣了進他辦公室不敲門,所以,也從來沒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
門一推開,她差點沒失控的衝上去,中午粘在一起吃飯的兩個人,此刻,竟然還粘在一起,那個程薇乾脆就坐在他的腿上,那個地方可是她的專屬,真是要瘋掉了!
如果這個時候再不發火,那程薇一定會覺得她這個正室簡直就是窩囊廢,而林悅生的計劃也有可能會被識破,因為沒有一個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時,還能裝作沒看見的若無其事。
「你們在幹什麼?」她上前把手裡的報表狠狠的摔在了桌上。
話是故意說的,可氣是真的氣。
程薇有一絲尷尬,她理了理額邊的長發,輕聲說句:「我先出去了。」
她轉身要走,林悅生卻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
他把視線移向對面的朝顏,眼神冷漠的訓斥:「誰讓你進來不敲門的?」
「我是你老婆我用得著敲門嗎!」
「這裡是公司,在公司里沒有私人關係,不管是進誰的辦公室,敲門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修養,這一點你可以跟程總監學習一下!」
朝顏那個氣啊,拚命的拚命的忍,她心裡一直默念林悅生的教誨:「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現在追究的是你們剛才在幹什麼?敲門的事暫且不談!」
「沒什麼。」他不屑的回答。
「我都看見了,你們還不承認嗎?」她說完,憤怒的上前揪住程薇的衣領,用力一推,把她推倒在地上,林悅生心疼的扶起她,劈頭蓋臉就是把朝顏一頓臭罵:「你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就是因為你如此蠻橫不講理,我才覺得跟你過不下去,你如果能有程薇的一半溫柔體貼,我也不至於眼裡半點都沒你!」
「不要拿我和這個狐狸精比,她不配!」
林悅生冷哼:「她不配?是你不配才對,人家比你強多了!」
朝顏背過身,兩眼冒金星,痛苦的在心裡吶喊:「上帝啊,救救我吧,真是要瘋掉了,再這樣下去,兇手還沒找出來,我就活活被氣死了……」
平靜,冷靜,沉靜,她深呼吸,努力調整心態,再轉身時,梨花帶雨的哭道:「她比我好,那你就把我休了娶她好了!」
吼完,疾步跑了出去,一路狂奔回自己的辦公室,把門一關,趴在沙發上哭的不能自持,雖然她心裡明白這只是計策,可是心裡還是很委屈啊,她承認她心眼小,她小家子氣,她不夠大度,可這些,不是女人的通病嗎……
哭了很久,才終於把心裡的委屈發泄完了,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時,繼續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
快下班時,辦公室的門推開,她微微抬眸,撇見是林悅生,把視線又移了回來。
「生氣了?」
他站在她面前,溫柔的問,和剛才的態度判若兩人。
「沒有,都是假的不是嗎?」
「是,但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瞧這眼睛哭的,醜死了。」
他捧起她的臉,手指輕撫她的眼瞼,心疼的說:「實在不行,就不要繼續了,看到你委屈,我會心痛。」
「已經受了這麼多委屈,這個時候放棄,那我之前的委屈不是白受了!」
她撅起嘴,難得看到的小女人賭氣表情。
「怎麼會白受,以後你每受一次委屈,我就讓你發泄一次。」
「怎麼發泄?」她仰起額頭。
「打我吧,使勁的打,用力的打,打到你心裡舒服為止。」
他還記得,有一次兩人在金水湖旁,她說心裡煩悶,說只要他讓她打幾下就可以發泄了,所以現在他想用這個方法來彌補對她的愧疚。
「好,那我可就打了。」
朝顏揚起拳頭,輕輕的砸下去,然後又揚起,再輕輕的砸下去,如此反覆,眼睛漸漸的模糊了,沒來由的心裡發酸。
林悅生凝視著她模糊的雙眼,眉頭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他的眼裡,滿是心疼。
「好了,不要打了,這哪是打,這簡直就是給我捶背。」
他抓住她無力的一隻手,往他懷裡一拉,緊緊的圈住了她,然後充滿溫情的唇貼上了她的唇,輕柔的吸、、、吮,摩擦,親吻,也許此刻,沒有什麼比真心的吻更能讓她覺得心裡踏實……
