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回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緊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身體的整個神經仿佛都停止了運動。她使了很大的力氣，拚命地想掙脫開他的束縛，可是鍾文濤也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一點兒也不肯放鬆。
他的吻和華碩的有所不同，但卻有著一樣迫切地占有欲，那麽熱烈，那麽的令人窒息。
馨蕊又掙紮了一會兒，終於停止了再費力氣了，這應該是她欠他的，希望這一吻能夠還清。隨即，她的身子就一陣放鬆，任由男人作死一般地吻著。
也不知吻了多久，就在馨蕊覺得自己已經麻木的時候，鍾文濤突然放開了她。
“對不起！”鍾文濤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對不起”這三個字在他今天的話語裏出現率簡直是超乎尋常的高了。
“對不起！”這句話是馨蕊說的，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除了這三個字，她也再想不起別的話來。
“呼，”又是一聲長長地呼氣，鍾文濤無限痛苦地抬起抬頭，眼底是無盡的憂傷，“馨蕊，難道除了對不起，我們兩個就沒有話好說了嗎？”話音剛落，他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文濤，其實最應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才對，你為我付出了這麽多，可是我卻不能給以絲毫的回報。”
“不要說了，我都知道了，是我媽，是我媽在咱們即將結婚的時候把你從我身邊趕走的，卻還要讓你違心地說是因為你自己變了心。都是我……”鍾文濤越說越氣，竟然攥緊了拳頭狠狠地砸著自己的胸口，好像那樣，時光就可以重新來過，他們就可以回到即將結婚的甜蜜中去。
“文濤，文濤，你不要這樣！”馨蕊連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這樣的舉動會讓她更自責的。
“你不要怪伯母，伯母做的完全正確，她一輩子含辛茹苦地把你培養成人，就希望你過上幸福的生活。而這個能帶給你幸福的人，絕不是我。你有一個這麽好的母親是多麽幸福的事呀！”馨蕊說著，眼中閃現著點點的淚光。這樣的話也讓她想到了自己那溫柔賢淑，卻又英年早逝的母親。有媽媽的愛護多麽好呀，媽媽若不是那麽早的就病逝，也許她就不會變的那麽任性。更不會有後麵的經曆。
“馨蕊，你愛過我嗎？”鍾文濤默默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兒，又突然抬起頭問道。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馨蕊給問住了，她該怎麽回答他呢？輕輕咬住了紅潤的嘴唇，她最後決定還是實話實說吧。眼下，也隻有照實說，對他才是一種解脫。
“文濤，你不要激動，聽我慢慢說，好嗎？”依然那麽動聽的聲音，依然是那麽美麗的麵容。鍾文濤忽然有點後悔，幹嘛非要這麽問呢？為什麽不給自己留一個美麗的回憶呢？
馨蕊仔細查看了一下他的神色，努力地想了一下措辭，這才輕聲說道：“文濤，你在我最無助最困苦的時候，給了我溫暖，給了我愛護。甚至可以說給了一個女人最為需要的東西，我曾經喜歡過你。但那卻不是愛，請你原諒，當初我沒有對你說實話。”說到這裏，馨蕊低垂下眼瞼，長而密的睫毛輕輕地翕動著，憂傷快速地將她籠罩起來。
她的話讓鍾文濤的心微微一沉，倒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難過，可她的樣子是那麽的楚楚可憐，他多麽想擁她入懷。可是，他決不能再造次了。這對她和自己都沒有好處。
“所以，這隻能算是我虧欠你的了。希望以後，我可以用友情來償還你。”馨蕊又抬起頭，努力地說道。
聽了這句話，鍾文濤仿佛又看到了希望。是呀，不能做夫妻，難道還不能做朋友嗎？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理智一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已經和那位姓杜的姑娘結婚了吧？從伯母的口中，就能聽得出來，她是真心愛你的。不管怎麽樣，你們已經結婚了，你就要負起男人該有的責任。試著去接受她吧，也許你就會獲得一種別樣的幸福。我……”其實馨蕊還想再說點什麽，可是她覺得憑自己的閱曆，她也實在再說不出什麽來了。她隻好又黯然地低下頭來。
