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北寒市
天罰紀元之始,人口銳減的人類不得不放棄那些靠近大海,靠近森林的城市,不斷的向大陸內部收縮,以避免直接麵對那些成群結隊且強大的變異生物。
北寒市,一座位於亞洲聯盟區東南部較為偏遠的小城市。
李念便出生在這座小城市中,他的父母都是最低等級E級的普通新人類,所以從一出生便注定了他沒有強大的遺傳基因,也沒有豐富的物質資源。
成年後的李念像他的父母一樣過著平凡的生活。每天都在忙碌的工作著,但是工作所得到的回報也隻勉強夠他維持自己的生計。
直到有一天,李念遇到了一個改變他一生命運的人,一個如心魔般存在著的女人。
那一年李念已經二十四歲了,很早就需要自行解決溫飽問題的他,自認為自己已經看透了世間百態人心冷暖。
再一次不堪重壓換了一份新工作的李念,認識了那個人,劉小歡。一個個子不高但卻長得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姑娘。
一開始李念和劉小歡並沒有什麽交集,在李念的想法中,一個漂亮的女孩通常都是高傲的,冷漠的,也許是偏見,但這個社會的現實用無數的事實告訴李念,漂亮的女孩身邊永遠不缺追隨者,更不缺一些有錢有勢的追隨者。自己又何必去自找沒趣呢?
直到一次偶然,劉小歡和其他的女同事發生了矛盾。不,與其說是矛盾不如說是單方麵的被欺負了。
也許女人天生就會嫉妒那些明明和自己生活的一樣,卻比自己長得好看,比自己受歡迎的女人。
劉小歡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要替一起打工的老人背鍋,同時還要接受著老人不平等的批評教育。
劉小歡明明可以反駁,可以去爭辯,可是她沒有。她選擇了默默的承受,默默的繼續著手上的工作。
但是,李念可以看得到,那一直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一聲不吭強忍著不讓其落下的劉小歡。
看著那楚楚可憐又十分倔強的樣子,李念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小聲的問道:“你沒事吧?”
劉小歡低了一下頭,偷偷的想要把眼淚擦去,她不想讓人看到她哭。隨後露出一抹艱難的微笑搖了搖頭,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李念看著這個女孩,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你不適合這裏,換個工作吧。”
李念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但這卻是李念心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默默的承受不會換來理解和感激,隻會換來得寸進尺。
之後的日子裏李念和劉小歡不再是一句話不說的陌路人,他們見麵之後會打個招呼,偶爾會閑聊兩句。
接觸了幾天之後的李念發現,劉小歡和自己想象中的漂亮女孩不一樣。她沒有城府,沒有心機,從不做作,也從來不會裝清高。
相反的,劉小歡十分的隨和,跟誰都願意成為朋友,不會看不起任何人。
同時,她有時也會耍一些小聰明,動一些小心思,可是卻總是一眼就會被別人看穿,而她總是會用撒嬌的方式蒙混過關。
而李念往往也都會十分配合的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劉小歡在想些什麽,更加知道劉小歡更像是一個想要被別人關心照顧的小孩子,根本沒有什麽壞心思。
李念和劉小歡隻相處了二十天的時間,劉小歡離開了,正如李念說的她不適合這裏。對於劉小歡的離開李念並不覺得可惜,反而感到十分的欣慰。
可是當劉小歡離開的第二天,李念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被這個小姑娘深深地吸引了。
不隻是因為她的漂亮,可愛,以及古靈精怪的性格,更多的是她心底的那份善良,純粹的沒有雜質的心。
不過也僅此而已了,李念知道他和劉小歡之間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也不應該再有什麽交集了。
他們本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人。
時光匆匆,一年過去了,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的聯係。而在這一年中,李念也沒有再遇到過第二個那樣的心靈。
直到期間接近兩年的某一天,這一天李念普通平時一樣重複著兩點一線,毫無變動的生活。
隨著一聲電話鈴聲的響起,李念看了看手機,此時已經是夜晚十一點多了。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提示,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映入了李念的眼中:劉小歡。
隨著李念接起電話,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了出來。
電話的那頭:“你知道嗎?我不知道該和誰說話……我知道她們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李念一頭霧水的同時,也清晰的聽的出來,電話那頭的劉小歡喝多了。
劉小歡說著說著哭了起來:“我做了那麽多,為什麽,為什麽!”
