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他愛她嗎
“聽朕說完。”
夜墨寒的話，夜墨軒不會去反駁，隻能低著頭繼續聽，手卻不自覺的握緊了。
“朕想，即是我信任的人，那麽嫁過去也不失為暫時緩解的辦法。等有時間解釋清楚了，朕在接她入宮便是。
可朕想不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卻再也不認識朕了。”
說到這裏，夜墨寒的目光終於落到了床上，那是他朝思夜想的麵孔，讓他刻在心坎上的麵容。
“你已經猜到是誰了吧？”
“是。”盡管不想承認，可夜墨軒沒法對夜墨寒撒謊。
“三年前，我們被追殺，逃到水城。但是皇兄身受重傷，為了避人耳目，是我執意與你換了衣服。躲進歐陽府的時候，皇兄便是三王爺夜墨軒。”
這件事情的始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可他，怎麽都想不到這樣會促成歐陽靜與皇兄相愛。
這天下，他不怕任何人與他搶歐陽靜，卻隻有一個人除外。
“皇兄，你--”
“從小到大，朕從不會與你爭任何東西，不是嗎？”
在她的床邊坐下，夜墨寒終究是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麵頰，這一刻，他等了太久。
“朕，隻希望她開心就好。隻要她每天開心，即使站在她身旁的人不是朕也無妨。”
他，做不到狠心的將她綁在身邊，看她不開心，他又怎能快樂。
“軒兒，朕今日決定將一切告訴你。並不是為了和你爭，而是希望你想清楚，要怎麽做。
她想要的是什麽，你又能給她什麽，想清楚了，再去做決定。”
掖好她的被角，夜墨寒轉身看著夜墨軒，眸中異常認真：
“看事情絕不要看表麵，去看看自己的內心。你相信她嗎？”
眸子一閃，夜墨軒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這點小變化，自然瞞不過夜墨寒的眼睛，他繼續說道：
“軒兒，朕想告訴你，朕愛她。
那你呢？愛她嗎？”
猛地抬起頭，夜墨軒震驚的看著夜墨寒，他第一次聽到皇兄說愛，後宮妃嬪無數，都不過是為了朝政而已。
“我——”
“不用告訴朕。朕想告訴你，若是不愛，隻是為了占有，那就放了她。若是愛她，給她自由，總有一天她會看到你的真心，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
那時候，任誰都搶不走。”
給她自由….
可若她就此飛走了，該怎麽辦？
夜墨軒不敢想，他怕她從他的世界就此消失。
“你和朕不一樣。朕的肩上壓著天下百姓，朕不能隨意妄為。可你不一樣，軒兒，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朕希望你能擁有，朕無法擁有的幸福。”
“皇兄…”
他又何嚐願意與皇兄搶東西，可是歐陽靜，他真的又不願意放手。
“對不起。”
“別跟朕道歉。不管你如何做，朕永遠都會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守護她，這是朕選擇要走的路。你，要想好自己要走的路。”
他要走的路？
他隻知道不想放歐陽靜走，不想看不見她。
可他該如何做，才能讓她開心。
夜墨軒就這樣陷入了糾結，連夜墨寒走了都沒有發現，直到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在呼痛，他才被扯回思緒。
“禦醫，禦醫！快點滾進來。”
陸羽連忙跑了進來：“王爺”
“快給她看看，你看不到她在痛嗎！”
痛在她身上，卻也痛在他心裏。
“王爺，王妃是腿上痛，您——”不讓看，還怎麽止痛呀。
可憐的陸羽，為了保命，自覺地吞了下半句話。
“那你還不看腿！她有一絲不舒服，本王都饒不了你們！”
咦？可以看腿了？
“是是是，臣馬上看。”
還是皇上管用啊，來一趟把問題解決了，一幫老頭子連忙趴在床邊給歐陽靜治腿。
這腿要是看不好，估計皇上也救不了他們。
“王爺，要不您去休息一會兒吧？王妃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醒過來，而且您在這禦醫們緊張，怕是不能好好醫治。”
見夜墨軒魂不守舍的站在一旁看著發呆，管家走過來說道。
“嗯，你在這裏看著吧。有事去書房叫本王。”
啊？管家一愣，還以為王爺會寸步不離的守著呢。他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想讓王爺去旁邊的房間休息一下而已，王爺居然舍得回去？
果然，還是皇上厲害啊。
“管家，本王隻原諒你一次。以後，本王不希望有人背著我給皇兄報信！”
剛跨出門口，夜墨軒忽然停下腳步，冷冷的說道。
不論今天皇兄的到來是對或是不對，他不希望有人壞了王府的規矩。
“是，老奴明白。”
既然做了，管家早就做好了受罰的準備。如今王爺不罰，倒是讓他受寵若驚。
看來，隻要和王妃相關的事情，就會出現特例。
目送夜墨軒走遠，他更加盡職盡責的守在歐陽靜身邊。
一踏進墨苑，夜墨軒仿佛就看到那片草地上躺著一個女人，笑得那麽燦爛，搖著手在跟他說，“你回來啦。”
那時候他竟沒發現，每次聽她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是那麽的開心。
推開書房的門，他似乎又看到了她的身影。
趴在餐桌上，手舞足蹈的給他介紹每一道菜，緊張的看著他品嚐每一道菜。
那時候，他點頭說好吃，她就會樂得在屋子裏亂跳，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被誇獎了一樣。
還有那張書桌，就是在那裏。
她說會為了他踏平天下，這個曾經撼動他心靈的誓言，現在還有效嗎？
心口微痛，夜墨軒放棄了要進書房的念頭，關上門。轉身走回了臥室，也許睡著了就不會在想了。
可他錯了……他的世界裏早已都是她的蹤跡。
臥室的軟塌上，還放著那條淡藍色的金絲被，那是她曬太陽時最愛蓋的薄被。
一旁的茶幾上還放著一堆針線、布包，原來，她很早就開始秀東西了麽。
床上，還是他的被子，明明她搬走很久了，卻似乎還能聞到她的味道。
她睡覺總是那麽不老實，睡著了就開始亂踢被子，而他睡眠淺，多少個夜晚，都在不停的起來給她蓋被子。
他從未為任何人做過這樣的事，可遇到她，一切都變得那麽自然。
這，算是愛嗎？那時候，他就愛上她了嗎？
他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