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愛的火花
她當然不想留在這裡受氣,她做夢都巴不得離老妖婆遠遠的,可是她心裡明白老妖婆並不是林悅生的親媽,這個家裡只有林悅生才是正宗的林氏血統,如果他們走了,豈不是等於把林家留給了外人?
「不是吵架的問題,我之前答應過爺爺,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林家!」
呵,林悅生沒好氣的哼一聲:「那爺爺還說,讓你無論如何也不要離開我,你做到了嗎?」
「我怎麼沒做到?之前我離開你是你先把我休了,你都把我休了,我還怎麼留?」
「之前的不談,那如果現在我搬出去住,你會不會在我身邊?」
還真是為難啊,答應過爺爺不離開林家,不離開悅生,可是如果這兩個原本連在一起的突然分開了,讓她如何選擇是好……
「我說了你別生氣啊。」朝顏清了清嗓子:「我肯定留在林家。」
林悅生被她氣的想吐血,難道在她心裡,林家比他更重要?
「給我一個能接受的理由。」
他寒著一張臉直視著她,那眼神那表情,彷彿只要她說的理由不能成立,就把她吞了一樣令人驚悚。
「我答應大姐永遠不會離開她的!」朝顏稀里糊塗的又把大姐扯了出來。
林悅生無語至極,他惱火的蹩眉:「我說你怎麼答應那麼多人呢?」
朝顏作無辜狀:「別人拜託我,那我有什麼辦法……」
「那我可不可以也拜託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啊?」她警惕的眨了眨眼:「別讓我陪你搬出去住啊,這個我已經答應過別人了。」
「拜託你以後別輕易的答應別人,許下的承諾就是債,你沒發現,你欠了很多債嗎?」
「我發現了啊……」朝顏耷拉下腦袋,一臉苦惱的在心裡嘟嚷:「還有好些債,你都不知道呢。」
比如,幫阿祥嬸找孫子,還有,幫公公找兒子,還有,幫她的悅生,找媽媽……
「既然知道發現了,為什麼還要輕易承諾別人?」
「不是說了嘛,沒辦法,孟子他老人家從小教導我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林悅生徹底無語。
朝顏思慮再三,決定約竇華月出來談談。
她出門前,繞到客廳的沙發旁,對正在喝咖啡的假婆婆說:「媽,今晚有空嗎?」
「別叫我媽!!」假婆婆一聲河東獅吼,朝顏有種錯覺,房子都在震動。
「你先別激動,聽我說。」
她故作神秘:「其實公公去世前,跟我說了一件事……」
「什麼事?」竇華月緊張起來。
「這件事,我覺得在家裡不太方便談,這樣,我今晚在麗人咖啡屋等你,七點,不見不散哦。」
她意味深長的笑著揮手,轉身離開了林家。
竇華月被她一句話弄得如坐針氈,她不確定顧朝顏是不是真的知道什麼,還是故意眶她,更拿不定主意,是去還是不去……
獨自徘徊了二個多小時,眼見牆壁上俄羅斯懸挂鐘的時針已指向六點一刻,她牙一咬,決定還是去赴約,她才不相信,那個顧朝顏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由於心虛,她出門前,沒有跟任何人說,她要去哪裡,去見誰。
六點四十五分到達麗人咖啡屋,朝顏已經候在了那裡,見假婆婆如約而至,得意的搖搖手:「媽,過來吧。」
「什麼事,趕緊說,我很忙。」
竇華月不耐煩的坐定,等著朝顏說出林老爺跟她說的事。
「其實我本來不打算說的,只是你不同意讓我回到林家,我又不願到外面去住,所以沒辦法,只好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了。」
「到底什麼事?」
朝顏故意賣關子:「別急嘛,讓我把這杯咖啡喝了,涼了味道不佳。」
竇華月鐵青著臉,心裡懊惱自己腦子出了問題,竟然被這個狐狸精牽著鼻子走,看她那一副從容戲弄的表情,哪有什麼秘密,八成是被她給耍了!
