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顧朝顏,你淪陷了,你怎麼辦……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跑出來,或許只是想親眼目睹林悅生出軌的事實。
出來的匆忙沒帶手機,也不知道偌大的襄陽市,她該到哪裡去找他的足跡,站在十字路口,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腳邊,司機大哥熱情的問:「小姐,要搭車嗎?」
作了個深呼吸,她拉開車門坐進去,面無表情的說:「魅影。」
這是她知道他經常會去的地方,就算他不在,歐陽楓和費少城也可能會在,只要見到他們,應該就會知道林悅生去了哪裡。
車子停在魅影門前,朝顏下了車就直奔入內,她來到一號包廂門前,跟一個送酒水的服務生撞到了一起。
「對不起,對不起。」服務生連忙道歉。
朝顏搖搖手,輕聲問:「裡面是誰?」
她抱著僥倖的心理,希望服務生會告訴他,裡面是林先生和他二個朋友。
「裡面是歐公子和費公子。」服務生俯首回答。
雖然有一些小失落,但她還是恢復了最佳狀態,推門而入。
陡然看到朝顏的出現,歐陽楓和費少城愣住了,他倆面面相覷,目光盡顯詫異。
「嫂子,你怎麼來了?生哥呢?」費少城最先反應過來,他疑惑的問。
朝顏有一絲尷尬,她抿了抿嘴:「我就是來看他是不是在這裡。」
她這一句話令某人得意的笑了,歐陽楓已經從她閃爍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他幸災樂禍的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故意問:「怎麼?生哥今晚沒在家陪你?」
朝顏明白他話裡有話,仰起頭說:「是啊,他是個有身份的男人,出門應酬是必須的,我怎麼能像某些人的老婆一樣,把他往死里逼呢?」
費少城噗嗤一聲笑了,他當然知道朝顏說的某些人老婆,是指歐陽楓的老婆。
歐陽楓面色鐵青的瞪她一眼:「既然這麼大度,現在還出來找他做什麼?」
「是我公公要找他,我只是替他老人家跑個腿而已。」
朝顏驕傲的轉過身,不想繼續留在這裡被歐陽楓奚落。
她拉開門正要邁步出去,聲後傳來不知是好意還是惡意的提醒:「你可以到錦都酒店問一下。」
狠狠的帶上了房門,她毫不猶豫的向歐陽楓提供的地點趕去。
魅影包廂里,費少城戲謔的問歐陽楓:「你幹嗎要告訴她?」
歐陽楓冷哼一聲:「這娘們整天目中無人,一副不容人褻瀆的清高姿態,我今天就是要親眼讓她瞧瞧,老公摟著別的女人是什麼滋味!」
費少城無奈的搖搖頭,十分不理解歐陽楓為什麼這麼排斥朝顏,最起碼在他看來,顧朝顏是一個很與眾不同的女人。
朝顏一路苦思冥想,假如真的找到了林悅生,她又該說什麼?
