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一張神秘的照片

  可是再怎麼逃避,該面對的也總要面對,木然的起身,她緩緩上樓,步伐停在書房門口,不住的安慰自己,別害怕,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悅生,找我什麼事?」她忐忑的問。


  林悅生靠在椅子上,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直看得沈芊雪心慌意亂,差點自亂了陣腳。


  「芊雪,你如實回答我,嘟嘟,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當……當然!為什麼這樣問。」


  沈芊雪臉色慘白,意識到林悅生肯定是知道了什麼。


  「我再問一次,嘟嘟真的是我的兒子嗎?!」


  林悅生的表情愈發冰冷,可以被欺騙,但是絕不能原諒不知悔改!


  「是的……」


  沈芊雪已經沒有退路,她只能盲目的前行。


  「你還記得喬曼嗎?」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說了一個她並不陌生的名字。


  「記得,怎麼了?」


  「她現在在哪裡,你也知道吧?」


  「知道……」沈芊雪有些站不穩。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喬曼和我一起長大,她父親對我們林家忠心耿耿,任勞任怨,到最後,我卻還是親手把她送進了監獄。」


  「可能,有點。」


  林悅生冷笑:「可是我並不覺得殘忍,喬曼她當初執意找朝顏的麻煩,我一再警告,給她機會,她卻還是一意孤行,對於這樣的人,縱然和我林家再有淵源,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見沈芊雪有些失神,他又說:「我自認不是一個無情的男人,但若別人無義時,我必然也是無情的。」


  「悅生,你到底想說什麼?」沈芊雪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想說的就是,如果我給你機會承認,你死不承認,非要我捅破那層紙,那到時候,你不會比喬曼的下場好多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已經說了,嘟嘟就是你的兒子!」


  她不見黃河心不死,擔心這是林悅生故意挖陷阱讓她跳,假如他根本沒有證據,那她豈不是自掘墳墓!

  「那我問你,親子鑒定中心的石江跟你什麼關係?」


  驀然聽到石江二字,沈芊雪心跳差點停止,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語結的說:「我……我不認識他。」


  「真不認識?」林悅生向前一步,近距離逼問。


  「是!我不認識!要我說多少遍!!」


  沈芊雪歇斯底里的吼了起來,心裡早已經凌亂如麻。


  「那你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林悅生猛得拉開抽屜,摔出一摞照片,因為憤怒至極,照片散了一地……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的合影,從臉龐上來看,還稚氣未脫,不是高中便是大學初期的合影,確切的說,是甜蜜的合影。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情侶,而照片上的女孩正是十九歲的沈芊雪。


  至於那個男人,沈芊雪比誰都清楚,是比她大兩歲的石江,也就是她的初戀情人,兩人從高中開始戀愛,大學畢業分手,七年的感情生涯……


  沈芊雪緩緩的蹲下,顫抖的撿起地上的照片,突然間,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不說話了?見到黃河心死了?」


  林悅生憤怒的把桌上的水杯砸到了地上,咆哮道:「沈芊雪,你真是好樣的!」


  書房裡的氣氛死一般的沉重,樓下也是蠢蠢欲動,林夢瑤心驚膽戰的跟竇華月說:「媽,姓楊的女人到底怎麼惹我哥生氣了,他可從來沒跟顧朝顏發過這麼大的火……」


  「我哪知道!」竇華月蹩眉:「看來,不是小事呀。」


  「要不我上前偷聽一下?」


  「你哥現在正在火頭上,你要不怕撞了槍口,儘管去好了。」


  林夢瑤吐吐舌頭:「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去送死……」


  沈芊雪抬起朦朧的淚眼,作垂死的掙扎:「悅生,你聽我說,石江確實以前是我的戀人,可我和你認識的時候,我和他早已經分手了啊,而且我這幾年愛的人就只有你!」


  「少它媽跟我提愛,很噁心你知不知道!況且,我現在跟你說的不是你和他,我和你之間的事,我現在跟你說的是嘟嘟的問題!你還想裝傻到什麼時候?」


  「跟嘟嘟有什麼關係?他是你的兒子啊,這個我們當初都鑒定過,你不是不知道。」


  「鑒定?你不覺得可笑嗎?鑒定專家是你的初戀情人,這個結果百分百正確嗎?!」


  「當然正確了,石家雖然是那家鑒定中心的工作人員,可是鑒定作弊的話,後果是嚴重的,他不會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你以為我不了解男人嗎?當一個男人心裡還有一個女人的時候,別說前途,就是把命給搭上了,眼皮也不會動一下!」


  林悅生臉色鐵青,想著因為這個女人的欺騙,害得他和朝顏受了這麼多的煎熬,就恨不得掐死她!

