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不會這麼安生吧
上官清越處在昏迷之中,很想問一問,說話的人是誰,也想問一問,真正的原因,是不是這個人知道一些什麼。
可她就是開不了口,說不了話。
是誰啊?
為了她命都能舍,卻又殘忍殺了她。
君冥燁嗎?他何時為自己捨命了?
等上官清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日之後了。
在身邊一直照顧上官清越的人,正是小玉。
「你到底是誰?」上官清越掙紮起身,目光警惕又戒備地凝著小玉。
小玉當即跪在地上,熱淚盈眶。
「娘娘,是我啊!鶯歌啊!」
上官清越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鶯歌?」
「是啊娘娘。」
鶯歌從自己的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面具。
果然是鶯歌。
上官清越趕緊下床,一把抱住鶯歌。
「沒想到……是你鶯歌……怎麼會是你……」上官清越激動得聲音都哽咽了。
「娘娘,您還活著,真的太好了……嗚嗚……當年是鶯歌保護娘娘不力……」
「鶯歌,你快別這樣說。」
上官清越想要好好看看鶯歌,不小心觸碰到鶯歌身上的瘀傷,痛得鶯歌悶哼了一聲。
那些傷,正是前兩日被君子珏懲罰的刑責。
「鶯歌,我這裡有上好的金創葯。」
上官清越要去拿葯,被鶯歌拽住。
「娘娘,您自己身子還沒好,快點躺下,鶯歌身子強健,這點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鶯歌趕緊攙扶上官清越躺下去。
「真的太好了,我們還能再相見。」上官清越緊緊拉著鶯歌的手,一雙水眸也一直望著鶯歌,就好像找到了五年前的自己一樣暖心。
「娘娘,我也很高興,此生竟然還能重新回到娘娘身邊,伺候娘娘。」鶯歌擦了擦眼角的潮濕。
「鶯歌,你怎麼知道扮成小玉的樣子?」上官清越趕緊問。
「是蕙心,她說讓我入宮保護一個人。」鶯歌努力笑了笑,「五年前,自從娘娘……我就發誓要為娘娘守著墳墓,但冥王將娘娘葬身在無底崖下,我便也住在了青峰山上。後來無底崖暖化,冥王去尋了娘娘的屍身,竟然得到的結果是被猛獸撕毀。」
「鶯歌愧對娘娘,便動了出家為尼的念頭。是蕙心,阻止了鶯歌,並在前兩日,告訴鶯歌娘娘還活著,讓鶯歌入宮扮成娘娘身邊貼身婢女的樣子,保護娘娘。」
竟然是師父的安排。
「不管怎樣,你能入宮,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真的很高興。」上官清越道。
「娘娘,這五年,你都去哪裡了啊!鶯歌還以為娘娘……嗚嗚……娘娘還活著,真的太好了。」
「司徒建忠呢?」上官清越的一句問話,將鶯歌問住了。
過了許久,鶯歌才搖搖頭。
「五年來,我再沒有見過他。」
上官清越也有些困惑,這些年似乎沒了司徒建忠的蹤跡,在君冥燁的身邊,也沒了司徒建忠這一號人物。
司徒建忠去了哪裡?
上官清越猛然想起來,夢中那個男子的聲音,仔細回想,好像君子珏的聲音,她便問鶯歌。
「我病了兩日,皇上可有來過?」
「皇上昨晚深夜的時候來過,便再沒來過了。」
上官清越點了點頭,抓緊鶯歌的手,「從今往後,有你在身邊,真的太好了。」
上官清越病了這幾天,只有宮裡一個毫不起眼的李美人前來探望過上官清越。
這個李美人在宮裡完全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空有美人的身份,入宮兩年,連皇上的面還沒見過。
而這李美人向來在自己的宮裡深居簡出,鮮少露面。
堂堂寵慣六宮的月妃病了,竟然只有一位美人前來探望,確實有點諷刺。
眾人皆知,月妃身體一向嬴弱,能活過今年冬天,都是個未知數,又有誰喜歡費時間來巴結一個壽命不長的寵妃!
何況這個寵妃,朝中毫無勢力。
可事情的轉變,就發生在李美人的身上。當李美人來探望過上官清越之後,君子珏當即頒下聖旨晉封李美人為嬪!
李美人探望月妃,連升數級,這件事很快傳遍後宮,有如此誘人的賞賜,各個嬪妃爭相前來探望月妃,送來的珍奇異寶還有補品之類,一時間堆滿了整個福壽宮……
而那些妃嬪按照她們現在的等級封位,君子珏都給予了不同程度的獎賞和晉級。
而大家也都摸索出一個規律,在月妃這次病中,那些率先前去探望的人,都比後去的人獎賞封厚許多。摸索到這個規律,讓那些妃嬪知道,月妃那邊有事,一定要第一個搶先!