也許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有一點很清楚,她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要求林悅生跟他回去,然後再像個潑婦似的跟小三拚命……
站在錦都酒店門前,她無奈的盯著遠處熟悉的邁巴赫,車都在,人豈有不在的道理。
她邁步走向前台,笑著開口:「請問林悅生先生在哪間房?」
「301」前台小姐查了一下,迅速告訴她。
「謝謝。」她優雅的轉身,然後乘電梯到了三樓。
到了301門前,她想了想又折回電梯,然後出了酒店,走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對著服務員交代了幾句,接著又去了一家鮮花店,最後才得意的重新返回了酒店三樓。
她站在角落裡,大概五分鐘后,咖啡廳送外賣的過來了,一個挺年輕的小姑娘。
咚咚……小姑娘敲門,朝顏屏住呼吸,聽著不遠處的動靜。
「先生你好,這是您要的咖啡和點心。」小姑娘笑著把東西遞過去:「一共一百零八元。」
林悅生疑惑的皺眉:「你是不是送錯了?我沒有讓你們送東西過來。」
小姑娘頓時不樂意了,她指著門牌號說:「我沒有送錯,是301呀。」
她奇怪的打量著林悅生,伶牙俐齒的諷刺:「先生都住的起酒店,難道付不起這一百零八元。」
林悅生無語的搖頭:「這不是錢的問題,關鍵我沒有讓你們送外賣過來。」
「那先生的意思,是我們自己吃飽了撐的嗎?」
小姑娘已經認定被耍了,自然說話也就尖酸刻薄起來。
「行了,給你錢,你走吧。」
林悅生不想再跟她折騰,塞了幾張百元大鈔就打發她走,小姑娘還挺忠實,連忙說:「要不了這麼多的,一百零八元就可以了。」
「都給你了,算小費。」
他要關門,小姑娘愣愣的用手擋住:「那你點的東西呢?」她無措的盯著手裡的外賣。
「你辛苦了,送給你吃了。」
林悅生砰一聲關了房門,朝顏忍不住罵了句:「不要臉,就這麼急著辦事嘛。」
送外賣的小姑娘一走,花店的夥計又來了。
朝顏捂著肚子笑的差點斷氣,她彷彿已經看到了林悅生不能盡興的猴急模樣。
咚咚……花店夥計輕輕的敲了敲門。
過了好一會,林悅生才過來開門,他以為還是剛才送外賣的小姑娘,所以連門外站的到底是不是小姑娘都沒看清,就不耐煩的說:「又怎麼了?」
花店夥計先是一愣,接著把一大束火紅的玫瑰遞到他眼前,還沒來得及開口,林悅生就咆哮了聲:「你送錯了!」砰一聲關了房門。
花店夥計疑惑的看了看門牌號,確定無誤后又敲門,這次不管他怎麼敲就是不見有人來開。
他鬱悶的嘟嚷著往回走,經過朝顏身邊的時候,驚詫的喊道:「是你……」
朝顏笑笑:「對,剛才訂花的人是我,你把花給我吧。」
她付了錢,然後重新走以301門前,準備親自出馬。
咚咚咚……毫不客氣的敲門聲,肆無忌憚的奏響在冗長的走廊。
朝顏很有耐心,她就不信門敲成這樣,裡面的人還有心思風花雪月。
果然她的猜測是對的,林悅生忍無可忍的開了門,並且在沒看到她之前,不分青紅皂白的吼了聲:「還有完沒完了?」
吼完了才看清眼前人竟然是朝顏,他驚得目瞪口呆,半天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來了?」
「幹嗎這麼激動?我給你送花呀。」朝顏笑著把百合塞到他手裡,不請自進的闖進了房間。
林悅生一把拉住她,沉聲問:「剛才外賣是你叫的?」
「對啊。」她點頭承認:「花也是。」
「你……」林悅生俊眉一挑:「幹嗎來攪亂我的好事?」
好事?
朝顏轉過身,直視著他說:「對你來說或許是好事,但對我來說,不見得是好事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
林悅生想說,她是不是忘了他們之間並無夫妻之實,所以不應該干涉對方,但朝顏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所以立馬打斷。
「你想說的我沒忘,你放心吧,我不是來捉姦的。」
他沒好氣的哼一聲,一臉的不悅的瞪著她,都這樣了,還不算捉姦嗎?