綿長而熱烈的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她心裡的陰鬱一掃而光,被深情而取代,他才移開唇,俯在她耳邊篤定的說一句:「我愛你……」
真正的愛情,不是他給你金銀珠寶就證明他愛你,不是他給你豐衣足食就證明他愛你,不是他整天在你耳邊山盟海誓就證明他愛你,而是在一個人的心感到不安的時候,感到委屈的時候,感到失落的時候,感到受傷的時候,你能發自肺腑的說一句,我愛你。
朝顏抿嘴笑了,儘管眼裡,還是淚光閃閃。
「現在有什麼進展嗎?」她靠在他肩頭問。
「有,程薇已經對我動了情,我下午把她叫到辦公室就是試探她,把我想跟費氏合作的決定說給她聽,徵詢她的意見,結果你猜怎樣?」
「怎樣?」
「她建議我不要跟費氏合作,並且分析出了利弊關係。」
朝顏詫異的睜大眼,沒想到這個程薇這麼快就移情別戀,她是費少城的卧底,聽到林悅生的決定后,理應百分百支持,怎麼會阻止他呢?
看來只能證明一點,她對林悅生,確實動了心……
「這是個很不錯的現象。」朝顏有些激動,最起碼,她現在所受的委屈值了。
「是的,相信再過不了多久,她的心就會完全傾向於我這邊,到時候我會弄明白,費少城那天晚上為什麼要找人去跟姜騰宇過不去,還要讓他們費家永遠消失在商界!」
朝顏征了征,心裡不免有些忐忑,假如林悅生知道了費少城的真正目的,是不是也就代表他會知道姜騰宇是他弟弟?
可是現在這些已經不是她能考慮的範圍,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相信他的那句,船到橋頭自然直。
公司開例行周會,林悅生面色嚴峻的坐在首席,朝顏正對面坐著的則是程薇,此刻,她雙眼充滿了愛戀之色,正含情脈脈的望著正在說話的英俊男子。
朝顏捏著文件的手指恨不得上前扇她一耳光,眾目睽睽之下,竟然肆無忌憚的打量她的男人,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對於公司新開發的方案,大家有什麼意見嗎?」林悅生犀利的雙眸掃向高層們。
這種能表現的場合,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機會,程薇,又怎麼會錯過。
「林總,我有一些看法。」
「好,程總監請說。」林悅生目露欣賞的揚了揚手。
程薇起身,優雅的起身,似乎不管在什麼場合,她都是如此的優雅,優雅轉身,優雅說話,優雅微笑。
她開始發揮自己的聰明智慧,用獨特的眼光分析出自己獨特的見解,令眾多高層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眼光。
「很好。」林悅生率先鼓掌,緊接著,掌聲一片。
朝顏沒好氣的掃了對面一眼,或許她的自信就是靠這些掌聲堆積而來,其實若不是把機會讓給她表現,她可以說她比她更好。
晚上,林悅生在書房裡工作,朝顏走了進去。
「悅生。」她輕喚一聲。
「恩?」他抬起頭。
「明天我們有任務哦?」
「任務?」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明天是七號。」她提醒。
他恍然大悟,點頭:「好,那明晚我們都不要回家,然後隱藏在家附近,待海叔出門后,我們就趕緊跟上。」
「好的。」
……
第二天傍晚,兩人出了公司,找了家餐廳吃晚飯,然後又去看了場電影,大概九點左右,回了林家附近,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開始等著目標人物出現。
車裡的燈關了,又處在黑暗中,只能靠微弱的月光看清前方的動靜,朝顏抱著林悅生的一隻胳膊,痛苦的說:「老公,快熱死我了……」
「再忍忍。」林悅生拿著一本雜誌替她扇風,自己也是熱的滿頭大汗。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十點四十五分,海叔的身影終於出現,他神色匆匆,步伐急促,似乎擔心走的慢了便被人發現。
「跟上。」朝顏屏住呼吸,趕緊提醒林悅生。
引擎發動,他放慢車速,遠遠的跟著海叔,施定海大概走了十分鐘后,一輛車停下來,他上了車,然後車子飛快駛向不知名的地方。
林悅生迅速提快車速跟上去,車子穿梭了好幾條馬路,像是故意在繞,大約二十分鐘后停了下來,朝顏詫異的皺起眉,這個地方,她和林悅生都不陌生。
這是女子監獄,是喬曼被關押的地方,難道海叔每月七號晚上離開林家,其實就是來看喬曼?