  「也只有你林悅生會為了顧朝顏死不足惜,但這不代表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多情!所以你不要胡亂猜測,嘟嘟就是你的兒子,即使你從來都不想承認,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好,那我們明天就搭飛機到香港去重新鑒定,是不是我兒子,用結果來證明。」


  現在真的是沒有退路了,沈芊雪明知道已經無力回天,卻還是不想輸的那麼徹底:「好,去就去,事實就是事實,不怕重新檢測!」


  一清早,林悅生等在樓下,沈芊雪卻遲遲不肯下樓,他耐心盡失的上樓準備敲門,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一張憔悴的面孔映入他眼帘:「走吧。」她說。


  到了樓下,林悅生讓保姆把孩子抱來,嘟嘟一見到沈芊雪,竟哇哇大哭了起來。


  孩子眼裡明顯有著懼意,沈芊雪上前抱過嘟嘟,吼了聲:「哭什麼哭?!」


  她這麼一吼,嘟嘟哭的更厲害,林悅生憤怒的質問:「你跟孩子吼什麼?」


  「悅生,他好像有些不舒服,我們改天再去好嗎?」她突然語氣柔和下來,一臉難過的表情。


  「沈芊雪,其實本就不用去的,是你自己非要這麼折騰,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你今天能找到理由推脫,明天還能找到理由嗎?」


  「什麼,這小孩不是你的!!」剛一下樓的林夢瑤震驚的衝上來詢問。


  林悅生沒理睬妹妹,只是把視線冷冷的移向身旁的女人。


  「天哪,媽,媽,你快出來啊!!」林夢瑤唯恐天下不亂,扯著喉嚨重新奔上樓,疾步衝到父母房間,氣喘吁吁的說:「媽,完蛋了!!」


  「完什麼蛋了?」竇華月沒好氣的問。


  「那個……那個沈芊雪帶來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哥的!」


  「什麼??」竇華月和林國安異口同聲,相比於林夫人,林老爺的表情更受傷。


  「我剛才聽到我哥親口說的,說這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爸……」


  「老公……」


  林夢瑤話剛落音,林老爺承受不了打擊昏厥過去。


  襄陽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室門口,竇華月一遍遍的質問兒子:「悅生啊,那孩子怎麼可能會不是你的?不是都做過親子鑒定嗎!」


  「親子鑒定也可以作假。」


  「不會吧,沈芊雪有那本事?」她一臉質疑。


  「別問了,一言難盡。」林悅生疲憊的揮揮手,現在父親還在搶救,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


  「醫生出來了!」林夢瑤大喊一聲。


  「我父親怎麼樣了?」


  林悅生一個箭步衝上前,面色沉重的問。


  「病人受了刺激,現在已經搶救過來,暫時性命無憂,但是因為他的病情十分嚴重,再也不能受任何的刺激,所以你們家屬一定要注意,不能再給病人壓力,否則,就會有生命危險……」


  「好!」林悅生點頭,回頭對母親和妹妹叮囑:「你們都聽到了,以後講話都請注意點!」


  林老爺病情穩定后,當天晚上就回了林家,林悅生站在床前,心痛的盯著父親蒼白的面孔,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悅生,那個孩子……是我們……林家的子嗣嗎?」


  醒過來的林老爺,第一件事,就是確定嘟嘟是不是林家的後代。


  「爸,是的。」


  林悅生銘記醫生的囑咐,違心的說了假話。


  「沒有騙我?」


  「沒有!」


  面對兒子的篤定,林老爺欣慰的點頭,一滴清淚順著眼角落到了耳根處。


  退出了房間,他心情複雜的出了家門,驅車去了海邊,發了條簡訊給朝顏:「可以出來嗎?我想見你 。」


  朝顏已經洗好澡上床,正抱著筆記本跟楚沐聊天,驀然收到林悅生的簡訊,她有些難過,因為她知道,只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他才會用簡訊的方式與人溝通。


