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威脅(4)
我和靳樂在防鎮下了車,開車的師傅,見我和靳樂在拿著手機在搜旅店,便好心提醒我們說:「你們明天去蒙鄉,上午十點有車,不過一直要裝滿人才發車,所以不用太趕。」
十點才有車?還得湊滿一車人才發車?我和靳樂對視了一眼,問那師傅去蒙鄉的人是不是比較少,那師父道:「我們這裡有一些外來人,但蒙鄉都是本地人,而且那邊沒有通公路,被芒回河隔著,要外出,得先過河再上公路,所以都是有事兒才外出,車輛比較少,要是不裝滿人,發車就虧油錢。」
我思考片刻,覺得這和許開熠性命相關的事兒,還是別拖,便問他能不能現在包車去。
「包車可以啊,嘶,這樣吧,我找兄弟借輛小車送你們去,算你們便宜一點,一趟五百,不過我要空車回來,算你們八百。」
我們這會兒到不在乎幾個車錢,只是靳樂說:「你這是疲勞駕駛,這可不行。」
師傅道:「沒啥疲勞駕駛,養家糊口不容易,我們經常二十多個小時都跑過,這裡過去十多個小時,到地方前你們可以在車上睡一覺,然後直接搭早晨的渡船過河。」我和靳樂一聽,覺得這安排不錯。
我倆急著趕過去,畢竟那老變態的行為模式也摸不準,萬一明天真去晚了,出了什麼變故,可就糟了。當即便同意包車,那司機師傅弄了輛小車來送我們,連夜將我們送到了目的地。
黑天半夜,外面沒什麼看頭,我和靳樂有些打瞌睡,但也不敢深眠,出門在外可不敢隨意在車上睡。
晚上12點時,司機突然停下車,說:「要不要下去上個廁所。」
我和靳樂也尿急,便先下去了,誰知前腳下去,後腳司機就把我們的包什麼的都扔下來,並鎖了車門,說:「地方到了,就在這兒下車吧。」
我一個激靈,心說這司機是賺黑錢來了?上車的時候他要求先給錢,我和靳樂有點兒警惕心,說到了再給,於是他又要求給一半。我琢磨著十多個小時的車程,給一半他沒得賺,便同意了。
現在到好,這才跑了三個小時,就把我們給扔下車了。
「你個王八羔子!」大半夜被他來這麼一招,我氣的在路邊找石頭打算砸他車窗,那司機立刻喊道:「急什麼急,急什麼急,自己看對面。」
他往黑暗中對面一指,我順著看去,便見黑暗中的遠處,露著零零星星的燈光。
司機道:「我本來想開慢點兒,帶你們繞點兒路,賺點兒煙酒錢,誰讓你們不上當,上車還不肯睡覺。不過我也沒坑你們,最多多賺你們五十塊,就當我夜班費了。」
我急了,道:「誰他媽在乎你坑的這點兒錢啊!問題時這但半夜沒有渡船,你把我倆釀在這兒喝風啊!」
司機一愣,琢磨片刻,說:「要不……要不加兩千,你們今晚在我車裡先睡一覺?」
靳樂道:「我上車就砍死你。」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這司機直接一踩油門,溜了。
我目瞪口呆,問靳樂:「你把他嚇跑幹什麼?」
靳樂怒道:「他當自己那破車是七星級酒店呢?被坑了還給人送錢,咱倆有這麼傻嗎?」
「那你也別把人趕走了!現在咋整?喝風?」
靳樂道:「要不是你先給一半的錢,他敢這麼坑我們嗎?」
我也火,道:「不給錢他不接活兒!」
頓了頓,我倆沉默片刻,同時冒出了一個疑惑:為什麼當時非要坐他的車?他不接活,我們完全可以包其它人的車,為什麼我和靳樂兩個老江湖,當時卻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靳樂感嘆道:「套路,都是套路。」
我道:「我們遇到了一個宰客的老司機。」
事到如今,我倆也沒轍兒了,對面的蒙鄉和我們現在所處的公路之間,隔著一條莽回河,而且是條大河,只能等清早的渡船。之前那司機忽悠我們,說這邊兒全是盤山公路,要十多個小時的車程,我倆盤算著第二天清晨,剛好能搭渡船過河。
現在才知道,有個屁的盤山公路,正因為有河,河谷地勢低洼,因此沿河而建的公路,反倒是一路過來最直的一條!
這會兒是十一月份,但這邊和北方不一樣,天氣還不是天冷,白天的時候溫度是十七、十八攝氏度,不過現在是晚間,溫度低了一些,大概十攝氏度左右,我和靳樂打北京過來,所以穿的挺多的,也不覺得冷,但黑夜裡也什麼事兒干,我們就打算在河邊生一堆火等天亮。
我一邊兒撿柴,一邊兒問候那司機的大爺,剛撿到一半,靳樂忽然道:「有船來了。」我一愣,停下動作往黑暗中一看,果見黑幽幽的黑面上,搖搖晃晃飄過來一支掛著吊燈的小船,床頭模模糊糊有個人影,似乎是在撐船。
我看了看手錶,上面顯示十一點四十三分。
如果是在城裡,這個點看見人很正常,但現在可是在過河只能靠船,連橋都沒修一座的山區,這大半夜,黑乎乎的,河面上飄來一艘孤舟,還真有些奇怪。
我和靳樂也顧不得想那麼多,連忙招呼船隻:「嘿!這邊兒,這邊兒!」
船隻搖搖晃晃朝我們過來,船上的人也越來越清晰,是個小麥色皮膚的年輕姑娘,肩頭背著個漁帽子。
「你們要過河?」
不等我和靳樂開口,她便先問,聲音響亮。
「是是是,過河,姑娘,你來的真是太及時了。」
她伸出兩根手指,道:「可以,一個人兩百,兩個人四百。」
我和靳樂看見人正激動呢,聞聽此言,差點兒沒被噎死。
我道:「姑娘,做人要真誠,你這個價格我感覺不是在坐船,是在坐飛機。」
小姑娘撇了撇嘴道:「你坐過兩百塊錢的飛機啊?看你們這氣派就是大老闆,這點錢都捨不得。」我和靳樂兩個『大老闆』對視一眼,同時拒絕了。
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尊嚴的問題!你可以宰我,但不能把我倆當沒智商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