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被困漠涼王府
羅剎回到城南小院,一進門顧星魂便問:「怎麼樣?」
「那掌柜的有問題,他們已經將葉靈兮的行蹤告訴了青州知府,但是那小二讓青州知府先不要輕舉妄動。」羅剎想了想,還是沒有將依柳病重的事情告訴靈兮。
他知道,以靈兮的性子,可能會去救依柳,可在羅剎看來,依柳葉景依之輩,根本就不值得救。
「如此說來,我們還可以假裝無事,繼續調查他們是么?」靈兮放下心來。
那小二送晚膳過來時,靈兮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還同他打聽青州哪裡有比較奇特的景觀,像極了一個真正的遊人。
小二的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與靈兮推薦了好些個景色宜人的地方。
小二走後,靈兮照顧囡囡吃飯,因為囡囡懼怕羅剎,所以羅剎快快吃完便到院子里去了。
他心裡想著那吳捕頭就住在隔壁,便貓上牆頭去查看了一番,沒看到吳捕頭,卻見遠處有一對人馬正快速的朝他們這方向移動。
出於本能,羅剎用移形換位前去查看,卻聽見隊伍之中有人說:「要是能將那七王妃弄死在這青州大地上,就等於殺了七王爺,那我們太子殿下可就再也沒有對手了。」
聽到這裡,羅剎驚得顧不得再打聽,快速的回到小院子,沉聲喊到:「拿著行李,趕緊走!」
因為知道那掌柜的有問題,所以他們的行李並沒有拆開,聽了羅剎的話,大家來不及問為什麼,便趕緊拿著行李溜了出去。
顧星魂與羅剎利用輕功,帶著靈兮與葉筱筱和囡囡去到對面的高樓樓頂上,羅剎怕囡囡出聲壞事,用法術將她弄睡著了去。
幾人剛貓好,那邊青州知府的人已經將小院包圍起來。
那吳捕頭帶隊,進去搜了一圈后,吳捕頭咬牙道:「想不到這七王妃這樣聰明,竟被他們發現逃走了,千萬不能讓他們逃出青州,一旦他們逃走,那整個青州便完了。」
「我們得趁現在走!」顧星魂說。
靈兮道:「他們一定料到了我們要逃回盛京,回盛京的路他們一定會窮追不捨,我們手裡有沒有證據,若是他們銷毀了證據,我們可就白忙一場了。」
「要證據,不一定要在青州!」羅剎道。
靈兮等人看向羅剎問:「你是說……」
「我聽那青州知府說,漠北王莫野的妻子重病,他在尋名醫替他妻子看病,不如我們潛入漠北,去漠北王的家裡找證據,然後直接越過青州將證據呈上去,這樣的話,不必打草驚蛇,就將那些人一網打盡。」
羅剎的話,讓他們再也來不及細想,只能趕在宵禁之前,離開青州前往漠北。
此時,青州知府府衙。
吳捕頭站在堂下,他的腳邊堆滿了碎瓷片,首座上青州知府還猶自不解氣,伸手又丟了一個茶盞在他腳邊。
「你他娘的是怎麼辦事的,雲記的人不是說那七王妃沒有察覺他們有異常么?怎麼你去的時候,人家就已經走了?」
「大人,屬下也不知,還請大人先下令關閉城門,將所有回京的路都堵死,要是讓他們回到盛京,那可就完了。」吳捕頭躬身道。
青州知府恨聲說:「老子還用得著你來教我做事?」
「是,屬下僭越了!」吳捕頭說。
青州知府思量了片刻后說:「你讓人先去封閉城門,本官將所有跟漠北王來往的證據都銷毀,那小娘們沒拿到證據,回去最多讓穆寒清參老子一本,等皇帝調查下來,老子證據都銷毀了,老子什麼都不用怕。」
吳捕頭吩咐人去關閉城樓堵住回京的所有出門之後,回到大廳,疑惑的說:「可青州其他的地方……」
「那是土匪流寇弄的,本官向朝廷反應過好幾次了,是朝廷自己忽視,與本官和關?」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想清楚了,自然是不會害怕的。
「大人英明!」吳捕頭拍馬屁。
青州知府大為受用,笑著搓了搓臉說:「不管怎樣,弄死七王妃勢在必行,別人去辦我不放心,還是你自己去辦,辦得好了,本官重重有賞。」
