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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林悅生,我們完了

  「柳絮酒吧,來啊,誰怕你!」


  楚沐驚悚的望著她:「不是吧,難道要打架?」


  「怎麼?你怕了嗎?放心吧,不會連累你挨打的,他是林悅生的哥們,一個超級變態的傢伙!」


  「這麼說,他也是為了緋聞的事來聲討你的?」


  朝顏惱火的盯著面前的洋酒:「不然你以為呢?他除了林悅生的事,是最好跟我老死不相往來的。」


  「哇,這麼說,他很講義氣嘛。」楚沐感興趣的說。


  「義氣?狗屁還差不多!你是沒見過他這個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


  「有這麼差勁嗎?你給我說說他的底細,等會來了我好幫你應付他。」


  朝顏開始把歐陽楓如何反對她和林悅生交往的事情一一盤點出來,聽的楚沐兩眼噴火,咬牙切齒,緊握雙拳,恨不能手刃了那個破壞她好友婚姻的王八蛋。


  二十分鐘后,歐陽楓出現了,那時候朝顏還沒有說完他的罪狀,可是楚沐卻也聽的差不多了。


  「顧朝顏,我才出國三天,你就給我整出這麼件事來,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要背叛生哥?他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


  朝顏毫不示弱的仰起下巴,不屑的說:「我憑什麼要跟你說清楚?你即不我老公的爹也不是我老公的娘,你不過就是個從小穿開檔褲長大的朋友而已,你真以為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了?」


  「對!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本來我是不想再管你們倆的事,我以為只要生哥愛你,你也愛他就皆大歡喜了,孰不知在我快要接納你的時候,你自己倒先露出狐狸尾巴了,你果然是有目地的接近他,你對他,根本沒有用過心!」


  面對歐陽楓的指責,朝顏憤怒的端起一杯酒潑在他臉上:「我忍你已經很久了,如果不是你,我和悅生根本不會走到今天這麼僵硬的局面,你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口口聲聲說我有目地的接近林悅生,我有什麼目地?我跟他結婚大半年了,我問他要過什麼嗎?還有你說我沒有用心去對他,我有沒有用心你怎麼知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蟲嗎?!」


  楚沐見兩人吵得激烈,本來是想上前幫助好友的,可是依照她的觀察,朝顏貌似沒吃虧,倒是那個姓歐的被潑了一身酒,這個時候她再上場,恐怕是有些以多欺少的嫌疑了……


  因此,她決定靜觀其變,若朝顏吃了虧,她再教訓那個歐什麼瘋子的。


  「你恐怕沒看過生哥為了你痛苦的樣子吧?我剛剛從魅影過來的,你們這幾天發生的事我全知道了,顧朝顏,你自己摸摸良心吧,你要留在你那個青梅竹馬家裡照顧他,生哥忍了,甚至還讓少城帶人在附近保護你們,他的用心良苦你知道嗎?


  一邊忍受著你留在舊情人身邊,一邊還要擔心你的安全,試問天底下有哪個男人可以做到這個份上?結果呢?你是用什麼來回報他的?用一則跟青梅竹馬街角激吻的頭版頭條來回報他對你的愛!我實在是沒見過你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


  歐陽楓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異常的激動,朝顏愣住了,倒不是因為他的話讓她感到內疚,而是因為其中的一句話引起了她的懷疑。


  「你剛才說什麼?你說林悅生讓費少城帶人去保護我?」


  「怎麼?你不知道嗎?你在你青梅竹馬家裡三個晚上,有人找過你們麻煩嗎?生哥他不說,只是他不想讓你感激他,他覺得保護你是他應該做的,可你也要知好歹啊,你……」


  他話沒說完,朝顏竟然疾步離開了酒吧。


  「噯,噯,我話沒說完,你怎麼就走了?顧朝顏,你給我回來!你這個女人到底還有沒有一點良心……」


  他的呼喊聲沒能留的住朝顏決絕離去的腳步,她現在腦子裡一團混亂,她必須要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好好的理清這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為什麼費少城在騰宇家附近,可是她卻不知道?之前她一直在想,誰會這麼無聊去把拍這種照片,還送給了報社和媒體?她自認為嫁入豪門后從不張揚,連林悅生給她買的車從來都不肯開,那麼誰會注意她這個林家少奶奶的行蹤?

