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為她而瘋
姜騰宇生日的這天,朝顏拿著禮物趕了過去,如她預料的一樣,他很喜歡。
偌大的包廂里,有一半都是爛冬瓜道上的兄弟,朝顏置身於一幫混混中,感覺自己彷彿也成了黑幫中的一員。
「姜老大,這位是誰不給我們介紹一下嗎?」
其中一個男人帶頭起鬨,其它人也開始跟著鬧起來:「是啊,這麼漂亮的妹子,趕緊給兄弟們介紹呀。」
姜騰宇笑著站起身,把朝顏拉到她旁邊,剛想說是他愛的女人,轉頭一看,朝顏正用警告的眼神瞪著他,於是馬上改口:「這位是我妹妹。不是親的。」
「不是親的?」帶頭的男人撓撓了頭:「這話可把我們弄糊塗了……」
「哎喲,三皮,這話你都聽不懂嗎?不是親的,那就是情的唄。」另一個男人裝作很懂的樣子。
叫三皮的男人恍然大悟的「哦」了聲,馬上用曖昧的眼神沖朝顏嘿嘿笑了起來。
他這一笑,其它的人都跟著笑起來,朝顏不想被他們調侃,馬上解釋:「你們別誤會,爛冬瓜想說的只是我們非親生兄妹而已。」
眾人一聽爛冬瓜,先是集體一愣,接著暴發出了更誇張的鬨笑聲。
朝顏無奈的搖搖頭,把視線移向姜騰宇,他正幸災樂禍的偷笑著,領會了朝顏的意思后,馬上宣布:「別鬧了,還讓不讓人過生日了。」
包廂里總算是安靜了,大家齊聲歡唱生日快樂歌,這時朝顏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林悅生的號碼,果斷的給掐了。
片刻后,他再次打過來,朝顏猶豫了一下,悄悄退出包廂,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按下了接聽。
「你在哪?怎麼不接電話。」林悅生頗為不悅的質問。
「我朋友過生日。」
「哪個朋友?」
她想了想,輕聲說:「姜騰宇。」
電話里沉默了,朝顏見他不說話,提醒道:「沒事我掛了。」
「什麼時候回來?」
「結束了就回去。」
她當真把電話掛了,林悅生第一次被顧朝顏先掛電話,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他煩燥的把手機扔向沙發,雙手掐腰坐立不安。
「我這是怎麼了?」他走向窗前,凝視著窗外漫天的星辰,想不通自己為什麼對朝顏和別的男人走近會這麼介意……
「難道?」他英俊的劍眉緊緊收攏:「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用力甩了甩腦袋,他對著剛剛升起的月亮,堅定的說:「芊雪,我只能愛你。」
轉身拿起外套,他出了家門,在車上打了個電話:「出來喝一杯。」
仍舊是魅影,仍舊是一號包廂,林悅生比約的人先到。
包廂暗紅色的光線原本是柔和的,照在他冰冷的臉上,也跟著冷了。
他一個人自斟自酌,喝到第四杯的時候,歐陽楓和費少城推門而入。
「耶,今晚怎麼一個人來的?你婆娘呢?」
歐陽楓稀奇的坐到他旁邊,開始脫外套。
林悅生不語,只是不停的喝酒。
他反常的態度引起了兩位摯友的重視,費少城探究的問:「怎麼?吵架了?」
他還是不語,歐陽楓嘆口氣:「看來是真的吵架了。」
兩人識趣的也不再多問,一人拿一個杯子陪他喝了起來,酒向來是澆愁的,但通常是越澆越愁……
「生哥,到底咋回事?你別光顧著喝,跟哥們說說吧。」
歐陽楓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一臉的擔憂,已經很長時間沒見悅生這般沉默了,根據以往的經驗,他只有心情十分不好的時候才會這樣。
「是啊,有什麼不能跟我們說的,說出來咱哥兩個也好幫你拿拿主意。」
費少城附和。
林悅生長吁一口氣,悠悠的說:「我老婆出軌了。」
出軌?