可是半夜三更的也不讓探監啊?那海叔來幹嗎?
朝顏一臉疑惑,林悅生也很困惑,他們都理解不透海叔的行為到底算什麼。
兩人坐在車裡,看著海叔下車,然後他走進女子監獄的大門,接著,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出來。
「他到底幹什麼呀?」朝顏一頭霧水。
「應該是看他女兒。」
「可這半夜三更的能探監嗎?」
林悅生嘆口氣:「這年頭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出錢,什麼規定都可以破。」
「不是吧,這監獄的工作人員膽子也太大了吧,要是被人發現,那還了得。」
「錢是可以蒙蔽一切的。」
可是朝顏覺得很蹊蹺,海叔白天有的是時間,為顧要半夜才來呢?而且還是十點到十二點這個時間段,一個父親探望女兒,需要這麼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嗎?
她把她的疑惑說給林悅生聽,林悅生沉思片刻,說:「若真如此,那只有一個可能。」
「什麼可能?」
「海叔發現了有人跟蹤他。」
朝顏睜大眼:「發現了?我們這麼小心還被他發現?」
「如你所說,半夜來探監確實蹊蹺,如果不是為了故意擾亂跟蹤人的判斷,那就絕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我們現在咋辦?」
「先回去,再守著這裡已經沒什麼用。」
回去的路上,朝顏苦思冥想,終於想到一個辦法,她立刻徵詢林悅生的意見。
「老公,要不明天我去監獄看看喬曼?我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她,或許這次去,能有什麼收穫。」
他點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要明天去。」
「為什麼?」
「如果海叔發現了今晚有人跟蹤他,你明天就去看喬曼,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她懊惱的拍了拍腦袋:「對呀,我怎麼就沒考慮到這一點,那我緩兩天再去。」
自從跟蹤了海叔之後,朝顏每次看到他,總覺得他這個人有些怪怪的。
或許是因為,他讓人理解不透的行蹤……
隔了一周后,朝顏買了些禮物來到女子監獄,不管喬曼接不接受她的禮物,都不會影響她單方面的心意。
探監室里,相隔一年未曾見面的女人,瘦的讓人簡直不堪入目,彷彿一陣風吹過,就可以把它吹倒,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深陷眼眶,薄薄的雙唇沒有一點血色,白的像一張紙片。
「你來做什麼?」喬曼很不客氣的質問。
朝顏嘆口氣,看來一年的牢獄之災並未讓她有什麼深刻醒悟,她對他的仇恨一如當初。
「來看看你。」
「不必!」她冷哼一聲,彷彿朝顏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還有四個月你就可以出來了,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做人,別再這麼恨我,恨一個人難道你不覺得累嗎?」
「累也是我的事,用得著你操心嗎?」
朝顏再次嘆口氣,看來喬曼確實一點改變都沒有。
「你這一年多還好吧?」她轉移話題。
喬曼諷刺的睨向她:「你進來蹲一年,看看好不好?」
「這些禮物是買給你的,希望你別拒絕。」朝顏指了指桌上的物品。
「不需要,拿走!」
「你這是何必呢?我和悅生都結婚這麼久了,你還不死心嗎?」
「死心?如果不是你,我會在這生不如死的地方浪費我的青春嗎?!」
「你不知悔改的糾纏悅生,才真的是浪費青春,如果你不做那些過分的事,誰有權利讓你做牢?做牢只是幫你洗刷靈魂,讓你迷途知返,不過現在看來,你這牢做的一點用也沒有!」