「諾!」吳捕頭正要離開,卻見一個紫衣華服公子,帶著精緻的面具從外面悠閑的走進來。
吳捕頭拔刀擋在那青州知府面前,凜然道:「來者何人?」
「路人!」華服公子用摺扇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手心,笑著說。
「此乃青州知府,衙門重地,豈是你一個路人能隨意進入的?」吳捕頭說罷就要拔刀。
華服公子欺身上來,用摺扇按住吳捕頭的刀鞘說:「我是來告訴你們一聲,葉靈兮他們並未拿到各位私通漠涼的證據,她的家奴也是偶然發現你們前去捉拿他們,而將她帶走的,現在他們已經在前往漠北的路上,而且此去漠北,她定然是有去無回的,所以你們不必憂心。」
「你如何得知?」青州知府用虎視眈眈的眼神看著華服公子問。
華服公子笑道:「因為,漠涼王妃是穆寒清的表妹,而葉靈兮是名動盛京的醫女。」
啪!
青州知府拍了扶手一記,奸笑著說:「我懂了!」
「大人真是聰明,難怪能左右逢源,官運亨通!」華服公子說罷,便轉身離開了知府衙門。
出了衙門后,華服公子看著青州知府的方向,冷笑著說:「我將這人穩住,也算是對得起寒清你了,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日後我看你怎麼謝我!」
與此同時,靈兮一行人趕在戒嚴之前出了城門,直奔漠北而去。
沒有馬車代步,對於靈兮和葉筱筱而言,顯得有些吃虧,尤其他們還帶著個孩子,沒辦法,幾人只能就近去了一個村子。
夜裡的村子格外安靜,靈兮他們不敢進村,害怕驚動村裡的狗,從而驚動村民暴露行蹤,便在村口一戶農家門口拍了柴門。
不多時,屋裡亮起油燈,一個女子的聲音隔著門窗小聲的問:「是誰啊?」
這聲音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靈兮看顧星魂,顧星魂看葉筱筱,葉筱筱看羅剎,羅剎看天。
「大姐,我們幾人趕路,經過貴寶地,現在天黑路滑,我們又帶著個孩子,還請大姐行個方便,讓我們在你家柴房裡面避避風就好。」靈兮柔聲道。
屋裡的女子輕輕的拍了拍榻上,小聲問:「我怎麼覺得這女人的聲音好熟悉?」
「你跟誰都熟悉,既然是帶著孩子的女人,那就開門讓他們進來吧,這兵荒馬亂的,他們在外面不安全。」男人的聲音也很熟悉。
靈兮幾人疑惑之餘,卻見一個女子推開門,提著油燈走了出來。
走進了之後,那女子驚呼一聲,連忙打開柴門激動的說:「恩人啊,怎麼是你們?」
「這不是那日我們救下的那位大嫂么?」顧星魂最先想起來。
那位大嫂看了看四周,小聲的說:「先進屋再說!」
靈兮幾人進屋之後,便看見那被他們救治的男子倚在榻上,一見到他們,也是分外激動。
「幾位怎麼到這裡來了?」那人說著要下榻。
靈兮迎上去,抓住那人的脈搏給他號了號脈,笑著說:「大哥身體底子不錯,恢復得很好呢!」
「是么,我也覺得自己恢復挺好的,這全仰仗姑娘的好醫術!」男人憨憨的笑說。
「你還是先躺著吧?」靈兮不讓他下榻,大嫂從外面端了一壺熱茶進來,柔聲道:「你們先喝口熱茶,我去給你們生火造飯!」
靈兮連忙攔住那大嫂說:「大嫂,不用麻煩了,我們吃了晚飯的,不必麻煩了。」
「沒關係,我做飯快得很!」大嫂很熱情。
靈兮再次拉住她,有些為難的說:「真不用大嫂,我們就避避風,明天便離開。」
「姑娘這是遇到難處了吧?」大哥說。
大哥的話音剛落,顧星魂同羅剎同時動了手裡的兵器。
那大哥嚇得連忙說:「幾位請儘管放心,你們救了我們一家人,不管你們遇到什麼困難,我們都會幫助你們,絕對不會落井下石的。」
「沒事,不要緊張!」靈兮對羅剎示意。然後對那大哥說:「我們確實遇到了點麻煩,但是大哥也請放心,我們不會連累你們的,只是這孩子太小,我不忍心讓她跟著我們在外面風采露宿,這才……」
咦?