「親愛的,好了沒有……」屋裡傳來嬌滴滴的呼喚聲。
朝顏被這一聲親愛的刺激的渾身打了個激靈,她不顧林悅生的阻攔,執意闖進了裡間。
在偌大的床上,此時正躺著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擺著誘人的姿勢,等著被人撲倒。
性感女人見進來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頓時驚慌的扯過被褥蓋在了身上。
「你誰啊?」
她語氣很不悅的質問朝顏。
朝顏雙手環胸走到女人面前,戲謔的打量著她,片刻后她說:「長的不錯,身材也不錯,就是脾氣差了些。」
「哎,我說你到底誰啊?憑什麼對我評頭論足的?!」
林悅生走過來,指著朝顏說:「我太太。」
「什麼?」性感女人吞了口唾沫:「你……太太?」
原本不屑的表情稍微有些錯愕,畢竟跟男人上床,被男人的老婆抓到,是件不太光彩的事情。
但錯愕只是短暫的,當林悅生點頭后,她又恢復了先前的不可一世。
她掀開被子,故意露出傲人的胸脯,自信的挑釁朝顏:「林太太你也別怪自己老公出軌,像我這樣的女人,有哪個男人能擋的住?」
她甩了甩頭髮,聳起的胸脯也隨之抖動,朝顏冷笑一聲,轉身對林悅生說:「你就這品位?」
林悅生漠然的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心裡是有苦說不出,如果不出來找別的女人,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對朝顏做出什麼事。
朝顏見他不回答,以為他是默認了,失望的丟下一句:「差勁的男人。」果斷離開了酒店。
回去的路上,她不想打車,沿著寬敞的馬路靜靜的走著,梧桐葉被風吹的滿地都是,說不出的蕭條和荒漠。
想到剛才那女人得意的眼神和令人作嘔的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還以為林悅生這樣的男人,即使找女人也找符合他品位的女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失望啊失望,說不出的失望。
滴滴……身後傳來車按喇叭的聲音,好像催促她讓路,她賭氣的故意裝作沒聽見,大路朝天各走兩邊,這麼大一條路,難道連她走的位置都沒有?
欺負人可以,不帶這樣欺負的!
車子喇叭聲停了,接著車子停在她面前,再接著從車裡走下來的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剛剛準備跟別的女人滾床單的林悅生。
他攔住朝顏,陰著臉問:「你剛才說我是差勁的男人?」
朝顏倔強的仰起頭,諷刺道:「難道你不差勁嗎?」
「破壞我的好事,你還有理了是吧?」
「我當然有理,我既然是你妻子,我就有權利管你!」
林悅生哼一聲,他把視線移向別處停留數秒,又移回朝顏身上:「我說你怎麼回事?妻子有權利也有義務,讓你盡一個妻子的義務,我就不到外面找女人行嗎?」
呵,朝顏冷笑一聲,「問你啊,是你自己說對我沒興趣,你都沒興趣,我怎麼盡義務?」
「你……」林悅生被她鑽了空子,頓時語結。
「自己作風不正就別找理由,趕緊回去完成你未完的好事吧!」
朝顏翻了翻白眼,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林悅生上前拉住她:「我既然出來就不會回去了,上車,我們一起回家。」
她不想上他的車,於是掙扎,林悅生被她掙扎的沒辦法,脫口而出:「你在吃醋嗎?」
朝顏驚悚的停止掙扎,趕緊搖頭否認:「鬼才吃醋,你少臭美了,你以為你誰啊。」
她甩開他的手,妥協的上了車,林悅生盯著她生氣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
車子往林家大宅的方向駛去,一路上兩人沉默不語。
夜裡,林悅生還是睡沙發,朝顏已經不想再追問他睡沙發的原因。
他去找女人,她就什麼都明白了。
燈一關,朝顏想了很久后,輕聲問:「你睡了嗎?」
林悅生慵懶的回答:「沒睡。」
「我想跟你說個事。」
「你說。」
朝顏咬咬唇,挺不好意思的說:「你以後能不能別出去找女人了?」
「那我怎麼辦?」他指的是生理需求。
「忍著不行嗎……」朝顏在黑暗中紅了臉,她覺得跟林悅生談這個話題真是尷尬透了。