  原因,他不想說話。


  「好。」她迅速回過去,把電腦一關,起身穿好衣服,拎著包沖沖的跑出家門。


  「噯,這麼晚了,你去哪裡?」楊雲鳳見她急急忙忙,擔憂的詢問。


  「媽,我有點事,一會就回來!」


  還沒等母親回話,她已經奔向茫茫夜色中,一眨眼的功夫,影子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到了海邊,她遠遠的看到林悅生倚在車旁,從背影上來看,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


  「悅生。」


  朝顏奔過去,關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林悅生把視線移向她,伸出雙臂將她擁進懷裡,俯耳說:「那個孩子,不是我的。」


  「孩子?」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時,猛得推開他:「你說什麼?你是說沈芊雪的孩子不是你的?!」


  「恩……」


  林悅生重重的點頭,沉痛的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這麼說,是那個叫石江的男人動了手腳?」


  「是的。」


  「可是你有證據嗎?」


  「這個不需要證據,只要重新換一個鑒定機構就可以證明。」


  朝顏恍然大悟,難怪那時候,她說換一家檢測,沈芊雪死活不同意!


  「悅生,那你重新檢測了嗎?」


  滿懷期待的望著他,心想,她和林悅生之間,終於有希望了。


  「爸今天心臟病突發,因為聽到了孩子不是林家的消息,醫生說他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所以,現在不是揭發她的最好時機。」


  「那我怎麼辦?我還要等嗎?」朝顏有些激動,還以為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原來,不過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孩子的問題已經很明確,不需要再揭發什麼,只是這個時候把她逼走,我擔心會對爸的身體不利……」


  朝顏凝視著林悅生,雖然心裡很不甘,可是卻非常能理解,因為她比林悅生自己還清楚,親情的可貴。


  公公,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沒關係,受了這麼多的委屈,不在乎多受一點,等了這麼久,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她的善解人意令林悅生很感動,他欣慰的說:「朝顏,謝謝,從來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是我自己。」


  朝顏仰起下巴,輕聲說:「我也是,只有在林悅生面前,顧朝顏才是顧朝顏。」


  「我已經聯繫美國的一家醫院,等爸病情稍微穩定一點,我就送他過去,不會讓你等太久。」


  「恩!」


  朝顏開心的點頭,緊緊的圈著林悅生的腰,靠在他胸前,享受著海風撫面的感覺,聆聽著海浪敲打岩石,她似乎,聽到了,春暖,花開的聲音。


  「對了,悅生,如果嘟嘟不是你的孩子,那他的爸爸是誰啊?」


  「這個,恐怕只有芊雪一個人知道。」


  他嘆口氣:「可惜她什麼也不肯說,我總覺得,她這次回來,藏著很多的秘密。」


  「要不你今晚跟她好好談談,把她的秘密套出來?」


  「怎麼套?」


  朝顏思忖:「怎樣才能令她開心,你就怎樣做。」


  「你難道讓我犧牲色相?」


  「……」


  「就算不能知道她不想說的秘密,我也希望她可以告訴我,孩子的父親是誰。」


  林悅生黯然傷神,念及舊情,他終是做不到,恩斷意決。


  「你試試吧。」朝顏建議。


  「好。」


  把朝顏送回家,他再回自己家的路上,就開始思索,要用什麼方法,才讓能讓沈芊雪對他坦誠。


  到了家門口,他也沒想出什麼特別管用的辦法,索性準備直接問,如果她不說,那麼明天,或許可以從石江那裡了解一點。


  經過客廳,正準備上樓,保姆諾諾的跑過來,壓低嗓音說:「少爺,你去看看嘟嘟小少爺吧。」


  「孩子怎麼了?」林悅生蹩眉問。


  「剛才我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孩子身上被誰掐的青紫一片。」


  「什麼?!」


  林悅生震驚的挪動步伐,疾步走進嘟嘟的房間,他已經睡著,只是小臉蛋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淚水……


  「你看這裡。」保姆把被子掀開,露出孩子胖嘟嘟的大腿,赫然一片青紫,看都人觸目驚心!