「我可沒功夫陪你玩捉迷藏!」
竇華月起身,憤怒的準備離開。
「等一下。」
朝顏犀利的喊了一聲,冷冷的揚了揚唇角:「后媽,果然是沒有耐性的。」
「后……后媽?」
竇華月臉上唰一下慘白:「你什麼意思?誰是后媽?」果然她擔心的事情,她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你說誰呢?這裡就我們兩個人,我難道說我自己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慌亂的坐下來,突然又不走了。
「我曉得你不知道,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我才要告訴你的嘛……」
朝顏盯著對面老妖婆微微顫抖的身體,得意的哼了一聲,開始言歸正傳:「其實你不是悅生的親媽,我早就知道。」
竇華月抬起頭,剛想說什麼,被她打住:「你不要強詞奪理,說什麼你就是悅生親媽之類的話,如果你這麼說,我會像看不起沈芊雪一樣看不起你。」
她繼續說:「我知道卻沒有說,不是因為我不敢說,而是因為,我答應了公公,替他保密。」
「你現在是在威脅我嗎?」
竇華月漸漸冷靜下來,只是眼神仍然有些不安。
「可以這麼說,我拿我知道的秘密換你不要為難我回到林家,我覺得你很值,因為你比誰都清楚,一旦悅生知道你不是他的親媽,而是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甚至逼走她親媽的小三,你覺得……他會再喊你媽,讓你留在林家享受榮華富貴嗎?」
竇華月被她氣得要死,卻無可奈顧,因為,她說的都是事實。
如果不是怕林悅生不認她這個后媽,她怎麼會這麼介意顧朝顏口中的秘密……
「哼,說我跟沈芊雪一樣,你呢?你又高尚到哪裡了?」
「對,我是不高尚,我和沈芊雪一樣喜歡威脅別人,但至少我是理智的威脅,沒有人會因為我的威脅受到生命危險,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會感激。」
朝顏挑挑眉:「考慮一下吧。」
久久沉默,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對面的假婆婆內心苦苦掙扎,雖然一百個一千個不情願,可是把柄被人捏在手裡,除了妥協外,她別無選擇。
「好,我答應!」
談判結果達成了,朝顏起身準備離開,竇華月面色發沉的坐在位子上,冷冷的問一句:「你為什麼執意要留在林家?」
憑感覺,她認為顧朝顏並不十分喜歡林家的氣氛,她堅持要留下,肯定有別的原因。
朝顏也不隱瞞,直言不諱的說:「我要知道,是誰……害死了我腹中的寶寶。」
她凄涼一笑,轉身離去,查出害死腹中寶寶是一個原因,還有很多原因是她不能離開的原因,林家之前發生那些詭異的事,她相信,一定都是沖著悅生來的,她絕不能讓爺爺和公公在九泉之下心有牽挂……
林悅生對於母親突然不反對朝顏搬進林宅頗為疑惑,開車去替她拿行李時,探究的問:「你是不是跟我媽說了什麼?」
朝顏詫異的轉過頭,僵硬的回答:「沒啊,怎麼了?」
「那她不反了?」
「可能她也覺得跟我吵架吵習慣了,換了別的人住進來,反而無聊的很。」
「謬論。」
林悅生沒好氣的笑笑,不再追問,這種小事,他本就懶得放在心上。
車子開到一半,朝顏諾諾的問:「悅生,爸之前身體不是有起色了嗎?為什麼還是去世了……」
現在想到公公,她還覺得很難過,曾經在她那麼失落的時候,是公公一句話鼓勵了她,給了她勇氣面對不如意的生活。
「只要堅持,什麼都會有的……」
林悅生聽到她問起父親,眼神黯然下來:「可能是因為父親不相信我跟他說的,嘟嘟是我兒子的話,那次從醫院回來,他的身體一直時好時壞,就在你給我打電話要出差的第二天早上,他就走了,沒有留一句話給我,甚至,我連他最後一眼也沒有看到。」
朝顏疑惑的嘟嚷:「怎麼會突然去世呢?會不會是被人謀害的?」
林悅生驚詫的睨向她,半天才說一句:「你是不是懸疑劇看多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嘛。」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把一個人謀害了?」
「想救人不容易,想害人豈不是易入反掌,比如下藥啊,勒死啊,捂死啊……」
「你說的這些都不可能,因為我父親身體沒有任何傷痕,而且我也找醫生給他驗過,他的胃裡沒有任何毒藥,所以……」
「等一下。」朝顏急忙打住:「你說你找醫生驗過?你為什麼要驗啊?難道你也懷疑你父親死因不正常?」
林悅生意味深長的撇她一眼:「你要不要這麼敏感,專挑別人的話柄,我不是懷疑我父親的死因不正常,我只是想確定我父親是正常死亡的。」
「什麼傷也沒有,也沒被人下毒,難道爸真的是因為嘟嘟的事被刺激到了?」
「基本上是這樣,醫生最後的檢查結果,也說爸是受了刺激,過度鬱悶造成突發身亡。」
朝顏頹廢的嘆口氣,看來公公的是死因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她的孩子,確實是被人害死的啊……
「對了,那爸晚上突然去世,那媽呢?」
朝顏警惕起來。
「提起她我就生氣。」林悅生眉頭緊蹩。
「怎麼了?」
「她打了一夜的麻將!要不是早上傭人去給爸洗漱,還不知道什麼才能被人發現呢。」
「打一夜麻將?」朝顏不可思議:「怎麼會那麼巧,你確定她去打麻將了?」
林悅生疑惑的睨向她:「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哦……沒……沒什麼問題,我只是隨便說說,不過媽也太過分了吧,爸都去世了,她還去打麻將!」
她生氣的嘟嚷,林悅生糾正:「不是去世后打的麻將,是去世的當天晚上。」
朝顏隨意點頭,但心裡卻暗想,她一定要查清楚,老妖婆那天晚上,是不是真的打了一夜麻將!