大哥意外的說:「那日我們不是沒見著有孩子么,怎麼忽然多了一個娃娃出來了?」
「這娃娃是我們在城外樹林裡面撿來的,她父母皆死了,我見她可憐,便帶在身邊了,只是我們進了青州后,沒想到青州這樣戒嚴,只好連夜趕出來了。」靈兮摸了摸孩子的小臉,柔聲說。
那大嫂見孩子可憐,伸手從羅剎手裡接過去,柔聲說:「我們夫妻兩剛好不能生,你們要是帶在身邊為難,便將這孩子給我吧?」
「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樣我們出行也方便,孩子也不必跟著我們出生入死。」葉筱筱如是說。
靈兮也知道這是對孩子最好的辦法,便說:「那便有勞大嫂了!」
「既然孩子已經有了著落,那我們便趁夜離開!」羅剎說罷,便要走。
那大嫂抱著孩子說:「你們這大半夜的能去哪裡?再說了,兩位姑娘身子單薄,跟你們在風餐露宿也不好,你們就在我家待一晚上,你們要是擔心我們會做什麼壞事,那就讓我相公跟在你們左右,我們要是起了壞心眼,你們殺了他就是。」
噗!
靈兮等人被這大姐的率真逗笑了。
「靈兮身子不好,要不我們還是在這裡等等,明天去弄個馬車再走也不遲。」顧星魂看了靈兮蒼白的小臉道。
葉筱筱點頭,羅剎看著靈兮,也是默默無言。
「不了,囡囡若是醒來,定會揪住我不放,我也不想這般同她分開,這孩子餓壞了,只要有口吃的,只要你們待她好,她很好養活的,我這裡還有些銀子,這孩子就勞煩……」
「你這妹子說的是哪裡的話,你救了我們一家三口,還給我們分了金銀財寶,我們哪裡還能再要你們的銀子?你們要是著急走,我也不留你們,但是你們記住,只要你們還在青州,不管遇到任何困難,都可以找回來,我們就算拚死也會幫助你們的。」
大嫂的話,讓靈兮心頭一暖,她道謝道:「會的,我們一定會再回來看你們的!」
而後,靈兮等人離開。
那大哥喃喃道:「這幾人定不是尋常人,卻是不知,他們遇到了什麼事?」
「他們不便說,我們也不能問,這孩子怪可憐的,既然是恩人託付的,我們將孩子照顧好就成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大嫂說罷,將孩子放在男人的腳邊睡下,自己也跟著躺了上去。
靈兮等人在夜色中走了一夜,天亮時,已經來到漠北與青州交界之地。
這青州地界,除了嚴苛的審查制度,最奇葩的,就應噹噹屬這分界之地了吧?
