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允夫出征
禦書房內。
夜墨寒正埋首於一堆奏折中，聽到木子通報說“閑王爺到~”，他才抬起眼眸。
“皇兄。”夜墨軒信步而來。
“先坐下吧。”眸子微微轉動，說完，夜墨寒又低下頭，繼續看手裏的折子。明明沒有幾行字，卻是看了一遍又一遍，第一次，他對自己的決定有了猶豫。
“皇兄，有話就說吧，我也想知道結果。”相依相靠多年，即使夜墨寒麵色如常，未曾有任何動作，夜墨軒也能猜到他在猶豫。
更何況，那些消息是他親自從水城帶回來的，皇兄也該給他個結果了。
夜墨寒眉頭稍稍一動，輕輕合上了手裏的奏折，淡淡道：“他的確逃去千乘國了，而且，已經成功挑撥了鳳國和千乘之間的關係。”
“什麽意思？”夜墨軒心頭一怔。隻聽夜墨寒道：“今日已經收到了千乘國的戰書：絕不言和，誓死捍國。”
所以，皇兄今日叫他來不僅僅是確認了夜墨瑾的下落，更是告訴他，兩國即將一戰？腦中所有信息飛速轉動，夜墨軒抬眸道：“皇兄莫不是希望我親自領兵？”
稍有一頓，夜墨寒還是點了點頭。他知道這個時間不對，可是，他真的需要軒兒親自去。
“皇兄，靜兒——”
“朕知道。”夜墨寒眸中劃過一絲不忍，可作為一個皇帝，他有必須保護的國家，有必須守護的天下百姓。“朕也希望，你能守著她。可朕.……”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美人和江山，他就必須做出取舍。
“軒兒，這一戰，隻能勝不能敗。三番四次的戰爭，鳳國經不起，除了你，朕無法徹底放心任何人。夜墨瑾這一次必須得死，但凡給他機會逃出，以後必是一個麻煩。朕不強求你，你回去考慮一下吧。”
那天，夜墨軒走出皇宮時，腳步異常沉重，他以為可以陪在她身邊了，卻不知等來的是再一次，更長時間的分離。
靜兒，你知道了，又當如何？本王做錯了嗎？
“阿嚏！”躺在軟榻上的歐陽靜猛地一個噴嚏，看看空蕩蕩的屋子，低喃道：“怎麽還沒回來呀……”
“小姐，您先上床睡吧，要不王爺回來見到您這樣得心疼了。”雖然現在挺熱的，寧夏還是去找了件小被子，拿過來給她蓋上。
見歐陽靜手裏還抓著那隻梅花簪，忍不住笑道：“哎，以前那麽多寶貝也沒見小姐抓這麽緊，現在王爺買的一個便宜小簪子，您倒是當個寶貝似得，生怕人家跟你搶。”
“去！”歐陽靜臉一紅，怒噌道：“再亂說，我把你跟冥安排一個房間啊。”
“啊？”寧夏趕緊閉嘴，跟那個冰塊一個房間，那還能睡得著嘛，而且有事沒事就喜歡嚷嚷，她又不是聾子。
輕輕給歐陽靜掖好被角，見她還是盯著簪子傻笑，寧夏也被她的幸福感染了，吐了吐舌頭，輕聲道：“小姐，看到您這麽幸福，真好。王爺對您，是一日比一日好了。”
怕被歐陽靜懲罰，她特地說的很輕，甚至說完就起身離開。可在走到門口時，卻聽身後傳來一道懶懶的聲音，歐陽靜說：“寧夏，以後，你也叫我王妃吧。”
寧夏腳步一頓，雖然跟她沒太大關係，但是不自覺，眼眶就濕潤了。
從一開始進王府，到現在，小姐受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她曆曆在目。她什麽也幫不上，隻能堅守著一個稱呼，她告訴自己，等小姐幸福的那天，小姐讓改的時候就能改了，那時候，小姐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終於，這一天來了。
“是，王妃。”轉身，她噙著淚，微微躬身，卻是一個大禮。
剛到門口的夜墨軒被這一聲，徹底震傻了！
寧夏的稱呼，一直是他心裏的一根刺，可他知道，隻要歐陽靜不開口，寧夏就算被打死也絕不會改，這是她們這對主仆間，傻傻的默契。所以，他也不曾強迫寧夏，甚至不曾提。因為，他也怕，怕看到歐陽靜拒絕，怕知道，在她心裏，還是不能完全接受他。
這短短的距離，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隻是踏進屋內，看著軟塌上，麵容絕色，在月光下，一身柔和的女人，他忽然有了要將她揉入骨髓的衝動。
“咦？你回來啦？”歐陽靜眸子一轉，剛好對他震驚的眸子。“你臉色不是很好耶，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還是有事？夜墨軒一愣，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回答，隻好先看向寧夏道：“先下去吧。”他有太多話，要獨自跟眼前的女人談談。
