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頓晚膳
聽她這麽問，夜墨軒這才發現自己把這事兒忘了，慌慌張張地拉著她往梅園裏走，歐陽靜看著他這幅樣子真是哭笑不得，誰能想到脾氣暴躁的王爺大人會因為女人的一句話，開心得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又不是沒談過戀愛，你至於開心成這樣麽？”
“至於！”王爺大人鄭重承認，他的真心絕不容許懷疑。好吧，歐陽靜吐吐舌頭，當她沒問。
這頓飯吃得相當愉快，原因一，王爺大人心情好，全程氣氛愉悅；原因二，歐陽靜童鞋餓屎了，動作快，合稱“愉、快”。直到吃完，歐陽靜才恍恍惚惚覺得少了點啥，“對了，我家寧夏呢？”
“冥在照顧她。以後她住外麵那個屋子。”
所謂外麵屋子，就是梅園外麵，新建的一個小房子，歐陽靜一直以為那是廚房呢，原來是寧夏住的哦。“你不覺得寧夏離我太遠了麽？晚上我想叫她都不方便耶。”
王爺大人淡淡地，“不遠。”按他真實的想法，恨不得將寧夏安排到牆那一邊呢，省得晚上影響他辦事兒的情緒。但是想想最近還有很多事情沒解決，自己不一定能時時陪著歐陽靜，才勉強在外麵加了個屋子。
“以後有需要再調吧，現在姑且這樣。”嗯，至於調近調遠，王爺大人沒說清楚，給自己留條後路，以後才不會被這女人抓著不放。歐陽靜聽他這麽說，想想也是，先讓寧夏試住嘛，以後再說，而且，現在兩人都受傷，住一起也麻煩，最重要的是，她不想整天看冥跟寧夏親親我我！所以，這個問題，淡定飄過，沒人再提。
悠閑的午後，歐陽靜閑著便躺在軟塌上曬太陽，這本是一件讓她極為舒適的事情，但現在！旁邊坐一個人，一直笑著盯著她，讓她全身發毛，根本無法感受陽光的美好。
“夜墨軒！你就沒事兒忙嗎？夜墨瑾不是還沒抓到嗎？府內那三個懷孕的不是還沒調查好嗎？”
“陪愛妃很重要。”
重要你妹啊，你都影響本姑娘跟太陽公公親【熱】啦。忍住自己要爆粗口的衝動，歐陽靜深呼吸，然後笑著說道：“沒事，我不介意，你去忙吧。”趕緊去！
“夜墨瑾不在主城，水城有你哥哥在，他逃不了。其他城也沒消息，所以，本王急也沒用。”見她要炸毛，夜墨軒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至於府內那些懷孕的，本王隱隱覺得，守株待兔比較好。”
穆清寒死前說的話，一直縈繞在他心尖。這三個夫人懷孕的時間如此湊巧，千乘國逼婚，夜墨軒隱隱覺得，這一切的目的就是讓他和歐陽靜之間有隔閡。
出計策的人很懂歐陽靜的心思，知道什麽會讓她離開他。答應娶仟靈兒，讓府內夫人懷孕，這都是他不忠於他們感情的事，這是歐陽靜最大的忌諱。所以，他現在唯一肯定的就是，陪在她身邊，最安全，有任何誤會在第一時間解釋清楚，才不會給敵人有機可趁的機會。
歐陽靜見他神色凝重，大概猜到他是想保護她，趕他走的話當然說不出口咯，隻好去找兩本書，兩人靠在一起看書，這樣才避開自己被看的悲劇。
這樣的下午，很安逸，很幸福，以至於管家來通知，晚膳在前廳用的時候，歐陽靜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一定要去見她們嗎？”她不悅地嘟起嘴。
夜墨軒笑著輕琢一下，商量道：“本王回來了，總不能不見她們。而且，本王想借機說清楚，以後不讓她們來打擾你，如何？”自小在皇宮長大，那些宮鬥，他看多了。他不希望在他的王府裏，會發生類似的悲劇。
人家都這麽誠心誠意地為她考慮了，她要是再拒絕顯得多不懂事兒呀，歐陽靜隻能點頭。
晚膳跟歐陽靜記憶中的差不多，一張大桌子，一整桌的菜，一屋子的女人早已坐好等著了，見夜墨軒牽著她進來，紛紛起身行禮，“都坐下吧。”夜墨軒淡淡點頭，眼神並未在她們身上過多停留，便扶著歐陽靜落座。
對於這些隻是一起吃過幾頓飯，見過幾次麵的女人，歐陽靜並沒啥特別的感覺，匆匆瞥了眼，便坐下準備吃飯。但她們對她的感覺似乎要強烈些，自打她進門，那些憤恨、嫉妒、埋怨的目光，似乎就不曾間斷過。
愛看就看吧，反正敢來吃飯就做好了被你們用眼神殺死的準備了，寶寶心裏強大，寶寶扛得住。
掃了眼桌上的菜，歐陽靜開始琢磨著等會兒先吃啥，正在她思索間，身後的丫鬟遞了一碗湯。她猜測，夜墨軒應該會在吃前把話說清楚吧？那她先潤個喉，墊個胃，萬一等下需要發言呢。
手輕抬，碗還沒到嘴邊，就看到一隻大手伸過來，一把搶掉了她手裏的碗，接著“嘭”一聲，驚得她一跳。看著夜墨軒冷冷的側臉，她想：不至於吧？悄悄喝個湯而已，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然，還不等她開口，隻聽夜墨軒冷聲質問：“本王說的話都記不住嗎？！”