青州本地之間戒嚴十分嚴重,可在與漠涼的交界處,卻連個看守的士兵都沒有,顯然是為了方便漠涼人到青州來搶掠財物。
作為一方父母官,這青州知府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限了。
幾人不費吹灰之力便進了漠涼的地界,顧星魂去雇傭了一輛馬車之後,他們便朝漠北王府所在地行去。
漠北民風彪悍,隨處可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盛景,也能看見大姑娘小夥子載歌載舞的場景,與青州比起來,此地又變成了人間樂土。
「原道那莫野是個凶蠻之人,可是現在看來,這漠北在他的管理之下,也是欣欣向榮,並未像青州那般,如同人間地獄啊!」顧星魂由衷的感嘆。
葉筱筱冷聲說:「只愛他的子民,卻枉顧天下人的性命,這樣的人,也很難成大事!」
一路上靈兮都悶悶不樂,他們討論,她也不說話。
葉筱筱以為她是挂念囡囡,便說:「待我們將青州知府那狗賊拿下之後,你再回去,將囡囡接走就行了,身子骨不好,你不要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好!」靈兮乖乖的點頭,拒不讓他們看出來,她竟在擔心穆寒清。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為何要擔心穆寒清,只怕此時的他,已經在盛京的家中,嬌妻美妾在懷,這青州之事,如何會讓他煩憂呢?
眾人用了兩天是的時間穿越一個大草原,一路向漠北挺近。
另一端,穆寒清帶著宇馨一路走走停停,體察民情之餘,穆寒清竟一點都沒有提起要去尋靈兮。
宇馨急得抓耳撓腮,不止一次問:「主上,我們去尋王妃吧,再不去的話,她就被那二愣子拐走了。」
「現在,她是不會跟我們回去的,先不用管她,寒食皇帝交給我的任務,先完成了再說?」穆寒清冷冷的說完,便沒再理會宇馨。
宇馨嘟囔:「一個狗屁寒食皇帝,什麼時候竟能讓主上俯首聽命了?到時候王妃跟別人跑了,別哭鼻子。」
穆寒清沒理會宇馨,只閉了閉眼用意念問:「千城,他們到哪裡了?」
「主上,青州大亂,他們已經被逼著前往漠北了,據說是依柳出事了,他們趕去看看。」千城收到穆寒清的問話后,連忙回復。
穆寒清挑眉道:「好好跟著她。」
「諾!」
穆寒清走著走著忽然停了下來,宇馨悶頭碎碎念,沒看到穆寒清停下來,一頭扎到他後背上,鼻子瞬間就掛著兩條紅紅的鼻血。
穆寒清斜睨宇馨,宇馨呲牙:「主上,您下次能不能先知會一聲?」
「我們去青州!」穆寒清立馬就知會宇馨了。
兩人用移形換位,瞬間便出現在青州城中。
宇馨抓牆:「這青州有什麼好看的,我家王妃才好看!」
「再多嘴,就毒啞了你!」穆寒清見青州一派繁華,卻不知千城說的青州大亂,是什麼意思?
另一邊,靈兮等人卻已經到達漠北城的城門口,為了不引人注目,靈兮等人換成了漠涼人的裝束。
可不管他們怎麼更換裝束,畢竟身材體貌上與漠北人皆有不同,在城門口接受檢查時,還是引得漠涼人側目。
輪到他們檢查的時候,那些將士惡語相向問到:「奶奶的,這都是些什麼人,穿著我們漠涼的衣服,卻一副寒食離原等地的溫吞樣?」
「小哥,我們是從離原來的醫者,聽說漠北王王妃染疾,特來替王妃治病的。」顧星魂道。
顧星魂的口音非寒食口音,所以那士兵也相信了,懶洋洋的說:「既是來給王妃醫治的,那便自己去王府吧?」
有一個士兵湊上來,正要說話,那士兵冷冷的橫了那人一眼,那人便沒敢在多言。
待靈兮他們走後,那人才說:「不是說,只要是來給王妃看病的,我們都要帶過去么?」
「帶帶你娘的大腿,王爺指明要的是寒食人,這幾人明顯是離原口音,老子才不費這個力氣。」那人說罷,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靈兮等人去到王府時,已經是下午時分,潮濕的風夾雜著漠涼特有的羊肉的腥氣飄散在空氣中,靈兮顰眉不言,那張畫花的小臉卻透著蒼白。
