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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毒

  而此時,南疆的一座荒山上,一人饒有興緻地打量著被五花大綁的秦雨纓:「此女容貌倒是上等,就是瘦了些,缺了幾分豐腴……」


  說話之人身形削瘦,眉眼料峭,樣貌與尋常驪國人略有不同,目光掃來掃去,最後停留在了秦雨纓臉上,瞧向她的眼神,彷彿掌柜的瞧著店裡的一個值錢物件。


  有意思,真有意思……


  此女的經脈分明十分細弱,卻不知為何,丹田內的氣息竟如此渾厚,儼然是個武藝高強的練家子。


  都說驪國女子最是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不想居然也有這等彪悍的。


  不錯,正好拿來給他試毒,想來有武功傍身,應是不會那麼容易就死的……


  另一人額角一抽:「我說鴻藥師,這是人,又不是肉菜,是胖是瘦有什麼打緊的?」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已久的藺長冬。


  原本,皇后那派一家獨大,勢力遠非藺長冬所能及,而今卻是不同,三王爺陸長鳴覆滅之後,皇后那派勢力花重金培養的死士,皆成了真真正正的死人。


  沒了精銳,餘下的尋常人等自然不足為懼。


  加之皇后的肚子遲遲沒有動靜,那薛貴妃卻已誕下麟兒,指望皇後生下皇子繼承皇位,已然遙遙無期。


  藺長冬等的正是這個時機,所謂與驪國和睦相處的主張,在他聽來簡直可笑。


  兩族之間的仇怨,不是因一次兩次的戰敗而起,那可是屠族的血海深仇,豈能如此輕易就一筆帶過?

  他拿出那兩冊好不容易才從秦雨纓手中得來的「古籍」,拉攏長老,剷除異己,如今已一躍成為異族最大的頭領,再不可同日而語。


  而這藥師鴻頡,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鴻頡的本事,不亞於那被他取了項上人頭的賀亦鈞,此人不屑於夜朝人為伍,一直待在南疆外頭,從未踏足過驪國土地,性子乖僻得很,比那七王爺陸泓琛還要喜怒無常。


  聽藺長冬這麼一說,鴻頡面露鄙夷:「試毒之人的胖瘦,自然要緊。用毒之術講求的是謹慎,哪怕只是一點細微的差別,對我研製毒藥也是影響極大,你又不會用毒,你懂什麼?」


  藺長冬面色有些難看。


  他是這異族的頭領,尋常人自是不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若非忌憚這鴻頡天賦異稟,天生就是個極厲害的藥師,他真恨不得將此人丟去狼堆才好……


  「人交給我便是,你可以走了。」鴻頡二話不說就下了逐客令。


  「暫且莫將她殺了,待那自稱仙子的女人,將書籍中的謎題一一解開再殺也不遲。」藺長冬吩咐。


  他不知那唐詠詩是否真是仙子,但那將秦雨纓交在他手中的女人,十有八九是個仙子,不僅踏雲而來,身子輕如無物,且面上還籠罩著一層濃濃霧氣,令人無法窺見真容……


  即便不是仙,也必定不是尋常人。


  尋常人,哪裡做得出這些玄乎事?

  思來想去,似乎更像是妖魔鬼怪,畢竟傳聞中的仙子皆是無比良善,干不出這等殺人害人的事……


  哪怕是妖魔鬼怪又如何?


  只要能藉助古籍之力,將驪國人屠殺乾淨,報當初異族慘遭血洗之仇,他藺長冬就是死也無憾!


  雖然那女人說要先將秦雨纓放血,殺了其腹中胎兒,但著鴻頡一見秦雨纓就眼珠一亮,立刻上前向他要人,鴻頡生性古怪,喜怒無常,他著實不好拒絕,所以才答應先用秦雨纓試毒。


  若不答應,以鴻頡的性子,那毒恐怕就要用在他的身上了……


  鴻頡仔細觀察秦雨纓,聞言壓根沒抬眼看藺長冬:「我還有十餘種毒藥未在她身上試驗過,哪有這麼快讓她死?」


  藺長冬聽得放下心來。


  看著昏迷不醒的秦雨纓,他冷冷嗤笑一聲。


  當初,此女先對他加以勾引,而後又賊喊捉賊,將他交到了官府手中,令他挨了不知多少板子,被打得那叫一個皮開肉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他為刀俎,她為魚肉,想想都覺快意無比。