額.……看他眼神的方向，歐陽靜默默覺得好像不是說她呀，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她很想確認下，但夜墨軒轉眸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眼神隻有這一瞬的溫和，再次看向別處時，又恢複了清冷。
“今晚這湯是誰做的？本王以為陸小天開的單子，你們都背熟了。”
“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不等管家開口去抓做飯的人，一旁的丫鬟已經跪倒在地，歐陽靜眉頭一挑，廚房做飯出問題關這丫鬟什麽事。她和夜墨軒都未開口，倒是坐在她右手旁的女子，一腳踹向地上的丫鬟，大罵道：“蠢貨！讓你端點東西給本夫人補補身子，你竟然還放錯地方，還不趕緊給王妃道歉！”
道歉？歐陽靜嘴角微微一揚，她咋沒看出她們有歉意呢，特別是這個夫人，一身趾高氣揚的氣息，真是表達得淋漓盡致。
“道歉就不必了。”歐陽靜紅唇輕啟，看著地上瑟瑟發抖，但一點恐懼之意都感覺不出的丫鬟，淡淡說道：“王府是有規矩的，做錯事隻要按規矩領罰就好了，道歉這種耍嘴皮的事情，不太實際，而且，本王妃也不喜歡聽。”
那丫鬟一驚，猛地抬頭看向歐陽靜，這時，眼神裏依舊沒有一絲恐懼，倒是有著震驚。歐陽靜輕笑著，轉眸看著管家，道：“管家，怎麽處理你看著辦吧。”
“王妃，即是我的丫鬟做錯事，我來處理就好，不勞王妃操心。”一旁的夫人終於坐不住了，可能礙於夜墨軒在，話說得還算客氣，但那眼神……歐陽靜很不喜歡！
不管身材樣貌，家境，才學，她自認為不輸給這裏的任何一個女人，而眼前這女人居然眼神不屑地看著她！看什麽看？再看本姑娘也比你得寵！哼！
一轉頭，她看著夜墨軒，嬌滴滴道：“王府的丫鬟我不能管嗎？我不能讓管家幫我做事嗎？”掐一把大腿，哎吆，這酸爽啊，眼淚沒一會兒就盈滿了眼眶，她略帶哭腔，繼續說道：“嗚，不能管就算了。我，我，我還是回家好了。在，在家裏，我愛怎麽樣都行。”
說著，還真站起來了。要不是人多，夜墨軒現在真想好好收拾她一頓，他都一個字沒說呢，這女人竟然就敢威脅上了，“坐下！”一把將她按住，他將全部怒氣都撒給了一旁目光呆滯的大夫人。
“本王一直以為你進府時間最久，會懂點分寸，今日倒真讓本王刮目相看了！”
“王爺--”大夫人的心一顫，王爺這冰冷的語氣，變得好陌生。
“本王今日來吃這頓飯就是想告訴你們，以後，這個王府，王妃說了算！還有，沒事不許踏過梅園一步，你們若想繼續在王府生存就好好適應這生存之道！”
端起眼前那碗湯，夜墨軒手一甩，砸向地麵，“王妃孕期忌口什麽，我希望你們都能記清楚！再發生這種事，別怪本王心狠。”
說完，也不管那些女人的表情，抱起歐陽靜，他大步離開前廳，隻是進了院子，心裏那口堵得慌的怒氣也依舊沒消。
“玩夠了？”看到懷裏那張笑得甚為得意的笑臉，他頓時覺得更加火大。
“錯錯錯~”歐陽靜笑著輕點了下他的鼻頭，悠悠道：“我這不叫玩夠了，這叫適當的反擊，要不以後他們欺負我啊~”
“本王就沒看出來你被欺負了！”
“哎，那不是王爺您護妻及時嘛，給你記一功哈。”
終於被誇獎了，但是王爺大人心情依舊不好！“哼！”冷哼一聲，加快步伐往梅園走，這時，歐陽靜才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裏不太對，“你在生氣哦？不會那麽巧，生我的氣吧？”
“你覺得本王不該生你的氣？”
歐陽靜認真反省了一下，用力點頭答道：“不應該！”
看著她真誠的麵孔，王爺大人這一刻才知道什麽叫氣炸了！打不得罵不得，這該死的女人還總在關鍵時候，腦子反應遲鈍，他要是不說清楚……將人放到地方，他幾乎暴躁地吼道：“你再敢威脅本王一次試試？一言不合你就要走，離開本王真是不帶一絲猶豫啊！”
哇塞塞！歐陽靜縮脖子，順帶捂耳朵，見夜墨軒氣得不輕，她隻好小聲解釋一下，“其實也是很猶豫的，你看，我當時不是哭了麽。”
“當本王傻！你那是裝得！”
“不不不！”歐陽靜義正言辭地強調，“我那是內心糾結，痛苦的淚水。”
還敢狡辯！夜墨軒氣急了，“語言交流不通，本王不介意用點肢體的。”反正今日不改了她這壞習慣，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