  「還有這裡。」把孩子翻個身,背部和大腿同樣的淤青,林悅生心疼難忍,雙手握拳,恨得牙齒差點咬破嘴皮。


  雖然這個孩子跟他沒有關係,可他畢竟也只是一個孩子,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狠毒,足以見得這個人喪心病狂的什麼程度!

  他伸出手,輕輕的撫摸孩子的臉蛋,把未乾的眼淚擦拭掉,沙啞的說:「弄點藥膏給他擦擦。」


  「好……」


  把被子重新蓋好,他起身往門外走,想想又回頭問一句:「今天晚上家裡沒人嗎?」


  為什麼一個孩子受到這樣的虐待,沒有人制止?

  「樓下是沒有人,不過沈小姐一直在樓上。」


  林悅生點頭,迅速上樓,砰一聲推開客房的門,沈芊雪正傻傻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嘟嘟身上的淤青是不是你掐的?」他厲聲質問。


  沈芊雪抬起頭,木然的問:「什麼淤青?」


  「你還想裝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三天二頭打罵嘟嘟,一個敢拿自己孩子生命換取不切實際幸福的女人,還有什麼滅絕人性的事做不出來!」


  「你到底再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掐嘟嘟了?我是打罵過他,但也只是拍幾下屁股,有你說的那麼慘絕人寰嗎!」


  「有沒有那麼慘絕人寰你自己心裡清楚,就是一個后媽,也沒你這麼狠心!如果生下他就是為了折磨他,當初幹嗎還要生,你心理變態是不是!」


  沈芊雪憤怒的推了他一把,吼道:「我不許你侮辱我,我承認我為了得到你,做過一些瘋狂的事,可我再怎麼瘋狂也不會拿自己孩子出氣!我去掐我自己的孩子,我有病是不是!」


  「你以為你現在還正常嗎?」


  「是,我是不正常,但也是你把我逼得不正常,林悅生,你給我記住,我沈芊雪這一輩子若是毀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不可理喻!」


  林悅生憤怒的轉身,踏出房門前冷冷的諷刺:「就算孩子不是你掐的,你一個做母親的,孩子被人折磨成那樣也不知道,真是可悲。」


  他下了樓,見母親已經從外面回來,便上前問:「媽,你是不是對嘟嘟做什麼了?」


  「嘟嘟?我對嘟嘟做什麼啊?」竇華月一頭霧水。


  「你幾點出門的?」


  「出什麼事了嗎?」她警惕的澄清:「我晚飯都沒在家裡吃,要是發生什麼了,跟我沒關係哦……」


  「夢瑤呢?」


  「跟夢瑤也沒關係,她今晚同學過生日,比我還先出門呢。」


  林悅生陷入沉思,竇華月焦急的問:「到底出什麼事了?」


  「嘟嘟被人虐待了。」


  「呵。」她冷笑一聲,沒好氣的說:「我當是什麼事呢,被虐待還不正常啊,他那神經媽哪天不虐待他……」


  聞聽此言,林悅生再次上樓,只是已經不再像剛才那般憤怒,而是心平氣和的敲門,待沈芊雪開門后,他徑直走進去,坐到沙發上,語重心長的說:「我們談談吧。」


  「談什麼?」


  沈芊雪眼圈紅腫,顯然剛才哭過。


  「三年前,其實你根本沒有上飛機是嗎?雖然當天飛往澳大利亞的飛機遇難了,但我已經查過,那一天,根本沒有你的登機記錄。」


  沈芊雪聞聽此言,突然變得很激動,她憤怒的吼道:「我上飛機了,我怎麼可能沒上飛機,我沒上飛機我去哪了!你告訴我啊!」


  林悅生見她反應如此之大,更加篤定,芊雪心裡一定有什麼秘密,而且,是不能說,也不願說的秘密。


  「好,這個問題我們暫且不談,你告訴我,嘟嘟的爸爸到底是誰?或者,這個孩子並不是你的?」


  「孩子是我生的,嘟嘟的爸爸是你!我已經是第N次告訴你了,請你不要再問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我累了,我要睡了!你走啊,走啊……」