  秦雨纓醒來時,已躺在了一間簡陋的茅草屋裡。


  屋子空空如也,只在正中央擺了一張破舊的紅漆木床,床上不見任何被褥。


  一股腥味湧入鼻息,她狐疑,仔細一瞧,才知那木床並非漆了紅漆,而是被血染成的那般模樣。


  血跡新的新舊的舊,深的深淺的淺,密密麻麻,看得她一陣作嘔。


  那哪裡是血腥味,分明就是濃濃死氣。


  若無百十人喪生於此,死氣斷然不會如此濃烈,看來這簡陋破舊的茅草屋中,曾有過不少亡魂……


  「你醒了?」一個聲音傳來。


  那人不過二十齣頭的年紀,長了一張十分清瘦的臉,星目劍眉,眼窩極深,五官的輪廓似乎與驪國人略有不同。


  「你是異族人?」她遲疑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


  「猜得不錯。」男子點了點頭。


  「是何人將我抓來的?」秦雨纓問。


  她早已不記得先前的事了,只瞧見手心有一行短短的蠅頭小楷——「與閻羅那廝逛廟會」。


  文字有些舊了,不似新寫的。


  這也就是說,逛廟會或許已是昨日的事……


  男子無心回答:「你只需知道我是你的主子便是,何須計較那些有的沒的?」


  被抓到這兒的人,問的皆是同樣的問題,著實令他有些厭煩。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藥瓶,拔開瓶塞,輕嗅了嗅。


  這動作在秦雨纓看來極為眼熟,她清澈的雙眸微眯了一下:「你是毒師?」


  「什麼毒師,我是藥師。藥包含毒,毒卻不一定能算作葯,這兩者,不可混為一談。」鴻頡糾正。


  他痴迷用毒,更痴迷研究醫藥之術,自然不允許旁人只喚他毒師。


  秦雨纓不置可否,看了一眼那小小藥瓶。


  「這是砒石?」她問。


  「你是如何知道的?」鴻頡不免驚訝。


  「砒石,味辛,性熱,能蝕瘡,截瘧,可用於瘰癧,頑癬,寒痰哮喘和瘧疾。」秦雨纓道。


  這些,她早已能倒背如流。


  鴻頡點點頭,眸光更是詫異:「說得不錯……不過,這瓶中並不只有砒石。」


  說著,將瓶中之物倒在了手心。


  那古怪的氣味全然散發出來,瞬間瀰漫了整個房間,甚至蓋過了濃郁的血腥味。


  秦雨纓瞥了一眼他掌心那紅白相間的粉末,道:「除卻砒石,還有鉤吻、鴆酒、砒石、鶴頂紅、番木鱉。」


  鴻頡眸光微變:「你竟懂毒?」


  「你知不知我是何人?」秦雨纓反問。


  她擅長醫藥一事,在驪國可謂眾所周知,此人眸光如此驚奇,顯然並未聽說過此事。


  故而,她猜測,這人應當還不知她的身份。


  鴻頡搖頭。


  這個,他還真是不曉得。


  只聽說此女身嬌肉貴,不是出自尋常人家,似乎是個什麼妃子。


  「我是驪國的七王妃。」秦雨纓道。


  「七王妃?」鴻頡思忖了一下,問,「你是那陸泓琛的妻子?」


  「正是。」秦雨纓點了點頭。


  「原來是他……」鴻頡蹙了蹙眉。


  「你認得他?」秦雨纓忙問。


  「當然認識,驪國戰神,何人不曉得?」鴻頡的語氣里是濃濃嘲諷。


  原來是陸泓琛的髮妻?

  難怪藺長冬會那般叮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將此女活活毒死。


  聽聞陸泓琛對髮妻用情頗深,抓住此女,便能對他加以要挾。


  遼軍勢力不可小覷,若能使得陸泓琛退兵,說不定大軍就能因此順利進入驪國,直攻那傳聞中堅不可摧的京城……


  一想到驪國伏屍百萬、流血千里,鴻頡眼底就多了一分笑意。


  他想得著實簡單,那分笑意,令秦雨纓有些不明所以。


  秦雨纓頓了頓,沒再言語。


  看來,這十有八九是陸泓琛的仇人。


  她雖不知自己是如何來到這裡的,但那將她抓來的人擺明沒安好心,不然也不會把她交到這毒師手中。


  先前有個賀亦鈞因她的緣故丟了腦袋,說不定此人就是賀亦鈞的同黨,專為了報仇來的……


  這樣一來,她活下去的機會就少之又少了。


  不是她不想用武力殺出一條血路,而是被那繩索牢牢綁住,且渾身綿軟無力,顯然是中了毒。


  都說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這話一點也不假。


  腹中的孩子,是秦雨纓拼盡最後一絲力氣也要活下去的原因之一。


  至於陸泓琛,不見了她的蹤影,定已心急如焚,若她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一怒之下真不知該做出什麼事來……


  失去一個人的滋味,就如在心頭生生剜下一塊肉來,傷口無從填補,那滲出的血,不是血,而是酒,隨光陰流轉越釀越濃,濃得令人肝腸寸斷。


  她斷然不願留他一人存活於世,經受這般痛苦。


  而今她雖被人囚禁,卻並非沒有生機……


  看向面前那手拿毒藥之人,她再次道:「我不僅知道你手中毒藥的名字,還知我此刻是中了何毒……你要不要與我打一個賭?」


  「什麼賭?」鴻頡來了幾分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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