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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正骨

  她自然不想讓陸泓琛、大舅母等人受牽連,於是打算想找個法子,為陸文霍洗脫罪名。


  怎料陸泓琛與她意見相左:「須得儘快將老八送出京城,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這又是為何?」秦雨纓很是不解。


  雖然眾人皆懷疑陸文霍意圖謀反,但眼下並無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也就是說,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要是陸文霍徹底銷聲匿跡,在旁人眼中則無異於坐實了罪名,待一切塵埃落定,再想出來解釋,那可就難如登天了……


  「雨纓,你可知這驪國先前共有八個王爺,而今除了陸長鳴、我、老八之外,餘下的皆已不在人世?」陸泓琛沒有徑直回答,而是問道。


  秦雨纓點了點頭,此事她早就聽說過。


  「宮裡稱,我那四位王兄不是少年早夭,就是病重不治……實則,他們是被皇帝一一設計除去的。如今陸長鳴那兒子陸浩淼,已病得快一命嗚呼,沒了這個世子,陸長鳴對皇帝而言無甚威脅,反倒是我與老八,在皇帝眼中一直不得不防。」陸泓琛接而說道。


  說這話時,秦瀚森與常氏早已離開。


  若二人還在這兒,有些事自然是不便提及的。


  秦雨纓聽得蹙眉:「你是說,皇帝這次會向你與陸文霍出手?」


  陸泓琛既沒點頭,也沒搖頭:「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明目張胆動手,是因還未抓住最合適的時機。如今老八被捲入謀逆的案子里,於他而言時機已到。我不知他會否狠下殺手,只知他絕不會輕易放過老八……輕信皇兄,高估他仁德之心的人,最後都不得善終,我不想讓老八步了那些人的後塵。」


  秦雨纓聽得明白過來,心道自己真是將事情想得太過簡單。


  若非陸泓琛及時提醒,陸文霍的性命,恐將莫名其妙斷送在自己手裡……


  「不必太擔心,眼下還沒天黑,京城尚未戒嚴,將老八送走並非難事。」陸泓琛安慰。


  說著,吩咐暗衛備好了行李與車馬。


  卻不料,陸文霍並不想走。


  「我已是半個廢人了,離開京城,還能去哪?」他笑得苦澀。


  那日他從樹上摔下時,傷了左腿的筋骨,去往遼城的路上久未得醫治,如今走起路來已是一瘸一拐。


  「先前皇兄對我有所忌憚,無法是因為我擅長騎射、身手了得,擔心我會成為七哥的左膀右臂,可如今……我連路都走不穩了,他又何必再心生提防?」陸文霍不禁自嘲。


  先前,他不是被鏢師扶著,就是坐於馬車中,故而,秦雨纓一直沒有看出他腿上的異樣。


  難怪回京途中,這人的臉色始終十分消沉,瞧著好似變了個人……


  秦雨纓心下瞭然,吩咐丫鬟搬來椅子,讓陸文霍坐下了。


  「傷的是這條腿?」她仔細診察起了傷勢。


  「七嫂嫂不必白費功夫了,在遼城時,陸長鳴的手下曾替我找過大夫,那大夫說我的腿沒及時正骨,恐怕……此生都無法復原……」說到這最後幾個字時,陸文霍的聲音明顯微沉。


  他自小在兵部摸爬滾打,與陸泓琛這個七哥一樣酷愛騎射,可如今左腿已瘸,今後再無法在較量場上以一當十,更無法在山林之間肆意馳騁……


  對他來說,這無異於一記重擊。


  若那日自己未曾離隊,未曾射出那一箭,日子會否依舊平靜如常,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跛來跛去,亂臣賊子似的東躲西藏?

  秦雨纓察覺了這人言語間的那點自暴自棄,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就這麼信不過我的醫術?」


  陸文霍被瞪得語噎,他已許久未見過七嫂嫂彪悍的一面了……


  她眉宇間的神色如此輕描淡寫,以至於他心頭的那抹凝重也漸漸消散了幾分。


  難道……自己這腿真還有治?


  探了探他腿上那塊碎骨,秦雨纓柳眉微醋:「是有些麻煩。」


  陸文霍亮了一瞬的眸子,立刻又黯淡下去:「七嫂……」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秦雨纓直起身,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找幾根結實的木棍來,對了,還要一些一寸來寬的布條。」


  「七嫂,你這是……要替我接骨?」陸文霍忙問。


  秦雨纓「嗯」了一聲:「我雖未見過先前那替你看診的大夫,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定是個庸醫。你的骨傷並不像看上去這般嚴重,只是拖得太久,恢復起來耗時較長罷了。」


  陸文霍大喜過望,生怕自己聽錯:「這……這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做什麼?」秦雨纓面露認真。