李念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順著劉小歡的話問道:“怎麽了?”
劉小歡根本沒有理會李念的意思,自顧自的說著:“她憑什麽看不起我!憑什麽!我為了他放棄了我的一切,他說過一切都不是問題的,他媽媽憑什麽看不起我……”
李念絲毫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劉小歡不斷的翻來覆去的重複著那麽幾句話,語言也變得越來越模糊。
電話那頭的劉小歡突然嗬嗬的笑了起來:“靜,我分手了。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你肯定會笑話我……剛開始你就特別羨慕嫉妒,現在好了,我分手了,你平衡了吧!”
李念知道現在的劉小歡已經徹底醉了,她現在是把自己當成別人了吧!等等,不會她一開始就不知道自己是在給自己打電話吧!
“哎~”李念有些感慨,過去那個鄰家女孩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李念不知道她經曆了什麽,可是從心底李念並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劉小歡。
為什麽?李念自己也不是很確定,也許是因為劉小歡給李念的感覺不一樣吧。
李念見過了太多的現實,太多的虛偽,太多的謊言。劉小歡是他目前為止認識的唯一一個幹淨純粹的女孩,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純潔。
而現在這個靈魂似乎在開始走向墮落,這是李念不願意看到的。
劉小歡就像是李念自己心中那唯一一塊淨土的具象化,從她的身上看到的東西,讓李念相信自己內心深處一直期待的那種光明,那種善良是真實存在的。
可是現在,這唯一的人都消失了,李念不知道自己還能否在這樣的世界裏看到那一束陽光。
李念在害怕,害怕自己內心那唯一一絲的堅持變成笑話,他害怕在這個世界裏再也看不到陽光,他害怕,害怕自己對這個世界徹底失去希望,他害怕,害怕自己以後將如何麵對這個世界,他害怕,害怕自己被這個世界的黑暗所同化,他害怕,害怕自己沒有勇氣再活在這個世界上。
劉小歡:“嗬嗬,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活下去,我其實什麽都不要,我隻想要一個我愛的和愛我的人,這過分嗎?為什麽?為什麽!”
李念的心情異常複雜和沉重:“你還好嗎?你在哪?”
劉小歡:“你說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老天爺為什麽總是和我過不去?為什麽?這個世界為什麽這麽的不公平!”
李念:“這個世界在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不公平的,但是……”
還沒等李念的話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聲手機跌落的聲音。
李念急忙叫道:“喂!喂!你沒事吧!”
電話那頭傳出一陣喃喃細語聲:“你好煩啊!我要睡覺~嘟嘟嘟~”
李念躺在那裏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第二天中午,李念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來電提醒依然是劉小歡。
李念接起電話,電話中劉小歡的聲音傳了出來:“那,那個,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
李念:“嗯。”
劉小歡:“我,我昨天晚上在家喝多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幹嘛了,我沒跟你亂說什麽吧?”
李念無奈的說道:“沒有。隻是抱怨了一下,哭了一會,然後認錯了人,緊接著說了一大堆你的秘密。”
電話那頭的劉小歡啊的叫了一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嘟嘟……”
好吧,電話又掛了。不過也是,遇到這樣的事情確實挺尷尬的。
就這樣,一個星期之後。劉小歡的電話再次的撥通到了李念的手機上。
這一次李念可以聽的出來,劉小歡並沒有喝酒,可是卻在不斷的嚎啕大哭著。
“對不起!可是我實在不知道該和誰說,我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李念安慰道:“沒事的,怎麽了?哭成這樣。”
劉小歡:“我分手了。”
李念想要緩解一下氣氛,開玩笑的說道:“不就是分手了嘛!離婚的都沒你哭的這麽傷心。”
劉小歡:“可是,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要不是他媽媽,我們……”
李念:“如果他真的愛你,他媽媽其實並不重要。”
劉小歡:“不,你不知道。他是個特別孝順的人,他對我很好,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真的愛我,可是,我們就是不能在一起。”
李念:“他媽媽為什麽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劉小歡:“他的家庭條件很好,我什麽都沒有,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而且我沒有學曆,沒有能力。我真的好後悔,如果我足夠優秀的話,她媽媽就不會反對了……”
李念:“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