寧夏俯身離開，歐陽靜被夜墨軒這一臉嚴肅的樣子給嚇到了，趕緊從軟榻上爬了起來，隻是還沒站穩，下一秒，便被擁進一個熟悉的懷抱。
“你這該死的女人！”夜墨軒這咬牙切齒的，歐陽靜忍不住開始反省，她最近做啥惹他生氣了呀？她最近，不！她一直表現很好呀。
她很想開口為自己辯解下，首先吧，她肯定是不該死的，其次吧，一直說她該死真的不好，可是，為嘛她被越抱越緊？感覺孩子都要被擠出來了呀！。“咳！夜，夜墨軒！”
“靜兒”
低低一聲呼喚，熟悉的熱氣撲麵而來，自己喉嚨間也呼吸通暢了，歐陽靜很確定，自己是被放開了。
隻是，也隻有這兩三秒的喘息，下一刻，“唔！”她又被封上了唇。
王爺大人激動不已，幾乎將她嘴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都翻了占了個遍，歐陽靜以為，這樣是不是就差不多了？顯然，她高看了王爺大人的自製能力，小火苗一燒，那必是燎原之勢。
抱著她軟軟香香的身子，快速果斷，撲倒在【床】。
天微微亮時，歐陽靜也終於睜開了睡眼，直到這一刻她也沒明白，王爺大人昨晚激動個啥，去宮裏碰到夜墨寒辦這種事兒，所以憋火了？眉頭稍稍一擰，她開始了無限巨‘汙’的腦補畫麵狀態。
夜墨軒手一抬，不滿地壓下了她眉間的小山，“不許亂想。”
“額？你醒著啊？”她還以為睡不著的，隻有她一個人呢。“夜墨軒，我……我想跟你說點事兒？”
“嗯。”正巧，他也有事兒該說了。
“嗯……”抓著他的碎發，歐陽靜開始了繞頭發模式，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昨天開始，就覺得心神不寧的，就，就覺得你會離開我和寶寶一樣.……”
夜墨軒身子一僵，在她額頭落下一吻，不自覺，擁緊了她的身子。“對不起，靜兒。”
道歉？這可不是好兆頭啊。歐陽靜壓著一口氣，根本就不敢喘了。
“昨日，本王已經答應皇兄，要領兵出征，對戰千乘國。”
“出征？”歐陽靜一下子從他懷裏彈開。這古代交通那麽不便利，打仗肯定就是跑很遠咯，那豈不是寶寶出生的時候，他也有可能不在家？她第一次懷孕呀，他居然都不陪她麽？而且，都不商量就決定了？
眼眶微微濕潤，她一個字沒說，直接起身下床。夜墨軒心頭一慌，趕緊將她拉回懷裏，“有什麽話直接跟本王說不好嗎？沒幾天就走了，難道你想本王帶著不安去？”
“我說就有用嘛！”終是沒忍住，歐陽靜的淚水，奪眶而出。“我說不許去，你就不去了嗎？我說在家陪我生寶寶，你就在家了嗎？已經決定好了，你還讓我說什麽？你不過是通知我而已！”
“靜兒！”夜墨軒也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夜墨瑾已經在千乘國了，本王若不去親自解決他，以後就算兒子出生了，本王也不能放心，隻要他還活著一日，本王就會擔心你們母子出事，你明白嗎？”
“我-”歐陽靜傻住了，哎吆，你考慮這麽多，你早點說嘛，現在人家都發這麽大脾氣了，怎麽收回嘛，真是的。“那個，那個什麽，哥哥陪你去嗎？”
“嗯。”
“哦，那就好，有哥哥在，你們也可以互相照應。”歐陽靜乖巧，自個兒抹抹眼淚，不哭了。
夜墨軒疑惑，這情緒來得快，也走得太快了吧？就這樣？
他不知道的是，歐陽靜在心裏琢磨著：
夜墨瑾這個殺父仇人必須解決，別人解決她也信不過，畢竟夜墨瑾是很狡猾的。至少得是夜墨軒或者歐陽齊親自去才行，現在這兩人都去，那肯定萬無一失。
而且，夜墨軒說得對，以後寶寶不能活在恐懼裏，必須要給寶寶一個健康安全的生活環境。
當然，還有一點微（也）不（很）足（重）道（要）滴，敢欺負我歐陽靜，TM派我老公消滅你！
暗暗得意，轉眸，見夜墨軒正一臉懷疑打量著她，她義正言辭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剛剛是我太激動了，你放心去吧。”
夜墨軒嘴角一抽，總覺得畫風怪怪的。
其實，隻是因為，歐陽靜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想著：換個男裝，我也是個帶著啤酒肚的匹夫，實在不行，本姑娘可以追夫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