車子開到朝顏家門外,他陪著她一起進去拿行李,楊雲鳳見女兒和女婿一道過來,顯得很是開心,她一邊替朝顏收拾東西,一邊碎碎念:「以後要常回來看看我,你那個賭鬼爸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在了外面,這麼久了也不回家,還有你弟弟,聽說去找騰宇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我整天擔心的吃不下睡不著,真是一點也不讓我省心!」
「媽,別念了,他們要是存心不想回家,你就是把嘴皮子念破,又有什麼用?」
「我就是覺得孤單,這個家雖然不大,但我一個人住總覺得落寞了些。」
「咦,要不你也和我一起搬到林家吧?」朝顏提議。
林悅生附和:「這個主意不錯,反正我們家有的是房間,等我把爸找回來,我給你們換套大房子,你再搬出來。」
楊雲鳳猶豫的撓撓頭:「可以嗎?」
「可以,當然可以了!」
「那好吧……」她笑著答應:「我去收拾一下行李。」
「恩!」
待楊母離開朝顏的房間后,林悅生戲謔的說:「咦,我發現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朝顏苦著臉的問。
因為知道太多的秘密,所以現在一聽到秘密,她就敏感的頭昏腦脹。
「我發現你跟你媽的關係好像好了許多嘛?」
……暈,這也叫秘密,果然是沒聽過真正秘密的孩子。
「是啊,這還是你的功勞呢,自從上次你救了她以後,她就徹底認識到了自己的錯,連著對我的錯,一起懺悔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要怎麼報答我?」
林悅生邪惡的挑眉,朝顏想了想:「請你吃飯吧。」
「吃飯?你打發要飯的嗎?」
「那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你以為我是情竇初開的少年,會有那雅興?」
「那你說怎麼著吧?」朝顏沒好氣的翻了翻白眼。
「來點實際的。」
「不懂。」
「親我一下。」他乾脆挑明了,把俊美的左臉往她面前一湊。
朝顏抿嘴笑了笑,俯身「啪嗒」狠狠的親了一口,正準備移開紅唇時,林悅生一把圈住他纖細的腰,緊緊的將她摟時懷裡,貼在她耳邊說:「朝顏,我很高興,我比誰都希望,你能得到親情的關愛。」
朝顏詫異的抬起頭,感動的說:「謝謝……」
兩人火熱的視線緊緊相連,臉龐的距離越拉越近,直到唇與唇緊貼,擦出濃濃的愛的火花,纏綿而熱烈的抱緊對方,吻的難捨難分。
林悅生把她往床的方向移動,稍微用點力,兩人一起摔倒在床上,他壓在她身上,深度採擷她口中的芬芳,她的雙手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激烈的回應他的吻。
正當兩人吻的慾火耐奈時——
「朝顏啊,我收拾好了,走吧。」
楊雲鳳一進屋,看到床上兩個抱在一起的男女,尖叫一聲,趕緊捂住臉,半彎下腰解釋:「我沒看到啊,我什麼都沒看到!!!」
朝顏和林悅生被她的尖叫聲嚇得趕緊分開,兩人分別坐在床的兩邊,都頗為尷尬。
「好了,那……那我們走吧……」
含糊不清的站起身,朝顏沖林悅生扮了個鬼臉,羞得臉頰透紅。
「林悅生走到客廳一看,驚得嘴巴成了O型,他不可思議的問:「媽,這不會都是你要帶走的東西嗎?」
「是啊,怎麼了?」楊雲鳳不解。
朝顏無語的揉了揉額頭,用手勾起一個平地鍋問:「你帶這個去幹什麼?」
「哦這個啊,我是想假如女婿家燒的菜不合我胃口,我可以自己另起個灶。」
「你另起灶,需要把鍋都帶去嗎?他家沒鍋啊?」
真是鬱悶死了,把這玩意帶到林家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好吧,我不帶了……」
楊雲鳳把鍋送回廚房,又吃力的拎起地上的行李袋,說:「那咱們走吧。」
「放下。」朝顏沒好氣的瞪了母親一眼:「都不許多。」
「這什麼跟什麼啊?」她把行李袋打開,像翻垃圾筒一樣,被子,枕頭,臉盆,刷牙杯,甚至,還有一個紅色的塑料馬桶!!!