  丫鬟不多時就取來了木棍與布條來,秦雨纓接過,放在一旁,叫陸文霍側過臉去:「正骨很疼,忍著點。」


  她找准那碎骨的位置,手指微動。


  只聞「咯噔」一聲輕響,那一瞬,陸文霍汗如漿出。


  可也只是疼了短短片刻罷了,很快他就站起了身子,這半個月來,他頭一次不需旁人的攙扶,主動站起了身子……


  不是因為感到左腿恢復了知覺,純粹只是下意識的舉動而已。


  他實在有些難以置信,自己被大夫斷言無從醫治的傷腿,竟被七嫂三下兩下給接好了。


  他哪裡知道,為圖省事,馬臉一行人根本沒為他請正兒八經的大夫,只隨便在街頭找了個江湖術士充了充數。


  反正只要陸文霍這個八王爺不一命嗚呼就行,至於瘸了腿還是斷了手,那壓根不是他們需考慮的事……


  「傷筋斷骨一百天,骨頭接上之後需好好修養,不能到處走動。」秦雨纓叮囑。


  陸文霍點頭不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七嫂,我……」


  「打住,」秦雨纓擺了擺手,「若不是看在某個小丫頭的面子上,我哪會分文不取地替你治傷?少說也得訛上你幾千上萬兩銀子,外加幾件稀世珍寶才行。」


  「小丫頭?」陸文霍聽得一怔,略一思忖,更是驚喜交加,「是……是冬兒?」


  「我何時說過是冬兒了?你為何會覺得是她?」秦雨纓故意反問。


  「王妃娘娘,您就別拿八王爺打趣了……」外頭的冬兒輕咬著唇,忍不住插嘴道。


  見了她,陸文霍大喜過望。


  其實剛一回到京城,他就迫不及待想去見冬兒。


  可猶豫來猶豫去,既怕自己這狼狽的樣子會惹得冬兒反感,又擔心自己身上背負著罪名,若貿然見她,只會連累了她……


  沒想到,冬兒卻主動來找他了!

  短短半月不見,她瘦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了許多,那雙眼睛卻依舊亮晶晶的,亮如星辰,看得陸文霍心中微顫。


  彷彿……所有的艱辛苦楚一下子都變得不甚重要了,只要能再次看到這雙眼睛,吃再多的苦也是值得。


  「你們二人慢慢敘,我這個電燈泡就先走了。」秦雨纓笑著說道。


  冬兒小臉一紅,嗔怪:「王妃娘娘……」


  陸文霍聞言有些不解——電燈泡三個字是何意?

  秦雨纓轉身出去,輕掩上了門。


  陸泓琛說,他在宮裡找到冬兒與雨瑞時,兩個丫鬟正在浣衣局搓洗堆積如山的衣物。


  寒風中,二人長滿凍瘡的手,皆被凍得通紅無比,用他的手爐暖了半日,才終於恢復了知覺……


  將二人帶回七王府之前,太后還煞有其事地阻攔了一番,稱秦雨纓這個七王妃囂張跋扈的性情,皆是因這兩個丫鬟而起,身為下人,須得學會教主子謹言慎行,而非一味順著主子的意,以至於主子鬧出笑話,惹出禍事……


  陸泓琛冷然反駁,處處順著秦雨纓意的不是丫鬟,而是他這個王爺。


  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不管鬧出多少笑話、惹出多少禍事,那都是七王府的事,而非深宮之中的太后所需擔心的。


  幾言幾語,已將這其中的關係說得涇渭分明。


  言下之意,太后對七王府的事管得太多,今後無需再處處插手。


  秦雨纓倒很想看看,太后當時的神色多麼精彩萬分,不過那時她還在遼城,還未回京,著實可惜……


  「王妃娘娘……」雨瑞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雨瑞在外頭幫下人一同收拾牧家新宅的院落,見了秦雨纓,立刻恭敬行禮。


  「雨瑞,你是否還打算回七王府?」秦雨纓想了想,問道。


  「王妃娘娘這是何意?」雨瑞被問得有些詫異。


  「你也看到了,我有時連自身都難保,更無法護你和冬兒周全,你若想離開這片是非之地,回家好好孝順父母,我斷然不會攔你。」秦雨纓解釋。


  冬兒和雨瑞跟了她這麼久,一直忠心耿耿,聽聞二人在太後手中吃了不少苦,她當然心疼,故而才會有此一問。


  若兩個丫鬟想回家去,銀兩自是少不了的。


  今後出嫁了、生子了,她也會親自隨上一份大禮,絕不會讓二人被婆家看扁了去……


  雨瑞聞言立刻搖起了頭:「哪是您沒護奴婢與冬兒周全?是奴婢與冬兒太蠢太笨,辦事不利,沒能早些將消息告訴王爺,若非如此,您與王爺或許早已團聚……至於離開七王府,這是哪裡話?您與王爺對奴婢如此照顧,奴婢怎會捨得離開?」


  「或許……冬兒不會再待在京城了,若今後陪在我身邊的只有你一個,你也願意?」秦雨纓繼續問。


  她當然也捨不得這兩個丫鬟,可有些沉在水下的事,已漸漸浮上了水面,這京城的局勢,總有一日會變得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雨瑞與冬兒越是忠心耿耿,她就越不願讓二人受牽連。


  雨瑞依舊搖頭:「奴婢不走,奴婢要留在七王府,留在王妃娘娘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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