歐陽楓差點沒暈過去,他震驚的吞了吞唾沫,不敢置信的問:「你是說顧朝顏紅杏出牆了?」
費少城同樣也很震驚,他諾諾的探頭問:「難道你滿足不了她,所以……」
「胡說什麼?」林悅生眼一瞪:「是心裡出軌了。」
「切——」
原本震驚的兩人同時吁唏,還以為身體出軌了呢。
「她最近和一個男人走的很近。」
林悅生盯著茶几,眼神頗為無奈。
歐陽楓疑惑的皺了皺眉:「生哥,你該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我可告訴你啊,你不能愛她啊,這芊雪才走了多久,你不能這樣薄情寡義的」
「我沒有。」他抬眸解釋:「我心裡裝的只是芊雪。」
「那不就行了!」歐陽楓一拍大腿:「你又不愛那個村姑,你管她跟什麼男人走的近。」
「可我心裡就是不舒服。」他不再隱瞞自己的感受,明明不愛,卻很介意。
費少城沒好氣的搖搖頭:「你這是大男子主義,你不喜歡她,還見不得她跟別人好啊?」
林悅生沉默了,又或許是默認了。
「完了,生哥,你八成是對那女人動心了!」歐陽楓懊惱的揉了揉頭髮。
他也沒有解釋什麼,腦子裡一片混亂,總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她跟那男人好多久了?」
歐陽楓鎮定的問,懊惱歸懊惱,看到自己哥們心情這般陰鬱,也不忍心再指責什麼。
「青梅竹馬。」林悅生簡單說了四個字。
「哇,青梅竹馬啊。」費少城驚呼:「那就是說兩人從小就開始好了?」
歐陽楓嘆口氣:「生哥,這事就麻煩了,要是剛認識的還好,這青梅竹馬,那感情是相當深厚的,就算哥們有心想幫你,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用。」林悅生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之後,不管歐陽楓和費少城再說什麼,他都一律無視,只埋頭喝酒。
看著他借酒澆愁愁更愁,費少城猛的奪過他的酒杯,一本正經的問他:「生哥,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他醉意朦朧的點頭。
「你告訴我,問世間情為顧物,後面一句是什麼?」
林悅生一愣,想了想:「直教人生死相許。」
「錯!」費少城按住他的肩膀:「哥們,你那答案是五百年前的了,現在新式的回答,應該是:不擇手斷將其佔有!」
歐陽楓「噗嗤」一聲大笑,費少城不愧是襄陽市有名的情場浪子,什麼話到他嘴裡,都煽情的讓人活不下去……
林悅生最終還是醉了,醉得不醒人事,歐陽楓和費少城束手無策的看著他,一個搖頭,一個嘆息。
「怎麼辦?我們送他回去吧。」費少城打了個哈欠。
歐陽楓眉一挑:「送什麼送,打電話讓村姑來接!」
「誰打?」
「當然你打!」
「為什麼?」
「你不是整天誇她漂亮有個性嗎?你不打難道讓我這個處處看她不順眼的人打?」
「……」
費少城拿起林悅生的手機,不情願的翻出朝顏的號碼,撥了過去。
短暫的嘟聲后,她接通了:「喂?」
「嫂子,是我,費少城。」
朝顏一愣:「有事嗎?」
「生哥醉了,你來把他弄回去吧,老地方。」
電話掛斷後半小時,朝顏出現在魅影,她推開一號包廂的門,被裡面濃郁的酒氣熏得頭暈。
「他怎麼喝成這樣?」
歐陽楓意味深長的盯著她:「問你自己啊。」
「問我?問我什麼?」朝顏一臉的錯愕。
他剛想質問她是不是不守婦道,被費少城悄悄的制止了。
「顧朝顏,我希望你以後做任何事情之前,先考慮一下會不會影響到你老公,可以嗎?」
這是歐陽楓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喊朝顏的名字,她沒好氣的冷哼一聲,諷刺道:「我影響他了嗎?你太抬舉我了,我在他心裡算什麼?歐陽楓,你比誰都清楚,林悅生他為什麼和我結婚。」
犀利的質問讓歐陽楓無言以對。
深夜,林悅生三番兩次的把被子踢了,朝顏第四次下床替他蓋被子的時候,盯著他熟睡的俊容,看了很久很久。
她慢慢蹲下身,坐在地板上,想著歐陽楓對她說的話,唇角勾起了諷刺的弧度:「也許每個人都以為你很在乎我,就連你喝酒,他們也說是因為我,這樣的委屈,比你媽挑我刺還讓我受不了。」
輕輕的嘆口氣,她又說:「我們之間是沒有愛情的,愛情是一個人加上另一個人,可是,一加一卻不等於二,就像你加上我,也並不等於我們。」
……