「怎麼回事?」葉筱筱最先發現靈兮不對勁,便關切的問。
靈兮搖頭說:「許是天氣乾燥,我不太適應。」
聽靈兮這樣說,顧星魂便給了一個藥丸給她,讓她服下之後問:「怎麼樣,好點沒有?」
「好多了!」靈兮不想讓他們擔心,便假意說自己好多了,可事實上,從進入漠北城邦,她便不習慣這裡的味道。
又走了一會兒,漠北王府赫然就在眼前。
顧星魂走到王府門口,躬身道:「小哥,勞煩通傳一聲,我們是前來給王妃治病的醫者。」
「醫者裡面請,不是醫者的都給我滾出去!」那門房脾氣暴躁得很。
顧星魂陪著笑臉說;「我兄妹二人皆會醫術,但是內子與妹夫卻不善醫術,可我們進去……」
「說了,不會醫術的都滾出去!」那人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給。
顧星魂為難的退回來,對葉筱筱說:「夫人,要不跟妹夫先到客棧裡面去等著我們,我們去看看情況,若是不能治療,我們很快就回來,若是回來得晚了,你們也別著急,那就說明我們能治病,才耽擱的。」
葉筱筱知道顧星魂是想安撫她,便點頭說:「那你們小心些,我們去前面找家客棧等著你們!」
「好,讓小二把馬車放在門口,待我們去了之後,再將馬車牽到後院去。」顧星魂說罷,葉筱筱便跟羅剎離開了王府。
顧星魂與靈兮朝王府走去,一進門他們便看見前院的角落裡面關著幾隻兇狠的狼,看見靈兮與顧星魂,大狼仰頭長嘯一聲,像是在宣誓地盤。
顧星魂呲牙與狼對吼,模樣好不逗趣。
靈兮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說:「大哥,別玩了!」
兩人被人領到後院,一路上都看見角落裡面關押得有灰色的大狼,靈兮看見那些狼,心裡充滿了懼意,但又沒敢表現出來。
「王妃,王爺請來給王妃看病的人來了!」那人稟告一聲,卻聽見裡面傳來摔茶杯的聲音,緊接著便聽見依柳熟悉的聲音說:「都給我滾,我沒病!」
「兩位請!」那人不理會依柳,執意將靈兮與顧星魂叫了進去。
兩人一進門后,便看見依柳怒氣沉沉的坐在首座上,她的小腹微微隆起,顯然是已經懷孕了。
見到顧星魂,依柳眯著眼沉聲說:「是你?」
而後,便用犀利的眼神看著靈兮,雖然靈兮已經將自己裝扮得面目全非,可是靈兮那身條,卻讓依柳覺得莫名的眼熟。
顧星魂害怕依柳一直看著靈兮,讓靈兮露餡,便笑嘻嘻的說:「怎麼,王妃原來只是懷孕了么?」
「莫野跟你們說我病了?」依柳的眼神依舊看著靈兮,好像要將靈兮剝皮一樣。
顧星魂聳肩道:「不然呢?」
「葉靈兮,好久不見啊?」依柳忽然陰森森的笑著開口。
靈兮身子一顫,卻強自鎮定的看向顧星魂說:「少爺,這位王妃叫我葉靈兮,莫非我與夫人的妹妹長得很像?」
「是很像,她比你還難看!」顧星魂呲牙道。
靈兮無可奈何,假裝沒聽見,雖然她不記得依柳,但是二姐這一路上跟他說了很多依柳的事情。
「哼,你們在我面前演什麼演?她就是葉靈兮!就算她化成灰我也認得!」依柳恨聲道。
靈兮見她識破,也不在偽裝,淡聲說:「想來,在這漠北之地呆了這麼久,你還是沒想通,還是要恨我?」
「我為什麼不能恨你?我今日遭遇的一切皆因你而起,要不是你搶走了暘哥哥的心,我有如何會跟葉景依這樣的毒婦人合謀,我若是不跟她合謀搶暘哥哥回來,我也不至於嫁到這漠北來,被莫野那個混蛋這般折磨對待。」
說到底,她還是覺得,所有的錯都是靈兮一個人造成的。
靈兮無言以對,只淡聲說:「既然你要這樣想,我也沒有辦法。」
「不過,你們要是能助我離開此地,我便再也不會同你糾纏!」依柳忽然改變的態度,讓靈兮與顧星魂都是一愣。
不過看她如今的狀態,想來日子也過的極為不好,要不然都已經嫁人了,她又怎麼會想著要離開呢?