  林悅生見她情緒波動的厲害,也不忍心再問下去,他起身離開她的房間,第二天,便找到了鑒定中心的石江,兩人約在一家商務會所見面,石江對於他的邀約,並沒有特別淡定,其實他的任何錶情,對於林悅生來說,都是情理之中的。


  「你好,還認識我吧?」林悅生優雅的伸出手。


  「認識,林氏少總,恐怕沒幾個人不認識吧。」


  石江也伸出手,兩人禮貌性的握了一下,然後各自坐定,林悅生向來喜歡簡單,所以省去了一些拐彎抹角的話,直接開門見山:「沈芊雪是你的初戀情人?」


  石江雖然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還是被他如此直接的問話弄得坐立不安,前天晚上,他已經從沈芊雪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並且也答應她,無論如何,不說出一句不該說的話。


  「是的。」


  「所以上次我們去做親子鑒定,你動手腳了?」


  短暫的沉默,他搖頭:「沒有。」


  呵,林悅生冷笑:「我還以為沈芊雪喪失了理智,至少你是清醒的,沒想到你們


  竟然一起裝傻,石先生,你身為一個鑒定專家,應該對證明一個孩子是不是親生了如指掌,我若是需要證明,很難嗎?」


  「如果是我的失誤,造成結果有誤,我無話可說,但你若說我是刻意的,我不會承認。」


  「你承認與不承認,我若想讓你為錯誤的結果付出代價,其實同樣不難,我林悅生不輕易跟誰過不去,但如果睜著眼睛說瞎話,我是不會原諒的。」


  石江面色陰沉下來,他淡淡的說:「隨便。」


  「很好,看來為了沈芊雪,你還真是什麼都不顧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讓你付出代價之前,她是第一個需要付出代價的。」


  「她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已經夠可憐,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悅生挑眉:「怎麼?心疼了?」


  「我只是同情她。」


  「同情她不如把她娶回家,都說我們男人有初戀情結,你們又曾經相愛過那麼多年,你給他一個依靠,讓她不至於無枝可依,豈不是更好?」


  石江聽出了他的諷刺之意,面無表情的回答:「我已經結過婚了。」


  「哦?」林悅生頗意外,但隨即笑了笑:「結婚也沒關係,可以離婚,如果你妻子知道了你和沈芊雪之間的事,那……」


  「請你不要打我妻子的主意。」


  石江脫口而出,原本刻意保持的平靜開始顯露出慌亂之色,林悅生心想,果然每個人都是有軟肋的,對面的這個男人,也不例外。


  「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但是,你必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有些警惕。


  「沈芊雪是不是嘟嘟的親媽?」


  林悅生已經不去問嘟嘟是誰的孩子,因為他知道石江不會回答,但是確定孩子是不是芊雪所生,同樣很重要。


  「是的。」


  「她這幾年都在哪裡?孩子在哪出生的?」


  「不知道。」


  石江的回答,林悅生頗為不悅,蹩了蹩眉,繼續問:


  「那你和沈芊雪是從什麼時候又開始聯繫的?」


  「就是前不久,街上偶遇的。」


  「你確定?」


  「確定。」


  「好。」林悅生起身,意味深長的說:「石先生,為了前途著想,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幫著沈芊雪害人害已,一個女人拿著孩子的生命威脅一個男人,這種女人,值得你為她犧牲嗎?」


  石江的表情有些僵硬,內心似乎也有些掙扎,但卻沒有針對林悅生的話,做作相應的回答。


  「如果真的愛一個人,是要拯救她與病態之中,而不是陪著她一起走火入魔。」


  林悅生轉身離開,沒走幾步,石江突然開口:「芊雪這幾年發生了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下午回了公司,林悅生佇在辦公室落地窗前,仔細回想著石江最後說的那句話,可信度有多少,如果連他也不知道沈芊雪這幾年的經歷,那就只能說明,芊雪心中有一個大秘密,是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的……


  正在他為這個大秘密苦惱時,發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小插曲,那就是石江的老婆竟然找到了林家,揚言要見沈芊雪。