真是讓人吐血了……
「媽,你只需要帶貼身衣物就可以了,其它的,我們家不缺。」
林悅生趕緊出來打圓場,楊雲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噯,好,好。」
三個人一起坐進車裡,往林家的方向行駛,半途中,楊母忐忑的俯身問女兒:「你說我搬過去,親家會不會有意見啊?」
「會有,但是,你不要理。」朝顏篤定的點頭。
「不要理?」楊雲鳳確定了一下。
「對,不要理!」
「哦……好。」
朝顏想了想,又囑咐母親:「我家婆婆是個超級變態的老妖婆,以後她要是欺負你,你就拿出在家欺負我爸的魄力跟她對抗到底,有我在,我會給你撐腰!」
「好的!」楊母重重的點頭,可是撇到正在開車的女婿時,又有些猶豫了。
「他會不會……」
朝顏順著母親的視線,知道她是顧慮林悅生會不會生氣。
「放心,他是和我同一戰線的!」
女兒這麼一說,楊母就放心了,頓時保持了警惕的作戰準備,彷彿她不是要去女婿家,而是要去上戰場抗日了……
到了林家,林悅生去停車,朝顏領著母親先進去,到了客廳,竇華月一看兩個行李,詫異的上前問:「你們這是?」
「哦,我把我媽接過來住一段時間。」朝顏對著婆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什麼?」竇華月火冒三丈,她把朝顏扯到一邊,壓低嗓音切齒的說:「我答應讓你回林家,可沒答應讓你把你媽一起帶過來!」
朝顏一愣,恍然大悟的點頭:「好,那我就去告訴楚瑤。」
「告訴她什麼?」竇華月蹩眉。
「告訴她,悅生和她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
「你敢毀約!」
「我哪有毀約?」她作無辜狀:「我只是答應不告訴悅生,又沒答應不告訴悅生的妹妹。」
「你……」
林家誰不知道林夢瑤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妖精,被她知道的事,很快天下人都會知道。
朝顏再次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媽,我去給我親媽收拾房間嘍,晚安……」
她得意的轉身,想想又回頭氣死人不償命的補充一句:「姜不一定都是老的辣,有時候,嫩得,也很辣的,嗯嗯。」
離開林家二個多月了,重新返回來,朝顏覺得很激動,她平躺在床上,望著卧室里每一寸熟悉的角落,一個人傻傻的笑著。
林悅生從浴室里走出來,詫異的走到床邊,盯著正在傻笑的女人,疑惑的問:「笑什麼?」
朝顏搖搖手:「不告訴你。」
「我看你是傻了。」
「你才傻了呢。」
他躺到她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另一隻手支撐著額頭,親昵的問:「有沒有一種感覺?」
「啥感覺?」
「小別勝新婚的感覺……」
「沒有啊。」她如實說:「這兩個月你隔三差五總在我眼前晃悠,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感覺嘛。」
「我靠,你太不解風情了!」林悅生有些無語。
「我才靠呢,我說你怎麼跟楚沐一樣,動不動就靠,你靠誰啊你!」
「你說靠誰……」
他把臉往她頸邊靠了靠,摩擦著她的下巴,貼在她耳邊呢喃:「剛才在你家裡未完成的事,咱們繼續吧。」
朝顏臉一紅,推搡他:「討厭,我還沒洗澡呢。」
「完事再洗吧……」
他像一頭餓狼撲向床上可憐嬌羞的小羊,朝顏腦中一片空白,整個軀體飛上了雲端,兩人攜手在雲端上狂奔,那種快樂就連死都覺得是幸福的,一座巍峨的山峰近在眼前,兩人共同配合努力,在極致的lu動中,終於攀上了yu望的巔峰……
朝顏累死了,她很後悔晚飯沒有多吃點,如此劇烈的體力運動,讓她此刻渾身就像散了架,連睜開眼皮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抱你去洗澡。」