  莫非?那個拍照片的人是費少城?


  不會的,不會的……她用力的甩了甩腦袋,他應該不會做出這麼卑劣的事。


  趕緊找個地方,好好想想,一定要好好想想。


  朝顏前腳一走,歐陽楓後腳也準備離開,卻在轉身之際,胳膊被人拉住了。


  「這位大哥,我們談談吧?」


  楚沐仰起下巴,一臉不悅的瞪著他。


  「你是誰?」歐陽楓疑惑的開口。


  「我呢?是你剛才吵架的對象的好朋友,也可以稱之為閨蜜。」


  「顧朝顏的朋友?」他冷哼一聲。


  「是啊,你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我跟顧朝顏話不投機半句多,跟你,又有什麼好談的!」


  楚沐雙手環胸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位大哥,你不要一棒子打死一船人好不好?我覺得你對我們家朝顏有相當大的成見,你先坐下來,讓我告訴你,真正的顧朝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呵,我為什麼要聽你說?你是她好朋友?會說她不好嗎?」


  歐陽楓推了她一下,徑直往前走。


  「你給我站住!「楚沐再度上前攔住他:「我可以用我一生的幸福作賭注,如果我敢包庇不說實話,就讓老天爺罰我一輩子嫁不出去,怎麼樣?!」


  見她態度堅定,歐陽楓沒好氣的冷笑一聲:「好,那我就聽你說說,真正的顧朝顏到底是什麼樣子。」


  他倆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楚沐開始把她所了解的朝顏告訴身旁的男人,說她心地善良,品性清高,為人講義氣,雖然從小家境不好,可是性格卻非常好,儘管有些小潑辣,但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說了很多很多,挑不出毛病的顧朝顏。


  「好了,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有什麼看法儘管說。」


  歐陽楓直視著她,半天才問:「你叫什麼名字?」


  「楚沐。」


  「好,楚小姐,雖然你說的顧朝顏基本上和我接觸的大相徑庭,但我看你這個人還是挺不錯,關於她到底是不是如你所說的這般好,我會繼續觀察,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歐陽楓難得儒雅一回,只是覺得,他和身邊這個女人是同樣的心情,他們都在為了朋友的幸福努力著。


  「我基本上是沒有問題了,你叫歐陽瘋是吧?要不,咱倆喝幾杯,慶祝一下彼此認識?」


  「我叫歐陽楓,木子風的楓,不是歐陽瘋……」


  「哦,我知道了,流川楓的楓嘛,不錯,不錯,很有氣魄的名字!」


  「咦,難道你也喜歡看《灌籃高手》?」歐陽楓像是突然遇到了知己,想當年他的原名並不叫歐陽楓,只是因為太喜歡流川楓這個角色,才不顧家裡的反對,十六歲將原名歐陽志改名歐陽楓的。


  楚沐笑著點頭:「對啊,我很喜歡看《灌籃高手》的,現在還喜歡看呢,不過總被我爸罵著說幼稚,畢竟那都不是屬於我們這個年齡的漫畫了。」


  「喜歡某個事物跟年齡是沒有關係的,來,我們碰一杯,為我們這對過了看漫畫年齡的灌籃迷乾杯。」


  歐陽楓舉起了杯子,楚沐豪爽的答應:「好,乾杯!」


  兩人之後又聊了一會,每逢話投機的時候,必然要干一杯,楚沐不甚酒力,幾杯酒下肚便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趴在桌上,嘴裡嘟嚷:「朝顏呢?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了……」


  歐陽楓俯身問:「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之後又聊了一會,每逢話投機的時候,必然要干一杯,楚沐不甚酒力,幾杯酒下肚便有些神智不清了。