清晨,林悅生酒醒,朝顏像往常一樣的從容,不提昨晚的事,也不提歐陽楓說過的話。
他起身進浴室刷牙洗臉,整理好儀容后,從朝顏手裡接過西裝。
「姜騰宇是不是喜歡你?」
出門前,他隨口一問。
朝顏平靜的看著他,說:「你為什麼認為他喜歡我?你覺得像我這種平凡的,二十八歲才嫁人的女人,他會喜歡嗎?」
「怎麼不會,也許你看不到自己的優點,可不代表男人看不到,你身上的某種韻質是每個男人都無法抵抗的。」
朝顏「噗嗤」一笑,戲謔的問:「也包括你嗎?」
林悅生沒有回答,他背過身穿上西裝,頭也不回的走了。
朝顏站在窗前,凝視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車消失成一個黑點,才慢慢收起了失落的心。
轉眼聖誕將至,林悅生破天荒的對朝顏浪漫了一次。
他在聖誕的前一天早上,將一款精緻的禮盒遞到了她面前。
「什麼?」朝顏疑惑的問,並沒有接過去。
「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恩。」林悅生點頭。
朝顏詫異的接過去,打開盒蓋一看,是一款晶瑩滋潤,深邃精美的玉鐲。
「真的是送我的?」
她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不明白他有顧用意。
林悅生笑了笑:「是的。」他接過玉鐲:「我幫你帶上吧,省得你不相信。」
他牽起她的右手,然後把玉鐲往上面套,朝顏心裡一暖,失落了這麼多天,此刻終於感到了一絲安慰。
「謝謝啊。」
「客氣什麼。」
林悅生費了些勁才把鐲子套上去,朝顏舉起手晃了晃,隨意說:「好像尺寸小了些。」
不過幸好能戴進去,這些小細節也可以不計較。
「幹嘛突然送禮物給我?」她好奇的探頭問。
「聖誕節唄。」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其實沒有禮物也可以的。」
她口是心非的笑笑,其實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
「明天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並且告訴你,為什麼要送這個鐲子給你好嗎?」
朝顏一愣,說:「難道這個鐲子有什麼意義嗎?」
他笑而不答:「明晚就知道了。」
因為林悅生這句話,朝顏不知道有多期待明天晚上能快點到來,真的,從沒如此期待過。
然而,生活就是如此的坎坷,第二天中午,她的期待就像泡沫一樣碎了。
為了晚上跟林悅生去他要帶她去的地方,中午吃了飯,她就出了家門,準備給自己買一些漂亮的衣服,然後過一個漂亮的,屬於一個二十八歲女人的聖誕節。
她是在林家大宅前方一百米的地方遇到了喬曼,當時,喬曼似乎不太想跟她吵架,所以冷著臉從她面前走過,然而沒走幾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喬曼轉過身,重新走到她面前,盯著她手上的鐲子問:「從哪弄的?」
朝顏懶得跟她說話,況且也覺得沒必要告訴她。
她不走她走,朝顏大踏步往前走,施喬曼喊了聲:「是林悅生送你的對嗎?」
朝顏回頭,說:「跟你有關係嗎?」
喬曼突然大笑,笑的朝顏眉頭皺蹩,心慌意亂。
「對,跟我是沒關係,不過跟芊雪的關係就大了。」
她走到朝顏面前,抬起她的左手仔細看了看,篤定的說:「這隻鐲子以前是他準備送給芊雪的,只可惜芊雪那女人命薄,還沒來得及戴便香消玉殞了。」
「你胡說。」朝顏冷冷的抽回手,她才不相信林悅生會這樣過分。
「我有沒有胡說,你可以去問他呀,我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我當時無意中試戴了一下,可你知道悅生哥是怎麼說我的嗎?」
朝顏沉默不語,卻並不代表她不想知道。
「他說,除了沈芊雪,沒有人配戴這隻玉鐲。」
喬曼說完得意一笑,她遺憾的嘆口氣:「不過也可惜,那隻鐲子我根本戴不上,芊雪那女人柔弱的很。」
看到朝顏臉色慘白,施喬曼第一次感覺到大快人心。
難怪昨天林悅生替她帶鐲子的時候手會感到痛,原來這根本就不是屬於她的東西,她只是再替一個死去的女人做嫁衣。
悲憤的蹲下身,雙手緊緊的抱住腿,卻仍然無法抵禦這股由內向外散發的寒氣。
腦中一片混亂,她已經不知道,是現實太假,還是自己太傻?