喬曼被她奚落的臉色鐵青,她猛的起身,指著門的方向說:「給我滾,我不需要你來假惺惺!」
朝顏就知道和喬曼說不到十句話就肯定會吵起來,看來此行是白來了,她暗自懊惱如果讓林悅生過來的話,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我是見沒人來看你,才好心過來看看你,既然你不領情,那我就走了。」
朝顏往前走了幾步,想想又回頭意味深長的說一句:「你也別裝清高,前兩天我讓海叔給你帶的東西,你不是都接受了?」
「我什麼時候接受你的東西了?!」
「沒有嗎?那天海叔說要來看你,我特地給你買了些吃的還有護膚品,他回去跟我說你都接受了,怎麼現在卻反而不承認?」
喬曼征了征,隨即冷笑:「你不就想激將我接受你的東西,好彌補你心裡的愧疚嗎?我喬曼雖然現在很落魄,但該有的志氣還是會有,我從來沒有接受過你的禮物,況且,我爸已經有大半年沒來看過我了,你又怎麼讓他帶的東西?顧朝顏,你撒謊都不臉紅嗎!」
朝顏詫異的瞪大眼,海叔大半年沒來了?那前些天晚上難道他真的是發現了有人跟蹤他,所以故意來到這裡引人耳目……
「呵呵,好吧,我承認我是故意激將你,東西我放著了,要不要是你的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了,一出監獄的大門,她便趕緊撥通了林悅生的電話——
「喂,悅生,有情況!」
林悅生壓低嗓音說:「我在開會,等你來公司在說。」
「好的。」
她開車直接回了林氏,一路上腦子亂遭遭的,實在想不通海叔到底在林家是敵還是友,他是公公最得力最放心的助手加管家,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到了公司,她停好車,火速乘電梯上了頂層,林悅生的會議還沒有結束,她坐在他辦公室里等他,約二十分鐘后,他回來了,只是同行的,還有程薇。
林悅生進了辦公室,見到朝顏明顯一愣,他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女人,立馬板起臉說:「你怎麼回事?身為副總就可以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嗎?不知道今天有重要會議要開嗎?!」
朝顏壓抑著回答:「我有事,你要是想殺一儆百,可以算我曠工!」
「懶得跟你廢話,你出去,我和程總監還有事情要商量。」
說著,他就坐到了辦公桌旁,攤開一份文件,跟程薇小聲討論了起來。
朝顏鬱悶的嘆口氣,轉身出了他的辦公室,等了這麼久,竟然是一場空。
林悅生和程微討論結束之後,他從抽屜里拿出一隻錦盒,遞到她面前:「送給你的。」
程薇驚喜的接過去,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條精緻的鑽石項鏈,顆顆細小的寶石閃耀著璀璨的光芒,大概估一下,最起碼有幾十顆。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不好意思接受。」
「沒關係,拿著。」林悅生按住她的手:「只是一串項鏈而已,我真正想送給你的,是用金錢無法衡量的。」
程薇頓時感動到失言:「他從來不會跟我說這樣的話。」
林悅生明知故問:「他?他是誰?」
程薇立馬慌亂的解釋:「哦,是我以前在英國交的男朋友。」
「現在還愛他嗎?」
「也許,不愛了吧……」
「為什麼?」
「因為我遇到了比他更好的人。」
程薇嫵媚一笑,眼神火辣辣的睨向身邊的男人,林悅生會心一笑,心裡明白,時機已接近成熟。
「下班等我,我們一起去吃飯。」
「又是應酬?」
「NO。」他搖搖手指:「就我們兩個……」
程薇頓時明白他的意思,嬌羞的點頭:「好。」
待她走後,林悅生趕緊起身去了隔壁,朝顏正百無聊賴的等著他,門一推開,她立刻甩了記大白眼給他。
「怎麼了?」他走近問。
「知道我有重要事跟你說,還把那個狐狸精寸步不離的帶在身邊。」