  她趴在桌上,嘴裡嘟嚷:「朝顏呢?怎麼把我一個人丟在這了……」


  歐陽楓俯身問:「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我家住……很遠的地方。」她大笑。


  笑了一會又迷迷糊糊的呈現昏睡狀態,歐陽楓眼看時間不早,便伸手推了推她:「哎,流川迷,起來啦,人家酒吧馬上要打烊了。」


  楚沐被他晃得頭暈止眩,一把抓住他手,含糊不清的放在眼前說:「這個是什麼呀?火腿腸嗎?」


  她一根根的扳著他手指,傻笑說:「這根是金鑼的,這根是雙匯的,這根是雨潤的,這根是得利斯的……」


  歐陽楓被她說得哭笑不得,他想抽出手,卻被她緊抓著不放:「你,幹嗎搶我的火腿腸?不知道火腿腸是我的最愛嗎?雙匯的哪去了,我最喜歡吃雙匯的了。」


  她再度把他的手舉到眼前晃了晃,挑中第三根手指說:「恩,就是這根,雙匯的。」


  歐陽楓還沒反應過來,楚沐已經把他的第三根手指送進了嘴裡,隨著啊一聲慘叫,他深長懷疑自己第三根手指廢掉了……


  「這是我的手,不是火腿腸!」


  他痛的齜牙咧嘴,盯著自己被她咬的青紫的指頭,要不是看在同是流川迷的份上,真是想扇她兩瓜子!

  「懶得管你!」


  歐陽楓拿起外套轉身就走,反正是顧朝顏的朋友又不是他的朋友,管她死活呢。


  可是出了酒吧,他拉開車門又有些覺得不妥,畢竟一個喝醉酒的女人留在酒吧里是不安全的,況且,她喝醉跟他也脫不了關係吧……


  這麼一想,他把外套扔進車裡,車門一關,又返了回去。


  「喂,你醒醒,喂,楚什麼的,醒醒!」


  楚沐已經徹底醉得不醒人事,任他怎麼搖晃,也絲毫沒有知覺。


  「真是麻煩!」


  他頭痛的背起她往酒吧外走,到了車旁,把她扔進車裡,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喂?顧朝顏,你那什麼閨蜜的家住哪裡?」


  「你說我想幹什麼?她醉得昏迷不醒,你是不是要把她扔大街上?」


  「哼,你放心吧,跟你有關的人我能避多遠就避多遠!」


  他懊惱的掛了電話,果然是不知好歹,好心把她朋友送回家,還質問他是不是對她朋友有什麼企圖!

  歐陽楓望了望自己麻痛的手指,這麼野蠻的行為,女人真他媽的都是老虎……


  朝顏把楚沐家的地址發給了他,之後她便打車去了魅影,已經獨自深思了幾個小時,現在她必須要找費少城當面問清楚。


  魅影包廂里,林悅生也是醉得神智不清,之前他已經發誓再也不喝酒,可是當心裡實在壓抑的痛苦時,酒這種東西便成了唯一無法抗拒的誘惑。


  朝顏推開門的時候,一眼便瞥見了他坐在靠門的方向,林悅生也看到了她,只是並眼中並沒有露出驚喜的神情,而是冷漠的移開視線,繼續自斟自酌。


  「嫂子,你怎麼來了?」費少城推開身邊的女人,倒是挺驚喜的站了起來。


  「少城,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要問你。」


  朝顏冷冷開口,轉身往外走,並沒有打算進去。


  費少城跟了出來,兩人走到僻靜處,朝顏回頭問他:「我和姜騰宇的照片是不是你拍的?」


  「為什麼這樣問?」


  「你就告訴我,是不是你拍的!」


  她的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是真的很怕他會承認,如果他承認了,她不知道以後還怎麼面對他。


