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刁蠻的客人
“當然是真的啦！”馨蕊很認真地說，“我奶奶曾獲說過，月下老人，給每個人都配好了姻緣，時機到了，自然能遇到喜歡的人，然後和她白頭偕老。”
“那可感情好。”李建山更為開心地笑了起來，就算不能得到心儀的姑娘，但是能得到她最為真誠的幸福也算是幸運啦！
馨蕊一邊擦著桌子一邊想，奶奶說的是人們的美好的願望，但願這個願望在自己的身上能夠實現。雖然以前渾渾噩噩的過了這麽多年，又因為自己的幼稚和任性幾乎斷送了所有的幸福，但現在老天終於把一個這麽好的男人派到他身邊，真的希望這樣的幸福能牢牢地掌握在她自己的手中。
當馨蕊講店堂收拾的一幹二淨的時候，老板宋美欣走了進來。她看到了馨蕊立刻開心地叫了起來：“呀，馨蕊，你回來啦！
“是呀，老板，謝謝您和大家給我買的東西。”馨蕊連忙放下手裏的抹布，熱情地迎了上來。
“嗨，這有什麽可謝的。你在我這可是以一當十的那麽幹哪！缺了你，我們真是忙得手忙腳亂的，你回來了可就好了。”
“老板，和你們大家在一起我可真高興，幹什麽都不覺得累。”馨蕊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由衷地說道。
“你呀不僅活幹的好，說出來的話也真是動聽之極。行了，你幹的也不少了，坐下歇會兒吧，咱們要到十一點才營業呢！”宋美欣滿意地拍了拍馨蕊的肩膀，又朝李建山使了個眼色。
李建山當然知道她是為什麽使眼色，但是此時此刻這對於他已經沒有什麽作用了，因為馨蕊的身邊已經有了這麽好的一個男朋友，他又能做什麽呢？不，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像一個大哥哥那樣盡力照顧好睿涵，有首歌裏不是唱過嗎？原詞他忘了，但是意思記得清楚，那就是愛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擁有她，隻要看著她幸福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馨蕊，你忙了半天了，喝口水吧，對了，你吃早點了嗎？”
馨蕊還真是覺得有點渴了，她喝了一大口水說道：“李大哥，我還沒吃呢。我請你吃早餐吧，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現成的在餐館裏還用去買這麽麻煩，你等會兒，我給你炒個雞蛋，鍋裏還有玉米粥。”
“好呀！我來幫你！”馨蕊放下水杯就跟著李建山來到了廚房。
兩人吃了一頓普通卻很美味的早餐，隨後店裏的其他員工陸陸續續地都來上班了。大家一一地向馨蕊問候，然後馨蕊就和大家一起忙起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那些客人都知道今天馨蕊這個美女店員回來的消息，今天的客人出奇的多。從十一點多，馨蕊他們一直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三點多，幾個人才吃上午飯。
剛吃完飯，有一個打扮入時的時髦女郎就走進了餐館，其中一個趾高氣揚地說：“喂，你們快去給我們做幾個菜送上來，我們很餓呢！”
李建山客氣地說道：“對不起，小姐，我們現在還沒開始營業，晚餐要從五點鍾開始。”
“你說什麽？”那女人立刻把柳葉眉豎了起來，“餐館不就是為客人服務的嗎？告訴你吧！像我們這樣的高等人往你們這小店來吃飯，是看得起你們，識趣的別廢話，趕緊把你們店裏最好的菜以最快的速度給我們端上來。哼！”說完，便輕蔑地將三張百元鈔票扔在了地上。
“莎莎，你給他三百是不是多了點兒？就這麽個小破店，給他二百元就算看得起他們了！”一個聲音更為尖利的女子帶著傲慢之極的口吻開了腔。
馨蕊他們正坐在一起休息，聽到這群不講理的家夥的言辭都十分氣憤。
李建山更是憤怒，他在這個店裏工作了這麽多年，像這麽瞧不起人的客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他猛地一腳將那三張鈔票踢了回去，冷聲道：“別以為你們有幾個臭錢就可以隨便支使人，各行有各行的規矩，我們現在不做你們的生意，請你們馬上出去。”
“是，像你們這麽蠻不講理的人才是最讓人看不起的！”“快走！”“快走！”王姐他們也跟著一起呼喝起來。
那幾個人沒想到會遭到如此強硬的反對，都灰頭土臉的站起身，悻悻然地往外走。
馨蕊站在李建山的身後也一直很氣憤地盯著這群人，忽地，那個說話尖利的女人的眼光與馨蕊碰到了一起，她的唇邊立刻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容。