林悅生沒好氣的哼一聲:「這個怎麼能忍,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是個正常的男人……」
「可是我發現我有點接受不了。」
朝顏為難的十指交纏,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釋才好。
「你為什麼接受不了?」
「我……」她停頓了一下:「我覺得你出去鬼混,是對我不尊重!」
林悅生翻個身,很不滿的說:「你不能滿足我,還不讓我出去找女人,要不要這麼自私啊?」
「可是……」可是什麼呢?根本就沒有可是。
「你也覺得自己提這樣的要求過分了是吧?知道過分就不要提,睡吧。」
林悅生見她語結,就安撫她不要再多想。
「我不覺得過分,過分也是你過分,是你自己說不會愛我,你不愛我,我幹嗎要滿足你!」
顧朝顏就是這樣的女人,總是能在關鍵的時候給自己找到反駁的理由。
林悅生聽了她的話,突然從沙發上跳下來,他借著月光走到床邊,然後按亮開關,雙眼含情脈脈的望著朝顏,溫潤的說:「親愛的,我喜歡你,我真喜歡你,經過今晚的事情我才知道,我是真喜歡你了。」
朝顏被他突然其來的告白驚得目瞪口呆,她僵硬了好一會才木然的問:「真的假的?」
林悅生一本正經的回答她:「假的。」
「……你耍我!」
她惱羞成怒拿起枕頭就往他頭上砸,早知道這個虛偽的人最會演戲,她卻還是差點就相信了他的鬼話。
第二天傍晚,朝顏剛下班,就接到了顧晚成的電話。
「姐,你在哪呢?」
「什麼事?」她不耐煩的問。
「找你有點事,你在家嗎?」
朝顏沒好氣的說:「有什麼事電話里說。」
「電話里說不清楚,我就在你家門外,我們還是面談吧。」
她也是才到家沒十分鐘,怕顧晚成又惹出什麼事端,於是只好妥協說:「你等下。」
掛了電話直奔向門外,顧晚成見她出來,馬上招手:「姐,我在這呢。」
「找我幹嗎?」她臉色不悅的向他走近。
「姐,我能進去嗎?」他指了指林家的門。
「不能。」
朝顏瞪他,就他那點心思,她會不知道?
「那……夢瑤在家嗎?」
呵,果然是沖著林夢瑤來的。
「不在。」
「她去哪了?」
「不知道!」
朝顏仰起頭,「沒事了吧?沒事我進去了。」
哎哎……顧晚成拉住她:「姐,你能不能把夢瑤的號碼給我弄到?」
「顧晚成,你給我聽清楚了,趁早死了這份心,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兩人正爭論著,一輛拉風的跑車停了下來,林夢瑤趾高氣揚的下了車,拎著小包哼著小曲往家裡走。
顧晚成一看是心上人,馬上驚喜的喊道:「夢瑤,夢瑤……」
林夢瑤疑惑的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到喊他的人是顧晚成,頓時笑得更得意了。
她自信滿滿的走過來,戲謔的問:「幹嗎?」
「我……」
「我想……」
顧晚成使勁的咽唾沫,一看到林夢瑤的花容月貌,就慌的把先前練了一百遍的話給忘的乾乾淨淨。
「你想幹嘛呀?沒事我可走了。」
林夢瑤故意撇了眼朝顏,朝顏知道,她是在向自己炫耀她的驕傲。
「我想請你吃晚飯可以嗎?」
被她一逼,顧晚成脫口而出,說完便低著頭等著她的回復。
朝顏懊惱的訓斥:「你給我滾回家去。」
「姐,我只是請她吃頓飯而已。」顧晚成無辜的撇撇嘴。
「好啊,我答應你。」
朝顏驚詫的睨向林夢瑤,沒想到她竟然同意了,這個女人真是過分的自負,為了證明自己是有魅力的,竟然故意跟一個自己反感的人吃飯。
顧朝顏見自己沒有被拒絕,頓時大喜過望,他欣喜的給林夢瑤引路:「林小姐,請……」
朝顏就這樣無能為力的看著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她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可又無法預知到底會哪裡不好。
今晚林家的餐桌異常冷清,林悅生陪客戶應酬,林夢瑤答應了顧晚成的邀約,林爺爺也去世多日,偌大的餐桌上,只有朝顏和公婆三個人。
公婆一直不待見她,所以匆匆吃了幾口飯,便上了樓。
她今晚感覺不舒服,洗了個澡就早早的上床準備休息,頭腦昏昏沉沉,不大會便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陣呼天搶地的哭聲把她從睡夢中驚醒,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林夢瑤,心下一陣慌亂,趕緊跳下床衝出了房間。
