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皇上駕到
幽暗的牢房裏,黑漆漆一片,經過剛剛一嚇,劉青也許是有些害怕了,單獨給歐陽靜安排了一間牢房。雖然避免了跟那些真的罪犯在一起,但這不和諧的氣息,四周不斷發射過來的凶狠目光,還是讓她坐立難安。
當然了,她原本也沒打算坐下,地上濕噠噠的,她還不確定自己啥時候能出去呢,要是身上弄濕了,感冒了就不好了。
“喂喂喂,大哥,能不能幫我拿些幹草啊?”
“你當住客棧呢,要求這麽多!”巡邏的男子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便走了。
嘿!歐陽靜茫然了,難道劉青沒有告訴這些人好好照顧她嗎?這情況跟她預想的可不一樣啊。
依仗著身份地位在那兒呢,她真的是抱著旅遊參觀,體驗新鮮生活的心態進來的,可眼下看來,這劉青該不會吃了熊心豹子膽,真要給她吃點苦頭的吧。
透過小小的窗口,歐陽靜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似乎比她進來的時候暗了很多,按道理來說,寧夏和影他們應該進來探監了呀,還等著他們進來,一起商討下如何查案呢,為啥一點動靜都麽有呢。
一邊在屋內踱步,歐陽靜一邊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影那麽厲害,一個小小的牢房肯定是攔不住他的。”
是的,牢房的確攔不住,因為,連皇宮都攔不住。
寬敞威嚴,清冷寂靜的禦書房內,安靜得甚至能聽到筆尖摩擦紙張的聲音,夜墨寒端坐在禦案前,埋首於一堆奏折中不能自拔。
忽地,麵色一怔,他冷冷道:“來了就出來吧。”
一旁的一頁紙微微揚了揚頁腳,隨之案台廳下多了一道黑影,“影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夜墨寒清冷的眸子微微抬起,“何事?”
暗衛雖然是夜墨軒一手訓練的,但大部分人夜墨寒都是認識的,畢竟當初夜墨軒創立暗衛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他。像影這種元老級的人物,夜墨寒自然是很熟。
沒有什麽大事,影除非陪著夜墨軒,極少單獨進宮,如眼下這般擅闖禦書房更是從未有過。軒兒已經去水城了,影不是被留下保護靜兒的麽。
夜墨寒眸子一沉,不等影回答,便問道:“是王妃出事了?”
“是。”影附身,尚未匯報具體的事情,便見夜墨寒已經從座位上下來,急急向門外走去,“木子,備轎!”
“皇上,這麽晚了,您還沒用膳呢,這是要去哪兒呀?”
“朕要出宮。”
出宮?木子費解,皇上從不是那種說風就是雨的人啊,做事都是很有計劃的呀,如今這是?餘光掃到身後緩步出來的影,他瞬間明白了。
若說有什麽事能讓皇上亂了方寸,那就是閑王府的兩位主子唄,王爺去了水城他是知道的,那看來就是王妃有事了,哎,想想那女子在皇上心裏至今無法取代的地位,木子加快步伐辦事。
皇上出宮,可不是備轎這麽簡單啊,隱藏行蹤,安排護衛,騙過這層層宮門,哪一件不需要他親自安排呢。
出了皇宮,馬車徑直像城首府駛去,這時,影才有機會給夜墨寒匯報事情經過。
整個過程,夜墨寒聽著連眉頭都未動一下,隻是在最後,聽說歐陽靜被抓進大牢的時候,他臉上一絲殺氣一閃即過。雖然消逝得很快,但還是被影捕捉到了。
他微微訝異皇上對王妃的特別。王妃執意要在牢裏,他無法開口拒絕,可又擔心王妃在牢裏時間過久影響胎兒,才想著去找皇上幫忙,看在王爺的麵子上,皇上想必是不會拒絕的,但絕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在意,親自出宮解決。
馬車行至牢房外,影先一步下來,守在牢房外的冥和寧夏一見是他,立刻迎了上來,還未開口詢問情況,便見馬車上又出來一人,他們微微一愣,趕緊俯身恭敬道:“參見皇上。”
“在外不必多禮。”
從馬車內出來,夜墨寒眼眸微轉,木子立刻心領神會,走向守衛,隻是輕聲幾句話,寧夏便見剛剛還對她凶神惡煞的守衛,竟顫抖著打開門,跪地請他們進去。
有皇上在,果然待遇差好多。
牢門一打開,一股濃濃的黴味撲鼻而來,寧夏鼻子一酸,眼淚也掉了下來,站在冥身旁可憐兮兮小聲道:“小姐從小到大都沒在這種地方待過呢,這次可苦了她了。”
走在最前方的夜墨寒,驀地手一緊,踩著地上的水漬,竟還加快了速度。
聽到一串腳步聲,歐陽靜連忙趴到牢房欄杆上,看到那襲黑色,激動得眼淚都紅了,“影,你終於來了,我都怕你們忘記我了。”
嗚嗚,雖然起初是她自己任性要進來住住滴,但是待遇這麽差,又黑又髒,她也是害怕的。
影的眸子微微一閃,恨自己來晚,同時也恨自己心軟,竟然真讓她住了進來。
沒有得到答複,歐陽靜眸子一轉,這才發現,走在最前方,站在正中間,而此時,在她的注目禮下,已經站在她麵前的男人。
“皇-唔!”
