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民國:戲子有情(44)
故人多年不見,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過問太多。
可是,他只是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
那人對她好不好……
他曾經捧在手心的少女,即使這些年來,他依然放在心底的少女。
寒生抬頭,目光一直盯著張先生。
半晌,才問道:「你是……匪郎?」
年少時,娘親曾經不止一次的喃喃「匪郎」這個名字。
一遍又一遍,寒生知道,那人是他的爹爹。
他的爹爹沒有拋棄他和娘。
只是,被氣走了。
娘親一直這麼說,她說,寒生啊,不是沒有爹疼的孩子,要是他的爹在啊,一定會很疼很疼寒生的。
所以小時候的寒生,並不壞。
只是,被那些壞人給逼壞了。
張先生愣在了原地,他的名字叫張匪。
朱蘭一直嘲笑他的名字像個土匪一般,卻也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用溫柔的語氣喚他匪郎。
男人的眼眶忽然濕潤了。
他磕磕絆絆道:「朱蘭……朱蘭說過我?她她還說過什麼……不,她在哪裡?寒生,你知道嗎?她、她過的好不好?」
少年的睫毛微閃,語氣淡淡道:「娘不在了,自從生下我以後,娘的身子就不好了……」
張先生整個人愣在原地。
聽著寒生用冷冷的語氣,說著他和朱蘭在憐春園經歷的一切。
張先生:「寒生……我的……你是我的孩子?」
男人眼底期盼與痛苦並存。
這時候,門子忽然被推開。
阿司穿著粉色的碎花褶裙站在門口,一手一個糖葫蘆,胳膊上還挎著好幾袋子糖果。
「唔……」阿司舔了舔嘴邊的糖,「寒生,我買了最好吃的糖!」
她歪頭,才注意到一旁快哭了的張先生。
眨眨眼睛,嚴肅的看著寒生:「寒生,你怎麼把張先生欺負哭了,這樣不是好孩子呀。」
小姑娘將另一隻手上完好的糖葫蘆遞過去。
彎唇笑道:「先生,很甜的哦,不要哭了,我替你打寒生。」
阿司的目光濕潤,澄澈極了。
臉頰邊的小梨渦淺淺,像是盛滿了醉人的蜜。
張先生擦了擦眼淚,剛要接過來,就聽見躺在病床上的寒生語氣沉沉道:「阿司,我也要吃……」
他光說還不行,伸手掀開被子就想下來搶。
阿司將糖葫蘆遞到張先生的手上,快速走過去。
瞪著眼睛看寒生,控訴道:「寒生,你一點也不聽話了。」
小姑娘悶悶的說完,當著寒生的面,一口一個,將糖葫蘆吃的乾乾淨淨的。
大大的眼睛時不時的緊閉,酸的連眉頭也皺了起來。
「我吃完了。」
炫耀一般的語氣。
寒生見小姑娘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臉色這才緩了緩。
拿過旁邊的紙巾,無奈道:「彎下腰來……」
阿司兩隻小手黏糊糊的,嘴巴旁邊也是糖渣。
她先舔了一下,然後聽話的彎下腰來。
寒生用沾了水的毛巾輕輕的擦著阿司的嘴巴,然後又仔仔細細一根一根擦著阿司的手指。
動作耐心的不得了。
半點不見旁人所說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