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阿啞到底什麼來歷
每次藍曼舞想去茅房的時候,都是兩個最為扭捏又尷尬的時候。
但這一次,情況有所不同。
藍曼舞的肚子真的很痛,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忽然疼的這麼厲害。
「你抓緊啦,能不能配合我一下!」藍曼舞用力拽了拽阿啞,他這才挪動了一步。
眼看茅廁就在眼前,藍曼舞卻不能衝進去,恨得直咬牙。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就不能稍微發發善心,就算是可憐我一下嗎?」
阿啞終於挪動了一步。
終於到了茅廁,藍曼舞趕緊對阿啞大喊。
「你離我遠一點!」
阿啞的唇角劇烈抽搐,俊臉繃緊的好像覆上了一層冰塊。
「鐵鏈就這麼長!」阿啞咬牙切齒。
「你想想辦法啦!」藍曼舞急得跺腳。
「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回去!」阿啞怒了,轉身就要走。
「我去,我去,你不許聽,把……耳朵堵上!」
藍曼舞整張小臉都憋得通紅了,一臉的痛苦糾結。
阿啞也是忍無可忍,趕緊轉過身,「快去!」
等藍曼舞終於舒服了,捂著無力的肚子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阿啞的臉色都成了黑色。
藍曼舞不禁脊背躥起一股寒意。
阿啞二話不說,拽著藍曼舞去尋了一把斧子,然後向著藍曼舞掄起了斧子……
藍曼舞嚇得尖聲大叫起來。
「啊……」
「閉嘴!」
只聽見嘩啦一聲,阿啞手裡的斧子,並未落向藍曼舞,而是一下一下拼盡所有力氣砍向連著他們的鐵鏈。
幾斧子下去,鐵鏈依舊毫髮無損,斧子反倒受損嚴重。
「這原來還不是普通玄鐵,而是上好玄鐵。」阿啞沉聲道。
「阿啞大哥,什麼是上好玄鐵?」
不知什麼時候,王小喬又來了,站在阿啞的身邊,一臉的好奇。
「看來普通利器根本無法斬斷。」阿啞目光陰沉。
「你蠢吶!在京城的時候,鐵匠鋪的老闆,就這麼說過了。」藍曼舞白了阿啞一眼,總算報了方才的「閉嘴」之仇。
阿啞睨了藍曼舞一眼,不說話,轉身就走。
藍曼舞又被拽了一個趔趄,氣得大叫。
「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走要停,事先說一聲!」
王小喬笑著跟上他們,「阿啞大哥,曼舞姐姐,你們兩個以後就留下來好不好?不要跟公主走,好嗎?」
「不好!」
「不好!」
藍曼舞和阿啞難得有默契,異口同聲直接拒絕。
「為什麼?這裡不好么?」王小喬很失望,俏唇一嘟。
她流轉含淚的目光,看著阿啞,不禁難過地低下頭。
「小喬,我們還要出去想辦法,將鐵鏈打開,總不能讓我們一輩子鎖在一起。」藍曼舞心軟,見不得女孩子掉眼淚,便輕聲哄道。
「我爹開驛站這麼多年,見過的市面也多,他一定會想到辦法的。」王小喬還不開心地嘟著嘴。
「就不要走了好不好!這場大雪,我真不想它停下,一旦停下,你們就要走了。」
王小喬楚楚可憐又不舍的目光,望著阿啞。
藍曼舞雖然吃味,但還是笑著說,「天下哪有不散地筵席呀。」
阿啞不說話,任由王小喬的眼淚珠子在眼角搖搖欲墜,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藍曼舞將火氣發給阿啞,「小喬,你問他吧!我聽他的!他說留下就留下!」
「阿啞大哥……」王小喬軟著小聲音,怯怯地拽了拽阿啞的袖口。
阿啞還是不說話。
王小喬的一雙大眼睛,就淚蒙蒙地默默望著他。
藍曼舞心裡的不是滋味,越來越濃了,將臉別向一邊,就看到上官清越緩步走了過來。
「讓司徒將軍試一試吧。」
司徒建忠揮起自己殺敵無數的寶劍,向著阿啞和藍曼舞之間的鐵鏈砍去……
結果,還是一樣。
鐵鏈雖然有一點損傷,但還是沒有被破開。
司徒建忠想了想,「我倒是知道,附近的鎮上,有一個開鎖很厲害的師父。人稱沒有他解不開的鎖,不如派人去找他來試試。」
「也好。」
藍曼舞也不知道,自己吃錯了什麼東西,又跑了兩次茅廁。
外面大雪依舊,半夜的時候,去找開鎖師傅的官兵,終於回來了。
帶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師傅。
老師傅一邊從箱子里,拿出工具,一邊說。
「這樣的大雪天,老夫可是冒著生命危險走這一遭的。」
「老師傅你放心,酬金自然也會加倍。」上官清越說。
「有公主這句話,老夫定將這鎖頭打開。」
然而,現實還是那麼殘酷。
老師傅已經汗流浹背了,對著鎖頭弄了一個時辰,還是沒能將鎖頭打開。
最後,那老師傅,不得不對這把鎖頭棄械投降。