林悅生趕緊解釋:「不是,是開完會她自己跟著我的。」
「呵,你倒挺有魅力呀。」
「好了,別小心眼了,快說什麼事。」
朝顏撇撇嘴:「就海叔唄,我已經確定了,他其實那天晚上根本沒有去看喬曼。」
「喬曼親口說的?」
「恩。」
她把當時兩人的原話複述一遍給林悅生聽,他聽完后,重重的嘆口氣,眼裡有深深的沉痛感。
她明白,只因為,連海叔這麼讓他相信的人都行蹤可疑,這個世界,還有幾個人是可以讓他相信的……
「我們現在怎麼辦?」她悠悠的問。
「靜觀其變,先別打草驚蛇,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想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好……」
「對了,今晚我約了程薇一起吃飯,我想把她灌醉,然後打聽一些她所知道的情況。」
朝顏詫異的抬頭:「可以嗎?她會跟你說嗎?」
「試試吧,應該沒什麼問題。」
「就算她願意告訴你,可是費少城也不傻,他會把一些重要的事告訴程薇嗎?」
「費少城身邊的女人不少,可真正走的近的,就只有程薇,因為她夠漂亮夠聰明,除了情商差一點之外,幾乎無可挑剔,所以費少城的很多私行動,她都了解一二。」
「那好吧,我等你好消息。」
朝顏忐忑的點頭,心裡又開始擔心,假如林悅生知道了姜騰宇是他弟弟,該怎麼辦……
傍晚林悅生領著程薇走之後,朝顏就趕緊給姜騰宇打個電話,約他出來見面。
兩人在一家環境極好的餐廳里碰了面,然後姜騰宇就好奇的問:「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吃飯不行啊。」
「行,當然行,只是你臉色看起來為顧如此凝重,像是世界末日要來臨一樣。」
朝顏白他一眼,端起面前的白開水一飲而盡。
姜騰宇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被打入冷宮了。」
「什麼啊?」她沒好氣的挑眉。
「後面。」他用眼神示意餐廳出口的方向,一臉促狹的笑。
朝顏鬱悶的回頭,驀然間眼睛睜的比銅鈴還大,要不要這麼巧啊,林悅生竟然和程薇也來了這家餐廳,真是讓人無語至極……
「我們走。」
她悄悄的扭轉頭,拎起包就起身準備離開。
「等一下。」姜騰宇攔住她:「為什麼我們要走?這餐廳是他們開的嗎?」
「出去我再跟你解釋。」
「不行,既然被我看到了,我就不能坐視不理!」
姜騰宇冷冷的起身,朝顏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你想幹嗎?」
「我要替你教訓教訓這個負心漢!」
「你給我回來!」朝顏使勁的拖住他,低吼一聲:「冷靜一點!」
姜騰宇十分不理解的瞅著她,諷刺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連自己老公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都不敢吱聲?」
「你什麼都不知道瞎定論什麼?我們出去說。」朝顏硬把他給拖了出去。
出餐廳門前,她回頭看了一眼,剛好跟林悅生的視線相交,看來,他也看到她們了……
「說吧,到底怎麼了?」出了餐廳,兩人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行走。
「其實這是一個複雜的事情……」
朝顏把經過一五一十的講給姜騰宇聽,末了,厲聲警告:「如果悅生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了你是他弟弟的事實,那就不算我違反約定,你不可以做任何傷害他的事!」
姜騰宇沉默了很長時間,很不解的問:「你說那天跟我們打鬥的是費少城找來的人?」
「恩,我也是聽悅生說的,是他自己調查出來的。」