「你父母呢?」靈兮問。
說起父母,依柳瞬間便淚流滿面,她咬了咬牙,忽然衝過來跪在靈兮面前說:「葉靈兮,就算不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父母。」
這!
靈兮扶起依柳,柔聲說:「你告訴我,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幫你!」
「我父母隨我來到漠涼后,莫野得知我父母隨行,第一天便將我父親母親趕到雜役房去做苦力,每天每日有做不完的苦力等著他們,他也不許我與他們相見,一直說我們是細作,是來竊取漠涼情報的細作,不管我怎麼解釋都沒有用,他還常常打我,我受不了了,就逃,可我每次出逃,都會被他們抓回來,他把我抓回來后,就放他的狼去咬我父親母親,直到我再也不敢逃走。」
即便沒見過那等場面,可是光聽依柳形容起來,靈兮便知道,這漠北王爺莫野,絕對比傳言中更加暴戾。
「可是,他既不在乎你,為何又聲稱你有病,並重金請名醫來給你治病?」顧星魂問。
問完,顧星魂與靈兮身體同時一震,兩人身體僵硬的看著依柳,依柳也絕望的看著他們。
「快走,你們趕快離開這裡,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你們。」依柳發狠的推靈兮走。
靈兮回頭握住依柳的手說:「依柳,你等著我們,我們一定會將你們救走的!」
靈兮話剛說完,顧星魂拉著靈兮便往外走。
兩人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個彪形大漢從外面走進來,那人臉上綿延的刀疤,讓靈兮看得就覺得森然可怖。
顧星魂與靈兮低頭站在院子里,等那人離開。
那人走了兩步,又退回來,神色凜然的看著靈兮與顧星魂問:「這兩人是做什麼的?」
他說的是漠涼話,靈兮與顧星魂都聽不懂。
他身邊的隨從將兩人身份說了一遍,莫野便用寒食話問:「你們是離原來的醫者?」
「我們王爺問你們話呢?」那隨從吼到。
顧星魂拉著靈兮跪下,給莫野行禮道:「是的,我們收到重金聘請醫者給王妃治病的消息,便來此了。」
「怎麼樣,本王的王妃能治好么?」那莫野邪肆的勾唇問。
此時,一道驚雷閃過,接著便有豆大的雨點落下來,靈兮唇色一白,連忙低頭,害怕被雨水淋濕了臉上的妝。
顧星魂雖著急,但是也不敢貿然衝動,只回話道:「回稟王爺,我兄妹二人醫術淺薄,竟看不出王妃有哪裡有病,王妃只是有孕,其他……」
「庸醫!」莫野冷哼一聲。
顧星魂陪著笑臉說:「是是是,我們也只是想碰碰運氣,還請王爺莫怪,我這妹妹身體嬌弱,還請王爺行行好,讓她避避雨再說。」
哼!
「既然想來訛詐本王的銀子,還怕生病?」莫野絲毫不憐香惜玉的說。
這……
顧星魂為難了,他眼睜睜看著靈兮臉上的色彩落在她的衣衫上,這一點,莫野自然也看見了,他眯著眼冷冷的看著靈兮說:「抬起頭來,讓老子看看?」
靈兮瑟瑟發抖,卻不敢抬頭。
莫野眼裡爆發出一陣精光,竟不顧雨大,走進雨中,抬起靈兮的小臉,讓雨水將靈兮臉上的胭脂全都衝散之後,露出了靈兮的傾世容顏。
哈哈哈!