  一大清早,石江的老婆來勢洶洶,除了沈芊雪本人外,就只有林悅生明白原因了。


  「姓楊的你給我出來!」


  石妻的怒吼聲引起了林家人的不滿,林夢瑤扯著母親竇華月的胳膊埋怨:「這沈芊雪到底怎麼回事啊,把我們家弄得雞犬不寧了!」


  「誰知道,還是喬曼最讓人省心,偏偏你哥就是喜歡這些麻煩精!」


  林悅生下樓,厲聲質問家裡的傭人:「誰讓她進來的?」


  「我們攔不住啊……」


  沈芊雪也下來了,她一見到找她麻煩的女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這個女人還要不要臉?你把我丈夫害得工作也丟了,現在還嚷著要和我離婚,你滿意了嗎?!」


  面對石妻的憤怒,沈芊雪冷冷的說:「你丈夫丟了工作與我顧干?他要和你離婚又與我顧干?」


  「你不去勾引他,他會落的這個下場嗎?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會落得這步田地嗎!」


  林悅生大概已經猜出眼前這個憤怒至極的女人是誰,因為石江失業,正是他親手而為。


  「石太太,這裡是我家,請不要在這裡大吼大叫。」


  他上前,不客氣的下逐客令。


  石妻冷笑:「你還替這個女人說話嗎?我告訴你們,她的孩子根本不是你們林家的,是我丈夫動了手腳!你們只是接納的不過是一個野種而已!」


  「既然你都說了是你丈夫動的手腳,一個沒有職業道德的人,失業了又能怨誰?不能說別人勾引了你丈夫,只能說你丈夫經不過誘惑,說的難聽點,就是一個沒有腦子的豬!」


  石妻被他諷刺的面色鐵青,轉而把氣都撒在沈芊雪身上,她破口大罵,語言淫穢不堪,林悅生忍無可忍,對家裡的傭人說:「把她給我拉出去!」


  對這個來找麻煩的女人,他冷酷無情,不是因為對沈芊雪有情,而是因為,怕太過激勵的爭吵,會被樓上的父親聽到,況且,他也不允許家裡被人用語言玷污。


  「沈芊雪,你給我記住了,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到哪裡去,你給我等著!」


  朝顏早上剛到雜誌社,便被主編叫了過去。


  「小顧啊,派給你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聽說在我們隔壁市有一個偏僻的漁村,那裡的漁民純樸善良,祖祖輩輩以養魚為生,我想讓你去採訪一下他們,然後我們出一期關於漁民生活的紀實報道,相信這個與都市繁華完全不同的另類生活,一定會吸引讀者的眼球。」


  朝顏愣了下,馬上答應:「好!」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同意,其實有好幾個人想去,但我還是覺得你最適合,因為去採訪那些漁民,肯定是要和他們共同生活幾天,從主觀上了解他們的生活習慣,咱們社裡那些傢伙,我瞅來瞅去就你最能吃苦,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一定要把任務圓滿的完成啊。」


  「主編你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採訪出一篇新穎的題材,為咱們雜誌社打響知名度!」


  「好,好,那你去準備一下,今天就出發吧。」


  朝顏出了主編室,立馬發了條簡訊給林悅生:「我臨時要到外地去採訪,找不到我不要擔心哦。」


  林悅生接到簡訊,立馬打電話過來了,朝顏看著熟悉的號碼,溫馨的笑了。


  「喂?幹嗎呀?」


  「你要去哪裡?」他問。


  「去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而且不要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因為這個還是未知數。」


  「什麼鬼地方,歸期都不能確定?」林悅生有些不悅:「你趕緊別幹了,回公司來。」


  「我不要,我在這裡乾的好好的,不想再換了,再說,要是哪天又出狀況我再被迫離開公司,那幾進幾齣別人不說,我也夠難堪啊。」


  「不會的,絕對不會。」


  「你再怎麼保證我也不會動搖的,因為我挺喜歡這工作。」


  「你……」他停頓了一下:「真是敗給你了。」


  朝顏回家收拾行李,當天便乘大巴,又輾轉換了二次車,才於天黑前,來到了目的地,鳳美漁村。


  對於她的到來,當地漁民表示出了熱烈的歡迎,漁村的負責人把她安排住進了其中一戶漁民家裡,那是一戶五口之家,和她想象中的一樣,他們熱情純樸,對她這個客人照顧得無微不至。