他搖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直覺。」
「那你的意思,悅生調查的結果有誤?」
「不是有誤,是他沒弄清楚一件事,其實當天打鬥的是三批人,我帶的一幫兄弟,另一幫是搶戒子的,還有另外一幫,就是最後進來的,他們不知道是幹什麼的,當時也沒有動手,或許他們進來的本意並不是很明確。」
「還有一幫人?」朝顏大吃一驚,仔細一回想,終於想起,那天確實後來進來好幾個男人,她站在門邊被他們推了一把,可是後來騰宇就過來了,她也沒注意那幫人是不是敵方派來支援的……
「那莫非第三批人就是費少城的手下?」
「有可能。」
那朝顏就不明白了:「費少城好好的來湊什麼熱鬧?」
姜騰宇眼一瞪:「你問我,我問誰去?」
「好,那這個問題我們暫時先不談,你就跟我坦白了說,如果悅生知道你是他弟弟以後,你會怎麼做?」
「如果他不過分逼我,我就當什麼事沒有,如果他惹怒了我,那我就不敢保證了。」
「他怎麼會逼你?他頂多想讓你認祖歸宗。」
「這就是逼我,因為,我不可能回林家。」
朝顏對他的冥頑不靈很生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固執啊?你不回林家你就不是林家的人了嗎?你死不承認,你身上流的血就不是林家的血了嗎?真不明白你怎麼可以被仇恨蒙蔽的這麼不講理。」
姜騰宇凌厲的目光掃向她:「一介女流,你懂什麼。」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把朝顏氣得佇在原地直跺腳,竟然說她一介女流,呃,一介女流?他以為他一個草寇有什麼了不起?!
琴聲悅耳的餐廳內,燭光蠟燭已經點燃,程薇在朦朧的燭光中,含情脈脈的望著對面的男人,她是一個喜歡浪漫的人,從一開始,林悅生就知道。
「幹嗎這樣看著我?」他含笑問。
「看看你什麼地方吸引了我……」
她毫不掩飾對他的欣賞,林悅生淡漠的笑笑,指著餐桌上的食物說:「先填飽肚子,然後我帶你去唱歌。」
程薇喜歡唱歌,這一點,他也早知道。
每次帶她出去應酬,她的歌聲總能促成合作順利的完成。
「好。」她低下頭,愉快的進餐。
餐后,兩人一同來到魅影,林悅生跟服務員說了幾個英文名稱的紅酒,程微只顧著選歌,並未在意他都說了什麼。
片刻后,酒端上來,他替她斟滿一杯,舉起來:「不醉不歸。」
她笑笑,湊到他面前,曖昧的扯著他的領帶:「老實說,是不是很想讓我醉?」
「是我們一起醉。」他解釋。
「然後呢?」
他眉一挑:「你說呢?」
「想幹壞事……」她微仰起下巴,櫻紅的唇含苞待放,嬌艷欲滴。
頓時,氣氛異常的曖昧,包廂里暗紅色的光線像情慾一樣撩撥人心,身邊的女人,主動勾住他的脖子,俯在他耳邊說:「如果你想要,不需要我醉,我也會給。」
說完,她就想吻他,林悅生握著紅酒的手故意鬆開,啪一聲,一杯的紅酒潑在了程薇的腿上。
「啊——」她尖叫一聲,被這突然間的冰涼嚇了一跳。
「抱歉,我一時被你的美貌迷昏頭了,都忘記了手裡還端著酒杯,真是不好意思。」
林悅生愧疚的道歉,趕緊拿紙巾替她擦拭,程薇搖頭:「沒關係,我理解。」
她沖他擠擠眼,眼波中情意綿綿,待收拾乾淨后,他再次倒滿一杯酒,攬著她肩膀說:「先喝幾杯吧,我習慣喝了酒再幹壞事……」
呵呵,程薇笑了兩聲:「你真壞。」
兩人開始對飲暢聊,林悅生叫過來的全是烈性酒,幾杯下肚,程薇就開始飄飄然。
「程總……我好像有些醉了。」
林悅生看準時機已到,之前的溫潤面孔突然沉了下來,他冷冷的說:「微微,你坦白說,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程薇一愣,但隨即還是點頭:「恩……」
「那你想和我在一起嗎?」
「想!」篤定的回答。
「原本,我也這麼想過,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
她皺起眉:「為什麼?」
「因為我已經知道,你是費少城的人。」