莫野大笑著說:「他奶奶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葉靈兮,穆寒清的女人哈哈哈。」
此時靈兮忽然伸手,用銀針扎在莫野的面門上,並大喊一聲:「姐夫,你快走!」
「要走一起走!」顧星魂伸手欲拉靈兮。
嗷嗚!
莫野仰天長嘯,學著狼大叫一聲,那些原本躺在籠子裡面的狼都從籠子裡面走出來,朝顧星魂撲過去。
「姐夫快走,去找羅剎!」靈兮大叫一聲,回過神來一看,卻見銀針還在她手裡,且彎成一個半圓形。
莫野一把扣住靈兮的脖子,淡聲說:「怎麼,到了老子手上,還想逃,殺了那個男人!」
顧星魂與狼群和士兵搏鬥了一會兒后,咬牙飛身離去,去找羅剎去了。
聽見外面的打鬥聲,依柳從屋裡跑出來,見靈兮被莫野挾持,她不顧自己懷著身孕,跑出來狠狠的捶打著莫野道:「你放開她!放開她!」
「把這賤人給老子關起來,要不是看在她懷著老子的種的份上,老子隨便一捏,就能把她捏死。」莫野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像擰小雞仔兒一樣的將靈兮拎走了。
靈兮絕望的看著同樣絕望的依柳,那些關於莫野的傳言,此刻在她耳邊縈繞著。
靈兮咬牙從暗袋裡面取了一瓶藥水,將瓶蓋弄開之後,將藥水倒入手心,反手一耳光打在莫野的臉上,順道用指甲劃破了莫野的臉。
莫野將靈兮抱到房間,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丟在床榻上,伸手摸了一把被靈兮划傷的臉,用舌尖將手指上的血水舔乾淨后,淫笑著說:「你比那人給我看的畫像,還要美上幾分。」
「我是寒食七皇子的妻子,你若敢對我不敬,我夫君定會踏平漠涼。」靈兮拉過床幔擋住自己被雨水淋濕的身體,防備的看著莫野。
而她的手一直在暗地裡面活動著,打開了所有她能打開的藥瓶。
因為她不確定哪一瓶是毒藥,只能用這樣的辦法,碰碰語氣,看能不能給莫野下毒。
莫野冷笑著脫了身上的衣衫,露出一身的蠻肉,不屑的說:「老子要是怕寒食,就不會虐待你們寒食來的公主,老子要是怕寒食,就不會在青州燒殺搶掠,青州的女子,老子玩了個遍了都,就是沒能玩玩你這樣精緻的。」
說罷,莫野便朝靈兮撲過來。
靈兮看準時機將手中的葯朝莫野撒過去,莫野竟先一步窺得靈兮動機,一把抓住靈兮的手,將她的手腕反轉,只聽咔嚓一聲,靈兮的手生生的被莫野掰斷。
唔!