下樓的時候,隱隱聽到林夢瑤歇斯底里的痛哭聲,一邊哭一邊訴說著哭的原因。
「媽,我不想活了,顧朝顏的弟弟差點把我強暴了……」
朝顏兩腿一軟,險些從樓梯上摔下去,她雙手緊緊的抓住欄杆,指甲深深的往檀木里掐。
「瑤兒你別哭,你跟媽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媽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竇華月憤怒的聲音如河東狂獅吼,震得朝顏渾身顫抖。
她艱難的平復心情,一步步往前走,她清楚此時走過去會是什麼後果,可這件事她註定是逃避不了的……
「我回家的時候,看到顧朝顏跟他弟弟鬼鬼祟祟的在我家門外談論著什麼,然後他弟弟就叫住我,說要請我吃飯,我不好意思拒絕他,結果這一去……」
林夢瑤傷心的哭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捂住臉,不願再說下去。
「去了怎麼樣?」林國安冰冷的聲音傳進朝顏耳中。
「他根本沒有帶我去吃什麼飯,他把我帶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然後就把我按在地上,說要讓我成為他的人,嗚嗚……」
朝顏痛苦的閉上眼,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她早該想到,她的家人除了給她帶來麻煩外,什麼也不會給她。
「把姓顧的女人給我叫下來!」
竇華月對著傭人聲嘶力竭的咆哮了一聲,朝顏作了個深呼吸,走到她們面前。
她看著林夢瑤心如刀割,一身華美的公主裙被撕的不堪入目,一頭精緻的捲髮也凌亂的像雞窩,更讓人揪心的是原本自信滿滿的臉上,此時掛滿了絕望的淚珠。
「對不起,我……」
她話沒說完,竇華月上前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她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抬起頭解釋:「我不知道晚成會做出這樣的事。」
啪,又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光,這一次力道更大,她失去重心的摔倒在地,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誰知道!你們顧家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弟弟不是,你更不是!」
竇華月憤怒的指著她:「我早就知道,只要留著你這個禍害,我們林家就肯定會遭殃!」
朝顏不想爭辯,她也沒有資格爭辯,現在是顧家做了齷齪的事,她即使再不甘又能怎麼樣……
「老公,這件事你不能再不管了,今天她的弟弟要強暴咱們女兒,明天說不定她父母就開始來偷咱家的產業了,她那是什麼一家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國安冷冷的走到朝顏面前,居高臨下的說:「你自己收拾東西走吧,我會讓悅生把離婚協議書寄給你的。」
她不愛林悅生,她也不是林悅生不能失去的人,所以她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這裡忍受著非人的屈辱,可是她同樣也不能走。
林爺爺的恩情,她沒齒難忘,林爺爺生前的遺願,她更是不能不遵守。
「朝顏,答應爺爺,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守在林家,守在悅生的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林爺爺為顧說這樣的話,但她確信,他會這麼說,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不會走的,如果要離婚,我也想聽你兒子親口跟我說!」
這是在賭,賭林悅生不會拋棄她,其實她並沒有自信自己一定會贏,她的弟弟玷污了他的妹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無法輕易原諒的。
「你到底還知不知道廉恥,別給臉不要臉,想用悅生來壓制我們是嗎?哼,我告訴你,你就別痴心妄想了,這次無論如何,悅生也必須跟你離婚!」