程薇一聽他提起費少城,頓時大驚失色,語無倫次的解釋:「其實我……我……」
「你不必解釋,你的目的我都清楚,我恨自己在愛上你以後才識破他的詭計,現在,你走吧,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
程薇撲進他的懷裡,醉意朦朧哽咽著說:「對不起,我承認我是他安插過來的,可是我沒想到原本是讓你愛上我,而我自己卻也淪陷了,你不要趕我走,我從進公司以來,不管少城怎麼催促我,我都沒有把你們的公司機密告訴過他,你相信我,請你相信我……」
林悅生當然相信,他推開她:「我與費少城原本是親入手足的兄弟,他的女人我不會碰。」
程薇突然很生氣,她吼了聲:「他都惦記著你的女人,為什麼你就不可以惦記他的?」
他假裝疑惑:「什麼意思?」
「費少城心裡只喜歡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你妻子顧朝顏!」
這,他早就知道,只是,程薇卻不知道他知道。
關於感情方面的事,費少城是不會輕易的跟別人說,尤其是逢場作戲的女人,程薇之所以清楚,不僅是因為她和費少城的關係比較近,更因為她有別的女人所沒有的敏銳觀察力。
林悅生還清楚一點,就是他不會把兄弟間反目的原因告訴別人,尤其是女人。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犀利的問。
程薇現在一顆心全被林悅生佔有,便說話什麼都不顧忌,那些費少城交代她不能說的只要他想知道,她都願意去說。
「先前我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我跟著他去一家夜總會,他的視線突然被一個女人牢牢鎖住,那個女人似乎在找什麼人,一臉焦急,後來,來了一幫像是混黑社會的男人,他們一臉殺氣,那個女人不知跟他們說了什麼,之後便偷偷的跟了過去,費少城怕她有危險,便吩咐隨行的幾個保鏢進去保護她,我聽的清清楚楚,他說保護那個女人,其它的事,一率不管。」
林悅生眉頭緊鎖,顯然,程薇的消息很令他意外,難道姜騰宇他們上次打鬥的敵方並不是費少城派過去的那些人?
「後來我就問他,那個女人是誰,他一開始不說,直到有一天,他把我叫過去,告訴我,能不能為他做一個件事,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他讓我做的事就是混入林氏,勾引你毀掉你,而我也是從進公司以後,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我看到的女人,竟然是你妻子顧朝顏。」
看來他的調查結果有誤,費少城的那幫人目的很簡單也很明確,與他想象的完全有出入。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故意裝作生氣的質問。
「一字不假。」
「好。」
林悅生反握住她的手:「薇薇,你也看出來了,費少城明顯想整垮我,如果我不反擊就只有挨打的份,我給你二天的時間考慮,如果你想跟著他,你就離開林氏,我不會計較什麼,如果你想跟著我,那你就要幫我先整垮他。」
程薇堅定的回答:「我現在就可以做選擇,我選擇你。」
「你確定想清楚了?」
「確定,反正費少城也不會愛我,我跟著他,除了只是他利用的對象外,什麼也得不到,既然如此,我又為什麼還要守著一份無望的愛。」
「好吧,那這樣。」
他俯耳對程薇叮囑了很長時間,她聽完點頭:「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完成任務。」
結束和程薇的約會後,林悅生在林家大宅外看到了等著他的朝顏,頓時心裡暖暖的,男人最大的幸福,就是在外面勞累一天,回到家,能有一個等他的愛人。
「朝顏。」他走向她,伸出雙手擁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