林悅生體貼的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伸手抱起她。
「你還行嗎?」
她氣喘吁吁的問,不管他行不行,反正她是不行了……
「行,再來一次也行。」
他戲謔回答,朝顏崇拜的睜開眼,男人啊男人,果然是男人。
林悅生替她洗完澡,又把她抱回床上,將她摟在懷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今晚,終於不用跟寂寞共枕了。」
朝顏咯咯笑了兩聲,調侃道:「你什麼時候變得文縐縐的了……」
「是有感而發。」他糾正。
「對了,沈芊雪去哪了?」朝顏才想起,好像從公公出殯那天見到她后,就再也沒見到了。
「她帶著嘟嘟回自己家去了。」
「回自己家?她不是千方百計的要住進林家嗎?怎麼會輕易就走了?」
「因為我告訴她,如果她執意糾纏,我會追究石江的刑事責任。」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呢,看來她對石江還是蠻有良心的。」
「石江因為她後院起火,妻子整天跟他鬧,工作又丟了,她就算再怎麼鐵石心腸,也會覺得愧疚的。」
「對了,悅生,我告訴你一件事。」
朝顏想了想,準備把在鳳美漁村意外得知的秘密告訴他,有了林悅生的幫助,相信答應阿祥嬸的事應該不難辦到。
「你知道嗎?我上次出差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你想都想不到的秘密。」
咦,他怎麼沒反應,難道他對這個秘密不好奇?
朝顏抬頭瞟了他一眼,靠,竟然睡著了,太它媽過分了……
清晨,朝顏早飯都沒吃就要出門,林悅生拉住她:「你這麼早去哪?」
「我?上班啊。」
「上班不要吃飯嗎?」
「我從路上買一點,來不及了,要遲到了!」
「你那是什麼工作?現在才幾點?趕集的也沒你這麼早的。」
朝顏急著要走:「哎喲,就今天要提前過去,我出差回來主編還不知道呢,我得趕緊把材料整理一下,今天就要給他!」
「既然不知道,那就明天再去好了。」
「不行啊,做人怎麼能這樣呢,毛主席教導我們說,人不能活在說一個謊去圓另一個謊的混沌生活中……」
林悅生沒好氣的揚了揚唇角:「毛主席有說過這句話嗎?我怎麼不知道。」
「你孤陋寡聞了唄。」朝顏揮揮手:「就這樣,我走了啊,老公,拜拜,我會想你的……」
看著她逃難似的背影,林悅生無奈的嘆口氣,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
朝顏其實並沒有去雜誌社,她出了家門,便拿著幾張地址,找到了楚沐。
「沐沐,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
「你丫的要幫忙就想起我了是吧,你說,多少天沒聯繫我了?」
「哎,我前段時間去出差了,後來我公公又去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朝顏黯然的解釋,楚沐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好吧,好吧,原諒你了,要我幫什麼忙?」
「你幫我按這個地址,挨家挨戶的去打聽一下,10月15號晚上,我婆婆是不是跟她們打了一夜的麻將?」
「我靠!你有沒有搞錯,這種事你自己去問就好了啊,幹嗎使喚我?!」
楚沐鬱悶的嘟嚷。
「哎,我是不方便出馬,那些貴婦都知道我是林家的媳婦,她們要是跟我婆婆說我私下裡查她的行蹤,那還了得……」
「那你幹嗎要查你婆婆的行蹤?人家有沒有打麻將管你屁事啊,你這媳婦也太差勁了,難怪婆媳婦關係搞不好,你要是我媳婦啊,我就……」
「行了呀你,我這麼做肯定有我的原因,你就別念叨了,幫幫忙,俗話說有困難找警察,更顧況咱倆關係多鐵啊!」