「公主,實在抱歉,老夫實在打不開這鎖。」
藍曼舞急得聲調拔高,「這到底是什麼破鎖?」
「兩位既能被這鎖鎖著,也定當知道這是什麼鎖。平常的開鎖手藝,平常的刀劍都打不開這鎖。」老師傅一邊收拾工具箱,一邊搖頭。
「我不知道是什麼鎖。」藍曼舞搖搖頭。
「這是宮廷里用的鎖,專門用來鎖重犯用的!工藝非常精湛,沒有鑰匙是絕對不能打開的!兩位若不是公主的貴客,又有官兵在此,老夫斷然不敢接這個活,率先就應該報官的!」
老師傅這樣一說,上官清越趕緊讓人給了老師傅兩個金元寶。
「既然沒打開鎖,這錢老夫也不能收!」
「老師傅還是收下吧!外面天寒地凍,又是大雪天氣,走這一遭,也著實冒著生命危險。不管鎖頭打沒打開,就憑這一遭,這銀兩老師傅還是有功勞收下的。」
老師傅看著上官清越笑起來,「沒想到被人罵『不詳妖女』的南雲國公主,還是很體貼我們百姓的。」
「恕老夫失言。」老師傅見上官清越臉上的笑容消散,趕緊跪下道歉。
「老夫是覺得,公主不像禍亂我大君國的妖女。」
上官清越還是親自攙扶起老師傅。
「來人,務必將老師傅安全送回去。」
那老師傅更是感激了,便對上官清越說,「若公主實在找不到開鎖的鑰匙了,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傳說,金龍劍無堅不摧,或許能斬斷這道鎖。公主不妨去青峰庄,找葉老莊主幫這個忙。」
青峰庄?
「阿啞,這鎖是我買你的時候,你帶著的。你別告訴我,你是朝廷要犯!」
藍曼舞低聲問向阿啞。
上官清越也看著阿啞,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碗里的熱茶。
確實,是時候弄清楚阿啞的身世了。
「阿啞!即便你是朝廷要犯,人販子怎麼會有鑰匙?人販子不會是朝廷官員吧?」藍曼舞緊緊盯著阿啞。
她比誰都著急弄清楚阿啞的來歷,總不能被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吃干抹凈,都不知道是誰奪走了她的清白。
「還有,你真實的名字,到底叫什麼?」
阿啞這個名字,是藍曼舞給他起的。
「……」
阿啞一聲不出,卻看向了上官清越,那目光幽深又悠遠,看不到邊際,也深不見底。
上官清越不禁心口收緊了一下。
阿啞抓著手中的鐵鏈,掌心漸漸收緊,手背上暴起一條一條的青筋,血管條條崩起。
可見他對這條鐵鏈,有多麼深的恨意。
阿啞忽然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麼,面色糾結。
藍曼舞有些擔憂,「那個……我只是隨口一問的哈,你也別激動,不要太糾結了!」
藍曼舞覺得,可能阿啞有不想提起的殘痛過往吧。
「既然你不想提,我就不問了。」他現在的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就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在一根一根的跳動。
「我只不過一問,你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藍曼舞委屈地低下頭,小聲嘟囔。
阿啞忽然轉身,背對上官清越,丟下一句話,便拽著藍曼舞大步出門了。
「公主不用擔心我的來歷,我不會傷你便是。」
上官清越看著阿啞離去的背影,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還不知道阿啞的來歷,甚至連他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就是莫名的對他多了信任,甚至還有依賴。
尤其阿啞用那種類似親切的目光看著她的時候,她的心底就會滋生一種說不出來的親切,甚至還有一種琢磨不清的熟悉。
藍曼舞的肚子還是總不舒服。
上官清越讓隨行的小太醫給藍曼舞診脈,太醫卻只說,藍曼舞應該是吃錯了東西。
「小舞,病從口入,有些東西,吃的時候,注意一些。」
上官清越低聲說,看了一眼阿啞。
阿啞卻道,「長了一張貪吃的嘴,怎麼忍得住。」
藍曼舞捂著肚子,白了阿啞一眼,已經沒力氣和阿啞鬥嘴了。
「小舞不舒服,外面又大雪不停,正好讓小舞休養幾日,我們再上路。」
上官清越起身,在經過阿啞的時候,聲音很低地說了一句。
「她板不住嘴,你就盯著點。」
阿啞的目光忽閃了一下,似已領會到了上官清越的深意。
王大娘經常將做好的飯菜送到上官清越的房間來。
「深山野嶺,沒什麼好東西,有的就是一些野味。這是日前我家老頭子在山上獵的野雞,老婦熬了湯給公主送來補補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