  「如果我說不是你信不信?」


  「我不信!」


  「為什麼不信?」


  「因為我找不到第二個人拍這種照片的理由。」


  費少城沉默了片刻,朝顏背對著他,心越來越往下沉,他越是這樣沉默,就說明可能性越大。


  「為什麼不說話了?」她厲聲質問。


  「如果我說是,你會恨我嗎?」


  朝顏憤怒的轉身,沖他吼道:「我不會恨你,我只會討厭你,比歐陽楓還討厭!」


  費少城痛心的望著她,一字一句的說:「朝顏,我不想騙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值得我用心說話的女人,我敢作敢當,我承認,照片是我拍的。」


  啪,朝顏重重的甩了他一耳光:「費少城,你真是太卑鄙了,你竟然背叛你最好的朋友,算計你朋友的妻子,你看我悅生鬧成這樣,是不是覺得心裡特別痛快?」


  「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並不後悔,也許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不該做對不起哥們的事,可是站在感情的立場上,我有權利追求自己喜歡的女人。」


  朝顏對他的執迷不悟深深失望:「原來你在船上說的都是假的,你根本沒打算放過我,是我太傻了,那麼輕易的相信你的話!」


  費少城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說:「朝顏,我試圖說服過自己,可是我辦不得,每天周旋於不同的女人,卻每次都無法控制的把她們當作是你,因為揮之不去你的身影,讓我很壓抑,壓抑的簡直要瘋了……」


  「你少噁心!」朝顏厭惡的甩開他的手:「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對不對的起你的朋友?如果悅生知道了這件事,他會有多心痛?你是他二十多年交情的朋友,你不可以為了一已私慾做出這麼不道德的事!」


  「我既然已經做了,就沒打算再後悔,並且我也做好了兄弟決裂的準備,也許我千錯萬做,但是我不覺得愛你是有錯的,感情的事本來就沒有辦法控制,你不理解我的感受沒關係,但是我不會放棄為自己爭取愛情的權利!」


  「好一句兄弟決裂。」身後驀然傳來的聲音,如同一記炸雷,炸的朝顏腦中一片空白,她木然的轉過身,一眼便看到了林悅生絕望的表情。


  費少城對他的突然出現有瞬間的慌亂,可是卻只是短暫的,他痛苦的閉上眼,該來的總會來,該面對的也總要面對。


  「悅生,你不要生氣,少城他只是開玩笑的,他是你的好兄弟,他絕不會做背叛你們友誼的事!」


  朝顏疾步走到林悅生面前安撫他,他現在的表情讓她太心疼了,心疼的簡直恨不得自己一死了之,這樣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是嗎?只是開玩笑的嗎?」


  林悅生無視朝顏的安撫,站在費少城面前,臉色漸漸恢復平靜,可是這樣的平靜反而比不平靜更讓人擔心。


  費少城內心苦苦掙扎,他沒有立即回答林悅生的質問,朝顏站在一旁,心裡緊張的快要窒息,她用懇求的眼神望著他,希望他不要再執迷下去……


  「怎麼不說話?是還是不是?」


  林悅生第二次質問的聲音,是從來不曾有過的冷冽。


  朝顏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衝到他倆中間,搖晃著費少城的胳膊說:「說話啊,你說是的,你只是開玩笑的,你快說啊!」


  費少城低頭撇了她一眼,內心不再掙扎,平靜而篤定的回答:「不是。」


  「費少城!你……」朝顏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眼淚嘩一下衝出了眼眶。


  砰,在她傷心之餘,聽到一聲劇烈的撞擊,林悅生給了費少城一拳。


  這一拳凝聚了太多的恨,以至於費少城滿嘴是血,他踉蹌著站起來,用手背抹去嘴色的血漬,平靜的說:「生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這一拳算是我欠你的,我不還手,但是至此,我不會再因為我們之間的兄弟情誼而放棄朝顏。」