楚沐拍了拍她肩膀:「大姐,搞清楚了,我可不是警察。」
「你爸不是警察嘛……」
「那你找我爸去呀。」
「暈死,你到底幫不幫呀?」
一聲重重的嘆息:「不是我不幫,是你不覺得,我一大清早跑到人家家裡詢問,是不是跟誰誰誰打了一夜麻將,有點像神經病嗎?」
「怎麼會啊……」朝顏篤定的說:「我對你有信心,你只要願意出馬,就絕對不會讓別人把你看成神經病。」
楚沐一副敗給她的表情:「好吧,好吧,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她拿著朝顏給的地址,來到了一幢環境優雅的別墅門前,按響門鈴,對著開門的傭人小聲嘀咕了幾句,片刻后,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走出來,表情似乎有些不悅,朝顏因為離的遠,也不知她再和楚沐說什麼,過一會,貴婦轉身走了,楚沐也回來了。
「她怎麼說?」朝顏頗不及待的詢問。
「她說她15號晚上打了一夜麻將。」
「真的?」
「當然真的了。」楚沐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你是怎麼問的?」
「我只是編了個謊言,說我是午夜玫瑰會所的服務員,15號晚上她在我們那裡消費,說錢包忘帶,讓我今天過來取。」
「然後呢?」
「然後她當然不承認了,她說她15號晚上打了一夜麻將,根本沒有去午夜玫瑰,怎麼可能欠錢沒還!我就跟她說可能是我弄錯了,她還把我罵了一頓!」
楚沐恨恨的白了朝顏一眼,那眼神彷彿為她犧牲了色相一般誇張。
「好,下一家。」
「噯,不是都確定了嗎?幹嗎要還問啊?」
「你確定的只是那個婦人打了一夜麻將,你有問過她是跟誰打的嗎?」
「……」
到了第二家,剛好那位貴婦要出門,楚沐為了節省時間,誇張的奔過去,熱情的喊了聲:「阿姨,等一下。」
「什麼事?」貴婦疑惑的打量她。
「我想問一下,前些天我姑媽跟你們打麻將的時候,掉了一隻金耳環,你看到沒有啊?」
「你姑媽?誰是你姑媽啊?」貴婦一頭霧水。
「就是竇華月呀。」
朝顏這次距離的不是很遠,所以聽的清她們的談話,聽到楚沐說竇華月是她姑媽時,簡直笑的昏死過去……
「我沒看到,不過竇夫人怎麼會為了一隻耳環還讓人出來找啊,這都過了幾天了,哪還能找的到。」
楚沐點頭:「哦,那算了,主要那隻耳環有特別的意義,加上我姑媽那天晚上跟你們打了一夜麻將,也沒去別的地方,所以才讓我來問問。」
貴婦坐進車裡揚長而去,朝顏走到楚沐面前,笑著調侃:「今晚去你姑媽家吃頓晚飯吧?」
「死一邊去!」
丫的沒好氣的把手裡的地址塞給她:「這下行了吧,已經確定15號晚上你婆婆確實跟她們打了一夜麻將,滿意了嗎?!」
朝顏點頭:「滿意,非常感謝……」
「那沒事了吧?沒事我就去上班了!」
「好的。」朝顏揮手:「改天請你吃飯哦。」
待楚沐一走,她打車去了雜誌社,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既然確定了婆婆有不在場的證據,那隻能說明公公的死確實是個意外……
下午下班前,朝顏接到林悅生的電話,說要過來接她,她笑著答應好。
掛了電話,坐到旁邊的一位男同事湊過來詢問:「小顧,跟誰通電話呀,笑的這麼甜蜜?」
她隨意說:「我老公。」
「你老公??」
她的話剛落音,就讓原本空間不大的辦公室里沸騰了,望著一個個心碎絕欲的痴男面孔,她木然的點頭:「是啊,我有老公的……」
「那你之前為什麼說單身?」其中一位女同事好奇的發問。
「那時候有點誤會,所以沒跟你們說實話,抱歉啊。」
朝顏愧疚的瞟了大家一眼,幾個男人捶胸頓足:「天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五點一刻,林悅生的車已經停在了樓下,朝顏揮手跟大夥說了句再見便飛奔出辦公室,到了外面,見林悅生伸出雙臂,她像小鳥依人般偎了過去。