林夫人鐵青著臉摟住女兒,如果眼神能殺人,朝顏此刻早已經死了一百次。
「好,你想聽我兒子親口說,那就等他回來親口跟你說吧。」
林國安面無表情的坐到沙發上,從朝顏進林家的門那一刻起,他似乎總是這樣,親切不足,冷漠有餘。
「那你給我起來,別躺在地上想博得我兒子同情!」竇華月厭惡的撇她一眼。
朝顏忍著兩個臉頰火辣辣的痛,踉蹌著站起來,她擦乾眼淚,不想博得任何人的同情。
林悅生回來了,他剛一進客廳,就感覺到了濃濃的火藥味。
當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妹妹衣衫不整滿臉淚痕時,驚詫的問:「這是怎麼了?」
林夢瑤只是哭不說話,林夫人憤怒的指向朝顏:「問她啊!」
悅生疑惑的轉身,視線移向朝顏,似乎想從她眼裡看出端倪,見她低著頭,於是走過去輕聲問:「怎麼了?」
朝顏不敢抬頭看他,要她在林悅生面前說她的弟弟強暴了他的妹妹,這是一種怎樣的難堪……
「到底怎麼了?」他伸手抬起她的臉,逼著她與他正視,當看到她兩邊紅腫的臉頰時,頓時呆住了。
「我媽又打你了?」他問。
「什麼我打她,你讓她告訴你我為什麼打她?」竇華月惱火的站起身,走到朝顏面前諷刺她:「怎麼?不敢說了還是沒臉說?」
朝顏難過的把眼閉上,然後又睜開,哽咽道:「晚成……非禮了夢瑤。」
「什麼?非禮……」
林悅生把視線移向妹妹,震驚的說不出話。
他默默的走到林夢瑤面前,輕聲問:「他真的非禮你了?」
「哥,你到現在還不相信嗎?」林夢瑤痛哭:「如果不是剛巧有人經過,我這一輩子就毀了!」
林悅生鬆口氣,幸好沒釀成無法收拾的局面。
雖然不至於太悲慘,但從小倍受呵護的妹妹遇到這樣的事情,他做為哥哥,也同樣很難過。
重新把視線移向朝顏,此刻她一言不發的佇立在牆角,低著頭十分的無助,再也沒有以前面對挑釁時堅韌的態度。
「悅生,跟她離婚。」
林國安陰冷開口,竇華月馬上附和:「是的,必須要離婚,我們林家已經被她害的夠慘了。」
「爸,這不能怪朝顏……」
「閉嘴!」林國安冷冷打斷:「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幫她說話嗎?」
林夫人再旁邊添油加醋:「就是,悅生你太過分了,你也不想想,你爺爺以前身子骨多硬朗,結果退休回家晚年才享了幾天,就莫名其秒的腦溢血死了,現在你爺爺屍骨未寒,你妹妹又差點被她弟弟給強暴,你要是再留著她,下一個又會是誰?是我還是你爸?」
林悅生沉默片刻,道:「你們可以封建,但我不可能和她離婚。」
他說的很堅決,和朝顏堅持不離開林家一樣的堅決。
「混帳!」林國安上前就是一耳光,被氣的渾身顫抖。
摸了摸了麻痛的臉頰,他諷刺的笑笑:「你和媽就這麼喜歡甩人耳光?好,你們喜歡甩,就使勁的甩,但我話先撂在這裡,想讓我和朝顏離婚,門也沒有。」
啪,林國安又是一耳光,血壓也跟著上來了,林夫人馬上把葯送到他嘴裡,指著兒子罵:「你真是太不孝了,是不是要把你爸氣死才甘心!」
朝顏站在原地心如刀割,那兩記兩個耳光雖打在了林悅生臉上,卻痛在了她心裡,這本來就是她們家惹的事,林悅生他沒有理由要替她承擔過錯。
「好,既然你們執意要我離婚,那我就順了你們的意,明天我會找律師,把林家百分之五十的產業都過到朝顏的名下。」
林悅生這一句話如同一記炸雷,炸的林家所有的人目瞪口呆……
「你敢!!!」林老爺歇斯底里的咆哮。
林夫人更激動,她呼天搶地的哭喊:「我怎麼就生了個瘋兒子,竟然要把林家辛辛苦苦打造的江山,割一半給一個外人,這讓我死後有什麼臉,面對林家的祖宗……」
朝顏緩緩抬起頭,詫異的凝視著林悅生,她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的。
心裡的某個地方突然就軟了,那麼拚命壓抑的淚水更是如斷了線的珍珠,他說過不會愛她,可他卻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了她最深的感動。
朝顏想,她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忘了林悅生剛才說的話,要把一半的林家都給她。
她根本不屑林家一絲一毫的財產,可她的心裡,林悅生卻再不是原來無足輕重的一個人。
顧朝顏,你淪陷了,你怎麼辦……她緊握十指,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