大家也終於明白,即便月妃病著,皇上從不去探望,可心裡卻還是深深記掛著月妃。
這讓那些嬪妃牽繫的朝中大臣,也都紛紛動了巴結月妃的心思。
福壽宮突然變得熱鬧。
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上官清越也明白了君子珏這般做的用意,那些嬪妃在朝中都有自己的親眷和勢力,只要那些人肯巴結上官清越,上官清越在朝中便也有了自己的羽翼。
君子珏在用這樣的方式,幫她創建一個屬於她的人脈網路。
她空有君子珏的寵愛,終究不能站穩腳跟,只有有了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她才能在大君國的皇宮之中,佔據無人能撼動的地位。
這正是上官清越現在所需要的。
為了真正扳倒季貞兒,她必須強大自己,擁有自己的人脈和勢力。
冥王府。
季貞兒秘密將君冥燁原有的黨羽召集到冥王府,她坐在主位一手撐額頭,滿臉的哀憤神色看得底下的大臣們一頭霧水。
「眾位卿家有所不知……」即使季貞兒成了王妃,依然用著太后時的一貫口吻。
「若不是察覺皇上欲對冥王不利,本宮也不會秘密送王爺去黎城!在場的各位誰不知道,皇上一直視冥王為眼中釘肉中刺!不除去不快啊!」
季貞兒神色怨憤。
「冥王在這幾年已經很少過問朝中之事了,就連我等也甚少見面!皇上怎還想對冥王下手?」
「叔侄之間至於這般趕盡殺絕嗎?」
「唉,皇上還不是因為那個女人!」
「紅顏禍水,妖顏惑主哇!」
季貞兒趕緊接著又道,「輕塵在三天之內就閃爍言辭,本宮懷疑這件事一定另有蹊蹺,刺殺冥王很可能另有其人!」
「各位都知道,輕塵對冥王忠心不二,怎麼會刺殺冥王!皇上為了保住月妃草草結案,本宮不服!」季貞兒抓緊拳頭,眸光乍現恨意。
「我等也不服!」
「對,不服!」
「我們不能讓王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去了!」
「務必抓住真正謀害冥王的兇手!」
季貞兒見此情形,乘勝追擊,「冥王去了,最大的受益人就是皇上!本宮也放手了手裡的兵權,皇上終於可以獨攬大權了!」
「只怕冥王之死,與皇上脫不了干係!」有人猜測道。
大家紛紛義憤填膺,「冥王為了大君國,征戰沙場,浴血奮戰,皇上卻鳥盡弓藏兔死狗烹!」
「這樣的皇上,如何盡忠效命!」
「王妃,我們一定要為王爺報仇!快點想想辦法,如何為王爺雪恨!」
季貞兒挑眸想了想,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刻意壓低聲音說。
「我們先這麼做……」
福壽宮。
鶯歌看著那些君子珏賞賜下來的補品,不禁低聲說,「娘娘,皇上是真心待娘娘好。」
「我也知道。」
「娘娘有沒有想過……」鶯歌的聲音停頓了一下,聲音更低地說,「就這樣了,就很好了。」
上官清越眼角一緊,就這樣?就很好了?
「有個寵著自己的人,一輩子衣食無憂,榮華富貴。」鶯歌道。
上官清越輕嘆一聲,「大仇未報,豈能安享富貴。」
這一切榮華,並非她所求,她只喜歡平靜的粗茶淡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日子。
「榮華富貴只是過眼雲煙,我不喜歡這些看似華麗的外表,我只求一分安定。」
上官清越緩緩扶住自己的心口,「這裡面住滿了仇恨,已經千瘡百孔,不能恢復如初了!」
不知為何,心口隱隱抽痛了一下,上官清越的臉色瞬時慘白起來。
「娘娘,你怎麼了?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那種疼痛,一閃而過,以至於上官清越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她的劇毒,不是已經解了?應該不會再有心痛的反應了。
她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的茫茫深夜,看著天空之中的璀璨星子,不知為何又開始尋找,到底哪一顆星是屬於君冥燁的。
「鶯歌,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感覺。」
「什麼感覺?」
「鶯歌你說,如君冥燁那樣的人物,真的就這樣死了嗎?」
「……」
鶯歌順著上官清越的視線,也看向遙遠的天空,晶亮的眸子閃了閃,「奴婢覺得,冥王睿智內斂,為人又很狡詐,應該不會這般輕易死於刀傷才是。」
「冥王當年在戰場上,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還不是死裡逃生活下來了!」
上官清越哂笑起來,「聽說,經常遊走在生死邊緣的人,閻王是不敢收的。」
「娘娘,現在需要鶯歌做什麼?」
上官清越眯著水眸,過了良久,低聲說。
「你去幫我打探一下,季貞兒現在在做什麼!輕塵跑了,我回宮了,她不會在冥王府一直這麼安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