  「還清了?」林悅生冷笑一聲,用手指著他說:「費少城,這輩子,你是還不清了!」


  他丟下一記冷漠的眼神轉身離去,沒有人會知道,他此刻的心有多痛,在他感情如此凌亂的時候,他相處了二十幾年的兄弟竟然橫插一腳,那不是在他潰爛的心上撒一把鹽,而是往他心裡塞了一塊冰,徹底寒透了他的心……


  朝顏奮力的追了出去,她拚命的拉住他,哭著說:「悅生,你不要難過,朋友沒有就沒有了,你還有我,我的心裡永遠就只愛你一個人!!」


  林悅生冷冷的撇他一眼,漠然的問:「你早知道他對你起了異心是不是?」


  「是,我是知道,可是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他也答應了不再提這件事,我之前不敢告訴你,就是怕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我不希望你們因為我走到這一步……」


  「那你不說,難道就沒有走到這一步嗎?看我蒙在鼓裡像個傻瓜你是不是很高興,顧朝顏,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你把我的世界徹底打亂了,你這個女人,真是讓我倒盡了胃口!」


  看著林悅生遠去的身影,朝顏無助的蹲在地上哭了,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婚姻都充滿了信心,可是現在,她漸漸的,不再有信心了,因為這個世界變化的太快,有太多的東西,都是她無法掌控的……


  「朝顏,別哭了。」有人在她後背上拍了拍,那個聲音,讓她感到害怕與恐懼。


  她抬起朦朧的淚眼,恨恨的起身望著身後的男人,切齒的說:「費少城,你給我聽清楚了,我瞧不起你,我現在才知道,你根本不如歐陽楓,他再不濟,朋友妻也不會欺,他做的事也許過分,卻並無惡意,他自始至終都只是希望悅生幸福,而你,才是那個真正破壞別人幸福的人!」


  費少城追上她奔跑的腳步:「朝顏,你別激動,你聽我說。」


  「我不聽,你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好,我走,但是你也聽清楚了,我可以不再破壞你們的婚姻,但是如果你們有一天過不下去了,我是絕不會對你放手的。」


  「我們就算過不下去,也輪不到你!」


  朝顏猛的推開他,攔了輛計程車,逃離了這個讓她憤怒又傷心的地方。


  歐陽楓把楚沐送到家門口時,他並沒打算進去,而是拍了拍她的臉頰,小聲說:「喂,醒醒,你到家了,我先走了。」


  他把她放在門外,然後按了幾下門鈴,迅速鑽進車裡,火速離去……


  從後視鏡里看到一位中年女人把她拖回家,便沒好氣的笑笑,幸好跑的快,不然人家媽還不知道會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就甩他幾巴掌,哭著鬧著說他佔了她女兒的便宜呢。


  這年頭,能不做好人就別做好人,做了好人也不能沾了一身臊。


  朝顏站在海邊的別墅門前,四周一片漆黑,冷冷清清,林悅生還沒有回來,但是她知道,他會來這裡的,林家的大宅里因為有她,已經不在是他願意去的地方。


  她在僻靜處站立了很久,雙腿麻木,世界在她眼裡,幾乎是黑的,沒有一絲光亮的,直到聽見車子的聲音,她才彷彿從黑暗的世界里看到了最後的曙光,於是她滿懷著興奮等著他下車,並且已經想好,願意在今晚放下所有的自尊與驕傲,主動向他求和。


  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同時從車裡下來的,並不是他一個人,竟然還有一個女人,沈芊雪。


  那最後一道曙光破滅了,世界再次成了黑暗的一片,她木然的佇立在原地,看著他和她向她走近。


  沈芊雪想上前跟她說話,卻被林悅生制止,當兩人從她面前走過去的時候,朝顏突然上前一步,緊緊的抓住林悅生的手——


  他停下腳步,對著芊雪說:「你先進去。」


  沈芊雪意味深長的撇了朝顏一眼,轉身進了別墅客廳。


  「你帶她來這裡做什麼?」


  她哽咽著問他,抓著他的手微微顫抖。


  「你說呢?這不是你想要的嗎?不是你讓我帶她上床,然後……」


  「我收回我說過的話!」朝顏失聲打斷他。


  「悅生,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說出讓你帶芊雪上床的話,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我不該讓你誤會,少城也不該背叛你,是我們大家對不起你,但是你不要用這樣的方式來麻痹自己好嗎?」