那個說話聲音尖利的女人正是丁月琪，今天她和朋友一起往這邊來玩，玩到了下午覺得餓了，就找到了這家餐館，沒想到卻遇到了馨蕊。
“原來是你這個勞改犯在這裏工作呀？怪不得這家餐館充滿了臭氣呢！”丁月琪趾高氣揚地抬起頭，帶著極度鄙視的眼光看著馨蕊。
“什麽勞改犯，你胡說什麽？”李建山猛地上前一步指著丁月琪的鼻子，怒目而視。在醫院的時候，他曾經聽那個霸道的男人說過馨蕊做過牢的事，但當時也沒有在意。他根本就不相信清純善良的馨蕊會有那樣一段不堪的經曆。
“你凶什麽凶，這個下賤的女人就是坐過牢嗎！她殺了人，才判了三年，這樣的判決對於她不是太輕了嗎？江馨蕊，你這個賤女人，自己做過的事，還不敢承認嗎？”丁月琪開始被李建山的氣勢給嚇住了，但隨後又鎮定了下來。以前總是看著馨蕊高傲得如公主一般的樣子，她幾乎在上官家得到了所有的寵愛。她那時幾乎是所有富家千金嫉妒的對象，而丁月琪更是對她嫉妒得發狂。
那時候，馨蕊每天都如一隻小鳥般跟在華碩的身後，嘰嘰喳喳。有好幾次，她想接近華碩，卻都被她阻擋在一米開外，她隻能看著馨蕊挽著華碩的手故作親熱地從她身邊走過。每當那時候，她就把拳頭攥得緊緊的，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一口。但是卻苦於沒有這樣的機會。現在這個機會終於來了，她怎肯輕易地放過？再說，看那幾個餐館的店員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們明顯並不知道馨蕊坐過牢的經曆。這正是一個很好的打擊馨蕊的機會！
“天呀！這個飯店竟然雇傭勞改犯做店員，實在太可怕啦！”剛才扔錢的那個女人也附和著說了起來。
“是呀，咱們是不是得向有些部分反應一下啦。”
“對，珍珍，你爸爸不是正抓這個行業嗎？讓他管一管吧，不然這些人都要無法無天啦！”丁月琪忽然想起了什麽對著那個叫珍珍的女孩說道。
“沒錯，是得反映一下了，這簡直就是一家黑店。”
“對，先讓他們關門停業整頓一下，怎麽也得一個月的時間。”真真得意洋洋地說道。這幾個刻薄的女人毫無同情之心，其實馨蕊和她們並沒有深仇大恨，她們卻不惜在馨蕊剛剛愈合的傷口上撒鹽。
馨蕊蒼白著一張臉，哆嗦著嘴唇，想爭辯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是的，她又能說什麽呢？丁月琪說得一句話不差，她就是撞死過人，還為此做了牢。
“馨蕊，她們說得是不是真的？”王姐猶豫地看著馨蕊，情不自禁地往旁邊踱著步子。
“我……”馨蕊剛想張嘴說話，喉嚨口就像被一團棉花塞住了。
“江馨蕊，你真不要臉！你到人家店裏來工作，怎麽能不告訴人家實情呢？你這不是害人家嗎？”丁月琪趾高氣揚地走過來，冷冷地看著馨蕊，一副不肯放過她的樣子。
“丁月琪，你可不可以……”馨蕊想讓她手下留情，但忽然想到了她是怎樣一個富有心機，善使手段的女人，既然抓住了這麽一個整治自己的機會，她豈會輕易放手？求她的結果隻能是讓自己受到更大的侮辱。
想到這裏，馨蕊反而冷靜了下來。既然她曾經做了那樣的錯事，又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呢？
“馨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本來在屋裏休息的趙美欣聽到外麵這麽大的動靜，連忙走出來詢問。
“老板，問問你的好店員呀。自己隱瞞了曾經殺過人坐過牢的經曆，還在這裏充好人呢！”隨後他又轉過臉對著馨蕊極盡嘲諷地說道：“哎呦呦，我的江大小姐，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呀！想當年你纏住碩哥哥的時候，是何等的不顧廉恥，你簡直把你們江家的臉都丟盡了，怎麽現在到矜持起來了？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洗刷你肮髒的過去嗎？你以為你這樣就可以讓你死去的老爸複活嗎？告訴你吧，是你把你老爸活活氣死的，你這樣的人怎麽還有臉活在這世界上？”她說完就仰麵大笑起來，引得與她同來的幾個人也大笑起來。
她們笑得流出了眼淚，她們笑得直不起腰來。然而她們的笑聲無疑如萬般鋼刀在馨蕊的心上淩遲。馨蕊整個人如一片風中的落葉，劇烈地抖動了起來，仿佛隨時就會被一陣再稍微猛烈的風吹得消失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