“好，我答應你。”鍾文濤快速地作答，因為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馨蕊那痛苦內疚的樣子。其實，她說的也不錯，這世界上有情人終成眷屬的事能有幾樁？愛，卻並不一定擁有，隻要看著她幸福，也就是他的幸福了。
“謝謝你，文濤。”馨蕊充滿感激地說道，心中也是一片釋然，“我真心的希望，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我會是你永遠的朋友的。”隻要還能經常看到她，隻要看到她幸福，不就是他的幸福嗎？此時的鍾文濤感到一陣輕鬆。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看華碩了。”馨蕊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華碩恐怕要等急了。
“那個……馨蕊，我到底是個醫生，這方麵的事情比較熟悉，你若是需要幫助一定告訴我。”鍾文濤知道馨蕊一定是急著回去，也不好再說什麽挽留她的話。
“謝謝！我會的，我先走了！”
望著馨蕊匆忙離去的背影，鍾文濤的心底升起了一陣悵然。看來他需要自己去打聽華碩到底得了什麽病了，隻是那麽一個健壯的人，真的會得什麽重病嗎？
馨蕊快步走到醫院附近的一個小餐館，炒了兩個小菜，今天隻能將就了，明天她還是想回家給華碩做好了，送過來。這醫院附近的東西怎麽能好吃呢。
回到病房，見華碩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她輕輕舒了一口氣，悄聲地走到他的床邊。仔細聽著他的呼吸，他的呼吸還算均勻，她這才放下心來。
她坐在華碩的身邊，靜靜地望著他。
“馨蕊呀，你吃飯了嗎？”忽然，病房的門被推開了，那兩位老人家提著飯盒走了進來。
“哎呀，爺爺奶奶，您們怎麽又來了？”馨蕊站起身感激地說道，這一天麻煩二老這麽多次，實在讓她心裏太過意不去了。
“你這孩子，又跟爺爺奶奶客氣不是？你一個人在醫院裏忙前忙後的怎麽行呢？這醫院的飯也不好吃，我們兩人閑著也是閑著，這不回去，歇了一會兒，吃過飯就過來了。”老婦人說得那般輕鬆，仿佛就是順路來這裏的。可馨蕊卻清楚，老人一定是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的。
“嗯，爺爺奶奶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怎麽那麽香呀！”兩位老人一片熱忱，若是她執意不肯接受老人的好意，反而會傷了他們的心。
“萵筍炒雞蛋，還有一隻清蒸烏雞，都是清淡又營養的。”老公公眉開眼笑地說道，“還熱著呢，華碩還睡著，你先吃吧！”說完，就給她盛了一大碗端了過來。
“太好吃啦！”馨蕊接過來，嚐了一大口，由衷地讚道。
“還吃就多吃點。”老婆婆愛惜地撫摸著馨蕊的長發，“孩子，再過幾天你就要高考了吧？”
“是呀。”馨蕊抬起頭，有點吃驚老人對自己為何了解得這麽清楚，可是隻要細想想就知道了，那補習老師每天都來，有兩次老人來往家裏送吃的來，她正在複習功課。
“你還是回家複習吧，這裏讓我們來照顧就好了。你準備了這麽長時間，不就是等著這一拚嗎？可不要讓自己的辛苦白費。”老公公語重心長地說道。
“沒關係，我今年不考，還可以明年考，可是華碩是我丈夫，他現在得了這麽重的病，我怎能撇下他不管呢？”馨蕊搖搖頭，是呀，今天這一忙，她便把高考的事丟在了腦後。
“馨蕊，你一定要去。”一個堅定的聲音傳了過來，華碩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碩哥哥。我可以明年再考的。”馨蕊連忙站到他的身邊。
“不，馨蕊，聽話，你準備得這麽充分，一定能考出好成績。我這幾天隻不過是做例行的檢查，有護士陪著我就可以了。你一定要好好考試，馨蕊，隻有你考了好成績，對於我才是一個最好的安慰。”華碩的聲音很柔和卻又是那麽不容置疑。
“那好吧！”馨蕊自然也清楚，他說出來的話向來是說一不二的。
“馨蕊，華碩說得對，你就放心去吧。後天就該看考場了吧？華碩你就全全交給我們照顧吧！”老公公也再一次強調著。
“好了，既然都定下來了，孩子呀，你們就快點兒吃飯吧，別讓飯菜涼了。”老婆婆連忙把飯端到華碩的麵前。
“太感謝您了！”看著那精心準備的飯菜，華碩感激地不知說什麽好。
“你就別客氣了，馨蕊現在已經是我們的乖孫女兒了，你自然就是我們的孫女婿，爺爺奶奶照顧你，你還有什麽客氣的？”老婆婆慈祥地笑道。
“嗯！等我病好了，一定好好再孝順您二位老人家。”華碩重重地點著頭，表達著心中的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