幸好她手快,及時捂住自己的嘴啊,要不就說漏啦,可是皇上怎麽來啦?她偷個東西需要驚動到皇上這麽高級別的人物?
將自己的小腦袋從欄杆中穿出,拉近與夜墨寒的距離,歐陽靜這才小聲道:“皇上,你咋來了?這可是女牢啊,女牢!”
雖然也都是女人,但和您的後宮,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別啊。
“帶你回去。”簡單明了,很典型的夜墨寒風格。
歐陽靜一點也不驚訝,但她很驚訝夜墨寒親自來接她,這種小事兒,皇上隨便傳個口諭,應該會有一幫子人願意來接她吧。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啊。重點是她現在有靠山了,她可以好好嘚瑟了呢。
“皇上,暫時不想出去,您能換件事兒幫我嗎?”
被皇上善待,還敢跟皇上談條件的,這絕對是第一人。木子看了看皇上的臉色,隨即低頭輕笑,皇上應該是喜歡王妃這樣不將他當做外人的樣子。
“何事?”
“我被人冤枉了,很不爽,我要自己證明清白,可是,您也看到啦,夜墨軒不在家,他們就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有些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她戳著小手道:“所以,皇上您能不能借我一個權力很大的人,就大過城首就好,然後還能方便地幫我出去辦事兒。”
王妃您把想要狗仗人勢的心理說得如此明了,要求得這麽理直氣壯,真的好麽?這臉皮厚度,冥默默服之。
見夜墨寒沒啥反應,歐陽靜掃了眼四周的情況,無奈地撇撇嘴,“雖然這裏條件差了點,我也迫不及待地想出去啦,但我還是希望走出去的時候,我是清白的。不給他們點教訓,他們就當我好欺負呢,然而,我也不能每次被冤枉了就麻煩皇上您來救我呀。”
瞧瞧她多善解人意啊,她才不是趁機報複整她的人呢。
夜墨寒眉頭輕抬,救她,不管多少次,他都是願意的,可惜,能讓他名正言順出手的機會真的很少。難得有次機會,那就隨她的心意吧。
“朕將木子留給你。”
木子?這貨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上專用,禦配大太監麽?歐陽靜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在木子身上轉了三圈後,終於吞了下口水,看著夜墨寒道:“皇上,您別反悔啊?給我,我就用了啊。”
反悔?
木子腿一顫,差點就摔了,啥叫‘君無戲言’,王妃一定是不懂的吧。
“王妃,聖上說的話,那就和聖旨一樣的,您大可放心。”
趕在皇上不悅前,木子趕緊開口解釋。皇上難得見次心上人,要是搞得不開心多不好,但當他偷偷撇向皇上時,卻發現皇上淡定得很,敢情就是他一個人想多了。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歐陽靜拍拍心口,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想笑到連自己都憋不住,冥認為這不是什麽好現象。寧夏不自覺地與冥遠離一步,經驗之談,每次小姐笑成這樣,倒黴的都是冥,她可不想被波及。
木子看著她的笑容也覺得心裏瘮得慌,可又不懂,不禁就向夜墨寒靠近了一些,原本想關心一句,問問皇上要不要給王妃請個禦醫啥的,但在轉眸後,便徹底傻掉了。
他一直認為善良的王妃,笑得如此奸詐邪惡,他一直看著不苟言笑的皇上,此刻竟然帶著一絲淡笑,皇上居然會笑!
這個牢房裏不是有髒東西吧?皇上不是中邪吧?
“臣劉明參見皇上。”
不給木子繼續探索的機會,遠處便響起一道聲響,接著,在大家毫無防備的時候,劉明誇張地行了個跪拜大禮。
這麽髒的地也能跪得下去,歐陽靜佩服。
行個禮也要這麽大聲,木子怒了!咱家辛辛苦苦安排的悄悄出宮,就這樣沒有任何意義地毀了。
伴隨著他這誇張的行禮完畢,四周瞬間吵聲四起,皇上來了,無疑是她們叫冤翻身最好的機會啊。
夜墨寒臉色冰寒,眉頭緊促,“起來吧。”好不容易有個與她見麵的機會,這麽快就被毀了。
麵對這個罪魁禍首,他的臉色真是相當難看。也不給劉明說話的機會,便直接道:“閑王妃被副城首以偷盜之罪抓回,朕覺得甚為蹊蹺,特命木子徹查此事,王妃協助,這個案子你暫且不需管了。”
“是,臣遵旨。”劉明眉頭微蹙,這個孽子,抓了王妃幹什麽。
看到牢房內那熟悉的,絕色容顏,劉明手微微一顫,千乘國和梁貴妃的事情已經充分說明了,這王妃是個碰不得的主啊。看來,這次他會被自己兒子害慘的。
目送皇上離去,又給獄卒交代了很多照顧歐陽靜的注意事項後,劉明趕緊往家趕,他要抓緊時間弄清事實,想轍降低自己掉腦袋的可能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