靈兮忍著疼,硬是沒發出聲音。
「想不到,你這嬌滴滴的身體,竟能抗住如此大的痛,不過這樣玩起來更有樂趣,不會動不動就暈倒,哈哈哈!」莫野欺身上來,將靈兮壓在身下。
靈兮忽然看了一眼莫野的臉,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發現自己手掌心處有一道暗影,她連忙一把推開莫野,厲聲道:「你已經被我下毒了,要想活命,便滾開些。」
盛怒中的靈兮,有種別樣的美。
莫野楞了一下,看靈兮看著自己的掌心,他也翻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卻沒見任何中毒的跡象。
「哼,我在我掌心下毒,毒在你面上,你用舌尖舔了毒藥,此時毒藥在你臉上和內府之中,你要不信,可去看看你臉上的傷口。」
「你打老子那一耳光,就是為了給老子下毒?」莫野怒氣沉沉的說。
靈兮冷笑著說:「不然,你以為我為何能在寒食聲名大噪?」
莫野不甘心的起身,在鏡中查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卻見傷口果然有暗黑的毒素在蔓延,他咬牙恨恨的看著靈兮道:「你這女人,竟連命都不要,都要傷我?」
「你可聽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靈兮冷冷的看著他說。
莫野忽然笑了:「你這女人,甚合老子胃口!」
「你卻讓我看著噁心!」靈兮整理衣衫,幽冷的看著他。
「哼,你給老子下毒,你自己也中毒了,老子就不信,你會捨得去死,也不給老子解毒!」莫野忽然笑了。
見他笑,靈兮也笑,她的笑容讓莫野瞬間就痴迷了。
「我不懼生死,你若是捨得,那我們不妨一起去死!」靈兮的表情瞬間就冷了下來。
莫野咬牙道:「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讓我的人給老子解毒之後,就算是屍體,老子也要奸你三百回!」
莫野急沖沖跑了出去,出門前,他對侍衛說:「讓所有的狼守在此地,連屋頂都不要放過!」
待他走後,靈兮癱軟在床榻上。
過了一會兒之後,她忍住劇痛,用牙齒從暗袋裡面找了解藥服下,然後將剩餘的全都用腳碾碎讓其消散在空中,做完這一切之後,靈兮看著自己斷掉的右手,一時間倍感蒼涼。
顧星魂找到羅剎與葉筱筱時,見他一個人回來,葉筱筱急忙迎上去問:「靈兮呢,靈兮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我們上當了,依柳根本就沒病,莫野廣告天下,就是為了引靈兮上鉤……」顧星魂將他們遭遇莫野的前後經歷告訴了葉筱筱和羅剎。
羅剎眼裡閃過一抹精光,提著破雲劍就要去救靈兮。
「你們快些出城,我很快就回來!」羅剎說罷,便去了漠北王府。
他剛要從半空進入,卻被一道禁制阻擋在門外。
羅剎狠狠一拳打在禁制上,瞬間就驚動了王府中的人。
「有刺客抓刺客啊!」漠北王府的人都躁動起來。
羅剎看了一眼,見院中各處都有狼守衛,咬咬牙撤走。
再說莫野,他找到大夫讓其給他解毒,那大夫戰戰兢兢的看著莫野道:「王爺,這毒十分稀罕,奴才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實在是……」
「女人,真是有味道的女人!」莫野舔了一下舌頭,忍住翻騰的疼意,又朝房間走去。
待他進來時,靈兮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在床榻邊上,只是臉色很差,額頭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掉下來。
見她如此嬌弱,竟能忍住斷手之痛,莫野眼裡的慾望更加熾烈,他想要征服這樣的女人,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靈兮冷冷的謹慎的看著莫野道:「我也你做個交易如何?」
「狡猾的寒食女人,老子為什麼要與你交易?」莫野眼看著靈兮在他榻上,他卻不敢撲上去一逞獸慾,不由得抓心抓肺的在原地轉圈。
「想必,你已經找過大夫了,大夫醫不好你的毒,這天下間,除了我再也沒人能給你解毒,而且明天這個時候,你要是再拿不到解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靈兮疼到極致了,卻還努力的嘲笑他。
莫野氣得牙痒痒,他這一生縱橫天地,還從未像此刻這樣狼狽過,在他看來,只會在床榻上浪的女人,竟能將他戲耍於股掌之間,這簡直就是一件天理難容的事情。
「你要做什麼交易?」可即便再恨,莫野也不想死,不想死就只能跟靈兮交易。
靈兮恨聲道:「我要你放了依柳同她父母,並且帶上我,親自將他們送出漠北,往尤勝方向去。」
「只能讓你們去青州!」莫野打著他的如意算盤。
靈兮咬牙道:「青州知府與你沆瀣一氣,送去青州,無異於送入虎口,我不接受。」