……
一輛計程車停在林氏集團門前,朝顏下了車,面色如霜的直奔總裁辦公室。
電梯停在十二層,門一打開就遇到了李達,他詫異的喊了聲:「太太,你來找林總?」
朝顏沒有搭理他,這個時候除了林悅生,她誰也不想見,誰也不想說話。
李達疑惑的回頭盯著她風行的背影,憑經驗猜測,一場暴風雨要開始了……
朝顏連門也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
林悅生正跟銷售主管談著上一季的銷售的問題,見朝顏突然出現,頗為驚訝的問:「你怎麼來了?」
礙於有別人在場,她不好立即發火,但臉色始終是陰沉的。
那位主管或許看出端倪,識時務的拿起文夾說:「林總我晚點再來。」
「好。」林悅生點頭。
待主管一走,朝顏立刻走到他面前質問:「這隻鐲子原本就是買來想送給我的嗎?」
林悅生愣了下:「不是說今晚才告訴你嗎?」
「我現在就想知道!」
「現在不方便說,晚上我會帶你去個地方,然後再跟你細說。」
朝顏真的傷心了,她憤怒的喊道:「不用了,我哪裡也不想去,也什麼都不想聽!」
「你這是怎麼了?」他蹩了蹩眉。
「把原本準備送給沈芊雪的東西送給我,你還問我怎麼了?我倒想問問你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一點就忍不住心痛,她憤怒的要把鐲子取下來,可尺寸原本就不合適,她越是想取,越是取不下來,越是取不下來,她就越是難過……
眼淚已經濕了眼角,可她硬生生的不讓它落下,這個時候哭,是最沒用的表現。
「朝顏,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你先別激動好嗎?」
林悅生想安撫她,可是這個時候怎麼安撫也沒用了,她今天被喬曼諷刺的啞口無言,那種委屈他是不會懂的。
終於把那鐲子取了下來,朝顏憤怒的扔到他身上,啪一聲鐲子落了地,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四分五裂……
「就算你不愛我,也不可以作踐我,我不稀罕你舊情人的東西,我顧朝顏也有我自己的驕傲!」
倔強的對他說完這句話,她轉身要走,林悅生一把拉住她:「朝顏,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這樣。」
朝顏用力掙脫手腕,切齒的說「你不用解釋,我也不想聽,我以後都不會再相信你了。」
她疾步衝出了他的辦公室,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從一開始就不該相信林悅生,那一晚她不相信他,她就不會失身,那麼後來,更不會失心。
「顧朝顏!」
林悅生追了出來,朝顏迅速擦乾眼淚,轉身咆哮:「別再跟著我!」
他無視她的警告,上前說:「給我十分鐘的時間,就十分鐘。」
「不必了!我沒有義務替沈芊雪來滿足你對她的思念。」
以前每次喝醉他就死皮賴臉的抱著她,喊著芊雪的名字,這些都可以忍了,但是一個人的忍耐總是有限的,忍的多了也就不想再忍了。
尤其是現在,她很沒用,她動了情,她陷了心,他卻還是和過去一樣,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上讓她承受她不想承受的委屈,一點都不明白,他在她心裡,早已經不是原來的位置。
「不要再試圖編理由騙我,因為我真的不會相信了。」朝顏態度堅決轉身就走,走到第七步的時候,她背對著他,難掩傷心的說了句:「林悅生,你真的很過分。」
天黑了,聖誕節的晚上,和往年一樣熱鬧,朝顏一個人晃蕩在大街上,看著別人的快樂,想著自己的憂傷。
今天她不該奢望自己能過一個美麗的聖誕節,在她不美麗的人生里,是真的不該有這樣的奢望。
姜騰宇的電話總是來得那麼及時,他先是說:「朝顏,聖誕快樂。」
老土的問候語說完后,又說了句:「心情不好吧?到天心湖來,哥哥的肩膀借你靠一下。」
朝顏「撲哧」一聲笑了,但美麗的雙眸卻同時淚眼婆娑……
她乘車趕了過去,姜騰宇早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到她后,戲謔的問:「要擁抱還是要肩膀?」
「都不要。」朝顏哽咽著拒絕。
他的肩膀可以靠一時,但不能靠一世,早在十年前,她就學會了一個人的堅強。
