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害喜?
月桐聞言立刻就去了,去之前道:「都說酸兒辣女,看來那御……那大夫果然沒說錯,小姐懷的定是位小公子。」
酸兒辣女?
秦雨纓微怔,伸手探了探自己的脈搏,良久,才輕舒一口氣。
不知是不是時常自行針灸的緣故,脈象有些虛弱,不過並無喜脈。
可心中還是有一絲隱約的狐疑,她先前並不愛吃酸的,而今口味大變,不是懷了孩子,還能是因為什麼?
酸菜湯不一會兒就端上來了,秦雨纓喝了兩口,總算解了那肉包子的油膩。
月桐見她食慾不佳,勸道:「奴婢讓那廚子在湯里加了好些碎肉,小姐,您多喝點兒,就算您不餓,您腹中的小公子也得吃啊。」
隔壁的牧軼正收拾行囊,恰好將這番話聽了個正著。
出嫁的已孕女子,不叫小姐,應叫夫人。
只有那些尚未嫁人就大了肚子的,因沒有夫家,才會被這般稱呼。
思及此,牧軼不由嗤笑一聲——看來是個清譽有損,不宜拋頭露面的。
不過,這與他有何關係?
收拾了行囊去到外頭,師爺已替他牽來了馬。
一行人來得匆匆,去得也匆匆。
看著幾人絕塵而去的背影,掌柜的掂量著手中的銀兩,那叫一個樂不可支。
一晚上就賺了這麼多銀子,這哪是客官啊,簡直就是財神爺!
月桐聽見馬蹄聲,推窗一看,道:「小姐,那些登徒子似乎是走了。」
話音落下良久,也未得回應。
轉目一瞧,秦雨纓呼吸輕緩,竟已靠在床邊睡著了。
奇了怪了,王妃這幾日為何這般容易犯困?
月桐很是擔心,又不忍將她叫醒,輕手輕腳往她身上蓋了一床棉被,合上門退了出去。
剛出去,就遇上了攸海。
攸海見月桐手中並無行李,忍不住問:「小姐不是說,今日一早就啟程嗎?」
月桐手放在唇邊:「噓,小姐睡了,讓她先休息一會兒吧……」
二人下樓用了早膳,與此同時,秦雨纓正做著一個怪夢。
夢中,她正喝著一碗酸菜湯,身旁的丫鬟卻不是月桐,而是冬兒。
冬兒笑嘻嘻說了句酸兒辣女,這話落入秦雨纓耳中,無比的熟悉,似乎不久前剛在哪裡聽過……
她狐疑,替自己把了把脈,不由吃了一驚。
那分明是喜脈!
也就是說……她懷上了陸泓琛的孩子?
這麼一想,頓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看清四周的場景,才微舒了口氣。
幸好,只是個夢而已。
可自己又是何時昏昏睡去的?
揉了揉額頭,才覺酸脹得很,許是昨日太冷,染上了風寒。
窗外天色明媚,一改夜裡的凄風苦雨,路上的泥濘已然乾結,行車應是沒有什麼不便。
她起了身,打算叫攸海將馬車備好。
剛要推門,門就嘎吱一聲開了,月桐端了熱氣騰騰的飯菜過來:「小姐,該用午膳了。」
眼下已是正午了?
秦雨纓不覺挑眉:「我這一覺竟睡了這麼久?」
月桐點了點頭,有些擔心她的身子:「您是不是病了,要不奴婢去鎮上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不必,」秦雨纓不假思索地搖頭,「趕路要緊,讓掌柜的多準備些乾糧,我們用過午膳就走。」
月桐點頭,將飯菜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午膳皆是清淡可口的小菜,秦雨纓難得地多吃了一些。
吃完,總覺好似有哪裡不對,又忍不住替自己診了一回脈。
既無喜脈,又不像是抱病在身。
若不是在荒山野嶺,而是在七王府里,小狐狸或許還能替她解解惑,可外頭不比京城,信得過的人寥寥無比,請大夫更是容易被識穿身份……
罷了,還是先去遼城再說,那裡畢竟是陸泓琛的封地,天高皇帝遠,不易橫生枝節。
用過膳,三人繼續趕路,不多時就出了這片荒郊野嶺,來到了官道上。
「小姐,沿著這路再走個兩三日,就能到遼城了。」前頭傳來攸海的聲音。
秦雨纓點了點頭。
路途雖遠,但好在不怎麼顛簸。
她閑來無事便拿出那兩冊古籍翻閱,書靈已不在,書中卻有靈氣聚而未散,彷彿能讀懂她的心思,時常翻著翻著,就翻到了一些先前從未見過的文字。
好比這次,書中忽然冒出了一個對害喜有奇效的藥方。
害喜?
秦雨纓看得汗顏,她並未壞孩子,何來的害喜?
不過,倒與一吃油膩就有些反胃的癥狀有幾分相似。
思及此,她吩咐一旁的月桐:「到前頭的鎮上找個藥鋪,將這副葯買齊。」
那些都是再常見不過的藥材,說是藥材,倒不如說是小食,有梅干,有陳皮,還有酸棗。
月桐看了幾眼就記了下來,來到鎮上找個藥鋪買了葯,借爐子煎好,將葯端到了馬車裡。
「小姐,那藥鋪的夥計說這哪是葯,分明就是酸梅湯呢。」她道。
酸梅湯?
那透紅透亮的湯汁盛在白瓷碗里,顏色好看得緊,的確像酸梅湯。
喝一口,酸酸甜甜,很能解膩。
「奴婢問過掌柜的了,這酸梅湯放涼了更好喝,小姐您要是喜歡,奴婢去市集買個能生火的小爐子,路上給您煮便是了。」月桐道。
秦雨纓極少貪嘴,這回卻鬼使神差有些意動,拿給月桐幾兩銀子,用來買小爐。
攸海很快就幫著將爐子搬上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各色糕點,和一大包銀鱗碳。
一路上,多了個爐子取暖,還能熱些小食解饞,日子倒也愜意。
只是苦了趕車的攸海,原本兩三日的路程,生生變成了五日。原因無二,那爐子有些沉,拖累拉車的兩匹馬多耗費了不少力氣。
來到遼城,卻不見陸泓琛,來接風洗塵的是杜青。「宮中來了官員,硬要找出王妃娘娘的下落,王爺正同那些人周旋,王妃娘娘還是先避一避,莫要露面的好。」杜青道。
宮中來了官員?
秦雨纓對皇帝這番舉動嗤之以鼻,想來他是怕陸泓琛打了勝仗之後佔地為王,起兵攻打京城,所以才眼巴巴要將自己抓回去,如此,手中便多了一枚能操縱陸泓琛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