  林悅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知道我難過?真的知道嗎?你不會知道的,我的心到底有多痛,你永遠不會知道。」


  他扯掉她的手,徑直往裡走,朝顏再度上前攔住他:「我知道,悅生我真的知道!我求求你不要留芊雪在這裡過夜,你想怎麼樣都行,就是別留她在這裡好嗎?我真的忍受不了……」


  「昨晚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你說我帶她上了床,我們之間就誰也不欠誰了,為了你那句,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不得不朝這個方向去努力!」


  林悅生說完頭也不回的進了別墅,朝顏聽到關門的聲音,砰一聲巨響,把她一直想精心維護的婚姻瞬間砸的粉碎。


  她癱軟在地上,腦中一片空白,明明已經放下自尊去求他,結果卻是徒勞的。


  事已至此,她留在這裡也無法讓林悅生回頭,可是她卻不肯走,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裡面的人可以回心轉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身後那扇冰冷的門始終毫無動靜,她苦苦等著的人也一直沒有出現,心漸漸的往下沉,如果說之前她不想走,只是還抱有希望,那麼到後來,她不想走的原因,並不是還抱有希望,而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走了。


  她所有的力氣,都在等待中慢慢消磨光了。


  林悅生坐在卧室的沙發上,已經抽了不知第幾根煙,偌大的卧室里充斥著濃濃的煙草味,沈芊雪從浴室里走出來,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浴袍,她走到他面前,蹲在他的膝蓋旁,輕聲說:「悅生,別抽了。」


  他沒有理睬她,繼續吐著濃濃的煙圈,沈芊雪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胸前。


  「悅生,和我在一起吧,我不會讓你這麼痛苦的,我們的過去,都很開心的不是嗎?」


  她楚楚可憐的央求他,吻著他的手背,見他始終不出聲,她索性坐到他腿上,抱住他的脖子,想主動去吻他的唇。


  林悅生伸出一隻手擋住了她的熱情,他冷冷的說:「芊雪,你知道我今晚帶你來這裡只是利用你嗎?」


  「我知道。」


  「你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


  「因為我甘心被你利用!」


  沈芊雪凝視著他的眼睛,咬緊下唇,這麼輕微的動作,卻讓他想起了朝顏,她倔強或難過的時候,也喜歡這樣咬著唇瓣。


  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好像看到了面前的女人是朝顏,她的臉慢慢的向他靠近,他越來越迷茫,就在唇與唇即將緊貼的關鍵時刻,他猛的推開了她,幡然醒悟。


  「悅生,你為什麼不吻我?」


  「對不起,我剛才以為是朝顏。」


  這句話著實很傷人,沈芊雪眼淚奪眶而出,她哽咽道:「你非要說的這麼直接嗎?就算騙我也沒關係的,但是別說的這麼坦白,我的心會很痛。」


  看著她站在一邊默默流淚的樣子,林悅生的心軟了,也許他剛才確實不該說的那麼直接,畢竟他現在比誰都能體會,心痛的滋味。


  「對不起。」


  他把沒有抽完的半支煙扔進煙灰缸,起身走到芊雪面前,愧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芊雪撲進他懷裡,緊緊的抱著他,仰起下巴哀求道:「悅生,吻我好嗎?你已經很久沒有吻過我了……」


  林悅生僵硬了一會,想著心裡那些無法宣洩的憤怒,他木然的低下頭,往那片微啟的唇瓣上移動,可是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那張並不是他真心想吻的面龐也越來越清晰,到了她的鼻翼處,他盯著眼前熟悉且陌生的面孔,再次頹廢的移開了身體。