「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她疑惑的瞥眉問。
姜騰宇笑笑,指著她說:「你呀,我還不了解,如果心情好,我說聖誕快樂的時候,會不禮尚往來一個?」
朝顏盯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無聲的笑了,是的,騰宇了解她,比那個男人了解多了。
林悅生站在遠處,冷冷的凝視著前方,從她離開后,他就一直開車尾隨,她卻絲毫未發覺。
當看到姜騰宇伸手攬住朝顏肩膀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下去了,疾步上前一把拉起朝顏,霸道的說:「跟我走。」
朝顏乍一見到他很是震驚,但很快就平靜了,她沒好氣的掙扎:「放開我,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因為你是我老婆。」
「你根本不愛我,我算你哪門子老婆?」
林悅生尷尬的撇了眼姜騰宇,輕聲吼了句:「你不要每次都拿這個話來壓我。」
「我沒有壓你,這是事實!」
他越是想小聲,她就故意把話說的更大聲。
「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朝顏仰起頭:「是,我就想氣死你!我要先不把你氣死,難道要等著你來氣死我嗎?」
「你……」顧朝顏的伶牙俐齒,每一次都能成功的把他氣到無語。
「你到底跟不跟我走?」如果不跟,那就只好來硬的了。
朝顏還沒來得及回他,姜騰宇就上來替她撐腰了:「放開她。」
砰——林悅生一拳砸了過去,他憤怒的指著姜騰宇說:「我跟我女人的事情,你一個外人少來插手!」
姜騰宇冷笑一聲,剛揚起拳頭想砸回來,朝顏身子一擋,擋住了林悅生。
她用眼神示意,不許打他。
兩人確實有默契,姜騰宇眉一挑,用眼神回示,他打我就可以?
林悅生不想再浪費時間,他彎腰橫抱起朝顏,把她扛在肩上,往車子停的地方走。
朝顏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林悅生,你幹什麼?放開我!」
他鐵了心是不會放她下來,所以不管她如何抗議,最終還是把她塞進了車裡,砰一聲關了車門。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他的車,但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快的速度。
車子停在了林悅生海邊私人住的別墅,朝顏雖疑惑,卻不開口問他。
他下了車,然後替她拉開車門,見她賭氣不動,直接再用扛的。
「你有病是不是?把我擄到這裡幹什麼!」
到了客廳,朝顏咆哮的推了他一把。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送那隻鐲子給你嗎?我等會就告訴你!」
「我已經說了不想知道!你是耳聾了還是耳鳴了?」
林悅生惱火的瞪向她:「現在不想知道也不行。」
朝顏冷哼一聲,真是見過霸道的,沒見過如此霸道的,耳朵是長在別人身上,他憑什麼獨斷專行……
「你別想干涉我,腿長我身上,我不想聽我可以走!」
「你敢走,我就敢再把你扛回來。」
林悅生說這句話的時候,火氣特別大,朝顏指著他吼道:「你幹嗎沖我發火?」
「因為你這個女人快把我折磨瘋了!」他咆哮。
朝顏驀然間就愣住了,這是第一次見林悅生如此失控的生氣,之前,他可從來不會這樣。
「你瘋了就瘋了,管我……屁事。」氣焰莫名的弱了。
林悅生向前一步,眼神冷的即像數九寒天的冰塊,又似萬劫不復的深淵,著實把她給震住了,諾諾的向後退一步,他卻欺上前,直到將她抵到牆角,用手圈住她為止。
「你這個女人,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隱忍的閉上眼,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因她失控,最後,還是失敗了。
深吸一口氣,他睜開眼,原本冰冷的目光已經被灼熱取代,他慢慢的向她靠近,輕聲說:「等會我會告訴你原本我準備告訴你的,但現在,我必須要做一件,我壓抑了很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