  吃了晚飯後,朝顏讓漁民家的媳婦陪著她去海邊轉轉,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大海,比她們那裡要大好幾倍,她感概的說:「可以每天看到這麼遼闊的大海,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小媳婦撲哧一笑:「這有什麼幸福的啊,你是頭一回來,所以覺得稀奇,像我們這裡的人祖祖輩輩沒離開過這片土地,早已經對這片海視覺疲勞了。」


  「對了,你們這裡有多少戶人家啊?」


  「大概有三十幾戶吧。」


  「那你們有沒有去過大城市?」


  「很少去,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是不會離開漁村的。」


  「你們吃的喝的都從哪裡買?」


  「距離漁村三百公裡外,有一個小城,我們這裡的魚都是從那裡賣出去,然後生活用品也是從那裡添置。」


  「哦,不過你們為什麼不離開漁村啊?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你們都不嚮往嗎?」


  這算是再採訪,但也是朝顏本能的好奇,她想了解這裡的純樸的人,和這片秘密的土地。


  「因為我們的祖先曾經是一位大將軍,他為了精忠報國,馳騁戰場千百回,歷下了汗馬功勞,卻不想,後來遭小人暗算,功勞被忽視,反而落了一身罪名,他一怒之下,萬念懼灰,便連夜攜帶家眷,逃到了這裡,從此安家落戶,並且立下規定,後人絕不可以踏出這片土地,更不許與官僚有任何牽扯。」


  朝顏聽的入神了,不禁很欽佩大將軍的後人,都經歷了幾百年了,還能遵守祖先的規定,真是難得。


  「不會你們這裡三十幾戶人全是大將軍的後人吧?」她大驚,那豈不是亂倫了。


  「當然不是,只有一小半是大將軍的後人,其它的,都是從別的地方搬到這裡的,只是他們也視大將軍為先人,和我們一起遵守著誓言。」


  「哦,原來是這樣。」朝顏釋然的笑笑,繼續往前走。


  走了一個多小時后,她們倆便往回返,途中,又了解不少關於鳳美漁村的傳奇歷史。


  回到漁民家,她發現手機上有六七個未接電話,全是林悅生打來的,她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剛才怎麼出門也忘記帶手機了。


  回撥過去,卻響了二聲,就自動掛斷了,她疑惑的又重新撥,撥了十幾遍,仍然撥不出去,她鬱悶的走出房間,找到漁民的媳婦問:「你們這有公用電話嗎?」


  「沒有。」小媳婦搖搖頭,解釋說:「我們又不跟外界聯繫,也沒有外界的朋友,所以不需要打電話……」


  「那我帶來的手機為什麼打不出去啊?」


  「可能信號不好哦,我們這裡海風大,又與外界隔離,所以通信都不是很好,以前偶爾也會有遊人來這裡小住幾天,他們的手機同樣經常收不到信號。」


  朝顏點點頭,突然有一種,回到了百年前,沒有電話電腦的古代……


  小媳婦見她一臉焦急,便安撫說:「別擔心,不是天天沒信號,只是偶爾的,今晚風大了些,明天太陽出來,風停了,信號就會好。」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朝顏黯然的回了房間,夜裡,她在夢中見到了林悅生,他跟她說,早點回來。


  清晨,朝顏被外面說話的聲音吵醒,她起身到窗前一看,原來是漁民們已經開始捕魚,男女老少一起奔向海邊,手裡拿著捕魚的工具,好不熱鬧。


  她趕緊穿好衣服,洗漱了一番,拿著相機追到了海邊,然後對準漁民咔咔拍了幾張照片,一年之計再於晨,她要把這明媚的早晨,和這些勤勞的漁民作一個永恆的紀念。


  一整個上午,朝顏都在海邊忙碌著,以至於忘記給林悅生回電話,到中午想起來的時候,偏偏天氣突變,下起了暴雨,信號再次中斷……


  由於天氣的原因,漁民們沒法出門,便窩在家裡聊天,小媳婦拿出一本相冊,來到朝顏的房間,笑著說:「小顧,無聊吧,給你看看照片。」


  「好啊。」朝顏感興趣的接過來。
——

  親們,新年快樂哈,希望明年我們都能有一個新的開始,祝福你們的家人健康平安,也祝願我們大家都能幸福美滿~~~

  PS:朝顏在鳳美漁村會有一個驚人的發現,謎底下章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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