  「林悅生!」沈芊雪像是受到了奇恥大辱,被一個男人連吻的慾望都沒有,她不僅傷心更覺得挫敗……


  「芊雪,真的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對你做那種事。」


  「怎麼?你不行嗎?是不行,還是不想,或是不敢?!」


  「不愛。」


  他漠然的丟下兩個字,起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沈芊雪從身後緊緊抱住他,痛心的說:「悅生,不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哪裡不如何朝顏了,你以前那麼迷戀我的身體,為什麼自從有了她之後,卻連看我一眼都這麼不願意……」


  林悅生不說話,只是沉默的佇立著。


  「你說啊,到底為什麼?那個女人她到底哪裡比我好了?她不比我年輕,也不比我漂亮多少,是哪裡吸引了你?蠱惑了你?」


  「喜歡一個人是沒有原因的,說不上她哪裡好,但就是無人代替的了。」


  沈芊雪憤怒的鬆開手,凄凄然的說:「那你的意思,她就是比我好的,如果她不是比我好,為什麼她可以代替的了我,我卻無法再取代她?」


  「隨便你怎麼想,我很累,先去休息了。」


  林悅生轉身進了客房,關了房門,沈芊雪被他拒之門外,含淚望著那扇門,默默的自語,總有一天,你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


  夜是漫長的,可是再漫長,也總會過去,只是這一夜,某些人痛苦了,某些人卻也解脫了……


  清晨,林悅生疲憊的從別墅里走出來,昨晚,他幾乎又是一夜未眠,愛與恨苦苦糾纏著他,讓他沒有一分鐘能放下痛苦的包袱安然入睡。


  當他走到門前,赫然愣住了,他沒想到朝顏竟然還在這裡,沈芊雪也跟了出來,她似乎也頗為驚訝,緩緩的走到台階旁,輕聲問:「朝顏,你在這坐了一夜嗎?」


  朝顏沒有抬頭看她,更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不是不想,只是倦了。


  「悅生,我那我先走了。」


  見顧朝顏不理睬自己,沈芊雪識趣的不再繼續問,她一直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可以炫耀,但是不要當著男人的面炫耀,否則,就只能讓男人更討厭你。


  林悅生點點頭,腳步停在朝顏面前,沉聲問:「為什麼在這裡坐著?」


  「我想等你出來,問你昨晚睡得可好?」


  朝顏踉蹌著站起來,身體已經凍得僵硬了,鼻音重重嗓子也啞,看著她這個樣子,林悅生明明很心疼,可是卻假裝漠不關心的回答:「我睡得很好,謝謝你關心。」


  「我關心你,你怎麼不關心我?你都不問問我昨晚在這裡守了一夜是什麼感受嗎?」


  「你不必這樣,這也不像你。」


  朝顏冷笑:「是啊,這不像我,這樣陌生的我,連我自己都不認識了,林悅生,你看看你多厲害,為了你,我把自己都弄得不像自己了。」


  這幾句說出來,痛了她的心也痛了他的心,在林悅生看來,顧朝顏不是那種能忍氣吞聲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共處一室的女人,更不可能會安靜的在門外守一夜,如果她用盡一切辦法折騰他們,或者像前一晚一樣,從梯子上爬進房間,這些都是屬於她的正常表現,他也只會見怪不怪,可是守在門外一夜沒有動靜的顧朝顏,卻是他不能理解的。


  「很心痛是嗎?那一晚說這種話的時候難道心就不痛?」


  「是,我心痛,我以為如果我能忍一忍,我們之間就沒有問題了,可是現在我明白了,這不是忍一忍的問題,一旦感情脫離了軌道,即使想睜隻眼閉隻眼,都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林悅生,我們完了……」


  最後一句我們完了,不是歇斯底里喊出來的,而是輕微的脫口而出,她是想喊的大聲一點,可是她沒有力氣,她所有的力氣,都在等她深愛的男人回心轉意的這個晚上,全部消耗盡了……


  朝顏沒想到自己那麼不爭氣,竟然話都沒說完就暈了過去,這是她第二次在林悅生面前暈倒,她太累了,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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