「走吧。」他鬆開手臂,替她拉開車門,朝顏剛坐進去,就聽林悅生驚詫的望天說:「咦,他們在幹嗎?」
順著他的視線往上一看,真是無語啊,竟然四樓辦公室的三個窗全趴滿了人,像看悲情電影似的露出悲慟的表情……
「呵呵,那些是我同事,他們聽說我有老公,都嚷著要出家了。」
「哦,這麼說,我老婆還挺吃香的嘛。」
「那當然,以後你要好好珍惜我哦,不然,哼哼……」
盯著她奸笑的表情,林悅生沒好氣的笑道:「不然怎樣?」
「不然,我讓你跟他們一起穿袈裟……」
「臭美吧你,說得天底下好像就只剩你一個女人似的。」
到了林家,朝顏一進客廳楊雲鳳就走過來詢問:「女兒啊,累不累?」
「不累,媽你今天都幹什麼了?」
楊雲鳳諾諾的說:「女婿早上出門的時候給了我一張卡,讓我隨便刷,所以,我去做了個保養,然後又買了些禮物,準備給林家每人送一份,畢竟我是借住的,得討她們歡心才行。」
朝顏不悅的反駁:「誰說你是借住的?你住你女兒家裡天經地意,怎麼可以有那種寄人籬下的自卑感!」
她倆的對話被坐在沙發上的竇華月聽的一清二楚。
「親家說的對,只是借住的,女兒再親,也不能把女兒家當成自己家啊。」
朝顏沒好氣的把視線移向假婆婆,意味深長的挑釁:「我的家就是我媽的家,怎樣?」
「顧朝顏,你不要太過分了,這個家可不是你一個人的。」
「那是你的嗎?」她挑挑眉。
竇華月不敢大言不慚的說就是她的,畢竟她現在有把柄捏在朝顏手裡,再怎麼生氣也只能忍,把事情鬧大了,害得只會是自己。
「不是我的,是悅生的。」
「悅生的就是我的!」
朝顏雙手環胸,篤定的說:「林家的一切都是悅生的,我是悅生的妻子,所以也都是我的,其它人,安分守已或許還可以過上幾天好日子,不然的話……」
她笑笑:「你懂的。」
看著她得意離去的背影,竇華月氣得渾身顫抖,楊雲鳳好心上前安慰:「親家別生氣啊,我女兒說話就是比較直,我這個媽都習慣了,你這個媽也習慣一點吧。」
「習慣個屁!你還好意思說,看看你生的是什麼東西!」
楊雲鳳好心沒好報,終於相信女兒說的話,這瘋女人簡直就是個變態,她沒好氣的哼一聲:「切,我女兒不是東西,那你又是什麼東西?老妖怪……」
「你!!!」竇華月被這母女氣得抓狂了:「啊啊啊!!」
朝顏剛到樓上,林悅生停好車也跟上來了,他脫下外套,扯了扯領帶,從床頭邊的桌上抽出一支煙,見桌上沒有火機,他拉開抽屜,翻了幾下沒找到,卻看到了一盒避孕藥。
「朝顏,這哪來的?」他疑惑的舉起手中的毓婷,詫異的詢問。
顧朝顏放下手裡的雜誌,盯著他手裡的避孕藥尷尬的說:「我買的……」
「你買避孕藥?你不想懷我的孩子?」
他有些不悅,朝顏趕緊走過去解釋:「不是的,因為上次流產醫生說了,為了身體的康復,最好隔一年再懷孕。」
「是這樣?」林悅生似乎不太相信。
「當然啦,我最喜歡小孩子了,不然你以為啊!」
他心疼的抱緊她:「上次是我不好,下次再懷孕,我保證不會碰你。」
朝顏貼著他的臉:「你的保證一向不靠譜,我才不信你。」
「其實說實話,我也不太信。」林悅生曖昧的笑笑:「主要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
朝顏得意的仰起下巴:「所以說,哀家實在是太有魅力了。」
「……」
「下次懷孕,我就把你送到美國去。」
「為什麼?」她大驚,她可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怎麼能離開呢!
「因為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你順利生產。」
朝顏仰天長嘆,心裡哀嘆:「悅生,上次不怪你,真正讓我不敢現在要孩子的原因,是看不見摸不著隱藏在林家的邪惡勢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